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澜这个人,虽然玩得花,但在这一方面还是比较讲究你情我愿的,这种带着点强迫或哄骗意味的东西他几乎不碰,此刻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有点慌神,不知如何处理。
郁柠现在这个模样他也不敢乱动,思来想去还是只有给宴溪打电话,虽然想起那个人姚景澜就恨得牙痒痒,但……
他一边找宴溪的联系方式,一边把自己大敞着的上衣扣子扣好。
这时他回头一看——
姜佩真正在摸郁柠的下巴,手法相当色情。
姚景澜:“……”
他怒了,上去一把打开姜佩真的手。
“你没事吧??”姚景澜眼珠子快吓掉了,“你干什么呢姜佩真!疯了是不是?”
姜佩真抬头看他一眼,撇了撇嘴,把手挪开了。
偏偏这时郁柠又追了上来。
他太热了。那瓶水里装的是这个俱乐部特制的情药,效果比市面上常用的种类不知强多少倍。迷乱中他只感觉到脸庞有一丝凉凉的温度,便立刻贴了上去,抓着那一点点凉意贴在脸旁。
姜佩真假模假式地装作抽回手的样子,郁柠立刻又贴了过来。
反复几次后,他朝姚景澜努了努嘴,说:“你看到咯,这可不是我不放开他。”
姚景澜快气疯了,“姜佩真,你别是疯了吧?他是谁你不是不知道!”
他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圈,“他是宴溪的人!他是你嫂子啊!!!”
“嗯,是啊。”姜佩真漫不经心地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姚景澜真觉得他疯了。
“你没事吧,啊???”姚景澜难以置信,“你那个好大哥整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上次把我丢在六环,我自己走回来的!我脚都磨破了!操!”
提起这事姚景澜还是又气又怕,“行行好吧大哥,你别惹事了,你不想活我还想活着呢!”
他扒拉开姜佩真的手,“我不管,反正你不许碰郁柠!就算不顾及宴溪,我也不能让你欺负我朋友。”
“你朋友?”姜佩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还是朋友?”
“那当然了。”姚景澜可自豪了,“我们俩是好朋友呢!”
“……”姜佩真微微有些无语,他叹了口气,推了一把这位高中同桌,说,“行吧,那你去找我大哥过来,我在这儿看着郁柠。”
“你少给我来这套!”姚景澜又要抓狂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说,你是不是——”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想在埃塞俄比亚待一辈子?还是你不相信宴溪能让你在埃塞俄比亚待一辈子?别作死了我告诉你。”
提起这个事情姜佩真是真的生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看了一眼老同学,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全身泛红的郁柠,拧着眉头摔门而出。
*
姚景澜打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宴溪直接按掉了。
巧得很,他本人就在前往那家俱乐部的路上。
先前宴溪只听郁柠说他找了一个新媒体运营的岗位,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家。看到郁柠说搬出去住员工宿舍的消息后他急忙回了一趟别墅,这才知道原来郁柠竟然去了这家俱乐部工作。
宴溪又气又急,赶紧又着急忙慌地奔去那家俱乐部。
路上他还抽时间反思了一下。
现在基本确定了郁柠不是他们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地方也十分不熟悉,或许他不该这样将郁柠娇养在家,也应该让他出去体验一下生活,免得他……又被骗。
不过,心底的担忧到底还是压过了一切,车子的速度一再提高,在深夜呼啸而过。
姚景澜的第二个电话打来时,宴溪烦躁地又想按掉——他可不觉得他和姚景澜能有什么交集。
可是鬼使神差地,宴溪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宴溪的声音都拔高了,“哪个房间?!”
*
见到郁柠的时候,宴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郁柠被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鼻尖缀着一点汗水,嘴巴也微微张开,呼吸急促,偶尔还会露出几声难受的呻.吟。
“哎,宴溪,那个——”姚景澜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宴溪一把推出门外,房门在他眼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姚景澜:“……”好气哦,是谁忙活了一整个晚上?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房内,宴溪小心剥开郁柠的被子将人捞出抱在怀里。
郁柠全身都在发烫,温度高得吓人。
贴上温度稍低的身体后,他迷糊着睁开眼睛。
药效来得又强又快,极轻微的触碰都让他敏感得发抖。身体绵软无力,脑袋却能在混乱中保持最后一点理智。
郁柠又委屈又心酸,想要睁开眼睛,又觉得眼皮沉重得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他勉强睁大双眼,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
那人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左边眉毛的伤疤格外明显。
郁柠想伸手摸摸,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宴溪……”他喃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我好难受……”
他跌进宴溪的怀抱,冰凉眼泪滴到了那人的脖间。
宴溪拉起他的双手环在自己腰间,拍拍他的后背,低声哄道:“马上就好了,柠柠,我叫医生过来了,让医生帮你看看好不好?”
郁柠只是窝在他怀里流着眼泪,声音低到几乎无法听清。
“宴溪,我好笨呀……”郁柠在他怀里蹭蹭,虚弱地说,“我、我又被骗了……”
说到这里,郁柠的声音终于挂上了一点哭腔,“唉,我真是……”
宴溪心如刀绞。
他把人抱紧,低头亲亲他濡湿的额发,另一只手帮他擦掉还在不停溢出的汗水。
“不是,不怪你,不怪你……”
越是着急心痛,反而越说不出安慰的话语。
药效发作得更明显了,没过多久,郁柠连最后一点理智都被烧没了。他嘴唇哆嗦着触碰着宴溪的下巴和嘴唇,湿滑的双臂蛇一样缠上他的肩膀。
心爱的人全身赤.裸地躺在自己怀里,没有人能够坐怀不乱,宴溪也不例外。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郁柠是没有理智的,他做的事情都是因为身体的驱使。
他不想让郁柠后悔。
他用温水帮郁柠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没能缓解掉那该死的情热。
他叫来的医生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到。
郁柠薄薄的皮肤经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水洗,很快开始起皱,轻轻一碰就是一道红印。
宴溪不敢再给他擦身体,只好换用蓬松柔软的毛巾将人整个包起来。
没有水的降温作用,郁柠的身体很快又热起来。他在宴溪的耳边啜泣着说难受,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摸上了宴溪的裤子。
宴溪低头亲亲他的嘴角,手指拨开郁柠的头。他碰碰郁柠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马上就好了,柠柠,马上就不难受了。”宴溪说,“再忍一下。”
铝膜被撕开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明显,宴溪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摸摸郁柠的脸,低头去吻他的唇,低声安抚道:“马上就好了,柠柠……”
*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郁柠懵了好一会儿。
昨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他大概记得发生了些什么,只是……
实在不是很有勇气回想。
腰间搭着一条胳膊,身后是熟悉的怀抱和体温。
郁柠整个人都麻了。
其实是知道昨晚的人是谁的,只是……
郁柠又羞又气。
他悄悄动动身体,想确认一下——
腰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爽无法形容。
而且直到这时,郁柠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仍然一丝.不.挂。
昨晚那该死的药效让他至今仍手脚无力,蹭一蹭床单都要敏感得打颤。
毁灭吧,这个世界!
郁柠不想活了。
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翻了身。
宴溪还安静睡着。
他很少在清醒的情况下见到宴溪的睡颜,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先睡着而宴溪先醒来。
郁柠的视线落在宴溪略显乌青的双眼下。他伸手摸摸那里,只简单碰了碰就赶紧收回来。
几分钟后,郁柠撑着床,缓慢又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发呆。
他……不是很能消化现在的情况。
就真的,挺丢脸的。郁柠捂脸。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自己因为跟宴溪赌气,从家里跑出来,结果当天就被骗去当男公关,如果不是宴溪忽然从天而降,他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郁柠真是不敢想。
还有,还有!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要死啦,昨天晚上那个模样!
那瓶水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情药,郁柠一整晚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偏偏神智清醒得很!他甚至还记得他一直抱着宴溪诉苦,说“我好笨”“我好愚蠢”“我怎么又被骗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郁柠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真的不想活了。
宴溪总是嘲笑自己笨手笨脚,看来真的没有说错。
郁柠悲愤交加,心里五味杂陈!
他小心挪开宴溪的手臂,轻手轻脚下了床,十分害怕吵醒宴溪。
怎么面对现在这个情况,郁柠不知道,他脑袋里面唯一一个想法就是……
跑!
郁柠动作很轻地去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叹气。
该说不说,这个剧情在《真爱无价》那个破烂大纲里面是有出现过的,这情节还是个小高.潮呢!直接导致了书里“郁柠”被打断腿扔出去的悲惨结局。
只不过书里被下药的是宴溪。
虽然知道这份破烂大纲和他现在的生活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郁柠还是回想了一下这个情节……怎么说呢,先前不知道大纲是错误的时候,他曾经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万一真的没躲过,他只能赶紧跑路。
没想到……好吧,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情节还是发生了!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郁柠悲愤地洗好了脸,冲出卫生间回到宴溪床前。
……然后又怂了。
他想,我还是先跑吧……
他赶紧在房间内寻找纸笔,和上一次跑路之前一样,又双叒给宴溪写了一封信。
他边写边在心里哭泣,我是个笨蛋,我再也不反驳了,这次实在太丢脸了,我不能接受!宴溪,宴溪!等我能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再回来罢!!
几分钟后他放下笔,把这几页纸叠好,认真摆在桌子上,用宴溪的手机压好。然后走到床边掖了掖被子。
宴溪睡着的模样真少见,郁柠又看了几眼。
这人睡觉时倒是一点都不凶,真难得。
他挠了挠宴溪露在外面的手心,离开了。
*
房间里一直安静睡着的人缓慢从床上坐起,他看看桌上那一团东西,又看向房门的方向。
几秒钟后他从床上起身,几步来到桌子前,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封信,飞奔下楼。
“他妈的!”宴溪咆哮,“郁柠!!!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