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郁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他自己说不上来,就是出现了一种极为饥渴的欲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具体来说,不是他在发出渴望,是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在发出渴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渴,同时,小腹的位置也总是热烘烘的发痒和难受,就像是……就像是那里突然多出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昨天晚上睡得早,早上起来的他简单地去冲了个澡。
在用浴巾擦拭身体的时候,易郁的手触摸到了后颈,那里……
他立马走到镜子面前,想看一下自己的后颈。
他觉得他的后颈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那里好像长出了什么。
可任他怎么看,还是看不到。
吃完饭后,他依旧没有任何怀疑地继续喝着那杯牛奶。
做完一切,依旧按部就班继续安安静静地画画。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司马青山不是让他乖点吗?
那他就乖点,等他能离开这里,他就彻底地远离司马青山。
学业什么的,到时候出去了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司马青山。
画画没过多久,易郁就感觉自己身上热得不对劲。
热气像是具有意识一样,在他全身上下不停地来回窜。
一会是在头顶,一会又来到脚底;一会去后腰,一会又来小腹,总之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随处乱跑。
易郁一开始还能熬,可没过几分钟,这股燥热来得越发频繁,越发猛烈,越发肆无忌惮。
“感冒了吗……”他喃喃道。
紧接着,他的意识开始昏沉,眼神迷离,后颈更是烫的离谱。
他伸手摸去后颈,手感传来一阵滚烫,奇怪,他的后颈什么时候长出了——花?
自己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
他立马走到门口开门求救。
“救、救命……我好像、感冒……”
而门外的保镖早就不知去处,只有司马青山双手插兜站在门口。
看着易郁的求救,他立马过来搀扶着他:“阿郁,你怎么了?”
易郁的意识涣散,他揪住司马青山的衣领,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青山,救我……我好像生病了……”
司马青山一把抱起他往屋里走,把易郁轻轻柔柔地放在床上。
易郁刚刚在司马青山的怀里待得特别舒服,身上的燥热也明显地减少了很多,但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此刻他的脑袋里面已经粘成一团浆糊,他只想赶紧解决身体的燥热,其他的任何想法都不重要。
在司马青山起身离开他的身后,他伸手拉住那人的领带,身体向司马青山的怀里拱去。
易郁的眼睛本就生得好看又多情,明明是双杏眼,却柔情似水,圆润明亮单纯。
他望向司马青山的眼神是多么地无辜,又多么地风情万种,再配上那张脸,司马青山觉得呼吸加速,一时竟不知道他和易郁到底谁才是处在发情期的人。
易郁甜腻腻地叫道:“青山,你身上好舒服……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他已经被欲火掌控,早已忘记司马青山对他做的种种。
司马青山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阿郁乖,等我一下。”
易郁显得焦急难耐,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唇。
“青山……你为什么不亲我这里……”
司马青山低声笑着说:“宝贝,你真的别这么迷人,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永远都这样乖乖的,阿郁。
司马青山半起身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脱的一丝不挂,再把易郁剥个干净压在身下。
“阿郁,我爱你。”
“青山,我、我要……”
易郁觉得自己上了天堂,睡在软乎乎的云朵上,看着眼前划过的彩虹,全身酥软的不像话。
好舒服,他从未体会过这种舒服。
像是久逢甘露的旅人,像是初晒阳光的幼苗,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像是炎夏过后的凉风。
好舒服,他想一直拥有这份舒服。
不过,很快他像是从天堂堕入了地狱,全身上下疼痛无比,像是被人狠狠劈成两半,体内更是涌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陌生至极,恐怖至极。
那个东西驱使着他臣服于它的主人,带来威压和恐惧,带来欢愉和喜乐。
“阿郁,彻底标记之后,你就属于我了。”
这句话像是决堤的河水,易郁昏沉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几秒。
他伸手推开坚硬的胸膛,然而轻飘的力气像是棉花砸到铁块上,毫无任何作用。
“司马青山……求你……我不要……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求你……”
他被司马青山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哭泣着求饶。
司马青山一手掖住他的后颈,“阿郁,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吗?不过,现在你也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从此刻开始,你易郁,就正式成为我司马青山的人了。”
骨节分明的手细细摩挲着易郁红肿的后颈,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味道虽淡,却令司马青山陶醉、沉迷。
他压住易郁,身下动作没有减少半分,手松开易郁的后颈,唇低了下去。
獠牙刺破了黑夜,白色的光取代了黑夜的黑。
“……不、不要……”
“阿郁,我的。”
随着信息素的刺入,易郁才刚刚苏醒的意识又陷入了无尽的昏沉。
反抗的话语化为呢喃的纠缠。
“要……还要……青山,我还要……”
*
阳光在冬天是难得的存在。
天亮的晚,司马青山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心头软了一角。
叔叔说的没错,这个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
服用过诗诺的人分化属性之后,是不具有信息素的,他的信息素将会根据第一个标记他的人的信息素重新分化相近的味道,从而达到命定之番的效果。
现在,他和易郁的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他们只属于彼此。
昨天晚上,在完成彻底标记之后,易郁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开始慢慢散发出来,是熟透的橘子味。
司马青山伸手顺开易郁额头上的碎发,手指停留在他的脸颊。
阿郁,现在我们是多么地般配,你的信息素刚好中和我的冷厉,我们现在就是天作之合。
易郁的眼皮像是被人灌了几十斤水泥一样沉重。
他努力睁开眼睛,入目即是一片白茫,几秒过后,才逐渐清明。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要不是昨天晚上的片刻清明,他可能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易郁缓缓起身,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手指触碰到的瞬间,易郁“嘶”的一声,那里应该是肿了。
学校教过生理知识,他知道后颈的红肿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不敢相信。
这让他如何相信,他一个已经过了分化时期的beta,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Omega!
脚一下地,某个地方的感觉更加强烈。
易郁强忍着不适走到浴室,打开花洒就往自己身上淋。
清洗干净身体出来后,易郁才闻到空气中淡存的信息素味道。
味道很好闻,满屋子的橘子味,很香醇,让人一下拥有了想吃橘子的急切。
可这个味道里也参杂了几丝冷厉,像是窗外的寒气一般刺人。
过了一会儿,易郁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我、能闻到信息素了……”
房门被人打开,司马青山身后跟着两个人推着餐车。
易郁的浴袍并没有拉严实,领口虚虚地露出里面的风光。
司马青山立马跨步走上去,伸手替他拉好衣领,同时微微扭头对身后的两个人说:“放好东西就可以出去了,不该看的别看。”
两个女佣点点头,战战兢兢地利索搞完撤退。
司马青山牵着易郁的手,易郁居然没有反抗,乖顺地任由司马青山来。
司马青山让他坐在床上,自己走到衣柜间拿好衣服出来。
“阿郁,换上衣服,今天带你出去透透风。”
易郁没有说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知道遵守司马青山的指令。
等到易郁穿外套的时候,司马青山走上前为他一一扣上衣扣,同时朝着易郁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易郁在闻到信息素的一瞬间,瞳孔微怔,原来这就是司马青山的信息素,空气里也都是这个味道。不过,又不是很像,空气里的味道没有这么刺激,而是很柔和。
司马青山把他的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说道:“阿郁,你是不是闻到了我的信息素?”
易郁别过头,并不打算搭理他。
司马青山扳正他的头,接着说:“阿郁,不用觉得奇怪,虽然你以前是个beta,但是也有人分化的晚,现在的属性才是你真正的性别。”
易郁紧盯着司马青山的眼睛,他想从司马青山的眼里看出破绽,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突然的分化肯定不是巧合。
但司马青山的眼里满是浓郁的爱意,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阿郁,昨天你处于发情期,我被迫无奈只好标记了你……”
易郁一巴掌扇在司马青山的脸上。
这是他第二次打他了。
司马青山愣住了,易郁直接略过他走到饭桌上吃饭。
司马青山就是个混蛋,他的嘴里没有任何一句实话,这是易郁从现在开始才懂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