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呆了的谢母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出来了!苏白呢,西青不是已经用信息素了吗……怎么会这样?”

  越是强大的alpha就越对omega的抚慰需求更高,谢不臣身为稀有的顶级alpha不可能会拒绝西青!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谢母脸色煞白,被吓得硬生生退了几步,胡呦呦也感到不可思议,愣愣的吓傻在原地。

  季钰后颈的阻隔贴严丝合缝地遮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霸道强势的冷水就着现场的几个人搜了一圈无果。

  谢不臣甩了甩脑子,眼神迷蒙,却仍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钰也有点心里发憷,因为他从没有见过结合热中的谢不臣,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于是本能地想要退,可是谢不臣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冲了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季钰。”

  看着眼前意识浑浊的alpha正居高临下、以一种极为阴森得像是饿得眼冒绿光的豺狼野兽静静地打量他。

  虽然闻不到谢不臣的信息素,但多少也会因为这股强势的力道而受到影响,现在是强打精神站着。

  “谢不臣,你还好吗。”

  他柔声道。

  季钰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僵硬地把手轻轻搭在谢不臣的手臂小臂,白皙如羊脂玉般的手被他灼热的体温隔着布料被烫的瑟缩一下。

  这一缩不要紧,看的谢不臣眸光更亮,急迫地拽着他就朝外边走。

  原本季钰是抗拒的,但一回过头见李兔、胡呦呦以及谢母等omega还在,便放弃了挣扎,被谢不臣拦腰抱起来,一步步朝卧室走。

  看到是卧室,季钰反应再慢也能猜到谢不臣想干什么。

  届时也顾不得什么别人跟结合热了,一心只想甩开谢不臣去找套间里的备用抑制剂,以防自己死在床上。

  “我知道你现在很热很难受,你先放开我我给你解决,我一定会给你解决的。”

  “谢不臣,你先放开我……”

  他害怕地轻言轻语哄着、劝着谢不臣先放开他。

  谢不臣犬牙抵着唇瓣,歪了歪头。

  alpha似乎已经听不懂了,季钰不一会便累的口干舌燥。

  “谢不臣你先去打抑制剂,你打抑制剂好不好?”

  被强壮的alpha压在床铺上,后颈光秃秃一片,而吸附在腺体上的阻隔贴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扔在地面。

  谢不臣弯腰贴在腺体上嗅了嗅,然后面色不虞地起身不再触碰。

  似乎不喜欢玫瑰味的信息素。

  季钰得以解放,连忙哄道:“我的信息素无法抚.慰你,我现在给你打抑制剂,这样就不难受了。”

  谢不臣对着季钰眯起了眼,似乎在审判什么。

  少时,他突然起身从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叮呤当啷抓了一把玻璃针管出来,随手挑了一管照着手臂就扎进去。

  季钰看的清清楚楚,谢不臣手里拿的是抑制剂!

  他有点懵了。

  谢不臣怎么自己打了……

  一阵管的药水下去,谢不臣波澜不惊,黑眸中的墨色更加浓郁。

  满足了季钰的要求,他神情生冷地质问:“为什么分手?”

  季钰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听他这话,落寞地垂下了眼帘。

  细白的眼皮遮住了一双水眸波光潋滟,掩去一眼望到底的情绪。

  谢不臣盯着他因为低头而露出的洁白干净的脖颈,漂亮的弧度、细腻的皮肤以及隐在半截衣领下脆弱的腺体,暗暗磨了磨犬牙。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于是冲着他抬起手里的一小管抑制剂问:

  “就因为这个?”

  季钰问他:“你恢复清醒了?”

  谢不臣不答话,又道:“跟我分手,就因为这个。”

  他不再有疑问,以一种叙述的口语道。

  随后便扔了手里的针管,一把拽过季钰摁在身下,看着那几乎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的结喉,轻吻几下一口咬下去。

  季钰“啊”一声,被身上裹的冷水味压制的没力气反抗,咬牙承受这预示着即将来临的q事。

  由于这八年来谢不臣将易感期的自己隐藏的很好,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在结合热时有多么的疯狂。即使身为伴侣的季钰迄今才知道,给一个结合热的alpha当抚慰对象是需要多么大的忍耐!

  因为疯狂起来的谢不臣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季钰往常轻声细语的求饶根本不管用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库里南——劳斯莱斯——大g——野马——打东边来了个哑巴——)

  谢不臣摁着被他灼得滚热的腹部,眼底暗潮汹涌,低沉道:“我不想分手。”

  季钰无力地倒在枕头上,眼前的alpha逆着灯光难以看清神色,他被谢不臣的信息素裹着,耳边回荡着谢不臣不再沉着自持的语气。

  不知道有没有恢复神志,只是alpha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想分手。

  不过季钰被折腾得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这场有预谋的闹剧以这种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走向收尾。

  等季钰醒来时,身上都被清理干净,只是两条腿又酸又痛,甚至有些并不起来了。不过好在脖子不痛,虽然一直持续了很久,可并没有标记他。

  他咬着嘴勉强撑起来,突然背后一道熟悉又低哑的声音响起:

  “醒了?”

  随着这道声音,季钰也猛地翻过身,看到谢不臣赤.裸上身,松松垮垮地套着一条休闲裤半躺在床边,沉默地抽着烟。

  周围笼上一层白雾,模糊了本就微弱的光线。看来谢不臣已经坐了很久了。

  “谢……”

  他张张嘴,哭的时间太长,现在声音哑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开口就跟刀割似的。

  谢不臣看了他一眼,起身下床在昏暗的房间走了半圈,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杯水。

  谢不臣绕开夹烟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手递给他。

  水是凉的。

  季钰润了润喉咙后立刻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烟味,他干咳了两声,皱着眉朝里缩了缩。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现在连开口跟我说话也不想了?”谢不臣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大步走过去强硬地将他揽进怀里,不管季钰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强迫季钰趴在他怀里,又喘着热气冷冷讥笑:“你是厌烦我了,还是外边有人了?嗯?这么着急跟我分手是不是准备跟别人跑了?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的好玩是吗!”

  话里充满了恶意揣测与毫不掩饰的痛心。

  “谢不臣、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还明天就分,你很爱他吗?爱他爱得一天也受不了我?哼、他要是知道昨晚我在床上这么c你,还会要你吗?”

  “放开我。”

  “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下床。我易感期的那三个月你到底跟谁好了!”

  季钰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健壮的手臂环在他腰身,推又推不开,急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很白,并不是冷白,而是一种类似白瓷般的白净,但又像瓷器一样脆弱。哭起来眼尾爬上的绯红像是傍晚天边烧红的晚霞,眸子粼粼泛着波光,说一句哭得可怜都不为过。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顶上谢不臣的喉间。

  季钰一手抵着谢不臣的手臂,一手抵着□□的胸膛发泄般对着肩膀就咬下去。

  omega没多大力气,季钰要的下巴都酸了,那牙印在那人厚实的肩膀侧也不过两排渗了血的牙印,谢不臣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耐心的等他咬完,闭眼深深缓了一口气,压下胸腔沉闷的怒火。

  再次搂过季钰,手探进被褥里给他揉腰,语气因为克制而显得格外艰涩:

  “跟他断了吧,我不会追究,这件事可以当没发生过。”

  “……”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嗓子疼,我说不出来。”

  谢不臣:“……”

  这种事吧,属于食髓知味,再加上谢不臣清心寡欲的在禁闭室里待了三个多月,出来之后考虑到季钰的身体也没弄太久,这次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档口,足足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

  谢母他们无比清楚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经昨天那么一闹腾也没脸面再来了。

  所以季钰能自己醒过来都属于老天爷眷顾。

  谢不臣掐了烟随手套了个白短袖就去了套房里自带的厨房间,按照季钰的口味做了一碗百合银耳粥,在里边特意加了上等金银花和新鲜的雪梨,熬得跟顺滑的丝绸似的再端过去,临走又拿了片草珊瑚片,等季钰喝完粥后含一会润嗓子。

  半个小时后,季钰说话嗓子没那么痛了,想抬头让谢不臣把净化机打开散烟味,但谢不臣站在床头正以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他。

  “你在、看什么?”

  谢不臣冷笑:“他哪比我好?”

  “……”季钰嗔怒:“你在胡说什么!”

  “哦?既然我是胡说,你——”

  “昨天下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季钰打断他,又重述了一遍:“包括,你用西青的信息素治疗阻断症。这件事是你的计划,我都知道了,你别再瞒着我了谢不臣!”

  他刚洇下去的泪水顿时汇聚在眼眶,一脸难过地望着谢不臣:“还有,西青用他的信息素抚慰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西青没有骗人,他确实能闻到你的信息素对吗?”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不臣脸上好像闪过一丝扭曲。

  季钰不是出.轨分手,而是因为觉得他出轨了要分手。谢不臣这会是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方才在上身紧绷的那股劲瞬间就卸下去了,坐在床头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解释:

  “这个实验技术尚未成熟,我的本意是再细化完善实验链条等有极高的把握再启用,那样,我既能借助西青得到治疗的方法,又能不使自己对别的omega上瘾。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季钰反问:“难道你不觉得,这么做更容易让我多想吗?”

  “我……”谢不臣严肃地沉下脸。

  季钰道:“我想我们谈论的思路错了,这和实验没关系,和你分手完全是因为信息素。”

  光是他和谢不臣匹配度为0这一例,俩人的感情便已经成了死局。

  谢不臣抬脸,听着他讲:“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契合度会低成这样,看着别的ao能借用信息素调情我很羡慕,期盼有一天我们也能这样,可已经过了八年了,这八年我昨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喜欢一个人的信息素是那样的痴迷。对我来说,西青与其说是来跟我竞争你的omega,倒不如是上天给我的警告。”

  别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两败俱伤。他八年前不应该和谢不臣在一起,这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选择。

  谢不臣听的皱起眉:“喜欢他的信息素并不代表喜欢他,昨天我已经拒绝他了,你不要担心。”

  “他在谢家借用信息素引你发.情的机会有无数次,可你能拒绝他无数次吗?只要有一次意外,你和我又该怎么办?罗伟昨天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我们给彼此两家留一点颜面,起码,到时不会闹得太难看。”

  季钰长长吸了一口气,又从身体里狠狠挤出去。望着谢不臣的那双眼精致又漂亮,似乎蕴含了很多情绪,可最后露出来的只剩下疲惫:

  “一段能由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感情,我实在不确定能维持多久。”

  所以还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