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安无厘头的诘问,周飞羽和怀恩的表现迥异。
在周飞羽几乎要跳脚之时,怀恩却浅笑着隔着手上的一箱猫砂侧身靠近罗安:“抱歉让你担心了,亲爱的。我有些急事要处理,来不及通知你。”
出乎周飞羽意料的是,罗安居然真的被一句话就安抚住了,虽然脸上还老大不高兴,但肢体已经诚实地靠了过去给了怀恩一个拥抱。
“再有下次,你等着的。”
他口中骂骂咧咧地威胁,但听起来更像是娇嗔。
周飞羽瞬间就心里不是滋味了。
两人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往我调情,显然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见没有热闹好看便匆匆告辞回家——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来敦亲睦邻的。
但刚刚那一幕戏剧化的和解仍然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以至于晚间崔馨悦都从鸭子变回人之后,他还在若有所思。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就好像是……看见自己家狗都嫌的倒霉孩子到了别人家突然变成了市级三好学生一样。
如果换作是自己在那个位置呢?
恐怕他们两个只会吵得天崩地裂以互相投掷重物为结束。
周飞羽一度那都是正常的感情走向,却不料原来世事都存在有另一种可能性。
说白了,当初他们两个可能早就不爱了。
周飞羽其实这些年都很少去回忆过去,自然也没有复盘到这个可能性的机会,可真相一旦揭晓,那可真是赤裸裸的残酷。
见他把刚接好还没烧的水往茶壶里灌,崔馨悦扯着嗓子:“老周!你干嘛呢!魂儿呢?魂儿没了?!”
只见周飞羽停下手。
“想啥呢?”崔馨悦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壶问道,“股票又跌了?——提前说好,钱没了就没了,你可别再想不开变马了。这个月家里的开销已经透支了,你再变一次马咱们直接破产得了。”
不怪崔馨悦财迷,这个月他们换了一张结实的床,换了被弄坏的门框,又交了保释金,没准之后出庭还得交罚款,加上马儿的高级饲料和配套设施,林林总总算下来,他们两个整个月都算白干。
再努努力,没准半年都白干。
“没事,股票好着呢。”周飞羽依然不怎么开心,但仍然细心关怀道,“对了,你这次感觉怎么样?胳膊酸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觉得我已经越来越能够掌握当鸭子的秘诀了!”崔馨悦重新烧上水,和他分享刚刚的发现,“对了,我感觉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教授会遮遮掩掩了。”
“怎么?”听到了一丝吃瓜的信号,周飞羽瞬间抛掉了刚刚那一股子不知道因何而起的伤春悲秋,来了精神,“你怎么发现的?”
“我刚刚在他们家里,跟着Husky去了他们的客厅,那个乐高展架。”崔馨悦摇摇晃晃地玩着转椅,他刚刚还没变回来之前,趁乱在罗安家里,仗着自己个子小,大摇大摆地溜达了一圈,甚至还和猫打了一架,“然后我发现那一组积木里,有一个大概是法餐餐厅造型的,上面有一个门洞,里面味道不太一样,堆了好多碎坚果,上面还有牙印。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些细微的毛发,大概这么长,是褐色和黑色的。”
崔馨悦用手比划了一下。
周飞羽抿唇:“是松鼠?”
“应该比松鼠小一些,但是应该是啮齿类。”崔馨悦点头道,“我帮唐甜甜她们照顾过大鼠,感觉气味闻起来很像。”
动物化之后的嗅觉会格外灵敏,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些奇怪的技能。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家里进耗子了?”周飞羽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想。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一是考虑到他们家有猫,而且环境比较整洁,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做饭,家里就算是进耗子了估计也是会哭着走了的那种。二呢,则是……”崔馨悦卖了个关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坚果旁边还有别的东西。”
周飞羽很配合:“是什么?”
“蛋白粉。”崔馨悦微笑。
“……你怎么知道是蛋白粉?你……”周飞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舔了?!”
崔馨悦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啊……就一点点,一点点……”
周飞羽却已经崩溃:“什么一点点!那可是耗子碰过的东西!你快去漱口!快去!”
“谁说是耗子啦!没准是仓鼠鼯鼠花栗鼠之类的呢……喂!”崔馨悦被他不由分说地扛起来往浴室走,他的挣扎非常徒劳。
“那不都是耗子?!没什么区别!而且现在你只是推测,万一那些东西真的是他们家的耗子弄出来的呢?”周飞羽激动道,“快把嘴漱干净!多刷几遍!”
他失去理智的时候特别不理智。
崔馨悦放弃了和他理论,听话照做。
牙线,漱口水,刷牙。
但又不那么听话。
“哎呀,我牙缝里还卡了半只面包虫,哥你要不要看?”
“免了。”
原本站在他身边监工的周飞羽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