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虚这边是在准备关店时收到金箔的。

  金箔燃在他的跟前,虚幻的话语也对此凭空出现。

  ——找个人,你认识,瞿清言,他与这次的主人公有些关联。

  齐虚脑海随即忽闪出瞿清言那时女装的模样,他没见过瞿清言卸了妆之后的样子。很凑巧的是当时瞿清言刚要卸妆,齐虚就有事走开了。

  所以,对着内心中瞿清言女装且妆容贼花里胡哨的模样,属实有点大海捞针。毕竟他还未曾知道瞿清言住址等众多信息,不过似乎能清楚一点,瞿清言也是南凉的。

  只是现在时间太晚,齐虚只能等明天再说。

  寻找瞿清言这件事难度系数大,但让应无识他们回到一年前是他的失误,所以这件事他也必定会帮应无识搞明白。

  只是就连他也没想明白,明明门开的是一个月前,怎么会回到一年。

  他思来想去,看来这间屋子还得抽空打扫一翻,想必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混进去了。

  齐虚本想驾上小电驴回去再说,谁知他掏掏口袋,发现钥匙竟并不在身上。

  随后下意识的,视线不经意落在紧闭的大门上。

  钥匙被锁进了餐馆……

  齐虚内心是不愿且正处于崩溃边缘的。

  餐馆门被他早就反手一关,而且除了小电驴的钥匙,就连餐馆开门的钥匙也一并呆在餐馆内。所以明天是注定营不了业的,只能请个开锁师傅。

  不过他这门配钥匙可不好配啊!钥匙与钥匙孔还是应无识的故人造出的,奇怪鬼畜的独一无二。

  “算了。”齐虚漫不经心踢了脚路边的石子,“还是等两人回来再说。”

  就这样,独自抱着烤串孤独一人行走在阴冷街道。

  南凉今晚的风也算大,可齐虚穿的挺厚实,风是灌不进来。可听这一路而言,他没走几步就一个喷嚏,喷的眼前晕眩,好不容易直起身,又是一个喷嚏。

  看样子,他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弱了。

  齐虚抱着东西累了就随意坐地上歇歇。他自知那件事已生效,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受着身体虚弱这层意思。

  他其实早就知道,从做这类人开始,他的生命就已经被抵押。

  只是这件事他没让应无识知道,要是应无识知道他成这鬼样子了,估计半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对此,他可不希望应无识再少他这一个“狐朋狗友”。

  此时在另一条的道上,一位穿着灰色长款棉服的女子正神情惶恐地加快脚步,头时不时地回过去慌张看着后面景象。

  她正被全身黑色紧裹身材矮小的人追捕,而这人手中也拿着一把明晃晃的东西。这是把十厘米长的水果刀。

  女子害怕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在这条路上遇到什么人。

  不过很不巧的是,这条街道除了他们空无一人。虽临近跨年,可这边人的兴致不高,基本足不出户。

  正当女子认为无望之时,在拐角的巷子口对过去的那条街,偶然发现有位走路虚飘无劲的身影,这正是打算徒步回家的齐虚。

  只是齐虚似乎没发现她的存在。

  不管了!

  只要有一个人在这条街上就有希望。

  于是女子本想绕回去拐进这条巷子,却发现身后的凶徒穷追不舍,只能冲那边大吼道:“老公!我在这!”

  害怕的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是颤音,但不管齐虚能不能听见,这已经是她耗费全身劲喊出的声音,喊出来后她却再也跑不动了。

  因为这边是个微坡的路段,所以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倒在地。

  女子扑倒后能听见身后拼命奔跑的脚步声停下,似带有浓浓玩味的一行一顿逐渐靠近,听声音似乎已经走到脚边了,她就此无助地闭上眼。

  在凶徒开始走向她的短暂空隙里,她曾无数次幻想在巷子那边的齐虚能够听到声回来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

  就算不敢上前在旁边偷偷瞧着这边,如若能够记录下凶徒残忍的酷刑,或是丑陋的面容也好。

  至少她不会死的那么冤枉。

  凶徒已经走到女子的头边,停下后蹲着,用戴着全包笨重的手套毫不怜香的将女子的脸掰扯过来。

  不用猜都知道,此时凶徒脸上的狂妄已经发展至全身了。在女子对他闭上眼时,他还拿那把冰人心凉的水果刀贴在她的脸上。

  突然狂笑:“叫谁老公呢小姐姐?这条路上没有人的,你叫也没有用。”

  这句话像是在告诉她:别白费力气了,你早晚都要死与我的刀下。

  女子不听凶徒的鬼话,而是使劲抬起脑袋往这人身上啐了口,红着眼眶歇斯底里道:“你迟早要遭到报应的!”

  “报应?”凶徒的声音略微沙哑,“这世上何来的报应。报应这词……你还信呢?不过就你们把我改成这鬼样子,该遭报应的是你们才对!”

  他说完不屑地笑话。

  女子因为不给他回应,他也陡然觉得无趣,激扬之色忽而淡下来,接着说:“我也不多跟你废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香的。”

  就在女子命悬一线之刻,从脚跟处又一道急促的脚步快速奔来,然后是玻璃器皿敲在厚重的东西上发出沉闷的动静。

  在玻璃被撞裂时,细碎的玻璃通通落在周遭,不少也落在女子的身上。她知道,这一喊是有用的,她似乎获救了。

  随着身边棉服贴地声与刀子的清脆落在地上的声音落尾,女子缓慢睁开眼睛,而眼前正是一张当真丑陋恶心的面容对着她露出瘆人扭曲的微笑。

  这张脸的眼球像是被硬塞进去,血丝密布,这张脸也像被切割很多块又或者是脸皮一块一块揭下来又贴上去的一样。不过现在他的脸又一次被玻璃划伤,那不规则的脸皮缝隙被碎玻璃侵入,最终这脸皮微微翘边慢慢的脱离血肉。随着重力下来,这小块脸皮也成功被撕下。

  由于近距离的接触多为炸裂,女子虽带着口罩,但依旧扛不住刺鼻血腥的气味,手快速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

  突然!在女子丝毫没力气起身仍旧与凶徒面对面互看时,凶徒开始暴走正龇着一口带血地黄牙如野犬般要咬住女子。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身边救下她的齐虚又好心把她拉起。

  女子踉跄站稳后对眼前一脸颓然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虽完好获救,却克制不住自己泪水一边流一边感激地说:“帅哥的救命之恩,我要怎么报答你?”

  齐虚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一幕,对她摆了摆手:“不用,补偿我一瓶雪花就行,”但说着他又定住了,好像觉得不合理改口说,“哦不,三瓶。因为一瓶砸它,还有两瓶壮胆。”

  女子破涕为笑,冻的冰红的指尖轻轻掩着眼角的泪水:“要不是你,我估计就要不明不白丢条性命了。”说完又对齐虚鞠了个躬。

  齐虚单只手插口袋,一脸漠然看着躺在玻璃渣中的凶徒,似是看不爽又抖了一脚。

  “哦对!我现在报警。”女子想到这凶徒的行为如此老练,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想必会是逍遥法外的狂徒,就要拿出手机。

  不过齐虚却按住她的手,在女子疑问还没抛出时面不改色道:“处理它用不着报警,自有别人会来处理。”

  女子想不通齐虚的想法,毕竟都出了这种事不报警怎么行,更何况不知道在他的那把水果刀底下又有多少无辜少女被欺害。

  女子仔细想了想,瞬间从齐虚的这句话就默认为齐虚与地上奄奄一息的凶徒是一伙的。然后紧攥着手机默默后退。

  齐虚当然也看出女子神态的大转变,眉头抽了下,现如今不给她解释是不行的了。而后为难说:“既然这样,你就当我接下来的话是胡扯,当我喝醉酒了瞎说的,当个玩笑听听就罢,信不信由你。”

  女子犹豫再三点头会意。

  随后齐虚从容道来。

  “它呢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只出逃的鬼怪,我见过他在一所大酒店里面,不过至于他怎么逃出来的,或许是当时场面混乱见准时机偷跑出来了。”

  “所以,如若是将它交给警察,在他们的档案库那边只会查询到此人以逝的状态。就最好不让它去警察局闹出什么恐慌,但也确实除了警察们,有人自会处理它这副不人不鬼的德性。”

  齐虚说时也不光说,边说边提起旁边冷完了的烧烤,他准备妥当后就要做出一副要走的姿势。后面是见女子的眼中流露看傻子的目光,才是补了句老话,“信不信由你。”

  说完也不管人家姑娘接下来还是否安全就要转身离开,这就像是他完成任务后的潇洒。

  谁知就在他转个背的时间,女子一脸真诚道:“我信!”

  齐虚心里咯噔脚步一顿,身板僵硬地转过去,“你信这个?我胡说八道的!”

  齐虚本表现着索然却在女子说信他的话时瞳色大变,他可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知道有关鬼怪真实存在的事。

  他以为对方会骂他一句疯子,谁知她却满眼崇拜。

  女子背着手上前跨了一步,给足自信说:“我信!”

  不知道女子是对鬼怪的真假有什么执念,但他也不耗费时间了,毕竟还得起早去找到瞿清言。

  女子见齐虚心不在焉的,于是将手搓热乎后伸出一只说:“你好救命恩人,我叫习,是梅花的意思。”

  想不到女子这么自来熟,齐虚不好拒绝也只能把手靠了上去,“齐虚。是齐虚,不是气虚。”他也解释着。

  可就在他转神之际突然想到什么,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习啊。”习耐心又说了一遍。

  听到习名字后的齐虚像是知道惊天大秘密一样,一个劲地后退,最后目瞪口呆:“习?!习松炀你弟?”

  习抿抿唇“昂”了好长一段时间,“哦,我弟。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习松炀酒店那边的缘故,习虽努力寻找弟弟的踪迹,可关于习松炀的众多事她依旧总是会忘记。

  不过好奇怪……

  “你认识他吗,但好像我听你声音很耳熟,长的也很面熟,就是……嘶!”

  习“嘶”了声后就没了下文。

  看样子,齐虚的抹去记忆这一套还是挺奏效。

  两人之后尬聊了几句正准备离开这是非地,但齐虚想到那只鬼,于是又匆匆从口袋里抽了张皱巴巴的符纸出来,念了几句咒贴在这只鬼的额头。

  忽然间,习就看不见这只鬼的踪迹了,只留下几点银银碎玻璃的道路。

  齐虚只是贴了张隐藏的符纸,毕竟能处理这类东西的人并不在附近,但也不能让这只鬼就这么潦草地躺在路中央,所以贴了张空气符纸。

  只有总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

  齐虚处理完后又回到习的身边,虽然从自己的视角看是贴了符纸没消失的,但最好还是需要问问旁边的纯人类。

  “你还看得见吗?”

  习摇了摇头。

  “好,我送你回家。毕竟我得做好你当时那句话的名分。”

  习没有问是什么名分,自己想了想。

  哦,那句“老公”。

  在齐虚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开窍了,他还从没主动提出送女孩子回家的话,这好像是人生中第一次。

  虽然说习是没什么,没拒绝答应下,走路时的举止行为也都不奇怪很平常。可身边的齐虚,全身上下都是不自在的模样,更何况最明显的一点是——顺拐了。

  习将眼神看向齐虚,看到他顺拐后如此滑稽的模样偷偷一笑,然后好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还没好好感谢你,要紧张也是我紧张,你不用这样。”

  “喝酒喝的。”

  齐虚表情单一平静地注视前方,这句话是经过心底万般的呐喊才平淡而出的。之后后又怕是这句掩饰不了什么,添加道:“我过几个小时睡醒后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我早点送你回家,你也早点休息,”还暖男安慰,“今天的事不要多想,以后遇到这种往人多的地方走,不管身后跟着的是什么,走到人多的地方他们都会怂。”

  “好。”习听话地答应他。

  来晚噜!因为想卡个点T^T

  …改了一下,卡点没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