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让他们两个做实验是最双赢的方法。小西,是唯一能感知不臣信息素的omega,他很特殊,也是这次手术的唯一人选。”

  罗伟冷笑:“季钰,两全其美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呗。”

  “可你们这不是手术,这是实验!”季钰皱眉强调。

  “等等,等等,诸位冷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请不要动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在几人僵持时,胡呦呦及时两边劝道。

  季钰扭头,透过显示器看到西青缓缓揭下了后颈的阻隔贴,将柔.嫩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

  ——西青是唯一能救谢不臣的人。

  ……

  季钰心跳如雷鼓,彻底慌了神:

  “谢伯母,我敬您是长辈,从来没有冒犯过您,如果有那我向您赔礼道歉。只是这次请您停手,之后我会拼尽全力寻找能治疗阻断症的办法,我会——”

  “找什么方法啊。”罗伟不耐烦打断他,朝显示屏努努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喽。现在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你且等着,如果待会我表哥选了你,那我们再强迫也没法子,反之,他要是拒绝不了西青……”

  罗伟冷哼了一声,

  后面不言而喻。

  谢母赞许的朝他颔首。

  禁闭室的门不会再打开,这已然成了定局。事已至此,论季钰再怎么也改变不了了。

  他沉默着,紧张地与罗伟一同站在显示屏前,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胡呦呦在背后看不见,急的咬手绢。

  “急什么,你这哪还有半点富家小姐的样子?礼仪课老师没教你现在该怎么做吗?”谢母面色不虞,冷眼横过去,胡呦呦怯生生地站在她身后,动也不敢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谢不臣在昏迷中被西青的信息素引诱发.情,强行进入了结合热。

  苏白在隔着防护子一大堆仪器后面观察数据检测。

  谢不臣是在火烧般的滚烫中醒来的,刚起身就愣了一下,他支起身体,在禁闭室的白炽灯剧烈的光线中,脸色已经接近惨白,额间鬓发冷汗薄覆一层,他似乎极为难受。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窗外季钰的目光,但又好像没看见,又将目光挪开了,转而轻轻嗅着空气里的香味。

  浑身像被滚水浇了一遍,正在饱受结合热的折磨,只有这种自空气中来的绵密香甜的信息素能带给他一丝清凉。好比是在沙漠中快渴死的徒步者,极度渴望一瓶清水的到来。

  “兰……花?”

  被剥夺大部分理智后,极为生涩地讲出这两个字。

  西青咬着嘴唇过去,巴掌大的小脸羞得红扑扑的,眸子紧张到不停扑扇,回答:“是的,谢总,我的信息素,是午夜兰花。”

  谢不臣没说话,西青的身体又靠近一点,咬着牙继续释放信息素,一时间空气之中兰花味更加浓郁。

  渐渐地,谢不臣的脑子愈发迷糊,四周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布,声音也被摁了静音键,他开始听不到也看不到,只能回归原始野兽的状态,听从腺体的指使,抬手毫不犹豫地撕下后颈的阻隔贴。

  一股顶级alpha的信息素缓缓流动与空气中,探囊取物般深入那股柔软香甜的地方,来自天生上位者的压迫扑面而来,娇弱的兰花再也没了放在空中跳舞的活跃,如凋谢般弯腰臣服。几乎任凭这股强大又凌冽的信息素调遣。

  alpha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敛了些戾气,轻轻与之缠绵交织在一起。

  “唔、”

  西青险些承受不住顶级alpha的威压,抿紧的嘴角泄出一声喘.息。

  突然!谢不臣的手如铁钳般箍住他的胳膊,眼底覆在墨色底下的暗潮涌动极为阴冷骇人,听到西青哼唧,他的喘息愈发粗狂,alpha尖锐的犬牙痒意袭来,开始细细密密地顺着牙齿分泌信息素。

  alpha抗拒不了omega的引诱,他这是想要彻底标记眼前的这个人!

  窗外季钰就这么看着,双腿如被定在原地,本就苍白的脸如今像被抽干了血色一样恐怖。

  罗伟掏了掏耳朵,散漫地一吹,语气轻佻:“你知不知道,这医生、仪器、乃至西青,都是我表哥一手安排的。”

  “其实到了这种份上,也不用我多说了。其实吧,我觉得你特配不上我表哥,要不是因为你他不要别的omega,估计这个破阻断症早就好了,何必一年又一年的躲禁闭室里痛苦?”

  罗伟回想起谢不臣在禁闭室里因为结合热的折磨而撞墙保持清醒,脸上的血印子是那样的可怜,他就愈发憎恶起季钰来:

  “他不喜欢你的信息素,你别缠着我表哥了,季钰,你给彼此两家留点颜面吧!”

  季钰看着显示屏里,谢不臣一点点靠近西青。声音低哑道:“他喜不喜欢我,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哼、嘴硬。”

  季钰疼的心都在颤抖,在显示屏里二人接触的前一秒关了显示屏,他看着黑色的屏幕上映着他心痛的表情,在空旷的禁闭室门前显得格外凄凉。

  仿佛是早知如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看那扇门。

  似乎在逃避。

  谢母早就预料般地笑了,语重心长道:“放过我儿子吧,没有你他只会过的更好想必你也会过的不错。或者说,你看着他痛苦,能忍心?”

  季钰为人温和,也足够理智清醒,到了这种境地,他做出了最理性的决断:

  “明天和谢不臣分手,我走。”

  其实谢家或别人怎么样不接纳他,他也都不在乎,不然也不会八年了都不离开。他在这段感情里唯一的脆弱点只有谢不臣。

  一旦谢不臣不要他,无需多言,就会立刻离开。

  谢母在身上名贵珠宝的映照下粲然微笑,“你有这种觉悟就好。”

  ……

  “谢总。”

  “谢总……”

  “我喜欢您……”

  谢不臣一怔,在混沌不清的理智中剥出一丝喜悦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笑着说:

  “我也喜欢你。”

  “季钰。我喜欢你。”

  西青一怔,连发.情时粘稠的旖旎烟消云散,可看到谢不臣贪恋他痴迷的样子,生生摁下了心里的惊愕,顺从地将脖颈完全暴露在谢不臣面前。

  谢不臣立刻就张开了嘴,早就期待依旧的犬牙跃跃欲试,分泌出的新鲜信息素顺着牙尖滴落,冰凉的冷水在西青颈间激起一阵痛楚。

  二人的气息愈发靠近,几乎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容貌,谢不臣忽然停住了动作,他放开了西青,失去理智后脸上只会愣愣的表示疑惑。

  西青不明所以,拉着他:“怎么了谢总?”

  谢不臣严肃道:“你还没说喜欢我。”

  西青困惑的“啊”了一声。

  “季钰,你还没说喜欢我。”

  他没有忘记,他出易感期后的那个夜晚,在谢宅长廊里,他拉着季钰的手问了很多次,也问了很久,可是季钰没有回答他。

  他很失落:“季钰,为什么,不说呢?”

  季钰很少说喜欢他,或者说是很少向他表达爱意。

  “你喜欢我吗?”alpha寻求安抚问道:“这八年里,你每天都在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季钰。”

  强大如顶级alpha谢不臣,在易感期也会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脆弱。

  听的是西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用一种极为不甘的语气回答他:“喜欢你……我喜欢你。”

  谢不臣很满意的笑了,再次覆上去,西青也迎合他献上自己的腺体,又是同样的距离,他又停了。

  西青差点没崩溃,“又怎么了,谢总?”

  “不,你不是季钰,你是别人。”

  谢不臣笃定道,一把将他从自己怀里推出去。

  看向如同复了智的alpha,西青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苏白观察仪器的脸也缓缓挪出来,脸上带着护具并且身处隔离舱他没被影响,透过玻璃他给西青打手语,问他怎么回事。

  西青摇头,吓得眼睛都红了一圈:“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流程走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啧!”

  谢不臣表情生冷,意识到这人不是自己的omega不再温柔,立刻释放出大量信息素,西青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膝盖一软,闷声倒下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饱受结合热的alpha正在四处寻嗅自己的伴侣,他眯着眼,闻不到一丁点来自伴侣信息素的安抚。

  “嘭”的一声爆.破声,苏白的隔离舱被信息素击碎,整个人不受控地直接摔出来。

  “哗啦啦——”

  苏白整个人倒在锋利的碎片中,死死地捂着护具,“谢不臣,你清醒一点,不要动,你现在很危险,我、我给你拿抑制剂。”

  谢不臣听不懂什么是抑制剂,问他:“我的omega在哪?”

  苏白强行镇定,慢慢引诱道:“你让我打一针抑制剂,我就告诉你你的omega在哪好不好?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会吓到他?

  “……”

  alpha低眉真的陷入了沉思。

  苏白瞅准时机,顾不得身上的血痕,爬起来伸手去摁麻醉剂按钮。

  谢不臣眯了眯眼,苏白立刻被迎面而来的信息素压得动弹不得,此刻脸上的防护面具如同废纸一般,他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惊恐地朝外大喊:

  “谢不臣失控了,我现在不能动,你们快跑,去叫医生!”

  谢不臣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他聒噪,又散出大量信息素,这次苏白垂直倒下去。

  解决完这两个人后,谢不臣如同巡视领地般的转了一圈。

  还是没找到自己的伴侣。

  进入结合热的alpha身体素质比平时要强悍许多,对伴侣的渴求也急剧攀升,不过几分钟,谢不臣便已经不耐烦了,后颈的腺体比他还要急躁,释放出的信息素在整个禁闭室里横冲直撞。

  alpha的信息素是一种决定他们能位列abo之首的重要气体,不仅能彰显自己的身份迫使别人臣服,有些时候也能紊乱磁场或包裹某个物体利用气压爆破。

  危险又强大,因此,甚至有些抑制剂不能完全安抚躁动的alpha,比如现在的谢不臣。

  等他发泄完,地上已经满是狼藉,破碎的玻璃、蜿蜒流向四周的药水,谢不臣掠过这些,直冲门口,瞳仁比平时更加墨黑,几乎占据整个眼眶,仿佛被蒙了一层布条一样。由于看不懂这些高科技设置,随手一挥扔了出去。

  刺刺啦啦。

  联络器刺挠的传来外界的对话——

  “明天和谢不臣分手,我走。”

  他眼廓微张,转过头时神情更冷,墨眸中的凉意更甚,他目光阴沉地打量那个碎裂的联络器,又听了一遍。

  季钰的声音缓和而决绝:“明天和谢不臣分手,我走。”

  “……”

  “咚咚、”

  禁闭室厚重的钢门传来响动,那几道铁锁链被绷紧又松下,反复几次,竟有些断裂的迹象。

  所有人目光被吸引去,季钰也察觉不对,刚一转身“咣——”一声,禁闭室的门被踹个稀碎,谢不臣高大的身体摇摇晃晃,浑身戾气地从屋里出来。

  “表哥!”

  罗伟来不及尖叫就被铺天盖地的信息素给熏晕了。

  此刻暴怒的谢不臣气也不喘,以一种怨恨、偏执的目光死死盯着季钰。

  季钰被他浑身的阴鹜气息吓得抖了一下:

  “谢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