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都要死了,拉几个垫背的又如何!”杨布如此说道。

  下一瞬,一把短剑冲破昏暗,直直插进杨布的上臂,疼的他冷汗淋漓,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本身这短剑对一个修士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但那短剑上附了灵力,杨布又被折磨多时,这剑就像插在他的命脉上,由内而外刺激他的神经。

  “住口!”

  安瑞泽运转灵力,很快将手中另一把短剑插在他的大腿。

  整个水牢回荡着铁链碰撞的声音,即使距离他最远的安思,也能听见他粗劣的呼吸声。

  “我就是想拉下和我同辈的弟子一起死,又没说不进入阵眼!要是师尊没出现,我肯定就进去了!”

  杨布是怕死的,在这里也不例外,他恐惧安瑞泽手中的刀刃,这人头脑清醒不比唐画屏那疯子。

  说要他性命,他就不得不给!

  面对这些怕死的小人,他们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口上堂而皇之,真的要死的时候,却能放下所有自尊去求饶。

  将自己放在一个弱小的地位,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掩饰,编的再漂亮的话也掩盖不住内心的虚伪黑暗。

  “哪怕你做散修,从此消失在世人面前,也好过你去害人……”唐画屏绝望道。

  郎宫听的是怒火中烧,见安瑞泽起了头,也按耐不住想掰下他脑袋的手,抬手就是灵力凝结的冰凌,直接冻住被钉死的手腕。

  “我只是想将你熬死在阵中,本来我马上就可以实现,谁知那释宁会从北方跑过来帮你!

  凭什么一个男人都可以那么死心塌地的对你!你是有何手段,能让他为你送命!

  他一死,你的灵力也告急,本来你们两个可以一同死去的!而且还是死在我的前面!

  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师尊过去了,我不用死了!而且那些知晓真相的也全部死了!

  就连你也成了个疯子,真是天助我也!天道终于睁眼看了我一回!”

  即使乞求,杨布也摆脱不了他们的折磨,干脆摆烂,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原本就是想拉下更多人的死亡,可阴差阳错之下,他竟保留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唐画屏和他一起,都还活着。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恐慌的,唐画屏又被接回了承影阁,暗自下手难免引起怀疑,他便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唐画屏醒来,将当初的真相说出。

  可等唐画屏醒来,两人之间的怒火一瞬间点燃。

  杨布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这个承影阁,唐画屏早将他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的余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唐画屏竟学了折磨人的法子,也不让他走个痛快。

  “你还是自己组织好语言,怎么给你的弟子交代吧!”

  刹那间,水牢的温度迅速下降,郎宫用冰凌将杨布所有的伤口冻住,半抱着唐画屏,转身离去。

  唐画屏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浑浑噩噩的任由郎宫摆弄,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竟不知道自己该去怨谁!

  造成这一切的也有自己一份,若是当初自己不去援助,释宁清楚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许就不会跑来,也不会发生今后的事。

  “你们先走,我稍后跟上。”

  逍遥娘子抱着臂,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杨布,都没分给几人一个眼神。

  安思被安瑞泽推在身前走,他转身的一瞬,见逍遥娘子从储物戒中抽出一长鞭,紧接着一道结界挡在了出口,也挡住了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

  “瑞泽…他会直接死在水牢中吗?”安思传音道。

  “不会,就这样死,未免太便宜了他,我们还需要让他给承影阁的弟子交代清楚,若是直接打死,不就死无对症了……”安瑞泽传音道。

  这还是安思第一次见身边人如此狠厉,但他并没有觉得可怕,不去招惹他们,这酷刑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前面两人沉默寡言,搞的安思也沉浸在这氛围中不想说话。

  他们二人走在最后,逍遥娘子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不多时,安思的衣袖被轻微的扯了扯,他顺着衣袖看去,就被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安瑞泽极其自然的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朝释宁所在的房间走去。

  四人一进屋,唐画屏就瘫在地上不愿起来,被郎宫强扯着两只胳膊,勉强是坐起了上半身。

  “师尊!你干嘛呢!”

  唐画屏头向后仰,黑发散落一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像一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的孩子。

  “不干嘛……我想冷静冷静……”

  “……”

  “地上脏死了!你不能挑个其他的方式!”郎宫无奈道。

  “你起不起来!”

  安瑞泽拿着风华剑比在唐画屏的脖颈,风华剑剑鞘都没出,就这样把唐画屏给唬住了。

  风华剑的威力确实不小,唐画屏本能的感觉到这剑气的磅礴严重威胁到他的存在,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帮了郎宫很大的忙。

  “多谢安圣君!”

  “不必。”

  可现在的唐画屏似乎比在水牢时还难交流,他独自搬着个椅子坐到释宁的床前,郎宫想拦着的手蠢蠢欲动,可又失望的放下。

  先前,唐画屏被逍遥娘子打出的血都干在了衣衫上,最终郎宫拿着干净的外衣替他换下,默默坐在了桌前。

  “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你这个样子让唐前辈看着,不也是让他心里难受吗……”

  安思坐在郎宫的对面,特地与安瑞泽拉开了距离。

  人家正处于爱而不得的状态,面前在坐一对伴侣,不正闲着没事让人揍吗……

  显然安瑞泽没有这个意识,他一脸茫然,自己的伴侣怎么突然坐那么远……

  就这一瞬间,安瑞泽都把整个回来路上,一切细节回忆了个遍。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郎宫一人还伤心着!咱俩在一边儿亲亲我我的干嘛!那不是犯贱吗!”安思传音道。

  在郎宫看不见的桌下,安思直接踢了安瑞泽一脚,才堵住他想狡辩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