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命仙尊走后，白榆依旧觉得自己头有点疼。
不得不承认，如果刚才那番话是回命仙尊故意刺激白榆，那么他一定成功了。
白榆很快稳住心态，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忍住没有胡思乱想，为了不让南系玖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很快他便说：“他就这么走了？什么意思，阴阳怪气我？”
“估计是激将法，不必理会。”
“……说起来，那个妖兽怎么样了？被他搞得都没看见他们去干嘛了。”
“刚才用灵力查看过，妖兽已经死了，十里之内有阵法灵力波动，应当是专门转移到那处去杀的。”
“专门转移……”白榆决定用思考填充自己的大脑，说：“为何专门把妖兽运过去呢……未曾听闻凉州附近有什么天然的封印地。”
“我也奇怪，晚些时候一起去看看吧。”
“行。”
若是普通封印或者杀死，回命仙尊也没必要避开别人，难不成他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对南系玖的态度上次还是有些恭敬的，这次发现了自己以后，也没有对南系玖动用强行的手段。
可南系玖现在名号也没有完全逆转，风向最多只是不再说他是个“废人”罢了，回命仙尊为什么要对南系玖这么的敬重，难不成只是因为他是玉峦仙人的亲传弟子？
思考问题的时候，白榆的脑子也就想不了别的东西了，南系玖见他话又多起来才放心，说：“别想这么多，头不疼吗？”
“疼。”白榆说：“我睡会，晚上了叫我。”
两个人决定等到晚上天魁门的人离开再去查看。
其实白榆也睡不着，只是默不作声的待着，静心静气，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夜晚来临，南系玖喊醒了他，但夜路白榆自己也看的不是很清楚，指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花了好一会功夫，才走到了南系玖感应到灵脉的地方。
这地方是山中的一片空地，四下无人，空地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
白榆形容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南系玖思索片刻，抽出一张符纸，纸张飞到空地中央，竟然显化出一个阵眼，随着阵眼的出现，四面八方的红色阵法图也逐渐清晰。
原来这里藏着一个阵法。
“这阵法太奇怪了，我从没见过。”
白榆说完，南系玖蹲下身子指尖触摸了一下，说：“是血祭。”
“血？”白榆：“这是要献祭谁？仙门不是蔑视这种方式吗。”
而一道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背后。
“南小友好奇心很重啊，”回命仙尊从阴影里走出来，说：“还是说不是你想来，而是那个灵魄让你来的？”
“应该是在下提问才对，”南系玖转身，道：“仙尊这是何意，违背人论的献祭，是和仙门世家多年经营的和谐作对吗？”
“何出此言？”回命仙尊摊手：“为何能看出本尊违背了人论呢，本尊明明是在铲除祸害啊。”
他接着说：“这血祭术，如果不用妖兽的血镇压的话，不出一段时间就会放出一只万年的恶鬼，危害世间。”
南系玖说：“那不知仙尊为何之前不说。”
“南小友不也有事情瞒着本尊吗，”回命仙尊依旧笑着，用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盯着这边：“不妨你把那只灵魄放出来见见光，本尊就向你证明此话的真假。”
他今日是铁了心要白榆露面。
南系玖不愿就范，站立不动。
“或者说更好的交换如何？”回命仙尊又说：“我答应让你重新看见万物，你用那个小灵魄交换，很划算吧？”
“说笑了，”南系玖毫不犹豫的说：“他就是我的眼睛，我已不需要再看了。”
他油盐不进，回命仙尊的耐心似乎也在慢慢消磨。
“既然如此，纵使你是未来的修真第一人，也只能得罪了。”
回命仙尊突然启动南系玖脚下的另一个阵法，南系玖动弹不得，就听回命仙尊道：“还要躲着吗，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启动阵法，让他痛不欲生。”
“小白，”南系玖呵斥：“不准。”
白榆咬牙，抬眼直面那人的凝视，不顾南系玖的阻拦，自行脱离了他的识海。
“好啊果然是你，”回命仙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下去，挂不住笑意道：“你居然没死！是谁救了你？”
上次直接以灵识面目示人，还是被那个破铃铛强行扯出来的时候。
现在也许是神识更加稳固，白榆可以直接开口：“放了他！”
回命仙尊哼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会现在放了他让你们有机会跑？放心吧，等你灰飞烟灭的那一刻，我会放了他的，毕竟他是未来的第一人，而你……”
他说罢，唤出两道灵力，直直的冲向白榆，白榆咬牙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在空中不断的躲开他的攻击。
“混蛋玩意儿，”回命仙尊骂道：“十年苟延残喘，你就到这个地步？当初真是高看你了。”
“你以为你能激怒我吗？”白榆躲开他的攻击，说：“且不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对我哪里来的仇恨——我倒是想说说，人尽皆知的回命仙尊，就这？”
“白家的臭小子……”他默喃一句，果真是被白榆戳到了某个痛处，跟着白榆的神识奋起直追了过去。
南系玖在原地，以自己的灵力破阵，不过他需要一点时间。
白榆决定把这个碍事的仙尊引开的远一点。
而回命仙尊也是铁了心要再杀死他一次，完全没有管阵中的南系玖，只想消灭白榆已然稳固的神识。
“十年之久你都没发现我，”白榆接着嘲讽他：“你不如改个称号，回命仙尊我来做做怎么样？”
等白榆把他引远了，猛的被一击灵力打中，疼的白榆闷哼一声，神识晃动了好几下。
“你的嘴硬到此为止。”
回命仙尊信步上前，抬手，一道剑气却势如破竹划过，在他手臂上劈出一道级深的口子。
他吃痛的回头看，南系玖站在那处，手中凝气化剑，二话不说再度上前，回命仙尊回身接住他的攻击。
但是南系玖的重修速度简直比他预想的快好多，几招下去，他竟有点招架不住。
不，不对。
白榆缓了缓神看着眼前的打斗。
与其说招架不住，不如说……根本不是对手。
回命仙尊，虽然看不见修为，但是传闻中的他很厉害才对。
刚才那一击的确很痛，可是并没有一击把他的神识打散。
难道说，回命仙尊根本就是个纸老虎？
南系玖只用几招，就让他败退节节，最后不得已手掌撑地，吐出一口淤血。
而南系玖并不恋战，抬手接走白榆，转身离开了。
回命仙尊撑在原地，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狠狠道：“我们早晚会再见的，你逃不掉，我杀的了你一次，就能再杀第二次。”
不一会，四周的天魁门弟子就上来查看动静，看见地上的血迹，都上前询问他们的仙尊出了何事。
回命仙尊早就站的笔挺，连脸上的灰尘都擦去了，笑着说：“无妨，让两个麻雀跑掉了。”
飞走一段距离，南系玖用灵力护着白榆的神识不敢直接放他回识海。
“小白、小白……？”
他唤了好几句，白榆才缓过来，回到：“我没事，你先……先回南山门吧。”
南系玖的表情是明显的挂相了，白榆反过来安慰他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那个回命仙尊，他灵力很低，”白榆道：“我现在不怎么疼了，而且刚才他打我那一下，居然没有直接把我打的魂飞……天外。”魄散。
他见南系玖越听脸越黑，只好换了个词。
白榆接着说：“说明他根本就不强，外头说他厉害，是因为他的占卜之术，因为他所谓的逆天改命，这次的妖兽他也是让他的弟子动的手，估计是找了个什么借口。”
南系玖黑着脸：“所以刚才应该直接杀了他。”
“胡说八道！”白榆急了，反驳他：“他毕竟是天魁门的掌门，你想让南山和九原开战吗？给我撤回这个想法！”
虽然知道那个回命仙尊激怒他的成分更多，但是刚才的话还是让白榆有些许后怕。
他怕那人说的是真的，自己的要是真的会害惨了南系玖怎么办。
“气话，不必在意，”南系玖安抚他：“是我错了。”
的确是气话，但是白榆知道，南系玖一定是有几分真心的，所以他直接打伤了回命仙尊，而不是立刻带着自己走。
南系玖可能……稍微，有一点点，大概……比自己想象中要在乎自己？
“咳咳，”白榆咳嗽一声，说：“你给我记住，不管是什么愿意，你不准去天魁门找事、不，不止天魁门，其他门派也不行。”
“我像是很不冷静的人吗？”南系玖说：“不会，我答应你。”
“这谁说得准……”刚才就挺冲动的，好在为了名誉，回命仙尊定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有一点真的不明白，”南系玖道：“他究竟为何仇视你。”
这一点，就连白榆的记忆里也同样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