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毒公子嫁到:王爷你该负责了!>第5章 终是盼得离人归

  二楼临街窗口,凤君尧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街头的那个绛红色的身影。

  直至将过转角,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定住了身子。片刻后却又重新抬脚,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头转角,修长的手指才端起了那人刚刚临走时特意为他满上的酒杯,嘴角微微扬起了弧线。

  “爷,酒里有……”

  扬手打断了黑子衣男子的话,一仰头,饮尽杯中酒水。

  凤君尧:“喻古,今夜去江府道谢。”

  喻古:“是。”

  洛弥城江府,焱阁。

  庭院深深,雕花木廊曲曲折折,直延伸到院内莲池的凉亭。凉亭西面,一片空旷的小校场上,两个大型兵器架上挂满了各色兵器,在幽幽的夜色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校场一侧,一棵粗壮的香樟下,散乱的落叶铺了一地,昭告着它们刚刚受过非人的摧残。

  江衍收了剑,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水沾湿,略显凌乱地贴在了面颊。稍显粗壮的气息,透露出他不甚安宁的心绪。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你心心念念了好几年,不抱希望地寻了好几年,有一日却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就像之前突然消失一样,你该做何反应?

  江衍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那个人,就这么又出现了。

  将手中长剑挂上兵器架,抹了把脸上的汗,久久地没有把手放下来。直至感觉手心有了濡湿的温热,才怔怔地移开了手。看着那手心的水渍,出了神。

  许久许久,月色愈加的清冷了起来,掩去了夏日里些许的燥热。

  江衍动了动身子,终于从神游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瞥了眼今夜格外亮眼的圆月,舔了下干涩的双唇,不再多想,回身进了屋里。

  “少主。”

  从内室出来,沐浴之后的江衍仅着了一件中衣,走到案前坐了下来。

  “何事?”此时的江衍收起了一身张扬,眉眼微敛,沉静却淡漠。半分不似白日里那个张扬的江大少爷。

  在他面前的,却是江家家主,他的“父亲”——江卓。

  江卓跟随走到案前,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上,道:“少主,当年逃离枯缇得了份清净自在,现如今,怕是有人要扰了您的清净了。”

  撩拨着香炉里已然冰冷的香灰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江卓手中之物。

  一个十分常见的信封,封口已开。翘起的封口处,纸张略带潮气,想来是底下已经处理过的。

  江衍眼色微冷,接了信件取出薄薄的信纸,抖了开来,抬眼道:“可有大碍?”

  “并无,目前看来只是试探,处理起来并不费事。”论毒,谁又能胜过他眼前这位。如此的雕虫小技,恐怕连府里的低级侍从也伤不到分毫。却不知那边是作何打算,出了这手烂招。

  江衍了然,少时合了信纸,指尖随手一捻,那纸张立马燃起了火光,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

  “无妨,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江衍喝了口晾得刚好的茶水,“渝西的分会,一个也不能留了。”

  “是!”江卓应了声,却没有退出去,而是从桌案上取了一盘香,借着烛火点了,放进了香炉。

  做好这一切,看着江衍按压眉心的手,道:“少主近日精神似是不太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衍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名义上的父亲,问道: “卓叔,我们安家在洛弥城多久了?”

  江卓想了想,道:“五年有余,过了这个夏天,就六年了。”

  “……六年。”江衍有些许怔忡。

  半晌醒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下去吧,叫江小路进来。”

  江卓:“是。”

  月夜寂寂,诺弥城城西的一家客栈,顶楼的几间上房都紧闭着房门,透着无人入住的讯息,只中间的那扇窗边亮着莹莹烛火。

  屋内燃着檀香,袅袅的隐隐香气在烛火下缓缓地充盈了整个房间,一派安然沉静。

  房檐上,传出一声低沉的询问:“爷,截到的信件已原样放过,只是那信上的百合烙真的没问题吗?”

  桌案旁,翻阅书卷的手指一顿,继而继续了之前的动作:“于他,自是无事。”

  白日里墨色长衫已换成了一袭白衫,少了分冷峻,更添了几分仙气。

  翻至最后一页,几不可闻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喻古,你该去江府了。”

  喻古:“是。”

  二更刚至,富商江家会客厅的灯火大盛,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江家家主江卓。

  喻古一身黑衣立于厅中,身侧的白环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方盒倾身奉上。

  喻古向着江卓抱拳一礼,道:“江老爷,这是我家主子备的一份薄礼,以答谢江少爷今日酒楼的出手相助,还望您不要嫌弃。”

  白环手中的方盒盒盖已经打开,几步之外都能看到盒中透出来隐隐的亮光。江卓尚未看到盒中之物,便已显露出些许动容的神色,这光彩,莫不是……

  喻古一副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模样,语调平稳地解释道:“此物是我家主子偶然所得,据说是解毒的圣品,只需每日沐浴时将它置于澡汤中,月余即可百毒不侵。”

  猜想很快被喻古的话证实,江卓当然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那可是他们枯缇圣物,那边遍寻不到的东西。

  盒中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表面粗糙不堪,如不是散发的光彩夺目耀眼,只怕扔在大道上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尽管惊讶于这位“王公子”的“偶然所得”,江卓仍不露声色,假意推辞:“如此贵重之物,怕是不合适吧!”

  粉色的身影上前一步,将盒子举过头顶,道:“我等只是下人,江老爷若要推辞,我与师兄回去怕是不好交代的,还请江老爷收下!”

  “如此,我便也不再推辞了!”故作沉吟了片刻,江卓起身相迎,从白环手中接过盒子,交给身侧的总管文叔,“都别站着了,如不嫌弃,坐下喝杯清茶。”

  “不了,我等回去还有要事。”喻古俯首一揖,话题一转,问道:“不知江少爷现下是否在府中?”

  “前一刻还在书房,”江卓回道,“管家,少爷这会儿在哪里?”

  案侧年迈的老管家回道:“回老爷,少爷似是在书房前廊赏月。”

  喻古道:“那么说来,江少爷身体无碍?”

  文管家略感诧异,回答道:“自是无碍,不知先生此话何意?”

  喻古:“是这样,白日里我家主子与江少爷一同饮酒,回到客栈后稍感不适,恐是酒水有问题,故有此一问。”

  说完,喻古躬身一礼,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江少爷无事,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告辞!”

  江卓闻言起身相送:“如此,也就不强留二位了。管家,送二位。”

  直到喻古二人出了江府大门,江卓才踱回主位坐下。从文管家手中接过木盒,打开盖子审视了一会儿,合上盖子后不无深思地低声说道:“少主白日里结识的是什么人?为什么缇萦石会在他手里?”

  “此人不像是有敌意,但既是无敌意,少主又为何给人下毒?”垂手而立的老管家也甚是疑惑。刚刚喻古提到“稍感不适”,他便已料到是自家少主动了手脚,只是听得似乎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口不提了。

  沉思片刻,不得其解。江卓侧首交代道:“既然没跟我们提及,想来是少主自有主张的。罢了,把缇萦石送去焱阁交与少主,那边遍寻多年不得的东西,自当让少主处置。”

  文管家会意,从桌上端起木盒,准备去往焱阁。踏出门口时,忽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身影从院墙翻了出去。

  衣袂间,是一抹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