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都没说?

  容名掀开被子下床,他决定去问问看。可刚下床凉桥就推门进来。

  “少爷,您醒了?”凉桥端着醒酒汤进来,欢喜道,“少爷,您喝多了现在头疼吗?大人吩咐奴才端来醒酒汤。”

  “嗯。”

  伸手接过瓷碗,容名随口问一句,“昨夜,我是不是喝多了?”

  “回少爷的话,确实喝多了。”凉桥转身金盆里拧干一条方帕转身双手捧高递过去,说道,“昨日本来在琼林宴,少爷喝多后就非要跑回府里,说要见大人。到府中之后就跑到大人院子,结果发现人不在,又等了两刻钟大人才回来的。”

  就见到父亲之后的事情,容名记得。他堪堪没有说出口,可能是因在外吹秋风吹得清醒过来,刚好什么都没说。

  容名心中大石落地,还好什么都没说,居然什都没说。

  “不胜酒力,喝多了也容易乱跑。”容名对自己的酒量很无奈。看来以后入仕后,要多练练,否则这样的觥筹交错还是顶不住。

  喝完解酒汤身体松泛不少,将碗递过去接过方巾擦脸。

  “是啊,说来也奇怪。为何大人的酒量极好,少爷的酒量却不行呢?”凉桥接过瓷碗,说道,“少爷,今早大人吩咐,说请您一起去用膳。”

  “好。”

  江之晏如坐针毡,因容晨说今日要和男主一起用膳。一想到这个,他头皮发麻,吃饭本来是件享受的事情,现在只剩下痛苦。

  “夫人,可是饿了?”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果然很凉。

  “不,不是。”我想说我不想和男主一起恰饭,但是又怕你不高兴。江之晏不敢让夫君因自己而疏远他儿子。

  要是疏远,他和夫君一起惹得男主不高兴,不仅要杀他还要弑父。

  容名换好一身浅海沙广袖儒裳进来。可能因昨日宿醉,今日脸色不是很好,但嘴唇却红润。

  “父亲。”

  只是听到声音,江之晏就低下头。

  “坐罢。”容晨指指左边的那张椅子。

  现在以容晨为边界,左手是容名右手是江之晏。

  有容晨隔着,小笨蛋也不是那么害怕,自顾自低头吃早膳。

  两人免不了容晨从中斡旋,小夫人面前是甜食点心,因小夫人喜食点心。名儿跟前是虾饺清粥,名儿不喜甜食。

  而容晨在中间,则是两边都吃得到,也不挑。

  “今日的牛乳糕,做的不是很好。”容晨只尝一口就放下。

  “是吗?”江之晏方才不敢乱动,就低头喝豆浆。听到这话,也伸筷子夹一块回来尝尝,入口确实不够香浓,点头道,“确实不好吃。”

  容晨微微皱眉,“也不知小厨房怎么做的。”

  “偶尔一次做不好也无所谓哩。”江之晏按住欲要发作的夫君,说道,“那也不是总是能做好的啊,毕竟我也不是每一幅画都能画好。”

  “他们怎能和夫人比?”夫人就算是画出一团乱麻,也是好看的。容晨只是笑着,握住小夫人的手。那些人怎么处置,也不必在小夫人面前提及。

  他在小夫人眼里,必须干干净净。

  “名儿想做什么位置?”

  其实容晨也想过为儿子谋划,但名儿已然及冠十八岁,有些路可以自己选。他不能也不该事事做主。

  “儿子想选吏部。”容名不想走父亲的路。先立军功再夺权,他觉得先培植人手掌控朝局,才是最要紧的。

  容晨:“好。”

  “谢父亲。”

  两个人一直在商量事儿。

  江之晏就埋头吃饭,也不将这些话放进耳朵里,他刻意忽略掉两人的话,稍微能镇定下来。有甜食,就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这一顿饭,江之晏吃的很饱。

  等容晨和名儿谈完事情,一回头发现捂着嘴打嗝的小夫人。

  “夫人,怎么?”

  “我嗝~”江之晏想回答,但又嗝的一声。脸蹭的一下就红起来,好像吃太饱一直在打嗝。

  “就是嗝~吃的有点多嗝~~”说一句话打两三个,江之晏羞赧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方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能感受到打嗝时还一抖一抖的,忍俊不禁,道,“夫人,你这吃了多少?”

  “嗝~”小笨蛋用捂住嘴,不敢抬头。

  再看那几盘点心,空了一盘,看来确实是吃的不少。容晨只能牵着小夫人站起来,笑道,“正好为夫也用完,陪为夫走一走。”

  “哦,嗝~~”打嗝怎么都止不住,江之晏能察觉到男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却不敢抬头。

  等两人出去,容名端起碗用喝粥来掩盖嘴角翘起的笑意:怎么会打嗝都那么好看。

  “嗝~”江之晏一边走一边打嗝,打得心口塞塞的。走也走不动,站在原地脚跟灌了铅似的。

  “怎么?”

  “不想嗝~~走了,打嗝打得心嗝~~里闹得慌。”江之晏想要叹气,结果又打个嗝又呛到。

  容晨微微皱眉,“听说打个吓一吓就好。”

  但看小夫人这样,还是别吓,小夫人可不经吓。

  “我现在嗝~~”都懒得说话,江之晏垂眸。这打嗝什么时候是个头,好难受啊。

  “走吧,我知道有个民间的土法子。”容晨无奈,消食根本没有用。

  只能先将小夫人带回去,喂喝一口水,“来,喝口水然后含着别吞下去。”

  “嗝~~”小笨蛋只能用打嗝来回应。小口饮一点,然后含在嘴里乖乖的看着容晨,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就这样含着,别咽也别吐出来,知道吗?”容晨叹气,现在是要找点东西让小夫人转移一下注意力。

  随即想到这几日都调不出的蓝色,吩咐醒花去拿些颜料过来。

  “唔~”嘴里含着水也说不出什么话,还在打嗝。偶尔来一两下,但频率低不少,这也算是好事。

  “嗯,上次夫人说的蓝色没调出来,继续吧。”容晨也是特地拿这些东西过来哄的。

  “嗯!”

  说到画画,江之晏心一下就扑过去。开始含着一口水,一点点的开始调颜色。

  容晨看小夫人认真起来,也没做什么,随手捞起一本折子开始看。

  前前后后调了四五次都没有调出满意的蓝色,气得小笨蛋一个咕咚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开始难过,“夫君,我怎么都调不出蓝色,好怪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代的颜色原料和现代的有些不同,一样的比例却怎么都调不出满意的蓝色。

  “果然是我不太行。”

  “不打嗝了。”容晨轻笑。

  听到这话,江之晏突然反应过来。是啊,好像方才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居然一个嗝都没打。

  又沉下心静默半晌,发现真的没有打嗝,眼睛一亮。

  “真的不打嗝了!夫君你真的好厉害啊!”

  “是啊。”容晨看小夫人欢喜的样子,轻笑摇头。当初他一个人拉扯大名儿,小孩吃多很正常,他就惯用这个办法。

  容晨在小笨蛋心里,又多厉害一分。

  容名回去,还一直记挂打嗝的事情。想起从前他打嗝父亲会叫他含水,应该也会知道吧?要是一直打嗝,会不舒服。

  心里担忧,又不敢贸然去问。

  只能到下午,叫下人送点炖品过去,顺带叫他看看。确定不打嗝之后,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容名和容晨都很忙,一个要准备入仕当官,一个忙着楼兰的事情,小笨蛋还是很闲的画画。

  “夫人,您画的是什么啊?”醒花端茶过来。看到哪黄黄的一坨,什么东西。还有眼睛有嘴,好奇怪啊。

  “是皮卡丘。”江之晏收起笔,很是满意自己的画作。

  醒花:“皮卡丘是什么意思?”

  “就是......皮卡丘。”也不知怎么解释。江之晏咬住笔杆,歪歪头。嘶,怎么解释呢?说是卡通人物?也不是。

  更懵了,醒花将茶端上,叹口气道,“奴婢不懂。”

  “就是一个很可爱的东西啊。”江之晏放下笔轻笑一声。也没办法跟醒花解释,只说,“夫君会知道的。”

  “哦,但是它也没脖子啊。”许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吧。醒花再看一眼,还是觉得怪,这东西没腰没脖子,这是个东西。

  “那我给你画个有脖子的。”江之晏决定画个迪迦。那就有脖子了。

  醒花:“好。”

  等容晨回来时,就看到今日居然有两幅画。而且,两个东西他都看不懂。

  “夫君,这个是皮卡丘!”举起手上的东西,江之晏满心欢喜的展示自己今日的成果。他今日技痒,就画两个卡通人物。

  容晨接过画纸,微微皱眉,“皮......皮卡丘?”这玩意怎么那么不像玩意儿啊。

  小笨蛋看容晨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对啊,皮卡丘啊!”江之晏指着那个皮卡丘解释道,“这个是眼睛,这个是鼻子,这个是尾巴。”

  “为何尾巴是这样的?”容晨从未见过尾巴是直线。难道不该有弧度吗?像猫儿,像狗儿,都是如此。

  “因为他的尾巴会放电,十万伏特!”江之晏双手握拳,屏气鼓起嘴,模仿皮卡丘的叫声,“皮卡丘!”

  “嗯?”容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