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作则?”这种话从周复言口中说出来,连胤修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虽为大师兄,但在这几个人的眼中几时会有他的存在,几时又真的将他看做大师兄。
当然,他也不需要这些人的惺惺作态。
左右都是要死在他手中的,何必放在心上跋前疐后。
上一世他亲手手刃了这些人,现在他后悔了,就那么简单的杀了他们倒不如看他们触斗蛮争。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
看看到底鹿死谁手,谁又能活到最后有死在他手下的荣幸。
连胤修睨了一眼周复言,说道:“师弟可要想好了再说。”包庇师弟欺辱同门,落入沈持峦耳中就跟他们无异。
他先前不主动与沈持峦提,也是知道他不会去管这些事,可貌似现在不同了呢。
“你!”
周复言闻言脸色一变,知道他这句话是在指什么,顾不得在师弟师妹面前维持温润无害的模样,当场破罐破摔的威胁道:
“若是大师兄非要揪着那点小事不放,师弟也只能不念旧情了。”
“我们好像并没有情,又何来的旧情。”终于装不下去了么,连胤修一副看戏的样子,宛若介入此事的不是他。
到底是什么事,凌霄义与几人都不清楚,只能瞧着周复言的脸色莫名的凝了住。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会动起手来分个你死我活。
坏了。
再在门口吵下去的话,师尊会被吵醒的。
凌霄义硬着头皮上前拉住周复言,“二师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鱼儿吧。”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外走。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而后给了几人眼神示意,见状都跟了上去,无人再在门前停留。
日光透过窗框照射进直直打在床上,床上的人似是被亮醒,一手挡在眼上,试图能遮挡住光线再回梦中。
然而好像无用,片刻后沈持峦坐起了身,睡得脑袋发懵还没缓过来。
一双眼半睁不睁的看着周围,对着古色古香的摆件发呆。
阳光正好,一时间好似落入凡尘不染俗世的仙人。
连胤修特意动作轻巧的进来,就是怕吵醒他,进来后就见到这幅情景,措不及防的看的痴神怔住。
彻底清醒过来后,沈持峦这才发现还有个人在他房中,惊的他险些从床上下来,恍的想起昨晚他答应跟他同睡。
说是同睡,他是想着在上面躺一会儿,按理说修到他这个份上是不会困乏的。
也不知道怎么昨晚就睡着了。
他不确定的叫道:“胤修?”
“弟子在。”
连胤修回过神,将饭食在桌上摆好,待很好的掩盖了身上的味道后才向他走去。
“师尊,该用早饭了。”
少年眸中带着光亮声音温和,整个人也显得不似之前那般内向阴然。
只是太瘦了,身子骨太瘦弱了。
沈持峦没忍住轻轻摇了摇头,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养不回来,不过要是加上一些滋补的丹药可能会更快些。
连胤修眸色深了深,他摇头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还是……
连胤修垂眸猜测之际,沈持峦声音陡然提高将他拉回现实。
“本尊的丹炉呢?”他指着地面上一处与其他颜色不同的地板说道。
“弟子看它落上了灰尘,想擦拭一番,结果不小心摔了地上,碎了。”连胤修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
实则在周复言等人走后,他将丹炉扔了出去。
寝殿是用来睡觉的,添上这物件炼不炼丹先不说,若是磕到了便是有用也无用。
既然他舍不得这丹炉,哪怕是被磕碰了也不愿意搬出去,那便由他来当这个恶人替他解决掉。
他如何知道沈持峦在昨晚,就想把它扔出去,今日这丹炉就没了。
还不用亲自动手,沈持峦乐的清闲自在还不忘刷上一波好感,拉过少年的手翻看,“没伤到你吧?”
“没有。”
本来已经做好被他斥责打算的连胤修,被他这明晃晃的关心,晃的有些不自然。
他都把他喜爱的丹炉打碎了,不仅没怪他,还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虽然他知道爱上一个人会变成傻子,若是随意一个邪修魔修变化成他的样子,来到他跟前,是不是说什么他都会信。
连胤修抿了抿薄唇,有他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师尊还是先用早饭吧。”
沈持峦看着他反握住自己的手,拉的他无比自然,以为这是他们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便也没有计较什么。
这孩子终于把他当成了好爸爸!
好父亲!
甚至连走到桌前,连胤修还为他拉开了凳子,沈持峦一整个坐不住,心里早已欣慰的老泪纵横。
感动,好孩子还知道照顾爸爸。
他一定也加倍的对孩子好!
圆桌上摆满了色香俱全的食物,香气四溢勾的沈持峦馋虫早就出来,默默吞咽口水。
他厨艺是可以的,无奈没有用武之地,就上次烤的鱼吃的他是再也不想吃了,看见鱼就有些反胃想吐。
在桌前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剩下的徒弟们来,干等的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忘记同他们说了。
他未动筷,连胤修也正襟危坐的在桌前。
桌上的食物已经没有先前的热气,他手背贴在盘上,温的有些偏凉,“师尊,菜有些凉了。”他提醒道。
是这些菜都不喜欢吃吗?
连胤修扫过桌上菜食一一记下。
崔岩之知道他这个仙尊这么挑剔么,送饭也不知道送些喜欢的,怪不得郭化申死了之后才当上掌门。
没脑子。
沈持峦唾沫咽的,口水已经被咽干了,嗓子因为干哑拐了个音,有些低沉,“复,复言他们怎么还未来。”
听着他口中念得亲热的名字,异常刺耳,装什么装!
他知道沈持峦是怀柔自己,为了拿到缠心睛但就是忍不住想沦陷,忍不住的想要设想跟他的以后。
想从他这儿拿到东西,那就只对他献殷勤就好,为什么还叫那恶心东西那般熟稔。
他在沈持峦心中就要做不一样的!
连胤修没好气的说道:“去鱼池看鱼了。”
他嘴里说什么话,他就能明白个大概,原以为说跟他一起吃饭是他一个人的特权,原来还有那几个晦气东西。
察觉到他态度的大转变,沈持峦以为是等的时间太长他饿了,孩子正是缺爱需要关怀的时候。
大不了等那几个回来了,他让人再做一份。
“嗯,吃饭。”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连胤修碗中,末了还觉得不够,又夹了些炒肉炖肉放了进去。
在他灼热的视线中,连胤修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动作僵硬的夹起碗中的肉放入嘴里,机械般咀嚼着嘴里的肉,
食之无味,弃之伤心,还不如他师尊烤的鱼好吃。
一顿饭,大部分的食物都落入了连胤修的肚中。
沈持峦还没满意三秒,就想起来他没忘饭里放滋补的丹药。
那张脸半笑不笑的有些说不出的渗人,饶是连胤修也在暗中揣测,他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计划。
两人别有心思,一道哭嚷声打破平静。
“仙尊!沈仙尊放我一命,求您放过我一命吧——”
胖子哭着跑进了屋内,看见桌前的人犹如救命恩人在世,冲着他便要抱过去,下一秒便趴在了圆桌上,方碰上去就塌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沈持峦这才看清来人。
是灵草园的管事,先前还算正常的人如今难以辨别,浑身上下长出恶心的脓包散着阵阵恶臭。
这地上一躺,更是压破了不少包。
恶臭瞬间朝着鼻孔袭来,不时地上流出黄红夹杂的液体。
胖子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他不敢再动手动脚。
偷偷看了眼旁对他出手的少年,确定他不会再动手之后哭诉起来:
“沈仙尊求您救救我吧,孙湄舞,孙湄舞那个疯娘们她想要毒死我,她拿我做药人下药。”
沈持峦早在连胤修下手前,闪到了一旁,面对这般恶臭的人差点没撑下去,暗中掐了个诀短暂屏住鼻息才好了许多。
对这个胖子他没有好感,坏感倒是不少。
趁他不在偷欺负他徒弟,找上门还狡辩。
上次找他本来还想着暂时放一马,主要是孙湄舞那一脚属实是威力惊人,再加上对上她这个原身追求者心里没底。
他这个圣母再当面补一刀,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日就当算了。
现在还敢找过来让他救命,脸呢?
脸都不要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一脚还没算完,孙湄舞竟然还让他试药。
丹宗之中地位最低的就是药人,若是做了药人就再无翻身机会,以身试百药,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直到彻底死亡。
“她既是丹宗长老,让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谢她也罢,找本尊有何用。”沈持峦道。
胖子想到什么,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说:
“沈仙尊,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难道您忘了您曾许诺过我什么吗?那东西您也拿到手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似是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过河拆桥。
沈持峦烦躁的挥起灵剑,一剑封喉,胖子脖颈处鲜血喷洒而出,他瞪着眸子应声倒下。
剩下那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也没机会再说出来。
鲜血喷溅在山水画作屏风之上,霎时间那山河也似经历了一场大战,血流成河,再无清澈。
真是聒噪。
他本不打算掺和这事,可谁让这胖子不知足呢,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他的剑下,倒是便宜他了。
持剑之人缓缓收起灵剑,仿佛方才举手间杀了个人的不是他。
[倒V开始]第25章
沈持峦倪了眼一旁的连胤修,心中冷哼一声直径走了出去,没打算对他动手。
这副身子的控制权好不容易由他掌控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办。
说来也是蹊跷的很。
出关那日他结魄失败遭到反噬,半昏迷中察觉到有道异魂强硬的挤进体内,他的意识脆弱被压下无法挣脱。
说来还得要谢谢他这个杀师屠门的好徒弟。
若不是移了丹炉破了阵法,先前被他在殿中藏匿的灵气汇聚到他体内,怕是还只能整日在体内看着这个蠢东西,把时间浪费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沈持峦走的很快,而房中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似的。
地上满目苍夷饭菜碗碟碎片遍布,尸体上的鲜血已经停止流动不再扩散,旁侧的少年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好似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住了一般。
眼前的满地狼籍,无不在提醒连胤修方才发生了什么,也忘不掉他走前的那道视线,那个眼神。
他很熟悉。
冷沉不屑中带着一丝讽刺鄙夷,好似那身如高遮的强大上位者在俯瞰地上的蝼蚁一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不管他多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不管再乱成什么模样,他也从不过问。
哪怕师兄弟六人分崩离析,哪怕到最后谁也没落得个好下场,他也依旧是高高在上莫不关己。
哪怕他杀了那些师弟,沈持峦的眼未曾眨一下。
带着半死的师弟到他面前也只是一声嗤笑,甚至为了利益亲手补刀。
在他面前利益不可撼动,自私狂妄暴虐嗜杀,这些才是真正的他,伪善面具之下的他。
他们就像是他头脑一热心血来潮时,捡回来供自己消遣的幼崽,当带回去后很快又被遗忘在脑后。
哪怕到后来杀到他身前,穿透他的胸膛。
在他的面前都只是半杯水晃出了波纹,激不起一分一毫。
正气凛然?
大爱苍生?
这些都不过从来都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伪装罢了。
若是那些追捧他奉他为救世主的人,知道他们大怜世人的仙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还能不能再笑出来。
看来他是错了,错的有些……让人不悦。
他深刻的认知到,沈持峦这么会演戏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爱慕他。
所表现出来的关切也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都是些拙略的手段罢了。
他如何会上当……
连胤修心底那颗为他附起温热跳动的心脏,也因为这些事实而迅速褪却,再次回归宁寂。
那颗心回归黑暗,被重新拷上枷锁。
从那胖子死前的威胁中不难听出,沈持峦与他做了交易,换到的东西倒是让他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严重到足以让沈持峦撕破掩盖的伪装,杀人灭口。
在他思绪上跳跃的沈持峦,此时已闪身到丹宗之中,直奔主殿而去。
看守的弟子见他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想到昨日被他一掌打成重伤的弟子,咽下嘴中的诫训,无视孙湄舞的命令不敢阻拦他。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头低了下去,像要一头扎进地面里似的。
还算懂事。
怎的他的弟子一个个不知薡蕫。
沈持峦冷沉着脸,一脚踢开沉重的殿门,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怒瞪来人正要斥责却发现是他。
孙湄舞一转笑颜,挥起手将大门重新关好,扭着水蛇腰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怎么啦?想人家啦?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到先来找人家了。”她伸出指尖,试探的在他胸前滑动。
“胖子死了。”
见他没反应,玉臂揽过脖颈,得寸进尺的靠在他胸前“不过是死了个人,大惊小怪什么,你手上能干净到哪儿去嘛。”
女人说的无比轻松,好似出的不是人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蚂蚁罢了。
“你知道他死前同本尊说了什么么。”沈持峦握住女人不安分的手。
男人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手上传来裂骨的疼痛,孙湄舞整张脸也因为隐忍变得有些扭曲,委屈的说道:
“他同你说什么关人家什么事嘛,峦峦~你捏的人家好疼呀~”
“你不清楚?”
他凝着眸注视着女人,似乎是在检验她话中真假。
孙湄舞抽了抽被握紧的手,没抽出来,她抬眸向上对视上幽冷的眸子,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难得正色道:“真的,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你。”
最好不知道。
沈持峦松开钳制住女人的手,抽身远离她,“四转还煞丹,你还有没有。”
孙湄舞即刻握着重回自由的手,缓慢揉着被他攥的通红的那处,被他问的下意识回答。
“那当然,我丹宗长老白当的?”
说完女人先一愣,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说啥?”沈持峦这是找她要东西?
还是一上来就要这种引煞的烈毒。
她没听错吧?
先前主动给他都不要,现在反过来找她要?
沈持峦对她质问充耳不闻,“给我。”
找人家要东西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孙湄舞撅了撅嘴,也就她能受得了他。
就这样子杵外边,那几个长老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切,连声谢谢都不跟人家说,”即是他来要的,她换点东西是不是就太亏了。
孙湄舞虽是嘴上说着嫌弃他,还是提起裙摆悠悠的去一侧的柜子上翻找。
不过片刻拿着一个瓷瓶过来,微微扬起的脸上挂着嚣张得意,全然一副邀功的模样。
她握着瓷瓶的手伸到沈持峦面前,在他指尖快要落上去的时候,又快速收了回去。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嘴里吐不出象牙,沈持峦不等她再开口,转身就要走。
孙湄舞见见状一急,跑到他身前挡住,“我还没说呢!真的特别特别简单,真的!我发誓,你答应我就给你!”
她真挚的就差举起手发誓,唯恐沈持峦不会听她再说。
追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他求这么一次,这次要是没捞到好处,下次得到什么时候。
“滚开。”沈持峦冷言道。
“我不!”
两人僵持许久,最后还是孙湄舞败下阵来,“给你给你。”
沈持峦垂眸看着被女人强塞到手的瓶子,他眯了眯眸子,嘴角不经意勾起,既然心存异心不如都归入他手。
如此也没白让谪昇养着。
失败了,大好时机竟然失败了!
“谢了。”
“嗯,嗯?你说什么?”
没换来条件的孙湄舞郁郁寡欢,反射弧漫长,听着他的道谢活了过来精神不少,待反应过来后发现已经不见人影。
拿到瓷瓶后的沈持峦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折身去了藏宝阁。
永远也忘不掉,上一世被他设法杀身的那种屈辱感。
他修炼了八百年,活了这八百年最后死在了一个徒弟手中。
简直可笑!
简直荒唐!
藏宝阁分为五层,两层为书,三层为器,收录着全门上下所有的秘书和法器,上至圣品下至地阶。
殊不知这藏宝阁还有被他师父隐匿的,第六层。
这也是他在连胤修踏入池峰殿内前一刻才发现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就葬身在他手中。
幽祭一出便是神魄消散,再无归途。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上一世的记忆,但这何尝不是天道在为他鸣不公。
何尝不是在给他机会。
沈持峦登梯直上五层,偌大的空间放眼望去全是架子,而架子之上依次摆满法器。
此行找法器不是他目的。
很快便从墙面中摸索到一处软壁,摁下去仿佛有什么在格挡着一般,无法深入到底。
于此整层楼中暗藏数道繁杂花纹亮起,聚集在空顶之上。
点亮空顶明灯之后软壁再无法摁动,手上如被电了似的,沈持峦猛的收回手。
法阵么?
他眼神复杂,重新打量起空顶。
顶上两头雕刻的金色巨兽栩栩如生盘旋贴住,像是什么灵兽似的,但又散发着些许黑气,让人拿捏不准。
两只巨兽围绕之中,头顶处赫然是一个圆形的圈,像是丢失了什么裸露出灰石。
只是那空缺……好像有些熟悉。
沈持峦想起空间中被他遗忘在角落的金环,比对在空顶上。
不论是大小还是花纹,都对的上。
严丝合缝的落上时,掀动的保护阵法彻底散落。
那一刻,空顶上的两头金色巨兽也以飞的速度褪下色绝伦彩,彻底成为空顶附属。
眼前景色霎时逆转,眨眼间绿树成荫高山流水,灵气也跟浓郁些,再往后便是凛冬将至参天神树。
那神树已呈现衰败之际,泛起黄叶。
周围空无一片,地上倒是躺着不少的枯木。
眼前景象太过眼熟,沈持峦甚至不用细想,这不就是荼蘼幻境么。
未走两步,眼前一头金色妖兽朝他跑来,沈持峦暗中攥着手中剑蓄势待发。
此地太过诡异,需更加小心为妙。
妖兽停在他身前,歪着脑袋片刻疑惑道:
“主人?”
是那头妖兽?
“你怎么在这儿。”
“吾也不知道,吾本来在后山看妖兽生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遂渊纠结的刨了刨地面,它方才跟一个飞兽打赌。
若是生出母兽它就算赢,他们给它找一个月的野灵果。
若是生出公兽它则输,相反帮他们去教训一个人类。
结果生了出来它还没来得及看,周身被白光包围后再散开就到了这儿。
见沈持峦不相信它的话,还抬起来那把剑,遂渊些许急切的说道:
“吾说的都是真的,吾的直觉从来都不会差,这儿就是荼蘼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