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凌秩还想再劝些什么, 但陆淮已经面容困倦地闭上眼,他只能止声。
他在心里默默叹气,只道是自己之前是被“死对头”的滤镜蒙蔽双眼,凌秩侧眸瞧陆淮, 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陆淮是对迟渊有心思的。
只不过到底是“有”还是“有过”, 就有点难说了。
不敢再打扰, 凌秩轻声地缓步退出去,贴心地合上门。
将方才迟渊和陆淮对峙的情景回想一番,凌秩就这么想都觉得这不规不矩的“破镜”碎得跟渣子一样,想要“重圆”不如打造面新的。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如今局面有干系......凌秩解开颗扣子,眉头蹙起,所以是不是得负点责?
突然,“成晔”二字出现在凌秩脑海里。
眼底清明几分,凌秩想, 管这俩嘴硬的干嘛, 成晔的解释不就是陆淮要的证据么?
不待见归不待见,事情还是得一五一十理明白的。
这么想着,凌秩无端来了心疼,连他都没看出来的“爱”,陆淮到底一个人藏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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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晔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上次后还没把凌秩拉黑。
他最近应酬玩得嗨,基本就没醒酒的时候, 此刻半睁着眼睛, 连带着人名都没看清楚,便松松散散地接了电话。
“谁啊?”
“凌秩。”
对方含有冷气的声音比酒杯里地冰块还要让人提神醒脑, 成晔酒意散不少, 他冷笑道:
“不好意思, 这回迟渊可不在我身边,你要是......”
“我找的是你。”
凌秩斩钉截铁。
“那可真是稀奇......”
成晔继续阴阳怪气,他给其他人打给招呼,便晃悠着往外面走,等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懒洋洋地倚着墙表示。
“有话就说吧,我还挺忙的。”
“你是怎么知道陆淮和迟渊在一起的?是迟渊自己告诉你的吗?”
听凌秩这么问,成晔几乎是下意识皱眉,不免被气笑。
心里为迟渊不值。自家兄弟一门心思想把“玩玩”变成“认真”,不仅对他说了,也没反对他“传播”下,结果陆淮连凌秩都瞒着,不仅瞒着还造出什么“白月光”,让那晚的戏真精彩。
怎么现在,还要再在他这确认一遍,这戏弄有多成功吗?
成晔不耐烦地反驳道:“我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啊?随便猜猜罢了,迟渊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接着,他轻声笑了下,略微讽刺地说:
“还有啊,迟渊他向来坦荡,当年和方栖名公开的事,你不知道?若陆淮真有分量,迟渊自己就说了,用我传话?”
隐晦地把“陆淮连方栖名都不如”塞进话里,成晔静等着凌秩的反应。
与想象截然相反的回答,凌秩沉默半晌,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无比疲惫地表示:
“成晔,事实到底怎样你心里清楚。也是......是我不该这么问......”他看了眼录音标志,手插在兜里,试图心平气和点,“先道个歉,我上回喝多了,说的都不是事实,我也问过陆淮,根本就没这回事......至于我现在为什么问你......”
话说到这,凌秩不好继续,一是陆淮身体特殊,其次便是说多了,反倒像是在乞求,倒不至于卑微成那样。
闻言,成晔明显一愣,信息量突然变大。
脑子稍稍转过弯,发觉自己耿耿于怀的事从本质上就是假的,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再者,凌秩这回说话明显客气,反倒是显得他太刻薄。
既然是误会......成晔隐约觉得头疼,想着迟渊和陆淮两人现在的关系,蓦然便来了些负罪感。
他想了想,大致明白凌秩可能也是同他差不多想法,故而索性坦诚道:“......他们在一起这事,的确是迟渊告诉我的,甚至......”成晔有点犹豫,本着“先爱人为败者”的原则,他应当瞒着点,但就现在这局面,再不开口大概“比赛场”都没了,于是继续说,“迟渊他认真的,那天挺纠结要不要表白......凌秩,你懂我意思吧?”
终于听到想听的话,凌秩吐出口气,把录音键摁了暂停,心气一瞬,连带着对成晔也顺眼点,可能是“革命友谊”?
“懂。”
“那陆淮对迟渊呢?”成晔问得急切,手都不由攥紧,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这么一问,凌秩有点不好答。
要是真不喜欢,何必忍着这难受?
但本人不承认,他总不能捏造,于是咬咬牙,给了个模糊不清的表述。
“应当是在乎的。”
成晔了然:“明白了。”
既然最初的话都是他们传出来的,现在自然也得有头有尾。
和成晔互相道了再见,凌秩直接把录音发给陆淮,眸色幽深,之后的,他造的孽差不多还完了,其余的,得看这两人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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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接到成晔电话的时候正在确定合同细则,由于其中内容较为敏感,这事只能他亲自来做。
盯着电脑屏幕时间太长,眼睛发胀,他捏捏眉心,听到铃声便顺手接起。
“迟渊,我有事要说!”
“嗯。”
迟渊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滑动着鼠标,在“同居”二字上轻轻一点,仍是有些犹豫。
瞧着陆淮对他那么抵触,也不知道自己加这么一条算不算自取其辱。
“就是陆淮他......那啥玩你感情这事是假的,凌秩喝醉说胡话!”
“这事我知道。”不太想提这件事,迟渊皱眉,平静地打断到。
成晔哑然:“哦......”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他干巴巴又补了句:“反正刚才我和凌秩打过电话,我们俩一致觉得,陆淮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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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可别了......
迟渊指尖一顿,略有讽意地挑起唇,今天与陆淮的对话余音还犹在耳畔,没给他妄想的机会。
“你之前还说过陆淮暗恋我,成晔。”
他语气稍沉,低笑声淬着冰:“我和他的事,说不清楚。现在大概都是想别跟对方有瓜葛得好,至于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不太适合我们......”
“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
没让成晔继续,迟渊径直挂断,目光再度落到“同居”二字上,停顿两秒便继续往下滑。
其实合同很容易,只不过列的时候,平日里注意不到的字字句句便格外容易扎人。
将文档滑到底,他承诺的“再无关系”明明没加粗标红却仍很显眼,仿佛不敢面对般,只匆匆略过,再次从顶端开始仔细校对好每个字。
确认无误后把文件打印出来,迟渊指尖轻轻捻动纸页,现在太晚,准备明天找陆淮敲定下来。
其实口口声声同成晔说什么不信、没意义,心里却明了那点可笑的希望是什么——
但陆淮没给他。
后知后觉,发现也要不起,那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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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晚,却并无睡意。
迟渊再度落座,发现多了条消息。
是方霆。
内倒也简单,他明面上和对方结成合作关系,方霆希望来参加会议,理所当然。
迟渊略微思索便回了个好。
他不是没留意过方霆,只是得到的消息多少有些意外,他上次试探科纳恩,当然不止是......敌视。
方霆曾和科纳恩私底下联系过,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并且科纳恩来到这里的时间也实在过巧,偏偏就在星河同陆淮合作没多久,他也顺着去查了些科纳恩的资料,对方有个哥哥,在国外有多家画廊,承办过不少有名的艺术展,但多余的,却没任何消息。
想来也是对方水太深的缘故。
这些东西零零散散,联系纯靠推测。
他总觉得缺少核心点。
这些东西他能查到,陆淮当然也能查到,想到这里,迟渊稍稍敛眸,可为什么知道科纳恩有问题,还将人留在身边呢?
迟渊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眸光变得冷厉。
当然,陆淮怎么做,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见着方霆越加急迫的姿态,想必对方应该没多少时间了,那他不介意匀出些耐心把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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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忍着恶心把养胃粥搁在一旁,陆淮抬眸便瞧见迟渊推门。
目光下移便能瞧见对方手里拿着东西,心里了然,迟渊大概是来商量合同的事。
答应的事不会反悔,陆淮掀起眼,不欲说话,等着迟渊把东西递给他。
其实也是真的无话可说。
迟渊见陆淮面容冷淡,嘴微微开合没发出声音,便给人支起桌板,把合同稳稳地放在对方面前,自觉地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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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没什么想看的,视线在“同居”二字上一凝,挑了下眉。
“这?”
迟渊蹙眉,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现在身体比较特殊,如果需要人照顾,我和凌秩是最好的人选,而同居无疑是效率最高的一种,所以看你是想住你那,还是住我家,越快搬在一起越好。”
“我家吧。”
陆淮没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目光下移,看到“承诺在此期间甲方与乙方和平相处”和“绝不多加纠缠”,稍稍顿了下,骨肉匀称的手指便握紧笔,干净利落地在末尾签名。
“可以。”
再度把合同捧在手里,迟渊心安定些,余光瞥见搁在一旁明显一口未动的粥,还是皱眉多问了句:“早餐不和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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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似笑非笑地撩起眼,扬起的唇角带有讽刺。
“迟总费尽心思夺走陆氏的项目,难道工作还不够多么?”
逐客令下得明显,迟渊扫过陆淮依旧苍白的脸色,手默默攥紧,强行扯出抹笑:“劳您挂心了,确实不少,想来我当初决定‘分担’,十分正确。”
不咸不淡地刺回去,迟渊提步往外走。
谁乐意管......
然而手攥紧把手时,却仍是身形顿住,说了句。
“多少吃点,不然难受......”
多余说,当然也没指望回应,迟渊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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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背影消失,陆淮挺直的背才略微松了些,他靠在软枕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垂向那碗粥,此时已经不冒热气。
但仍然觉得恶心。
视线抵触地移开,陆淮敛眸,喉结滚动。
手违背意愿地拿起碗,只是还没端到面前,屏住呼吸丝毫不起作用,仿若条件反射般,陆淮眉头紧锁地快步走向洗手间,难以抑制地干呕。
从胃部到喉管灼意明显,陆淮近乎脱力地撑在洗手台上,眼尾狼狈地发红,指尖颤抖地去掬起水,尚还未递到鼻尖,视线一暗——
腰部有旧伤,现在负荷更重,难免用不上劲,昨晚酸痛得陆淮根本不敢去揉,现在知觉失灵,手指勉强扒住边缘,险些坠到地上。
陆淮咬牙,不顾眼前阵阵黑雾,指尖掐得青白,想要站起身,却不想被人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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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走出半米,陆淮惨白的面色总是在脑海盘桓不去,在原地站了良久,还是放心不下地转身。
然而推开门,本该静养在床的人并无身影,随即他便听到一阵水声。
动作比脑子更快,迟渊推门而入时,便瞧见陆淮差点力竭地跌在地上。
惊骇得心慌,他立马上前扶住。
直到怀抱拥有实感,迟渊理智才勉强回笼,忍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陆淮这人不舒服就不知道喊一声?
这声傲骨就这么难弯?
想着目光落到陆淮瘦削的侧脸,心口微拧了下——陆淮好像一直在难受。
他每一次见他,对方都是这样,沉默又一声不吭地拼命忍着那些难以言喻的折磨。
迟渊是知道早孕反应的,但陆淮本身就胃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更难捱点,他抿紧唇线,浑然不觉眉宇间染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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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抓紧迟渊的手臂,稍微缓过来,便推开对方,他右手撑着腰,勉力站直,微微垂下湿润的眉睫。
每一次吐后都会胃疼,像是某种铁秩。
站着实在过于勉强,陆淮想绕过迟渊,却被人抓住手腕。
不耐地抬眸。
“松手。”
嗓音都是喑哑的,话说出口当然没什么气势。
迟渊没松手,甚至贴近些,本想把人抱起,却估计着陆淮会抗拒,只能半搂半抱地将人扶到床边。
然而距离半尺地时候,他感觉到陆淮身形一僵,话仿佛像是从齿间挤出来般。
“回去......”
这回他直接将人抱起,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揪紧,还未把人放下,就看到陆淮侧过头。
俯在池边,依旧是呕不出什么东西,生理盐水铺缀在眼尾,眉睫簌簌颤动着。
良久,才终于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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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陆淮,迟渊还是第一次见,他手攥紧,搂住人的力道更重些,似乎这样便能抵过心疼。
一直以来,他都只见到对方最难受过后流露出的一丝脆弱。
陆淮这人,到底是有多能忍......
“可以了......”
陆淮没注意到迟渊的愣神,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也没在要求陆淮将自己放下,不想再来一遭,他轻声说。
“能把外面那碗粥拿走吗......”
直接说明了。
“好。”
迟渊见陆淮飘红的眼尾,声音有些艰涩,不敢再把人抱到床边,他把人放在沙发上,知道陆淮腰不好,特意多垫了个靠枕,见对方阖上眼平缓呼吸。
迟渊仍是不太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直至把那碗粥处理干净。
回来时,见陆淮面色稍好了些,他搀起人往床边移。
“一直这么难受吗?”
“......偶尔......”
陆淮稍稍敛眸,他把手抽出来,掀起眼,嗓音沙哑。
“你回来干什么?”
迟渊一滞,把床放下去后,才站直身回道。
“......要搬去你家的话,我没密码......”
本是个特别容易回答的问题。
陆淮哑然,指尖不由地蜷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莫名陷入沉默。
迟渊狐疑地抬眸,打量的目光还未落到陆淮的脸上,便听到回答。
“0704。”
他的生日。
心尖颤了颤,迟渊近乎难以置信。
每年都有生日宴,他知道陆淮的生日,不信陆淮会不知道自己的。
这是......
·
陆淮勾起唇,笑意有点凉,湿润的眼眸丝毫没柔化其中尖利。
“当年得演讲金奖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还觉得不够狠,他偏过头,仿佛真的是在回忆。
“还是说,这天有什么其他意义?”
迟渊眸色渐沉,眼尾恹恹地下压着,似在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他噙起笑,淡淡反驳:“没有。”
陆淮垂下眼睫,轻捻了下指尖,现在的姿势对他而言并不好受,但他仍是静止不动,带着些蔑然地开嗓。
“可是......我怎么突然想起这天正好是迟总的生日呢?”
难堪地被点中心思,最后一点疑虑烟消云散,迟渊笑笑,言辞冰冷。
“以我与陆总的关系,自然不会如此......‘自作多情’......只是没想到陆总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我的生日,实在是荣幸。”
不愿在纠缠这个话题,迟渊侧过脸。
“既然不舒服,便好好休息。”
他背过身,也不知道是在往谁心口捅刀。
“别做这些试探......你对我没感觉,我心知肚明。”
“......很好。”
陆淮眉睫低垂半晌,忽而绽出抹笑,随即阖上眼。
·
·
迟渊确认凌秩所在,便提步往那边走,即使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但他无法说服自己放心。
凌秩埋头于成堆的文件下,见到他来也没抬眸。
“忙着呢,你干什么?”
“陆淮早孕反应很严重。”
迟渊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就像是再简单不过地陈述了遍。
“我知道啊。”凌秩闻言先是一顿,他明白迟渊的意思,但对方这么绷着,他便也装作不懂,毫无营养地回了句。
“......所以,怎么缓解......”
“个人体质,缓解的话,不太科学的方法很多,你要听么?”
凌秩搁下笔,认认真真地问道。
迟渊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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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看着罗列的方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药膳比较靠谱。
可他忙碌一上午,提着饭盒走到病房门前时,仍是有些犹豫。
但与其想陆淮的反应,不如亲眼见证。
他推开门,果然看到医院的餐食被搁置得老远,而陆淮抿紧唇线坐卧在床上,面前还摆着电脑。
·
陆淮皱眉,不明白此时迟渊再次来这干什么。
他见对方站在几米之外并不靠近,有些哑然失笑。
“迟渊,你是真的很闲么?”
回应他的是迟渊上前的步子。
陆淮瞧着迟渊把饭菜一一从黑色保温袋里拿出来的时候,表情一凝。
“见你吃不下东西......随便弄了点......”
迟渊尽量说得轻松,他敛眸道:“看看你能不能......”
他说到一半却被陆淮的笑声打断,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便见陆淮眉眼讥诮地望向他。
·
陆淮不明白迟渊现在是想干什么。
当时为了骗他,亲自下厨,尚且说得上是“牺牲”。现在是为了什么?
还要把这虚伪进行到底吗?
他还有什么东西是迟渊可以骗的?
于是他冷然抬眸,高傲地扬起下巴,嗤笑道:
“迟渊,我是不是说过多余的事情少做?”
迟渊指尖微蜷,云淡风轻堪堪维持不住。
“比起吃不下东西,我觉得我并不是很想回忆起那日你的蒙骗我时的场景。”
陆淮撩起目光,一字一句轻声说:
“更让人恶心。”
他推开桌板,眼眸中是深深的厌恶。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唯二明白人凌秩和成晔。
今天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