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阮言是被憋醒的，睁开眼才发现鼻子被人捏住了。他恼怒地拍开季慎行的手，拉起被子把整张脸遮住。
“快起来，带你去约会。”季慎行在被子下面掐他腰，“还是说你想跟我在床上待一天，我都可以。”
阮言按住他的手，疯狂摇头说要约会。
“一个小时后出发。”
季慎行掀开被子下床，赤裸又坦荡地走去衣柜穿衣服，又从专门给阮言准备的一盒内裤里扯出一条扔给他。
“你再一动不动盯着我，后果自负。”
贪恋美色却无法招架的小坏蛋收敛了目光，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收拾好了自己。
阮言千算万算没算到季慎行会带自己去书店，还是跨越了大半个城区的，这是高中生谈恋爱的必修课吗？
他崩溃地跟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家书店有五层，螺旋式的楼梯很漂亮，装修得像座现代主义艺术馆。那时候网红书店的概念还很模糊，季慎行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吸引他的不仅是书店的布置格局。
阮言还在好奇地上下张望时，身旁的手就被牵住了，他下意识想挣脱。
“行了，有什么怕的。”季慎行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把人带上了顶楼。
或许是季慎行的话底气太足，阮言心底的忧惧消散了大半，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贴着季慎行走，试图用身体遮挡几分他们交握的手。
最上面一层居然没有书，阮言看了一圈，发现更像个休闲区，木质的桌椅被安置在这里，墙边挂满了各色风景的明信片。
一个女生站在柜台前，语气柔柔地问他们是要写东西吗？
阮言这才发现她身后有个小黑板：写给十年后。
季慎行拉着人走过去，客气地说：“写信。”
女生注意了两个男生几秒，然后笑着准备好东西，让他们随意找个地方写。
阮言跑到窗边坐下，先看了会儿风景又看了对面写得痛快利落的人，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写这封“贵重”的信件。
季慎行似有所感地低着头说道：“想到什么写什么，实在下不了笔就写‘阮言宇宙无敌超级喜欢季慎行’吧。”
阮言没搭理他，暗自翻了个白眼，挪到旁边的桌上去慢慢憋，偶尔抬头看季慎行。
没多久，季慎行非常满意地合上了笔，又等着阮大笨蛋写完，最后把两张纸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
他们选了十年的保管期限，到时候一起来拿。
“万一这家店没两年倒闭了怎么办？”阮言脚步有些雀跃地走在季慎行身旁。
“那就背给你听。”
阮言嘟囔着说我可不一定记得住。
书店的人渐渐多起来，季慎行拉着他去买了几本教辅书，付完钱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我想吃川菜。”阮言抓着季慎行的袖子撒娇，“还要喝奶茶。”
两人又打车去了最近的商场，季慎行站在点单台前问他喝什么。
“草莓酸奶啵啵，加啵啵。”
季慎行低头轻笑了一下，把奶茶店的女生迷得脸都有些红，阮言抬头一看这场面，还以为他在撩别人，兀自找了个角落去坐着。
“祖宗，嘴撅得那么高干什么？”
季慎行挤到旁边坐下，捏住他的嘴唇问。
阮言张嘴咬了一口他的手指，推开压过来的胸膛，“你真不检点！”
季慎行一时失笑，“我在笑你，还加‘啵啵’，跟个小孩儿一样。”
服务台那边在叫到他们的号，季慎行把吃飞醋的人拽起来去拿奶茶，气焰消下去的阮言乖乖跟着走了。
找的川菜馆超好吃，阮言太庆幸出来约会这个明智的决定了，就是苦了季慎行隔着外套给他揉肚子，后悔放纵人吃这么多。
“小季，下次我们还来这里吃吧。”
季慎行睨他一眼，手上的力道有些加重。
“诶！诶！哥哥。”阮言小声地求饶，却突然看见两个男人一起走进来，其中一个他还认识。
李可正巧也看到了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和同行的男人说了两句，一个人走过来。
“哥。”阮言抚开身上的手，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季慎行也礼貌性地跟着叫了一声。
“和同学跑这么远来吃饭？”李可熟稔地揉了把他的头，和季慎行点了点头。
阮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别人推荐我来的。”说完又朝男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哥你在和客户吃饭吗？”
李可犹豫两秒，还是说了“朋友”，又让他们好好玩儿，自己先过去了。
“噢，好。”
阮言等他进了包间才扯着季慎行说：“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哥的对象好像是个男的！前天晚上一个男的不停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我哥半夜还出去了一趟。”
阮言悄悄咪咪地扒着季慎行的肩膀，“而且刚才那个男的看了我一眼，啧啧啧，冷得我想发抖。”
季慎行把他拽下来，神色轻松地说：“那正好，以后你家里不止一个要出柜的了，他还可以在前面给你挡一挡。”
阮言刚把奶茶吸管送到嘴边就被抢走了。
“这么不知死活？再喝你还走的动吗？”季慎行把杯子捏在手里，去结账的时候发现已经买过单了。
“你哥把账结了。”
季慎行回来拿起两人的外套，示意他走了。
“啊……那我去谢一声吧。”
季慎行站在门口等人，没料到被冲出来的阮言狠狠撞出去两步。
“快走快走！”
阮言着急忙慌地把人拽出商场才舒了口气，脸上不知为什么有一层薄薄的红晕。
季慎行看他深呼吸几口才问他怎么了，结果阮言摆摆手说回家再讲。
两人原本就是打算吃完午饭回家写作业，便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离开。
“我的天我的妈！”阮言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季慎行把作业摆出来，敲了敲他脑袋让他快说。
“我哥和那个男的在包间里那啥。”
“干嘛？接吻啊？”
“不是！口交！”
季慎行停下动作，表情难免有些震惊，“你看到了？”
阮言搓了搓手臂，说没有，“但我哥的嘴看起来和上次我帮你弄完差不多，那个男的一本正经坐在那里拉裤子拉链，还冷笑着看了我一眼。”
“真牛逼。”季慎行敬他哥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