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宜,是在安思和观慈出去捞杨布时敲定了下来的,两人现在可谓是一无所知,好在他们各自跟着自家师尊师叔,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夜里,保险起见安思询问什么时候与承影阁的弟子对质,届时自己要注意什么,完全把这件事当做了工作来干。

  “两日后,我们只用在宅子里等着他们的到来,各路修士也会到场不少,这里的消息是一早放出,更换阁主的事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是将这件事昭告于天下。”

  安瑞泽边说着,手下也没停。

  白日,安思本就疲惫的腰又去拉人折腾了一番,如今正趴在床上指使安瑞泽给他按,不愧是药圣,什么手法都会。

  “当他的弟子真惨……”安思哼唧道。

  “若是他好好教授那些弟子,也不至于人在眼皮底下现在才找到。”

  安瑞泽顺着安思的竖脊肌一路向下揉,尤其是到腰部的位置加重手法才能舒服。

  “可唐前辈到时能服众吗?他现在的状况不可观。”

  “到那天再看情况吧,他和郎宫肯定会出来一个。”

  这按摩按着按着就变了味儿,安思从趴着变成仰躺,正常给安瑞泽说两句话都不行,他虽气愤,可也就是软绵绵的捶他一拳,没有任何威胁。

  这段时间以来,安思的衣服很少是自己主动褪下的,通常天刚黑,没到睡的时候,衣服就“不翼而飞”了。

  搞的安思很是郁闷,又没办法明晃晃推开他,每次安思有推开他的苗头时,安瑞泽都会睁着他那看木头都深情的眼睛,直到安思心软……

  一番水乳交融过后,安思先被洗了澡,在烘干了身上的水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安瑞泽则回去浴池,重新洗漱一番,收拾散落的东西。

  安思没什么睡意,主要是洗澡把睡意洗没了,身边又没个暖炉,只能睁着俩酸涩的眼睛等安瑞泽回来。

  床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安思只有两个胳膊不疲惫,能随意晃动,便把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的,那没了半瓶的“香膏”搁在床头……

  直到现在他看见这瓶“香膏”还是一脸蛋疼……

  收回手臂时,他的指尖不小心将安瑞泽蒙眼的白绫勾了回来,白绫现在皱巴巴的,安思学着晾衣服的方式,将白绫抖展,还上手两边拽扯着。

  安思心想,也不知道安瑞泽整日戴着这东西难受不难受……

  原本安思是有点近视的,近视的度数很低,但不免有时妨碍生活。

  他身边不缺高度近视的同学,没了眼镜就跟瞎了一般,起床第一步别人是摸手机,他们是摸眼镜,丢什么都不可能将眼镜丢了。

  每日都是如此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刚开始面对黑暗,定是有许多不便和不安,也不知道安瑞泽是怎样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安思就胸闷难过,他将“白绫”覆在自己眼上,想体验安瑞泽眼中的世界……

  ……

  ???

  安思将“白绫”从眼睛上摘下,望向一旁的灯烛,随后翻了个面,重新将“白绫”遮上自己的眼睛。

  !!!

  什么东西?!

  安思将“白绫”蒙在眼上在摘下,反反复复好几回,终于在怀疑自己和怀疑“白绫”中,选择了怀疑安瑞泽。

  这玩意儿……能瞧得见?!

  屏风后的水声还没有停下,安瑞泽还没有出来。

  自小安思经历过良好的义务教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头朝里侧碎碎念催眠了自己一番,最终忍不下这口气,不顾身上的不适起身坐起,哪怕牵扯到后处的疼痛,也让他稳坐不躺。

  他将“白绫”覆在眼上环顾四周,怎么看都对视野没有任何的影响,绞尽脑汁也为安瑞泽想不出来一个开脱的理由!

  一天天的,就知道拿这个引起我的同情心!

  屏风后水声停止,安瑞泽穿着一条亵裤就走过来了,就差没全光着了!

  他见到安思在床上坐着还有些诧异,尤其是看见安思的脸色后,他敏锐的感觉到安思现在正憋着火。

  安瑞泽故作镇定,却不知道自己洗漱的这个时间都发生了啥。

  “思思,怎么不睡,是在等我吗?”安瑞泽小心翼翼搂上安思的肩,坐在床沿上。

  “可不是在等你!”安思笑的让安瑞泽觉得瘆得慌。

  “那……”

  安瑞泽试图将安思挪到里侧,可安思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

  “我倒是不知道你身边有趣的事物那么多!还不曾告知我,是想给我个惊喜?”安思挑眉说道。

  即便是现在安思还是笑嘻嘻的,但安瑞泽直觉感到这个问题,回答是和不是,可能会造成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安瑞泽斟酌着,模棱两可的说。

  “我的就是你的,很多事物时间一长,我可能会注意不到他们有趣在哪里,你要是看上我身边的有趣的事物同我说便可……”

  “这东西时间也很长?……”

  安思默默将手中的“白绫”拎到他面前,安瑞泽看看那揉卷的素霜,在看看素霜后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安思,明白自家伴侣是什么也知道了……

  安瑞泽吞了口唾沫,不自然的抿了下嘴唇,气氛就是在这个时候冷下的。

  半天,安瑞泽憋了句。

  “你听我解释……”

  “准许。说!”

  安瑞泽握住安思拿着素霜的手,轻轻放下,趁机脑中风暴,飞速的想着自己挽回的话语。

  然后手还没摸热,就被安思一脚踢下了床……

  “你解释你的!摸我手干嘛!”

  安瑞泽回神来就坐在地板上,心碎了一地,再无辜的眼神也触动不了安思。

  反而安思满不在意的神情里眼含泪光,却忍着不让落下,让安瑞泽止不住的心疼。

  “我……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与你说……”

  安瑞泽想了又想,在安思强撑着坐起,半身不适暗自扶腰下,将自己真实的顾虑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