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在咖啡厅坐到七点多,雪灯估摸着萧衍快到家了,才起身告辞离开。
他以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裴澄屿,不可否认,裴澄屿曾经真切地带给他快乐过,这么一想,还真有些不舍。
以前都是裴澄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望眼欲穿,这次对调过来了。
坐在车上的裴澄屿静静望着还在路边目送他的雪灯,笑得几分意味深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老板:
“关于总公司的调职邀请,我想过去。”
……
翌日。
别墅外,萧衍特意开出了体型宽大的SUV,即便如此,雪灯那些大包小包塞进去还是废了老大劲才把后备箱关上,后车座也被行李堆得满满当当。
看着这些,雪灯恍惚了。
不是有去有回的旅行,而是有去无回的离别。
他接受了调令,就要一辈子在那边生活。
虽然别人都说,这年头交通发达,想回来也不过是短短几小时的事,可雪灯很清楚,和行途无关,而是要告别熟悉的一切,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海洋广阔,可他冲上岸的地方恰好就是晋海市,在这里他学会了像人类一样用双腿行走,所有的友谊所有的成长都建立于此。
可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先来。
雪灯抬头,望着这栋别墅,深深地看,难以移开目光。
听说首都是看不到海的,终于,真正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好死不死,走就走吧,林主任还带着小刘他们,一大家子风风火火赶来,塞了一堆吃的要他们路上吃。
雪灯:真的会哭给你们看哦。
结果雪灯还没哭,林主任他们倒是抱成一团呜呜咽咽。
这边没哭完,那边李老师带着明美他们匆匆赶来,得,又抱一起哭。
别墅前站满了人,承载了雪灯从踏上这片土地来,见过的每个人,说过的每句话,看过的所有风景。
就连每次只和雪灯打个招呼的保安大哥都撂挑子赶来送行。
保安大哥举起相机:“大家站好,我们一起拍张合影吧,给雪记者留作纪念。”
一帮人忙擦干眼泪拍拍脸颊,调动肌肉。
充满回忆的别墅前,雪灯变成人类后这短短半年里所有的记忆,都随着快门按下定格在此刻。
雪灯想起之前在海洋博物馆做解说员那天,他对前来参观的小朋友们说过的那句话:
“人生就是不停向前的列车,无法再回头,所以无论是遇见还是别离,都要认真介绍自己,然后道别。”
在众人的一声声“再见”中,车子缓缓发动,穿过狭长小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车上,雪灯望着手机里的大合影,眼泪落在屏幕上。
萧衍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说要留下,还来得及。”
雪灯捂着眼睛:“来不及了,交接手续都办好了。”
萧衍笑笑:“那就,不问来途,只看前路。”
他腾出一只手摸摸雪灯的头发安慰着。
车子开开停停,从日升开到日落,只在途径的休息站吃了点东西,一直到晚上八点才顺利抵达首都。
华灯初上,首都的繁华让雪灯暂时忘记离别的苦,他贴在车窗上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和以浪漫著称的晋海市不同,这里似乎更加现代化,体感也更冷一些。
央视派人来接应雪灯,带他们去了单位安排的员工宿舍。
地跨三环和四环,位处重要的外事活动区。
员工宿舍不算大,简单的一室一厅,家电齐全,楼下就是大型商场,听闻这个地段的商住两用房对外出租高达四五千一个月,这种套房更高。
而雪灯在这边工资只有到手一万左右,幸好单位提供住宿,否则就这个物价他还真活不起。
萧衍帮他布置好房子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萧衍洗了手,问雪灯:“饿了吧,想吃什么。”
雪灯摸出手机:“为了感谢你帮我搬家,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说着,他把外卖软件呈上。
萧衍看着外卖软件,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你,会做饭么。”
以前在家里都是阿姨做饭,他有幸见识过雪灯的手艺,那条剥了皮的石头鱼刺身,当时没敢吃。
除此之外,他好像没见过雪灯进厨房。
雪灯还在那傻乐:“不会,但我可以学,一个人生活的话,白天可以吃食堂,晚上食堂不供餐,总要学着自己下厨。”
他还挺得意:“你知道的,我很聪明,学习能力强。”
萧衍蹙眉看着他。真的么?
把一个才学会用筷子几个月的人独自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怎么办。
萧衍心不在焉随便点了些吃的,但点的也是雪灯喜欢的海鲜。
不得不说,相较于海滨城市,内陆城市的海鲜的确卖得更贵。
雪灯一看付款,差点昏过去,赶紧拿过手机去掉一些非必要的东西。
萧衍鄙视他:“这么抠门,我可是为你忙活了三个小时。”
雪灯委屈,犹豫许久,又把刚才去掉的食物加回来。
一百七十块,嘤。
看他这副小气模样,还不愿意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萧衍揽过他,揉揉毛:
“以后在这边不用舍不得花钱,钱不够就告诉我,说,老公我没钱啦,打钱,还要发挥你一向理直气壮的本事。”
雪灯微笑着关掉手机:“那这单你来付。”
萧衍笑着摇摇头,摸出钱夹抽出一张卡递过去:
“这是我主卡的附属卡,密码在背面,哪里都能刷,以后就用这个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雪灯接过卡,金灿灿的,好看。
“刷光也没关系?”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雪灯举起卡片,缓缓靠在萧衍肩头。
当晚。
萧衍只道雪灯一向黏人,但今天完全化身狗皮膏药,走哪跟哪不说,睡觉时还要树袋熊一样吊他身上,双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好像生怕一撒手他就会跑掉。
虽然这种感觉并不舒坦,但萧衍也清楚,雪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
萧衍稍微动动手指,雪灯就跟装了钛合金狗眼一样,一秒发现,立马把人抱得更紧,还紧张兮兮问:“去哪。”
“哪也不去,只是动动手指。”
“不行,放回来。”
萧衍无奈,被压麻的手还没得以休整,又只能按照雪灯命令放回去,顺便把人往怀里使劲扣了扣。
这样黏人,自己走后他该抱着什么睡。
接下来的三天,萧衍不急着回晋海,雪灯说他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来首都,所以萧衍做了详细的旅游攻略,带着他到处走走看看。
雪灯还在这里偶遇不少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艺人。
这里的人,说话口音和晋海市人不太一样,吃的东西稍有不同,并且这里的气候和晋海市也不同,那边比较湿润温暖,这里则相对干冷一些。
这三天,雪灯玩得很开心,带来的Go pro内存日日.爆满,他好像忘了他不是来旅游的。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不是游客的呢。
是现在,萧衍帮雪灯最后整理了房间,要启程回晋海了。
雪灯站在玄关处,默默看着萧衍穿上外套,检查随身物品。
萧衍一抬头,就看见雪灯默不作声站在那里,双手搅弄着,脸上的表情乍一看没有任何异样,足够唬人,如果不是看到他眼底那摇摇欲坠的泪,萧衍真的会相信他是个洒脱的人。
萧衍轻轻叹气,抬手抚摸着雪灯的脸:“我要回去了,有时间会来看你。”
雪灯还是不说话,只这样看着他。
外婆说过,离别时不要说舍不得,这样会给自己心理暗示,会让离别变得更沉重。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萧衍轻笑道。
雪灯移开视线,声音微哑:“一路顺风。”
“就这么简单?”萧衍微微俯身,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的表情告诉我,应该还有别的话。”
雪灯转过身,有点生气了:
“你明明知道,你还……怎么这样。”
萧衍轻笑一声,从后面抱住他,轻吻他脸颊:
“只是想听你潇洒说一声再见,不然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我怎么走得掉。”
萧衍做人的时间比雪灯多了二十八年,在这期间经历过无数次别离,和母亲的一别就是永远,和大学朝夕相处的舍友相别于天南海北等。
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可这一次,不仅雪灯不敢说那一声再见,他也明明早就过了出发的时间,还一直站在那里磨磨蹭蹭不愿离去。
见雪灯还是不说话,他又叮嘱着已经重复无数遍的话:
“厨房用完记得关燃气,冬天不要吃太冷……”
“下次是什么时候。”
没等说完,雪灯打断他。
“嗯?”萧衍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下次有时间就过来,下次是什么时候。”
“周日?”
“好,周日我等你。”
雪灯说完,推开他的手:“你快走吧,不然到家要深夜了。”
萧衍最后拉过人亲了一口:“那我走了,注意安全,晚上要反锁门。”
“知道了,怎么像个老婆婆一样唠叨。”雪灯终于露出笑容。
见人笑了,萧衍心里的大石头也安稳落地。
开了门,雪灯忙追上去跟到电梯口。
“不要下来了,你穿得少。”萧衍进了电梯,对雪灯挥挥手。
雪灯点点头。
电梯门缓缓关闭,冗长的对视中,萧衍终于听到了雪灯那句“再见”。
雪灯立马跑到窗前向下看去,看着萧衍上了车,又打开车窗冲他微笑。
萧衍走后,雪灯还是没忍住,抱着装有灯灯和衍衍的恒温箱暴风哭泣。
他以前看电视剧,看过这样一句台词:
“我每离开一个地方,就像死了一次。”
当时的他会拉着萧衍:“这句话好酸,又矫情。”
现在,抱着恒温箱:“呜呜呜死了死了不活了……”
灯灯&衍衍:。
萧衍不在的第一晚,雪灯觉得心都空了。
明明以前在海里时他大多数时间都自己一个人生活,但人最怕拥有,会因此变得患得患失,拥有后又失去的苦,吃不了。
他给萧衍发了视频通话,两个人黏糊糊聊着过往小事,一直到后半夜,雪灯实在熬不住睡着了,萧衍也没挂视频,就默默听着雪灯的呼吸声,看着屏幕中只露出的他一半脸。
第一夜总算没这么难熬。
幸而雪灯入职得早,初入电视台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他的带教老师也是个极富责任心的,不厌其烦一遍遍帮雪灯整改稿件细节。
同事对他也很友好,中午会主动带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知道他是外地人,午休时还会带他到处逛逛熟悉环境。
雪灯则每天掰着手指数日子,距离萧衍到来还有六天、五天、四天……
周四下班。
同事热情喊雪灯:“今天电视台对面的咖啡厅有促销活动,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雪灯是想快点回去给萧衍打视频电话,可同事如此热情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迎着寒风,两人一路小跑进咖啡厅,喊着“好冷好冷”。
咖啡厅人多,只剩下一组卡座。
两人占好位置,雪灯依然点了他最爱的鲜橙美式。
其实他以前不太爱喝咖啡,觉得苦,但看萧衍经常喝,好奇尝了一口,还是苦。
萧衍就帮他加了些鲜橙汁和奶霜,再一尝,味道扶摇直上,
同事看着窗外飞雪,和他闲聊:
“小雪你是在晋海结的婚么?听说你爱人是做设计的,那你来了这边他也会跟来么。”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手里的咖啡苦味值MAX。
“他说如果要整理好公司一切事物再举家搬迁的话,至少要两年。”
“那你们岂不是两年见不到。”同事惊讶,但转念一想,“不过他肯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已经很难得了,为了你愿意连公司一起搬,在这地方立足可不是容易事。不像我男友,一听说我调职到这里跑得比兔子还快。”
雪灯搅着咖啡,低头暗笑。
是啊,因为他是萧衍。
喝完咖啡,同事说还要回去做饭,和雪灯道别,两人一同起身出门。
大门一开,冷风一吹,雪灯打了个寒战。
视线中忽然闪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雪灯?你也在这?”对方惊喜道。
同事点点头,说不打扰他们叙旧就先走了。
剩下雪灯独自一人对着裴澄屿。
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裴澄屿。
“你怎么在这,这里应该是首都……没错吧。”
裴澄屿笑笑:“总公司召我来这边了,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意识到央视台大本营也在首都。”
说着,他还作势在雪灯身后看了一圈:“萧衍没陪你一起来么。”
“萧衍留在晋海了,整理好公司最快也要两年。”雪灯耿直道。
裴澄屿眉尾一挑,眼睛眯起:“两年啊。”
他话锋一转:“正巧在这里遇见了,一起吃晚饭么?我最近有在认真学厨艺,要不要品品顺便给点建议。”
裴澄屿的潜台词很明显了,他要登堂入室。
雪灯犹豫了。在他的种族中,一旦结成连理必须对另一半保证绝对忠诚;可又为难,对方是裴澄屿,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朋友,并且每次都会对他无聊的分享做出认真回应。
裴澄屿关心他的生活,想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似乎他也没什么理由能拒绝。
“好吧。”雪灯还是答应了。
裴澄屿开车载雪灯回了家,与普通朋友无异,进门后参观宿舍,接着直奔厨房挽起袖子开干。
裴澄屿总是看起来很真诚,陪雪灯吃完饭也不说要多做叨扰,完事即走人,弄得雪灯倒有些自责,总觉得开始不该怀疑他。
这只是人类社会中正常的社交而已。
收拾了碗筷,雪灯洗了澡爬上床,迫不及待摸出手机给萧衍打视频电话。
“萧衍哥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好好好想你啊。”雪灯连用四个“好”字,提高情绪。
萧衍随手将珠针扎在立裁人台上,拿着手机上了床:
“才去了几天,就学会撒谎了。”
雪灯立马跪坐在床上,对灯起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那你说说,我给你打了个六七个电话,发了七八条短信,为什么不回。”萧衍轻笑道。
雪灯卡壳。他刚才只忙着和裴澄屿一起吃饭,确实把这事儿忘了。
和朋友相处时也不该光抱着手机低着头,这样不礼貌。
见他答不上来,萧衍也不追问,话锋一转:“今晚吃的什么。”
雪灯掰着手指头数着:“宫保鸡丁,尖椒牛柳还有西红柿蛋汤。”
萧衍眉头一皱,发现了华点。
这不像雪灯那刚驯服的四肢能做出来的东西。
“自己做的?”
雪灯的身体一点点紧绷:“是……裴澄屿做的。”
萧衍忽地坐直身子,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声音沉沉的:
“裴澄屿怎么在那。”
“他调到总公司了,总公司刚好在这边,碰巧遇到了,他说想请我尝尝他的厨艺给点建议。”
听闻此言,萧衍更觉得离谱又好笑。
是不是这么巧。
本来积攒了一天的思念在见到雪灯时无限放大的愉悦,因为“裴澄屿”三个字,热情被浇灭。
这件事也不能怪责雪灯,毕竟他怎么也学不会用恶意去揣测一个人。
雪灯看着屏幕中萧衍无力揉着眉心的样子,负罪感MAX,语气也弱了几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他过来。”
萧衍想笑,看把孩子吓的。
逗逗他好了。
萧衍放下手,凌厉的眉宇深深蹙起,语气几分质问的意思:
“除了吃饭还做什么了。”
雪灯也是诚实:“参观了宿舍。”
“还有呢。”
“没了。”
“真的?”
雪灯抠着手指头,言辞间几分泫然欲泣的意思:
“真的,大不了,我也在家里装监控,每天让你检查……”
“那今天怎么算。”萧衍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怎么证明你是否说了谎。”
“我想想……”
“别想了。”萧衍轻笑,“你那智商想得明白么。”
雪灯刚要反驳,却听到萧衍道:
“身体最诚实,比人言更具可信度,裤子脱了。”
“为什么要脱裤子。”
“检查你的身体,看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
雪灯低下头,脸颊漫上一丝绯红。
好……好刺激。
他慢慢褪掉睡裤,手指扯着底裤边,问这个要不要脱。
萧衍严肃:“你说呢。”
羞着脸,雪灯褪去了底裤,抱紧双腿,双脚叠在一起轻轻搅弄着。
“看不到,张开?”
雪灯的脸更红了,心脏喧嚣如躁市,乖巧打开腿——
“然后呢……”
“看不清,靠近点,自己掰开给我看。”
好好好,听话照做。
“再……近一点。”萧衍的语气变了,呼吸漫上几分急促。
明明相隔几百公里,两人的气息还是仅凭一部小小的手机无尽地纠缠在一起。
雪灯抱紧手机,气息些许不稳:“怎么想都觉得我吃亏,我自证清白了,你呢,不在你身边,有没有对我保持绝对的忠贞。”
萧衍抬起眼,几分迷离的瞳孔上是紧蹙的眉:
“你这个人,倒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如他所愿,倒也有必要好好检查下。
……
凌乱大床上,雪灯挂视频前最后表达了一遍思念:
“老公我真的很想你。”
萧衍擦拭着手指,轻蔑扬起下巴:“想我还是想我的兄弟。”
“都想。”雪灯精疲力尽倒在床上,最后再亲亲手机屏幕中萧衍的脸。
结束了今日份通话。
*
盼星星盼月亮,雪灯终于盼来了周日。
今天!是萧衍承诺要来看他的日子!
雪灯起个大早就在小区门口晃悠,萧衍昨晚凌晨开车出发前往这边,说早上八点左右就到,七点半,雪灯就在门口候着了。
当他看到萧衍的车出现在视线中时,恨不得一秒飞过去。
萧衍下了车,手里捧一大束红玫瑰。
他人还没走过来,雪灯已经张开双臂等好了。
扑过去,踮起脚,揽着脖子不松手:“你知道我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么。”
萧衍:“大概和我一样?”
尽管他嘴上不说多想念,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周,三五不时就要翻出雪灯的照片看看,因为过于思念已经产生了奇怪的举动——
对着照片夹着嗓子:“宝宝,我好想你。”
雪灯接过玫瑰花,好奇问萧衍为什么要买花。
“仪式感。”萧衍道。
除了玫瑰花,他还从晋海带了几大箱海鲜过来,怕雪灯寂寞,还请人做了个萧衍等身高棉花娃娃。
雪灯抱着娃爱不释手,玫瑰花被他丢到了一边。
萧衍一进门看到了凌乱的床铺,打趣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倒是越来越懒了,起床连床铺都不整理。”
雪灯扒掉他的外套,拉着人进了被窝:
“给你留的,你开了一夜的车,要好好休息。”
床铺上充满雪灯的气息,萧衍本来见到雪灯的确有太多话想说,但被这种气息包裹着,渐渐的也觉得困了。
雪灯还在一边喋喋不休和他讲述工作上的趣事,开始还能听到萧衍嗯两声,到后面完全没了回应,一看,才发现他睡着了。
萧衍一向寡淡的表情,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显出几分柔和。
雪灯趴在他身边,盯——
对了,萧衍带了不少海鲜过来,先让他睡,等他起来就能吃到新鲜热腾的海鲜火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