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进入这扇门。

  因为这边门许久未用,而打开的空间也很少进人,所以每向前踏一步脚,地上正等着被踩下撒欢的沙尘都肆意扬起。

  “咳咳咳……啊切!啊切!”

  习松炀被呛得直打喷嚏,这一喷,他跟前的应无识可就遭了殃,一大批沙尘直往应无识脖颈里钻。

  应无识快步走远了些正要打开了这边的门。

  由于两扇门只能打开一扇,所以应无识在模糊之间回过头与齐虚隔着沙尘对望。齐虚为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把他遗忘在侦探所的皮箱丢了进来,附带一嘴:“忘拿了。”

  应无识看着从中间就挨着地板缓缓滑至脚边的老式皮箱,提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后打趣道:“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你。”

  齐虚没了之前还想挽留的心,“砰”一甩关上门。

  这次的关门,应无识总有一种熟悉感,他好像发觉自己每次从齐虚的门离开时,他总是会换着法子调戏齐虚,然后齐虚经不住调就会重重摔门。

  不过齐虚这么做他似乎知道,齐虚看似是烦了他这张嘴,实际心里总会想草草结束关于这一类的话题。因为齐虚知道,过不了多久,他指定要说出那句——“记得帮我收尸”,这种难以入耳的话。

  习松炀被关门声吓得一激灵,因为四周漆黑无比,他看不见应无识在哪了,两只手在旁边摸索的同时只能祈求应无识开开金口说句话。

  “你说说话呗,我看不见你人……”

  无人回答。

  “张开你那宝贵的嘴。”习松炀又说着,“语气词也好,说半个字又不会要了你的……”

  “咳!”

  习松炀话语中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应无识便在听着不远的右前侧呛了声,不保证说是真被呛着了。

  习松炀寻声慢慢地靠近应无识,就在他不小心绊到什么东西快要杵一跤时,一只冰冷至极的手掌裹住了手腕,这才没出洋相。

  “谢谢。”习松炀很少跟人说感谢,他认为应无识应该好好接受这句话。

  不奈应无识依旧屁话不说一句,在习松炀站稳后便打开身后那扇通往一个月前的门。

  习松炀习以为常,只是撇撇嘴小声说:“不解风情。”

  开门瞬间冰雪扑面,看来一个月前的南凉雪还不小。

  应无识单臂遮在眼前,但大雪像是阻挡了去路让人寸步难行。应无识为了稳住重心,一只腿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曲膝,而另一条腿也缓慢拖着抬前。

  寒风凛冽,难以前行。可只是想不通,南凉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雪了,十几年了,南凉从未下过如此激烈的雪。在应无识的印象中唯一一次南凉的大雪,还是在好几年前,那天的雪很厚很大,同时还伴着冰雹。

  应无识不再多想,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段路。因为迈出的步子不算多短,就以为自己走了老长的距离,感觉身后没有情况就想看看身后习松炀在干什么时,才发现自己也只走了一米多点。

  其实每跨一大步,狂风又会向着人吹,结果吹了半步回来。如此保持,所以应无识并未走多远。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风雪还是无情,应无识只好又借风劲吹回屋子。

  照如今的风势,一时半伙是难以行得通。可想而知这个月的风雪是那么的凶残。

  应无识靠墙喘着气,在这走几步还可比跑了几公里还累。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塞进皮箱中,却听斜对边的门敲了敲,随后带着句:“怎么样了,出去了吗你们?”

  “没有!”应无识吼了一嗓子支撑起身,而后尽量避开风口走向那扇门,“风雪太大,出不去。”

  齐虚显然也是不相信,在门那边扯着嗓子回应:“怎么会!南凉没有这般的雪!”

  应无识与齐虚同样的想法,犹豫实在想不通,应无识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蹙眉道:“你是不是传错时间了?”

  齐虚暗自摇头,“不会,南凉这一年没有多大的雪。”

  正当应无识两人还打算猜测时,方外不知怎的在应无识开门后便愣在原地的习松炀双眼木讷地走过来,面色凝固:“这是。”

  “?”应无识吃惊?

  随后习松炀伸出被冻的血红的手指,指着门那边逐字逐句道:“你不觉得那横幅上的字很熟悉吗?”

  应无识听不懂:“哪?”

  “啊浪阿粉店。”

  两人对视良久,应无识也扶着墙走到门边,他上下张望后果真在几米处看到一条红的鲜艳的横幅在风中晃荡,仔细看上面的字眼,果真有“啊浪阿粉店”几个黄色正楷字体。

  那这么说,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南凉,而是路程遥远的。

  所以两人又一次回到了,而且这次回到的却还是习松炀酒店的海滩边。

  而这次的位置也正是应无识第一次来到所谓传闻中的酒店时,齐虚给他打开门的那个位置。

  但因为在这个时间段的两人都未曾在外按着传闻走过酒店,所以都还暂时看不见隐藏在此处的酒店,还是需要走上六百多步,才能出现酒店的真身。

  习松炀又一次打个喷嚏,颤着唇对应无识说:“要不我们先去酒店落落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应无识赞同的对他点了个头,但又想到什么上下打量着他,随后拧眉道:“你就这么去?”

  习松炀开始还觉得自己这身毫无问题,转念一想,这张脸。

  于是抱有侥幸望着应无识回答:“我这个时间段应该在睡觉。”

  “睡不睡觉的也要伪装。”应无识打断他这个思路,毕竟谁记得清自己正正好一个月前在什么时间段在做些什么,但少数人记得,不过按照习松炀的记忆,多半记岔。

  应无识在皮箱里翻找,看看有不有合适习松炀的衣物,不过每拿出来一件正要给习松炀比对时,都大了。毕竟两人身材还是有点察觉的,习松炀太瘦。

  正当应无识就打算让习松炀就这么套着走时,门那头的齐虚突然从底下的门缝里塞来个什么东西,根根分明,还是棕色的。

  应无识两指拈着出来抬起手来看,这是一头假发,像是谁带过的二手假发。

  而齐虚也正巧趴在地上告知:“这是瞿清言的假发,可以试试,衣服……习松炀跟我身形差不多,穿我的吧。”说罢又塞了几件衣服过来。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还得靠齐虚,比如他这个门缝,还好当时安门之前给下面阔了点距离,不然真会是封闭状态。

  习松炀只是大致套了一下,毕竟他们两位只要过了一个月前习松炀的眼皮底下,就好说。

  等习松炀打扮好后,两人真就要上路了,时间不好再耽搁下去。

  应无识在前面挡住风雪,习松炀则是在身后艰难地关上门。一关,躁乱的风瞬间止住,而雪转小窸窸窣窣落在沙滩。

  看来回到过去的代价便是,接受那般大自然狂烈的洗礼。

  习松炀第一次戴大波浪假发纪念~~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