穆以澜刚睁开眼便对上了怀里人委屈的小脸,不由得心一软。

  可想想刚刚看到的场景,他又无名蹿出一股火。

  秦景林小心翼翼的观察穆以澜的情绪,拽着衣领的手又晃了晃,嘟囔着道:“我这不是想去帮你查案子吗?梅花节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出力吧?”

  “殿下的意思是,去青楼是为了帮臣?”

  眼看穆以澜眼里的冰霜加重,秦景林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要不你罚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你想怎么罚,我都认!”

  秦景林眨巴着眼睛,食指勾着穆以澜的脸,满是真诚。

  脸颊传来一阵酥麻,一路传到心口,勾动他躁动的心。

  穆以澜喉头吞动,小腹一股温热,隐忍的吐出两个字:“起来。”

  秦景林有些疑惑,沙哑的嗓音再次警告:“起来!”

  他忙的坐了起来,满脑子疑问盯着穆以澜。

  怎么又生气了?

  穆以澜调整呼吸,试图压制住那一抹欲望,可对上一旁人炙热的目光瞬间破功。

  他只得闭上眼睛默念起静心咒。

  从他师父传授静心咒开始,他几乎没怎么遇到过需要念的情况,即便偶尔神思烦躁,也只需一遍便可静心。

  可他足足念了十多遍,才勉强压制住身底的燥热。

  “千岁?”

  “干嘛!”打断了他默念,穆以澜十分不耐烦。

  马车外的奉蓝一个激灵,勉强开口问:“去哪啊?”

  “赵家。”

  良久,穆以澜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盯着的秦景林才敢出声提醒:“赵元正中的毒还没有找到。”

  “那是因为他废物。”

  “你找到了?!”秦景林眼睛瞬间亮晶晶,激动的追问:“是什么毒?很罕见吗?”

  终究是不忍心一直不理他,穆以澜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绵云丝,慢毒,可混在食物里面。起初感觉不到什么,慢慢会头晕、呕吐、肝火旺急,最终晕厥身死。”

  “食物?赵阳州说他儿子经常在三房吃饭!”

  秦景林接过药瓶,透过马车里微弱的光线能看到透明的药瓶里一些红色粉末。

  “可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去哪证明他给食物下了毒啊?”

  穆以澜盯着那药瓶,缓缓开口:“绵云丝重金难求,只杀赵元正一个人可用不了这么多。”

  秦景林恍然大悟:“三房想杀赵元正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可此药如此难得,他们又得手的如此简单,必然会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只要在三房搜到毒药就可以了!”

  秦景林一点就通,倒是省了穆以澜很多口舌。

  马车不多时便停在了赵家门口,赵阳州没想到太子今日会再来,赶忙提着衣摆小跑着去迎接。

  太子虽然不受宠,但他作为臣子也不能失了分寸。

  跑到门口的时候,太子早已下了马车,赵阳州气喘吁吁的跪拜行礼。

  秦景林将他扶起,他抬眼就看到了身后的穆以澜。

  “这...”

  “出门偶遇了千岁,谈及令郎,千岁大人也十分忧心,正好一起过来看看。”

  秦景林站在前面笑眯眯的解释。

  赵阳州身子一僵,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千岁能关心他的儿子?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可他不敢怠慢,连忙带人往正厅去。

  赵阳州弯腰请两人上座,穆以澜看着空荡的厅堂开口:“其他人都不在吗?叫他们一起出来吧。”

  穆以澜毫不客气的坐在主座,还倒了杯茶放在一旁的座位面前。

  秦景林坐下抿了一口,还没品出个大概,院里就传来了吵嚷声。

  赵家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了。

  正值年底,正是各府走动的时候,二房三房本打算吃完饭各自出门,却不曾想千岁突然到访。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大人。”

  秦景林免了这些虚礼,直接喊人落座。

  三房赵阳荣带着自己的妻子,另一个没见过面的恐怕就是二房了。

  小辈都没出现,想必是赵阳州不想他们掺和进来。

  “令郎莫名身死,本宫实在心痛,这几天日夜调查,总算是出了些结果。”

  赵阳州没想到太子真的会去调查,连忙起身道谢:“殿下找到凶手了?”

  大概是并不觉得秦景林真能找到线索,三房的人都没什么表情,赵阳荣的妻子张口道:“年纪轻轻总往那种地方跑,我就说了吧,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给害了!”

  座上的目光都扫向她,太子倒还好,脸上还挂着笑容,可那位千岁大人沉着脸看不清喜怒,女人觉得浑身一寒,不敢再说下去。

  “我看就是那个什么一袖心有问题!正儿出事之后我过去找,她们连门都不让我进,那不就是心虚吗?!”

  二房赵阳青怒吼到。

  “我看就是她们哪个女人看上了正儿,咱们正儿不同意她就下死手!”二房女人附和道。

  明知是来闹事的,凤冉当然不会把他们放进去。

  秦景林心里发笑,不知道凤冉听到这些话会不会气的窜起来给他们一鞭子。

  “对!我看就是她们!敢动咱们赵家嫡子,我把她们挫骨扬灰!”

  赵阳州一直沉默,并没有出声附和,目光扫到上座的两人,他立刻拱手:“不知太子殿下查到了什么,可否能告知下臣?”

  秦景林笑笑:“令郎死于中毒,可你们的小厮却说他只在家里吃了午膳,在外面还滴水未进。”

  “难不成还能是我们把他毒死的?”二房猛地站起一脸不可置信。

  “正儿是大哥的长子,赵家上下都把他当未来家主培养照顾,那是赵家未来的全部希望,怎么可能会有人害他!”

  “本宫也是这样想,只是孙妈的死太过蹊跷,本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景林挠挠头,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

  “太子殿下应该不知道,正儿出生就是孙妈照顾,二十几年了,一时难以承受也是有的。”三房的女人解释。

  “撞柱自杀本宫听过,只是在撞柱之前自绑手脚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二房赵阳青转过身:“自绑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