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抢了师妹三次亲>第117章 堕情

  尽管天公不作美,百里家却早有准备,布下了覆盖方圆数百里的法阵,笼起了看不见的透明法罩,将若留城郊外到百里本家的一条路上的雨水尽数挡在外面,天色晦暗不明,就铺了光芒万丈的鎏金石,一路上金光四射,比晴日还要闪耀。

  迎亲的花轿是由八头离火鸟拉着低空缓缓飞行,这种鸟和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凤凰非常相似,都是遍体通红,尾羽长而华丽,飞舞时能洒落金光,然而十分稀有,也很难驯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八头来抬花轿,也只有百里家才能做到了。

  红绸铺地,漫天花瓣如雨,百里红妆,没有断过。

  夫人本身是没有嫁妆的,这些全是百里家一手准备,可见百里覆雪情深义重,有多用心。

  在金光和花瓣的一路陪同下,八头离火鸟拉着的大红花轿从若留城郊外缓缓飞起,随着百里红妆慢慢往百里家而去。

  百里落尘只留了分身在百里本家,本体却停在了花轿会经过的长恒山上。

  作为家主的弟弟,他第一次穿大红色,这喜气华丽的衣袍和他一身的冷冽极其不符,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是自作主张来的,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始终认为,年渺不能嫁给百里覆雪。

  他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如何,也不想知道后果,只是直觉与本能的驱使,让他必须阻止这件事。

  季一粟现在身负重伤,倒地不起,肯定无暇顾及,那么,就由他来做了断。

  他想,这样做,是为了回报老师的恩情,不让老师在事后后悔。

  他松了口气,轻轻松松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并愈发坚定了这个信念。

  为了百里家的颜面,他也不能贸然行事,已经准备用自己的分身当替身,先将这场婚事完成,事后再找大哥谢罪。

  若留城的冬天一向来得比较晚,在立冬这天,非但没有下雪,反而迎来的是瓢泼大雨,雨滴坠落成一把把匕首,密密斜织成雨幕,将他眼前的一切覆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迎亲大道没有受到影响,蜿蜒成金色的河床,红色的河水在期间流淌。

  百里落尘绷紧了神经,肃然望向远方,还有两三里,年渺的花轿就要到了,他必须尽快做下决定。

  按捺住狂乱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准备动手,却隐约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钻入了花轿之中,又很快消失。

  紧随其后,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进了花轿,可是那东西的气息浅淡到他的狐狸鼻子都嗅不到,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愣在了原地,直到花轿飞过了长恒山,他才反应过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飞过去,掀开花轿的帘子。

  迎上的,却是穿着嫁衣捂着凤冠一脸惊恐的水神。

  离火鸟照常飞行着,迎亲的队伍也依旧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一路前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 * *

  少明大陆很少见到这样的大雨,尤其是立冬这样本该下雪的日子,它的出现分外突兀。

  好像天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洪水争先恐后地往人间跑去,将向来荒芜的长恒山山顶的泥土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尖锐的灰色岩石,雨水溅在岩石上,漾起银色的流光,织成密不透风的天幕,将天与地隔绝。

  年渺身上依旧没有遮挡,任凭雨水浇在身上,将华丽的衣裙洇湿成深红色,比之前更加沉重千百倍,重得他疲累无比,动都动不了。

  珍宝堆砌的凤冠上,珠花被银色的水花敲打得颤颤巍巍,披散的长发也全湿了,他浑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衣服太重,还是雨水太冷。

  唯一值得庆幸是的没有上妆,明艳的脸上只有雨水,尽管雨大得遮蔽了所有的视线,仍然倔强地直视前方。

  季一粟就站在他面前,刚刚松开他的腰,和他相隔不过一寸的距离,他甚至能在嘈杂的雨声中听到对方不规律的呼吸。

  身形佝偻,雨水浇湿了全身,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落魄和狼狈。

  他想应该生气,应该发怒,应该指责,却被山一般沉重的嫁衣压得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季一粟忽然伸手,猝不及防拥他入怀。

  抱得实在太紧了,紧得年渺被身上点缀的珍宝硌得浑身疼,疼得眼泪涌出,疼得泣不成声。

  他已经无力推开季一粟,只能任由对方抱在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出口时却是断断续续的柔软哭腔,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委屈: “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管我嫁人?”

  季一粟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到对方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那是一张银色的面具,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是森冷,只覆了上半边面,露出下颌和唇,以及一双眼睛,他认得这张面具,在他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季一粟也是戴着这张面具,掠走了他。

  第二次重蹈覆辙。

  他伸出手,覆上季一粟的脸,顺着下颌一点点摸到了面具的边缘,冷得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季一粟低着头,露出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忽而握住了他的手,捏着他纤细的手指,将面具缓缓掀开,直到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后,面具消失在他们手中。

  年渺怔怔地仰着头,一时间忘了所有,就连沉重的嫁衣都变得轻巧,倾盆大雨和喧嚣的雨幕都化为泡沫渐渐远去,变得缥缈而梦幻起来,他的眼里,只能装得下这张脸。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伪魔只一眼就能变得癫狂,寄余生口中天地下的一切都沦为模糊的背景的存在是什么样。

  山川倾颓,天地覆灭。

  好像末日来临,也变得不重要了。

  他看到那张脸低了下来,覆在了他的脸上。

  唇瓣完美地交迭,唇齿完美地契合,呼吸愈发急而乱,互相纠缠着,只想进一步贴近与融合。

  凤冠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跌落,无人顾及,长发散乱着,不知缠绕到了哪里,他勾住季一粟的脖颈,未曾将自己贴紧,已经获得了更加狂乱强势的索取。

  第三次的吻反而乱得没有任何章法,只有无尽的索取和吮吸,年渺只能仰着头,完全承受着,软成了一滩水,粘稠成实质的情让他根本呼吸不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了点力气,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季一粟的舌头,趁对方愣神的功夫,将对方推开,唇齿之间却依旧藕断丝连,温软缠绵。

  他的眼是潋滟而迷蒙的,像春日的烟雨,声音轻如流云,却十分讽刺。

  “这就是你说的,师徒之谊,父子之情?”

  季一粟怔怔地看着年渺,雨水滑过他完美却落魄的脸,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忽然又拥住年渺,低头再次吻住对方,黑色衣袖将年渺完全包裹住,只能看见绯红的裙摆,在银光流转的雨幕中,像是一点朱砂。

  雨势越来越大,迷迷滂滂,笼罩了整个世界,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被彻底与外界孤立起来。

  亲事,家族,顾虑,世间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完完全全被抛弃,只剩下最原本的初心和想念。

  鲛珠,银纱,数不清的珍宝滚落在山岩之间,紧随其后是的被撕成碎片的绯红色布料,在雨中飞舞如蝴蝶,一只接着一只,渐渐变成许多只,无数只红色的蝴蝶不知飞向了何方,任凭年渺再怎么挣扎,蝴蝶都没有停下来。

  在红色蝴蝶停止飞舞之后,季一粟包裹着年渺,消失在了长恒山。

  强抢他人之妻,有悖道义;觊觎螟蛉之辈,有违伦理。

  可他本就是邪魔,要什么道义,要什么伦理!

  无论生死,无论以后,无论宿命,这一刻,他只想要年渺。

  人生何其苦,且醉一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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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个情节正好卡到了中秋,提前几分钟祝大家中秋快乐!祝粟渺新婚快乐,团团圆圆做到天荒地老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