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魔尊不仅没对他出手反而还抱住了他时,众人此刻想吃瓜的心到达了顶峰。

  大名鼎鼎的魔后睡颜图他们可都见过,画是虽小但不妨碍看,跟这小子长的半点不像,定不是魔后本人。

  更别说魔尊将他视为替身。

  这个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

  可再由此一想,魔尊看上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魔尊想要什么人挥挥手就足以扑到怀里,可若是一眼倾心实打实的真心喜爱他,这就说的过去了。

  怪不得尹琮对他这么上心,定是让这小子以献宝为借口好制造和魔尊见面的机会,借此来搭上魔尊这条大船彻底为尹琮巩固势力。

  那么势力得到了更好巩固之后会做什么。

  是了。

  为了权利,再忠心耿耿的人都可以变成魑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用,倒不如真真正正的拿到实权一统魔界。

  众人不约而同都被心中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尹琮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拳就打了上去,什么叫搭上魔尊这条大船,主母和主子本就是天生一对,这叫天赐良缘。

  什么叫巩固势力,这么多年主子身边就他这么一个心腹,什么事都是由他来办,他的势力还用巩固吗?

  怀中空落凉风拂去衣裳因为贴近而积攒起的暖意,苍乾看着一把将他推开,眼中满是疏离的沈持峦,心中莫名有些酸意,却又不知道酸从何起。

  从他身上看出了失落的沈持峦只觉得自己不仅眼神出了问题,脑子出的问题更大。

  就因为原身给他下的蛊毒,他心怀敌意想杀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怎么会找到谪昇门杀他。

  “谪昇门待的好好的来魔界作甚。”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

  “是不是觉得连胤修太死板无趣,啧,不如跪下来求求本尊,说不定本尊心情一好收你为徒。”

  “……”原来不是我脑子出问题了,是你脑子有问题。

  且不说他死前还曾是谪昇门的仙尊,就算被各界通缉各遍他也不畏惧,顶多算得上麻烦些。

  听着像是赏赐般的话,不仅沈持峦一时间无话可说,就连偷听着这处话音的尹琮手抖了下,手里刚捡起的糕点顺着台阶一路向下,滚到了苍乾的脚下。

  仰首傲娇的人只顾着摆谱,然而等了很久都得不到他的回应,转身想去看他在做什么。

  莫不是又偷偷逃走了。

  这一转,半分不差的踩了上去。

  看到人还在那处站着,略显得焦急的心又放了下来,就是怎的他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奇怪。

  他脸上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吗?

  还是这这件衣裳……不得体吗?

  苍乾低头看身上的衣裳陷入自我怀疑中,与沈持峦身上那件没什么不同,要非说不同大抵是比他身上那件要宽大些。

  莫不是他也想穿宽大些的又不好意思说?

  罢了,下次让人多做些宽大的。

  仙尊就是麻烦。

  虽是这般嫌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翘起的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时刻注意着自家主子的尹琮看的人险些麻木,主子你看着自己衣服笑什么?!

  本来就惹了主母生气,主母还没哄笑你怎么还自己先笑了。

  尹琮正想着要如何提醒一下自家主子,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他主子的话打在原地,很显然是他想多了。

  他主子不愧是他主子。

  根本不用提醒,主母很快就能被他赶走了。

  “你拿这把破剑给本尊做什么,在谪昇待不下去,想求本尊护你?”也不是不能护,苍乾自觉已经给他放下台阶,说罢又觉得语气太硬像是威胁似的。

  忽的又想到多年前,他与正道那一战时日过长不想再打下去,谁知说了几句停战的话,对方就以为他是挑衅,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碾压而过。

  正道的脸皮都薄,万一听完他这话认为是反讽转头离了魔界如何是好。

  他清咳一声,放软了语气解释道:“本尊也不是什么不知恩的人,只要你将蛊毒解了,想要什么本尊都答应你。”

  沈持峦疑神疑鬼的看向他,确定道:“什么都行?”

  “嗯……什么都行。”

  难得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想到魔界传闻沈持峦本着想逗弄逗弄他,“那我要是当魔后呢?”

  “随你。”

  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他想好了,其实让沈持峦当魔后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已经跟谪昇门没什么关系了,他就不信有他护着那群伪君子还敢找麻烦。

  至于魔界,他相信没人敢反对。

  若是有,那就让这些声音都消失就好,毕竟这位仙尊当初可是比他还要疯。

  只身一人就敢提剑来救他。

  不过下场不好就是了。

  再者身上的蛊毒也是因他所种,自当也是由他来解。

  沈持峦轻抚过手中似是因为不满而抗议,发出轻微震动的断剑,“这里不方便细说。”

  两人想法如出一辙,这里人多眼杂说些事是不方便。

  苍乾没再说什么,为他带路回他寝宫商讨,一脚抬起就感觉脚像是沉了些,不过以为是错觉便没在意。

  再走上几步,黏在鞋底上的糕点凌空伴随着晃动一点点的往地上掉下,所过之处皆有黄色的硬渣落下。

  莫名觉察背后怪异的目光,苍乾幽幽的眸子迅速掠过几人,与他对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拿起桌上筷子试图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仅是目光太明显被抓包的几人,还有注意着两人的众人浑身像是被汗水浸湿了个遍,拿着筷子瓷杯的手抖个不停。

  只是一眼,头也不敢再抬上去。

  心中无限的绝望。

  完了!

  这辈子算是就这么完了。

  也不知那男子跟魔尊说了些什么,魔尊竟然被他吓的大便失禁,在他们面前拉了出来!!!

  这一拉让他们如何留命!

  谁人不知道魔尊他平日看上是平静随和,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样,可这都是所谓表面假象。

  几年前曾有一事与今日所发生极为相像,几人曾与魔尊一约,魔尊赴约当日未曾发现身上的衣裳破了个洞。

  就这么穿了一整日。

  被人发现后指了出来,魔尊眼睛一眨不眨的将其赴约几人杀人灭口,事后这事被一婢女传了出来,没多久婢女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门上。

  心知一家子是活不过今晚,一时间也顾不上宴会结没结束,魔尊还没走远,众人拉着一家老小开始凄凄惨惨的说着些这辈子都说不出的掏心窝子话。

  听着两人走后明显热闹许多的声音,沈持峦暗暗感叹:看来不管是剧本里还是现实里,没老板的聚会才是最开心的。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的命我会护。

  “不是这事。”命他会自己护。

  “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将这剑恢复。”

  听着他的要求,苍乾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在他手里的剑中,唯有微弱的灵气证实着剑灵的存在,这把剑怎么看上天品也是有的,不过若是滋生出剑灵可比上圣品。

  怪不得损坏成这样也不舍得换一个。

  “谪昇没法子恢复才想起来求本尊?”当他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狗还摇摇尾巴有饭吃。

  苍乾鼻音哼出一声,像是小孩子赌气似的,步子迈的比他还要大,本来沈持峦走上两步的他一步迈过去。

  短短几步就将沈持峦甩在后面。

  走着走着很快就想明白。

  他就知道,连胤修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他的。

  否则沈持峦怎么会在被通缉的情况下易容还来找他,而不是在谪昇门让连胤修去做。

  在后面跟着的沈持峦心中一万个老奶奶种草,他这还一句话没说突然就急了。

  等等!

  这是什么!

  黄不拉几的,怎么跟翔一样!

  沈持峦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的黄色碎渣屑一路蔓延,目的地直达苍乾脚下。

  虽然碎小,它还聚堆。

  不会是……尹琮扔下来的那块糕点吧?

  他一脚踩上去了?

  就这么掉渣走了一路?

  沈持峦不可置信的向后看去,果然如他所想,方才走过的路都留着黄色的小渣。

  行,这糕点不白踩。

  像这种仙侠游戏上的轨迹那也还要花钱买,他倒好,一块糕点就给搞定了。

  就是不永久。

  要跟他说吗?还是不要说,不说吧……

  万一说了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又急了怎么办。

  真不是他有意见,能当反派的不管大小,多少是跟正常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

  就像这会儿,埋头迈大步往前走的男人改了个步子,放慢了步调和步距,明显就是刻意放慢为了让他跟上的。

  沈持峦也确如他意,很快跟上来。

  “给我准备一套银针,还有一桶热水。”他先发制人,不等苍乾开口就吩咐下去,末了想到什么又加上一句,“还有玄月鬼丝。”

  门口的两名婢女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求助的看向苍乾等带他的命令。

  虽说是和魔尊同行的人,她们也不敢随意按着他的话去做。

  看着眼前吩咐完后直直进了寝宫门的人,苍乾无奈的点了点头,得到了许可,两人机灵的当下就离开着手准备。

  他将断剑放在桌上,背手轻车熟路的在里边逛着,一会儿站在摆件旁,有意无意的将袖子搭上去,袖中的手悄咪咪的摸摸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好似这里才是他的屋子。

  跟上次好像有些出入,换了不少物件。

  不过还算可以。

  沈持峦看着眼前的衣柜陷入深思,那些个性衣裳……应该都换了吧?

  他可还记得当时走之前剪了不少。

  他能想到这些,衣服的主人也不会忘。

  苍乾侧躺在床上歪头看着柜前的人,别有深意的说道:“有时间心疼本尊那些衣裳不如好好心疼自己,崔岩之的手段和心计,在你身上使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