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后自觉的将人推至沈持峦跟前,桌前搬个椅子在旁坐下,善解人意的说道:

  “连师兄不要多想,师尊要见五师兄必然也是有很多旧要叙,更何况师兄和我对师尊也只有一腔敬意,并无其他意思。”

  实则话中暗指挑的更是明了,大致意思就是说: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心思龌龊,我们对师尊都是敬重仰慕,识相的就快点出去别耽误我们“告状”。

  而且你霸占师尊的时间足够长,也该换换我们了。

  该不会是你自己心虚害怕我们说些什么,从而威胁了你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吧,于芷蓉心中这般想着,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看向他。

  事就这么被摆在眼前,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别无选择。

  连胤修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是傻子,若是把这时间留给他们和师尊独处。

  谁知安的是什么心。

  更何况以前他对他们做的那些事,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叙旧闲聊。

  “并无其他意思就好。”

  连胤修俨然是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肯走的模样,说罢拿起椅子放在沈持峦身旁,在上坐下。

  二对一的情况变成了二对二。

  于芷蓉和封楼并排,对面由沈持峦一个人再多了一个连胤修,一时颇有些像婆媳相见似的,不过若是再瞧脸上严肃的神色,倒有几分像仇人想见。

  遂渊自打进门便注意到有些不对劲,手上舔食的糖葫芦被它揣进空间。

  擦了擦嘴后朝着蹑手蹑脚的向几人走去。

  隐约听得几句谈论声:

  “任留一个魔修在身边总归是不安全的,我知道连师兄舍不得师尊,可你应也不想害了师尊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害师尊,还是说你认为你有能力保护师尊?”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搞笑吗,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你没死便已是师尊开恩,不仅不知恩图报,还恩将仇报不太好吧。”

  “我觉得五师兄说的有道理,连师兄做事可得想好后果,毕竟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

  “后果?你们想看什么后果,还是你们希望看到什么后果,你们若真是希望师尊平安无事,那就不要插手。”连胤修平淡的眸子扫过两人。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与火气,一声大叱在众人之间爆发,说着便要自己推着轮往外走。

  争吵让这场久别重逢的叙旧不欢而散,氛围也沉闷的有些压抑。

  “五师兄!“

  于芷蓉连忙叫住欲推门出去的封楼,“师兄你千万别做傻事。”追了出去。

  遂渊紧紧扒着小桌看向前面,一句话也插不上的主人夹在几个人中间,到又被扔在这里,有些怪可怜的。

  虽然它也不喜欢白眼狼,可是细数下来它也没对不起过主人。

  在为主人洗白身上的脏水时,还是白眼狼找到的它,与它合谋控制了崔岩之才让他在演武殿说了那番话。

  在它打听完消息回海院时,还曾听到有几个路过的小弟子谈话,说崔岩之和他通的那魔修都被杀了的事,还说尸体被挂在了广场中。

  听到这番话后,它的心中便有了些数,单看这手段就知道一定是连胤修做的。

  谪昇门众弟子都被他的外貌所欺骗,没有联想到背后的人,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件不好的事。

  况且它还发现白眼狼的修为高深莫测,比在剩下几个徒弟身边都要安全些。

  沈持峦早早就注意到了藏在桌后的遂渊,从方才回来路上就没看见它的影,这会儿躲在桌后半天也不见出来。

  “你在那儿做什么。”他嗤笑道。

  跟个怕生的小猫似的。

  被点到名的遂渊从后面闪了出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你们吵的起劲,怪不好意思打断。”

  这是什么理由。

  不过也确实有些难搞,刚开始坐下时聊的还很好,你来我往的,也不知道到后面是谁先说话时夹枪带棒的。

  再到后来就这么吵了起来。

  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些徒弟如今怎么样,现在看来是不适合再现身。

  连胤修跟在身边根本没甩掉的可能。

  见了于芷蓉,刚见面就交手。

  见了封楼,唇枪舌剑火上心头。

  若是再见了剩下的那几个,难免脾气爆,怕是会直接动手打起来都有可能。

  不妥,实在是不妥。

  “你若是不好意思,便出去,我和你主人要休息了。”

  “?”

  “听朱雀说你喜欢吃果子。”

  遂渊脑袋顶上冒出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句话就摸顺了它的毛,乖巧的抱着灵果走了出去。

  兽也不闹了,毛也下去了,屋子的门都不忘替他带上。

  送走了遂渊,房中安静下来许多。

  连胤修看着两根手指无意识摩挲的沈持峦,神色有些微动,这是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才会做的一个小动作。

  是在想刚才封楼说的那些话吗?

  还是在想法子怎么将他一脚踢开。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一旁的男人,身子若柔若无的侧在他身前想引起他的注目。

  “师尊在想什么?”伸手将男人发冠上掉下的几缕青丝重新扫上。

  “我在想是明日就走还是今日。”

  沈持峦想想了想还是如实说。

  不为别的。

  他算是已经见识到了连胤修胡思乱想的功力,要是不跟他说怕是又要瞎猜。

  “师尊很着急吗?”

  连胤修挑眉问道。

  怎么觉得他师尊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

  内门比试之前要他努力修炼,还有周复言亦是如此。

  沈持峦给周复言秘法学习,乃至也让他努力修炼参加内门比试,像是在隐隐期待什么。

  还有崔岩之,随口一句让他处理掉。

  他是在暗中查到了什么还是一直都知道,只是最近出现了意外,让他变得想尽快处理。

  还有比试完的第二日,他从魔界赶回海院后见不到人影,是朱雀跟他说,沈持峦一大早就跟着一个女人下山了。

  好像是在说什么去见徒弟之类的话。

  连胤修猛的觉得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留下那种空无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

  心心念念见徒弟,现在也还只是看了封楼一面,就想着要走,接着去看下一个吗?

  也是就这么只看一面。

  他的日程好像很赶,好像要把所有的要进行的一切全都短暂的压缩。

  就好像……他是在为死做准备。

  这个意识让连胤修整颗心不安到极致,却不得不努力让自己看的正常。

  “有一点吧。”

  急肯定是着急的,他看完了还赶着回谪昇门,邱栎丹那师徒俩他可都还没报复呢,怎么能不着急。

  “那…下一个是去看别的徒弟?”他的声音有些不住的抖动。

  “嗯?你怎么知道。”

  沈持峦抬了抬眼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要是这般明显,他还演什么啊。

  演技都直接倒退到姥姥家了。

  连胤修一颗心向下直坠了去,被他猜中了,那结果是不是也……

  不可能。

  沈持峦看起来身体上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会死。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缓缓显现。

  他要自杀——

  连胤修的呼吸瞬间停滞,眼中充斥着血丝,紧紧抱住还在想着计划的沈持峦,强迫着掰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被掰过头的沈持峦眼中带着茫然,似乎不理解他这是做什么,但也没有阻止他。

  他觉得连胤修肯定又犯病了,反派偶尔发发病挺正常的。

  人都还发疯,反派发发疯也挺合理。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他摸了摸沈持峦毛茸茸的头。

  随后打开地图,还有空间中的一些盒子。

  盒中是原身早些年存放的一些符箓,有传音,有结界、雷符等等,还有一些是可以传送的符。

  谪昇门本来刚开宗立派时百花齐放,各宗数十余,后来不断经历一些变迁,导致不少人像极离宗,或是死去。

  渐渐的宗门弟子稀少也就关了,以至于到主角这里只剩下了鼎盛的四宗。

  至于这个仙尊为什么那么吊,很年轻就登上了这个位子究极原因大概因为这个位,丫的它还是世袭的。

  沈持峦无力吐槽设定,从中拿出几道符箓叠放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发现连胤修格外的粘人,不是总想着贴在他身边,就是想方设法的找他要亲亲。

  哪里还有半点剧本中的霸气侧漏,杀人如麻残忍暴虐的魔头形象。

  这还都不是更过分的,更过分的是沈持峦发现这人有意的不让他睡觉。

  他刚闭上眼,连胤修的手就开始在他身上乱摸,徘徊在衣口边缘,再睁开眼时,那双手便暂时偃旗息鼓,待他重新闭上眼时伺机而动。

  真是见了鬼了。

  他当初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反派是个色鬼?

  然而这只是他没意识到,一盘肉放在开过荤的男人面前,岂会安然的就这么纯盖被睡觉。

  察觉到身上逐渐往下身走去的手。

  “连胤修。”

  他猛念了男人的名字。

  那双手的主人顿了顿,随后像是彻底摊牌了不装了似的,朝他身上压了下去。

  “你不是想要回修为吗?”

  “你会给?”沈持峦睁开眼看着身上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和我做。”

  “……”先睡了,拜拜。

  男人的话简短有力,在他说完后看着没有犹豫反而直接闭上眼的人,有些无奈。

  几乎是刚闭上眼,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下,接踵而来的就是男人落下的唇角。

  截住他的唇强势的撬开牙关侵入,含糊不清的说道:“没骗你,和我做你的修为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