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完上衣,迟来的羞耻感才找上陆长宁。

  后知后觉想到:

  他是不是太大胆了?

  小雄虫会不会不喜欢?

  怎么办?

  现在装懵懂腼腆还来得及吗?

  跨坐在小雄虫身上,年长的雌虫尴尬无地无地自容。

  这时,躺在他身下的小雄虫抬起手。

  陆长宁动作比脑子快的抓住那只小爪子,按在自己胸口上。

  想要阻止老婆脱衣服的沈然:“……”

  擂鼓般的心跳声通过掌心,清晰地传达过来。

  沈然的心跳声,也跟着快了起来。

  要不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肯定会毫不犹豫翻身将老婆压在床上酱酱酿酿。

  呃……

  按照体型差,可能压不了。

  但是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激动不已,身体却软绵无力。

  等等,软绵???

  无力!!!

  他他他……好像真的是软着。

  怎么会这样???

  他这副壳子不是才18岁吗?

  就就就……不行了?

  可是不对啊。

  之前不是还可以的吗?

  陆长宁不知道沈然崩溃纠结的心情,想着既然已经主动了,就打算主动到底。

  握着小雄虫白嫩的小爪子,在高低起伏的肌肉上检验探寻。

  沈然咬紧下唇。

  从胳膊到全身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救命!

  老婆身材太顶了。

  他要扛不住了。

  “老公你怎么突然出这么多汗?”

  小雄虫的爪子滑溜溜的几乎抓不住,额头也满是汗珠。

  陆长宁俯下身,关心地试探沈然额头的温度,担心这样子是生病发烧了。

  沈然被老婆这副纯情的反应,弄得整颗心都要软成一滩水。

  “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沈然拉下陆长宁的手,在掌心印上一吻。

  仅仅是轻轻的一个吻,令陆长宁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被亲过的地方,变得发烫起来。

  还顺着胳膊一路烫到了心尖。

  陆长宁漆黑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

  灼热的温度在两虫间疯长蔓延。

  迎着热浪,陆长宁将身体压得更低,鼻尖几乎碰到沈然的鼻尖。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小雄虫身上甜美的柑橘味不可避免地钻进鼻中。

  这种像是小虫崽才会有的体香,很容易联想到幼稚,可爱之类的词汇,与现在的暧昧气氛非常不搭。

  可不知怎的,陆长宁却被这甜甜的气味刺激得浑身发软,汁水泛滥。

  “唔……”年长的雌虫承受不住这陌生的晴潮,四肢瘫软倒了下去。

  两虫本就身体相贴,一方突然泄力,也没有对娇小的另一方造成什么负担。

  “老公……”陆长宁大脑一片空白,依靠本能蹭着极具诱惑力的沈然。

  沈然也很不好受。

  都这样了,沉睡的某处依然毫无动静。

  身体也依然疲惫,像灌满了铅。

  要不是被老婆撸猫似的不断蹭来蹭去,他都要睡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啊?

  沈然气得眼角泛红。

  听着那一声声又冷又欲的“老公”,沈然深吸一口气,捧起陆长宁的脸颊,照着那两片淡色的薄唇印了上去。

  不管了。

  就算他真的不行了,他也要做。

  想法很伟大。

  现实却很给他了重重一击。

  他的做,也只是抱着老婆亲亲而已。

  胸膛以下,像是瘫痪了一般,动都动不了。

  连知觉也一同消失。

  沈然暂时没有管这些。

  只专心地沉浸在与老婆的接吻中。

  陆长宁青涩的反应提醒着沈然,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亲吻。

  他收敛着满腔热情,只用双唇轻轻碾压陆长宁的唇瓣。

  待对方适应了这样的亲密,身体渐渐放松后,再温柔地吮吸舔舐。

  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初吻,他希望纯粹一些。

  只是表达喜爱,不包含情谷欠。

  他甚至不敢探出舌尖。

  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陆长宁彻底沦陷。

  周身像通了电流般,在沈然怀中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等到结束后,陆长宁从沈然身上起来,坐到旁边去。

  左手捂着发麻的双唇,右手抓着左手手腕,半天不敢将熟透的脸抬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全副心神尚未从那个缠绵的亲吻中脱离出来。

  身体时不时还发着颤。

  初次体会到接吻的滋味,除了长见识外,他还有着深深的震撼。

  原来,接吻的滋味竟然这么美妙。

  不仅很舒服很享受,他还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动。

  就好像他不仅和沈然唇瓣相贴,彼此的灵魂也轻轻碰了一下。

  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爽感,从脚趾直窜到头顶。

  就……就很上头。

  上头过后,便是上瘾。

  陆长宁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然后他又扑到沈然身上,蹭蹭同样脸红不止的小雄虫,乞求道:“老公,还要。”

  单是接吻就让他沉醉其中,已然忘了想和沈然do的初衷。

  沈然不仅脸红,眼眶更红。

  他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和陆长宁的接吻上,这时候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也很享受这个甜蜜的亲吻。

  更是从中得到了一些力气。

  但是那点力气,很快就消失殆尽。

  他眨了眨浓密的睫毛,仔细将陆长宁的样子印在眼睛里,然后强撑着浓浓的困意,虚弱道:“我……出……问题,带我看……看医生。”

  交代完之后,眼睛一闭,彻底昏睡过去。

  陆长宁这才发现沈然的不对劲。

  全身滚烫的血液一瞬间被冰冻住。

  来不及懊悔和自责,他穿好衣服,抱起小雄虫就往外跑。

  在角落当摆件的小机器虫,也跟着追了出来。

  陆长宁看到这个智障玩意儿,忍着一脚踢过去的冲动,责问道:“你的主虫殿下身体不舒服,你就没有检测出来吗?”

  这只智能保姆会时刻监视沈然的身体状况,一查到问题就会发出警告。

  所以陆长宁才以为娇气的小雄虫只是有点累,并没有什么事。

  小机器虫边追着跑,边扫描沈然全身,然后回道:“没有检查到异常,殿下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信你个鬼!

  陆长宁不再搭理小机器虫,抱着沈然急匆匆赶去医务室。

  前线只有一个医务室,但是聚集了帝国最高医疗设备与技术。

  他们在给沈然做检查时,发现这只异常俊美的雄虫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眸。

  不待陆长宁叮嘱什么,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一项项检查做完,三位最具权威的军医在慎重商讨后,给出了和小机器虫一样的检查结论:

  这只雄虫阁下只是体力有点透支,睡着了。

  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陆长宁:“……”

  虽然他来的时候闹出了很大动静,很丢虫。

  但小雄虫没事总是好的。

  陆长宁又确认了一遍,才抱着沈然回去了。

  回到宿舍,在同样的位置,又碰到了唐雷诺。

  宛如情景再现。

  陆长宁严重怀疑对方在他身上装监视器了。

  不然宿舍里这么多虫,怎么只有他们一再碰面。

  “你是不是回去后又缠着皇子殿下做那事了?你就那么饥渴吗?”唐雷诺在陆长宁这里吃了瘪,说话就不再客气。

  陆长宁理都不理,径直往楼上走去。

  “我已经将这件事告知给皇室了,最迟明天一早,皇室就会派人来将皇子殿下接回去。”唐雷诺这次没有再上前拦着,而是抱臂嘲讽道,

  “单你做的这件事,就足够皇室把你从皇子殿下身边剔除出去了,好好珍惜跟殿下的最后时光吧。”

  陆长宁不管唐雷诺说什么,脚步不停地往楼上走去。

  唐雷诺是听到屋外有动静,出来看到陆长宁抱着沈然急匆匆出去了。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整治陆长宁,就拍下这一幕传到皇室那里,并且添油加醋告了一状。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会偷听、偷拍和偷偷告状外,其他虫也很擅长这个。

  小机器虫将他威胁陆长宁的画面拍摄下来,和之前拍的一起整理打包,也发给了皇室。

  而且还是直接发给了皇后殿下。

  唐雷诺出身世家,但他只能接触到皇室旁支。

  等他的视频转交到皇后殿下手里时,皇后殿下已经将小机器虫发来的视频看过好几遍了。

  对于争夺自己雄子的这两只雌虫,皇后殿下苏旭白没有站在任何一个方。

  更懒得掺合雄子的私事,只派了虫去前线将雄子接回来。

  他隐约有些知道雄子到底是怎么了,只有接回身边才能安心。

  所以,当第二天,陆长宁看到皇室真的派虫前来接沈然回去,更坚信唐雷诺是皇室认定的皇子妃,已经按照他的意见行事了。

  沈然依旧在沉睡。

  看来那场精神力安抚是真把他给累着了。

  陆长宁连告别都没有给小雄虫说,就眼睁睁看着他被皇室的虫放进营养舱里带走了。

  小机器虫自然也跟着走了。

  宿舍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

  陆长宁坐在床边,看着冷清的屋内,十分的不习惯。

  将自己完全融入军队生活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军队里呆得很不习惯。

  特别随着战事临近,他的一颗心就越来越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雌虫基本都是粗线条,没有什么第六感。

  陆长宁突然有了这所谓的第六感,就非常在意。

  他首先想到的,是这次星战可能会出问题。

  但这几乎不可能。

  他们又不是和比埃美星第一次打,除非梁安卡他们这些老将集体罢工,甚至内乱,不然闭着眼睛就把这颗星系打趴下了。

  退一万步说,他如今不是指挥官,就算打输了,他也受不到直接影响。

  而且没虫知道,这几天他在部署planB方案。

  带着跟过来的第四军队偷偷演练了好几遍。

  为的就是防止没什么经验的唐雷诺指挥出错,他可以带着这支队伍快速接替上。

  战前准备已经很完善了,基本不用操心。

  那这不安感,就指向了被他放在心尖上的沈然那里。

  距离沈然离开已经3天了。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他们竟然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在他这里,已经默认小雄虫是他的雄主,不然他不会同意喊“老公”那个和雄主一样的称呼。

  小雄虫离开后,他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来视频电话。

  他就主动打了过去。

  不止一次。

  结果小雄虫却一直不接。

  是太忙了吗?

  还是皇室不让他接?

  或者其实是唐雷诺的主意?

  每次开会结束后,陆长宁都想喊住唐雷诺问问小雄虫的情况。

  但都硬生生忍住了。

  他与唐雷诺是情敌,他不能在唐雷诺面前露怯。

  但熬到第三天,陆长宁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很怕真的像唐雷诺说的,小雄虫这一走,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去开会的路上,陆长宁就暗自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唐雷诺问问小雄虫的情况。

  出乎意料地,总是第一个到的唐雷诺竟然缺席了。

  会议一开始,连特里就帮唐雷诺请假:“唐上将家里有点事,昨晚连夜走的,他向我请了5天假,应该是很紧急重要的事情,我没有多问,我这么一只很有绅士风度的雄虫,也不方便问。”

  知道唐雷诺不来的原因后,屋内4只雌虫就没听连特里后面的废话。

  等屋内安静下来,维斯尔问道:“4天后就和比埃美星开战了,指挥官第5天都回不来,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安东鲁这才反应过,一拍桌子,“艹,老子一把年纪居然被只才20岁的死绿茶耍了。”

  安东鲁本来也没打算听一只啥也不懂的小雌虫指挥。

  但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反抗,指挥官先甩手不干了,这气他哪里会受。

  “指挥官不在,这仗我也不打了。”安东鲁率先表明态度。

  维斯尔张张嘴,又闭上了。

  他要被安东鲁这只直肠子的虫给气死了。

  他说那句话的意思,是想趁机逼连特里同意将指挥官的位置还给陆长宁。

  结果倒好,被安东鲁一句话直接堵死了。

  有时候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可怕。

  不过连特里做事这么绝,估计也不可能将指挥官的位置还给陆长宁。

  唐雷诺那只死绿茶,更不会轻易让出好不容易抢来的位置。

  就如维斯尔预料的一样,连特里悠哉悠哉地欣赏完大家的表情后,说道:“放心,唐上将是我见过最有责任心的一只雌虫,怎么可能丢下这边不管呢。”

  这话,等于暗骂其他雌虫毫无责任心。

  将在场的雌虫得罪个遍后,连特里继续道:“他向皇室申请延迟与比埃美星的战役,皇室那边已经同意了,也就是说,原本4天后的战役,现在变成7天后了。”

  “也感谢唐上将向皇室的申请,给我们争取了3天时间,有了如此充分的准备,这次战役再打不赢,各位,可别怪我到时候发脾气。”

  听到多出来3天备战时间,陆长宁一开始还挺开心。

  这样他的B计划能筹备得更完善。

  仔细品味连特里的话之后,他察觉出不对来。

  唐雷诺家里有什么急事,需要在战前这么关键的时刻请假5天。

  皇室不仅准许,还为他特意延迟与比埃美星的战役。

  就算唐雷诺现在已经是皇子妃殿下,也没这么大的面子吧?

  也许是他这几天太思念沈然,用脑过度,导致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

  会议结束后,他找到聪明的维斯尔问出心中的疑惑。

  维斯尔也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听陆长宁反复提及唐雷诺和皇室,他一拍手,惊呼:“不会唐雷诺这次请假回去,是跟你的雄主结婚去了吧?难道你那个小雄主的雌君出什么意外了?”

  皇室派虫接走沈然时,动静不小。

  维斯尔自然知道陆长宁的小雄主回主星了。

  只有皇室迎娶雌君时,才会举办隆重的婚礼。

  他才会想到这个原因。

  他甚至还发散思维:“你的雄主突然被皇室接走,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的雌君出事了?”

  “他没有雌君。”

  到了这时,陆长宁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回去的。”

  “他还没雌君吗?那他和你在一起不就是……”白玩你?

  考虑到战友的面子,维斯尔没把话说完。

  他气不过想要大骂渣雄,突然发现重点歪了,只好将这件事搁下,确定道,“既然他们两只年轻虫,一只没有娶雌君,一只也没嫁雄主,那就是登记结婚,举办婚礼了。皇室婚假是5天,跟唐雷诺请假的5天对上了。”

  维斯尔的猜测基本接近事实,陆长宁却不愿意相信:“他答应过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娶别的虫。”

  “老陆,怎么这时候你还在犯傻呢?”维斯尔又想摇晃陆长宁那颗装满水的脑袋了,“要不然你偷偷溜回主星看看,是不是有皇室雄虫打算举办婚礼?”

  其实要确认这件事,跟主星那边认识的虫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行了。

  维斯尔为了让陆长宁彻底对那只渣雄死心,才故意这样说的。

  陆长宁认真思考了一下,竟然点头了:“好,我现在就做准备回主星一趟。”

  “你疯了!”维斯尔和梁安卡同时拉住真准备走的陆长宁。

  梁安卡劝道:“老陆,战事更重要,雄虫……雄虫其实也没那么难找,不行咱就换。”

  维斯尔翻了个白眼。

  被雄虫碰过的雌虫,别的雄虫是不会要的。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梁安卡这只处雌,科普雄虫恶心的独占欲。

  当务之急是劝陆长宁别做傻事。

  “老陆,你可千万别去。”维斯尔苦口婆心道,“你就跟主星认识的虫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更好,等唐……呸,等那谁怀上虫蛋,或者等个一年后,你就能嫁过去做雌侍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挺好的,这是喜事。”

  “可是,唐雷诺要是不让那只小雄虫娶老陆怎么办?”安东鲁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泼来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