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对方撤回了一个表白>第6章 上药

  不过这些伤口,跟他爸打的比起来简直是小意思,跟这些伤口比起来,更让他痛苦的是肌肉的拉伤,每走一步路都是痛苦的,蒲钰几乎是挪出了房间。

  堂屋里没人,但泡了几杯热茶,奶奶不知道在厨房里干啥,蒲钰突然想起来季知还昨天说,今天有机器来地里帮忙收麦子,家里没看见爷爷的身影,蒲钰猜测爷爷应该是去地里守着了。

  奶奶听见蒲钰起床的动静,给他手里塞了个大馒头,让他先垫垫肚子,等中午师傅们回来了再吃饭。

  蒲钰一个人干啃馒头没劲,跟奶奶说了一声,就往小麦地里走,想去看看机器是怎么收割麦子的。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收割机的轰鸣声,这对从没见过收割机的人来说还是很壮观的,地里同时有四五辆收割机在同时进行,昨天还是一片金灿灿的小麦地,现在已经秃了一大片了。

  机器走过的地方很整齐,收割机会把小麦收集起来,麦秆就会打碎了留在地里,旁边停了一辆卡车,收割机装满了小麦,就会开到卡车边卸粮,按照这样的速度,家里的小麦地大半天就能全部收收完了。

  问了问才知道,这些收割机都是城里的面粉厂租给村里的,他们免费过来收麦子,这样村里所有的麦子都被他们承包了,麦子有人帮忙收,还能卖个好价钱,不少人都很乐意。

  蒲钰学着村里人的样子,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看见远处山坡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知还一早就过来了,带上了他出门采生的三件套,小马扎,画架还有颜料,他很喜欢麦浪滚滚,尤其是看着人们在麦田里劳动的场景,他觉生动又热闹。

  今天这幅画刚画到一半,就看见蒲钰从远处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不知道跟谁学的,嘴里还叼着根草,远远看上去跟二流子似的。

  蒲钰想到季知还昨天拍他的那几张照片,突然就想看看季知还画的画怎样了,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山坡其实不陡,但他的腿抬起来很费劲,他爬上去还出了一脑门的汗。

  季知还的画架正对着的,蒲钰很轻松的就看见了他画的内容,画纸上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远远看去麦子似乎在随风起舞,空中飞舞着落叶,麦田里站着不少人,有的弯着腰在割麦子,有的叉着腰跟身旁人在说话,有的人坐在田坎边休息喝水,画里的人们看起一片祥和。

  蒲钰走到他旁边往下看,心想画家果然很会观察生活,从这里看过去,的确很美。

  “奶奶说如果看见你,就叫你去我家湳諷吃饭呢。”蒲钰道。

  “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谢谢奶奶吧。”季知还把手中的画笔在水桶里洗了下,在调色盘上蘸取了其他颜色。

  “好吧。”要是以往,蒲钰肯定会再劝几句,但现在他跟季知还算不上朋友,戳破天只能算认识,更何况他态度那么冷淡,蒲钰也不会强人所难,回答一声就走了。

  中午吃饭之前,小麦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伴随着最后一车麦子倒进卡车里,收麦子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今天奶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用来招待开收割机的师傅,蒲钰家是他们收的最后一家,收完蒲钰家的麦子,师傅们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因此吃饭的时间也就长了些。

  奶奶因为蒲钰没把季知还叫来,一直念叨他,最后还单独盛出来一些菜,让蒲钰给送去。

  蒲大少爷哪里受到了这委屈,从来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竟然还有人要让他上赶着去伺候,蒲钰当然不干,嘴巴一撅,说什么也不去。

  奶奶把菜都装好了,跟蒲钰怎么说他都不去,气的她在蒲钰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好拍到了蒲钰受伤的地方,蒲钰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躲开了。

  “你去不去?”奶奶扬起的巴掌又要落下,蒲钰慌忙改口,“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奶奶这才心满意足,把蒲钰送到院子门口还不回去,站在门边看着他走,生怕他又返回。

  蒲钰一边走一边吐槽,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季知还住在那里,虽然村子是不大,但他总不能一家一家去找吧。

  “蒲钰哥!”

  身后传来呼喊声,蒲钰回头望去,村子里叫他蒲钰哥的,也只有陈越和吴漾那两个小孩了。

  只见吴漾蹦蹦跳跳的过来了,“蒲钰哥,你要去哪里?”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才周三吗?”蒲钰问她。

  “我身体不舒服,我妈妈跟老师请假了。”吴漾说道。

  蒲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这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啊,你就是不想上课吧!”

  吴漾到底还是小孩子,看见自己的谎言被拆拆穿,当场就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行了,我又不跟你妈妈告状。”蒲钰朝她一笑,“你来的正好,你知道季知还家怎么走吗?”

  “知道啊,你要去找季大哥?我带你去吧。”吴漾在听见季知还的名字后眼睛亮了亮,蒲钰在心里摇头,果然还是年轻啊,还是喜欢一个人都藏不住的年纪。

  季知还家有些远,感觉都快出村了,而且他的房子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虽然也是一层的小平房,但从装修和设计来看,说是平层别墅也不为过。

  院子里铺满了小石子,从视觉上来看就觉得干净又舒服,四周种了很多花草,左边摆放着石桌和石凳,中间一条青石板铺的小路,把另一边的小池塘隔开,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偶尔有一两条锦鲤游过。

  房子用了的门窗都用了通高的尺寸,住在里面应该会觉得视野非常开阔,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户外风景的变化,蒲钰看了都连连称赞,这得是多少人人的梦中情房啊!

  房子的主人似乎并不在,蒲钰跟吴漾趴在他家的窗户上往里面看,客厅里摆了很多画,有的用框装裱起来,有的只是随意的放在一旁,蒲钰在那堆画的最上面,看见了季知还今天白天画的那幅画。

  “季大哥好像不在家哎,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吴漾两只手捂在眼睛两边,趴在窗户上。

  蒲钰把手中的饭盒提起来给她看,“我奶奶让我来给他送点吃的。”

  “好吧,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季大哥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吴漾点点头,看着蒲钰提着的菜,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

  “什么意思,你不陪我一起等啊!”蒲钰道。

  吴漾摇摇头,“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妈会骂我的。”

  蒲钰只好点点头,看着吴漾原路返回,“只等他十分钟,他要是不回来我就走。”

  他把菜放在石桌上,自己走到池塘边看锦鲤。

  闲的无聊,蒲钰从地上扣了些石子,看见一条锦鲤游出来,就往它身上扔,看着锦鲤十分惊恐的躲回去,觉得十分有趣,因此它乐此不疲,朝池子扔了好多小石子。

  地上铺的石头都被他扣的斑秃了,蒲钰又做贼心虚的把周围的石子往中间聚拢。

  “你在干嘛?”门口忽然响起的声音让蒲钰汗毛倒立,手上的石头被他藏在身后,惊魂未定地看向身后。

  季知还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一个人撅着屁股蹲在池塘旁边,“你拿石头砸我鱼了?”

  蒲钰赶忙把手中的石头扔掉,眨眨眼睛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主打的就是一个死不承认。

  蒲钰为了转移视线,指了桌子上的饭盒,“奶奶让我给你带的菜,你回来了我就走了。”

  季知还一脸了解了的表情,也不说话,两人面对面尴尬的站着,良久他才动了动嘴皮子,“要进来喝杯茶吗?”

  “不用了,不爱喝茶,苦唧唧的。”蒲钰摆摆手。

  蒲钰顺着来时的路,溜溜达达的回去,到家时,开收割机的师傅们已经走了,爷爷奶奶也收拾好在院子里乘凉。

  “回来了!”奶奶看见蒲钰的身影:“怎么没把碗带回来,一会儿小季还得再跑一趟。”

  蒲钰已然是满头问号,这季知还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他送菜就算了,是不是还得让他在一旁跪着喂饭啊?

  “让他跑一趟怎么了?又累不死,我今天还跑了好几趟呢!”蒲钰不满道。

  蒲钰赌气似的,回到自己房间躲着,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人来哄他,他心里不平衡,就得想方设法的博得关注才行。

  他把上衣一脱,哭哭啼啼的就往外面跑,“奶奶,我身上好痛啊,你快给我看…看…”

  蒲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现在乱七八糟的心情,那院子里站着的不是季知还又是谁

  "这死孩子,你老是一惊一乍的干啥?"奶奶走过来问:“你身上咋啦?”

  蒲钰回到房间,把揉成一团的短袖又穿上,再次走出去,一脸正经道:“没什么事了。”

  “我刚看你你背上好多伤口,是被麦子划伤的吗?”奶奶眼睛很尖,“你脱了衣服我再看看。”

  “不了吧,没什么事了都。”蒲钰有些扭捏起来。

  “不疼你刚叫喊什么呢?”奶奶瞪他一眼,“让你脱你就脱,又没有大姑娘看你,你害羞什么?”

  没有办法,蒲钰只能硬着头皮把上衣脱了,然后背对着奶奶。

  “哎哟,有点肿了,得擦点药,不然明天就发炎了。”奶奶拿手指戳戳蒲钰的伤口,起身去房间里找药。

  蒲钰觉得腰间有些痒,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握住了,“小心挠到伤口,是一只苍蝇,已经飞走了。”

  季知还见他不打算再挠后才松开了手,看着蒲钰收回去的手腕上有点红,心想明明自己刚刚都没用力气。

  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管药膏,蒲钰拿过来看了眼日期,确认它没有过期,才放心的让奶奶帮他擦药。

  “嗷!”奶奶的手指刚接触到他的伤口,蒲钰就一嗓子嚎出来:“奶奶你轻点儿,疼死了!”

  “能有多疼?”奶奶说完丝毫没有减小力气,朝他另一个伤口抹去。

  蒲钰疼的一腰肢一扭,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被奶奶眼疾手快的摁回去,“别跑啊!”

  “疼死了,我不敢叫你擦了,我自己对着镜子擦。”蒲钰挣脱奶奶的手。

  一旁的季知还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要不我来吧。”

  蒲钰还来不及开口拒绝,奶奶已经把药膏塞进了季知还手里,连座位都让了出去。

  季知还在他身后坐下,蒲钰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内心忐忑的等着季知还给自己擦药,当季知还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皮肤的那一瞬间,蒲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指尖温度很高,动作也很轻柔,但蒲钰总觉得自己浑身都痒痒的,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蒲钰想伸手去挠挠,动了动屁股,季知还马上停下来问他,“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痒。”蒲钰摇摇头。

  “马上就好了,坚持一下。”季知还担心蒲钰坚持不住,加快了速度。

  药膏涂过的伤口凉凉的,很舒服,其实伤口并不严重,但就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全是,也不知道蒲钰是怎么割的麦子,能弄这一身伤。

  “好了。”季知还擦完药后把药膏递给蒲钰,“晚上别沾水了。”

  季知还本来就是来还饭盒的,擦完药也没有多留,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等人走了,蒲钰这会儿也不着急穿衣服了,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晾着,顺便发了个呆。

  平时连个动静都没有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蒲钰的发呆,他从裤子里掏出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哥,他这个号码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蒲钰等着铃声快要响完了才接通电话;“喂,哥!”

  “怎么样弟弟。在爷爷奶奶家还好吗?”蒲铭那边很安静,像是在办公室那样的密闭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