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邹方江看向眼前刨根究底的女人,眼底闪过几分无奈之色。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场中很快安排好一切,崔岩之与邹方江皆登为上座高椅,只一旁空留一位。

  等了许久不见人还不见开始难免引起一些人不满,谁不知道如今这谪昇门可于上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掌门崔岩之,一个便是方画仙尊邹方江。

  剩下那一座则是通魔叛徒临昱仙尊的位。

  谁不知道他崔岩之下令三界通缉,沈持峦根本不可能现身,况且三年前有的就参加过的人,以往说开始便开始不会出现拖延这种情况。

  让他们空等怕不是为了给下马威。

  若不是听说今年比试连胤修会参加,也不会亲自过来。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待!

  有耐不住性子的更是直接挑明了说道:

  “崔掌门怎么还不开始,难道坐等就是你东家待客之道?”

  说话之人便是破山月的掌门,此门建派不长却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背靠皇室靠收揽皇室子弟名声大噪,如今更是已成功跻身于修真门派榜前十。

  经他一起哄,众人面面相觑,也忍不住左右交头接耳吐槽大派作为。

  “按时辰算也该开始了。”

  “真是墨迹,要我说上来就直接开打,还等什么等,能等个鸟出来。”

  “哎,话非如此,等也有等的好处,不如看看那个女人,这身材不知道用起来什么滋味。”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场中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在心中为这位勇者竖起大拇指。

  大家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龌龊心思,也是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她孙湄舞的名头,怕不是白在修真界混了。

  江湖人称“千刀斩”的女人都敢调戏肖想,实在是勇。

  人如其名,因为貌美不少被人调戏看不起,她手中那把黑刀斩了不少男人的那物件,传闻刀上有煞,出刀便是太监。

  运气好能留下一命,运气不好可能就会身陨。

  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无一不是睁大眼看着被孙湄舞揪出来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模样,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穿着打扮倒是极为讲究,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脚上那双登云靴更值两千雪花银。

  有认出他的人小声同一旁说道:

  “这个人我知道,绝代堂的堂主公冶承弼,听说家里边很有钱,到了他这辈儿不想经商,靠着请的老师学了些皮毛自己辟了门派。”

  “真有人去?”旁边人忍不住问道。

  “有,为了收弟子给钱,给好处,这不,现在都混到了这儿了。”

  “嘶——”为了收弟子不要命了真是。

  被她揪出来后还一脸的不服气,一双色眯眯的眼在她身上打转,“要不你就跟了大爷我,当我的堂主夫人怎么样。”说着手就朝着她肩上摸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碰到身上,一声惨叫贯穿了整个凌宇广场。

  几乎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公冶承弼被割下一只手,血淋淋的场面看的不少人头皮发麻。

  用剑砍断一个人的手可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还是用刀,在如此近距离没有助冲的情况下,割断血肉和骨头。

  内力灵气是肯定用了的,不过这一招式被她用的很漂亮,爆发力很强。

  不少人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欣赏。

  不愧是从合欢宗脱离出自废功法的女人。

  只是这手段未免有些太很辣,其中也不妨有异声。

  “一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真是可悲!可悲啊!”

  “最毒妇人心,真是幸得本门内不收女弟子,只怕若是收了,到不了两日便宗门覆灭了。”

  “哈哈哈哈,是也是也。”

  “不过是说了两句,他的手也没碰到身上,就这么白白的断了只手,未免也——”

  “王长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王蚌眼皮猛地跳了跳,正过眼去看不远的女人,只觉得她嘴中说不出好话。

  事实果然如此。

  “你夫人应该不知道你在城东养了三个女人,城西养了两个男人的事吧,我可还听说,你爬上了周掌门的夫人的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女人的声音响亮清脆,场中就没听不到的人。

  王蚌闻言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心头直冲脑顶,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

  还是一旁的男人见状为他寻个台阶下。

  “孙长老也知道,最近风声挺大说什么的都有,我还听说贵门的临昱仙尊没有通魔,你说好不好笑。”男人说罢笑了起来,甚至有些想带动众人笑的意图。

  奈何场中安静的只有他大声尬笑的声音,最后像是也觉得尴尬,收敛了笑声。

  废话,谁想跟他一起被割手割嘴,他这句话说起来哪儿是找台阶,这简直是找事来的。

  怕不是王蚌的仇家出手。

  邹方江紧紧拉住身侧的连胤修,唯恐一个没拽住就跑出去动了手。

  孙湄舞动手就算了。

  他不可以,也不能。

  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所有人都盯他盯的紧,要是这节骨眼上出岔子太容易被小题大做。

  “等你师父来再说。”邹方江面不改色的换手拽住他衣服,这孩子劲挺大。

  刚才好几次都差点没拽住。

  人是暂时安抚了下来,放松下一口气,心又被重新提了起来直拽嗓子眼往外蹦。

  一道白色身影从天降下,负手站在广场擂台中央,一头墨发随风而动,飘逸如仙清冷孤傲,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不巧,本尊来迟了,要不你再割个手,凑一双。”

  他的出现引起众人惊呼,几乎所有人都不免睁大了眼,临昱仙尊竟然现身了。

  那就是昭示着他没有通魔,可说通魔百年的人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又出现,这意味很有可能沈持峦通魔的传闻是假的,连通缉也是假的,全都是崔岩之下的一盘棋。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对谪昇门放松警惕,从因无最大竞争对手而觉得有机可乘。

  让他们认为谪昇门不如从前,可与之一战,若是真打过来他计谋得逞反过来将他们吞并。

  宗门占据吞并从来都是残酷的,强者才能为一。

  实力弱便会受欺凌,只有不断带着宗门上爬才会有更好的资源,毕竟有谁想看着自己的宗门被人蚕食踩在脚下。

  消失百年现在却现身在内门比试,崔岩之的新棋下的会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洗白和出现,是崔岩之策划为之的,就连人群中隐匿的某个人,亦是这么以为。

  孙湄舞看着场中的人,撅了撅嘴,“你还说,要不是你迟迟不来,怎么还会让人家背后嚼舌根笑话你。”要不是今天是比试比较重要,做事畏手畏脚不能施展。

  否则她绝不让这两个人完好无损的离开。

  拿她说笑也就罢了,连她的沈持峦都敢当面嚼。

  “那就割下一只手如何。”沈持峦看向一侧坐着的男人,眼神冰凉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

  孙湄舞脑袋挂着俩问号,猛地看向他。

  “不是,沈持峦你玩真的啊?”她用传音入耳跟他说道,语调中满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以往她要是这般,沈持峦可都是阻止她动手。

  “我什么时候玩假过。”

  哪怕是已经洗净的风言风语,也难免被人当做饭后谈资谈笑风生,人若要立就不能心慈手软,这是他在娱乐圈亲身体会学到的。

  就是可惜了这么只手。

  生得这么个主人身上。

  “好!”孙湄舞声音中透着兴奋,像是不确定似的又问上一遍,“你确定不后悔?”可别手她割了,沈持峦又后悔了再来数落她。

  “……”要不还是他自己动手算了。

  孙湄舞见他有些不耐烦,忙转身去行动,唯恐晚了被他叫停。

  于是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对视许久,随后孙湄舞动作极快的闪到男人面前,一刀挽了下去。

  可惜男人早在沈持峦说完后,有所准备,运功之下手腕也只破了个皮外伤。

  孙湄舞反被他一掌推,推出台下。

  “临昱仙尊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在下只不过是说了些传闻而已,难不成仙尊的心性这般小气,就是随口一说就想要了我一只手。”

  “你这般还做什么仙尊,不如多去饮梦楼瞧瞧看看,跟那些姑娘小倌学学,这气性有时候小了也是病,得治一下。”

  此话一出不光是方才他替说话的王蚌变了脸色,一众掌门也都是面露古怪之色。

  此人口无遮拦也太过肆意妄为,纷纷暗慨自己看人不准,刚才还被他的仗义执言所欣赏,现在却令人生厌至极。

  这些话若是背后说断然什么都不会发生,可如今是在谪昇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还是那谪昇门的仙尊。

  还是把堂堂的仙尊去跟那青楼中的女妓男妓去比。

  没要了他的命,要他一只手都不算什么。

  男人似乎什么都觉察出,依旧狂妄的大声嚷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下的说不出——”

  “聒噪。”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男人便没了呼吸。

  人头掉落,王蚌看着脚下滚过来的人头,浑身发毛。

  未见出手便可杀人,内力修为真是极高。

  不少弟子看向擂台中的沈持峦,目光中带着崇拜之色。

  只有被弟子围观注视的沈持峦知道。

  他奶奶的,不是他杀的!

  他还没动手呢!!

  就是嫌他说个不停烦的很,忍不住说了俩字。

  现场中能有这手段和修为的就一人,那人还吞了他不少的修为。

  罪魁祸首连胤修面不改色的从上位飞置他身旁,面露忧心和坦然,“师尊何必脏了眼,让弟子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