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斯任也,武楚雨放慢了脚步,马跑得不快,斯任也也没有再翻下马,更没有吐了。只是脸色仍旧不好。武楚雨时不时会找些话头与斯任也聊聊,意图转移注意力。斯任也也在武楚雨的鼓励下,敢睁开眼睛了,只是迎面而来的风太大,眼睛睁不了太大,也看不清身边的东西。

  放慢了速度,两人便决定不再进城住店,只在林子里露宿。

  两人将马拴在大树旁,便四处寻起枯树枝来。蹲□子的武楚雨刚捡起一根树枝,还没站稳便被斯任也抱得紧紧。武楚雨很是不解得看着斯任也,斯任也却盯着前方的地面,武楚雨随着斯任也的目光看去,却是一条毒蛇正直着身子盯着两人。

  斯任也抱着武楚雨慢慢转身,斯任也皱着眉头,盯着蛇的位置,连眼睛也不敢眨,武楚雨却在斯任也怀里笑的得意。那蛇猛得冲了过来,斯任也连忙推开武楚雨,用力朝那蛇的位置踩着,那蛇其实死物,灵活的躲着,丝毫没有影响,一下子便绕到了斯任也身后,正抬起身子朝斯任也的大腿咬去,武楚雨对准那毒蛇的头,将手上的树枝折断掷了过去,蛇便被钉在了树干上。而这边斯任也却正满地找着那条蛇。

  斯任也刚转过身要对着那树干,武楚雨却朝着她怀里倒了过去,还像模像样得扶着自己的头。

  “怎么了?蛇咬到你了?”斯任也一脸紧张。

  “没有,只是方才受了惊吓。”武楚雨故意皱着眉头,用手拍拍胸口。

  “你不是学武的么?”斯任也扶着武楚雨,两眼充满了疑惑。

  “小女子学术不精,只会些花架子。何况在你家呆了大半年,这武艺早就荒废不说,我好说歹说也是个小姐,以前哪里在林子里露宿过。”武楚雨说的像模像样,说着又往斯任也怀里缩了缩。

  “那我们快拿着树枝回去吧,生了火这些蛇鼠就不会靠近了。”斯任也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我腿脚都被吓得没有力气了。”武楚雨才不管,仍旧倒在斯任也的怀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斯任也只得蹲好身子,将另一只手伸到武楚雨腿下,咬着牙用力,将武楚雨抱起一些,却又放回地上,喘着粗气,“不行,我一个人抱不动你。”大概这是武楚雨头一次怨起斯任也不是男子,也不是练武的。这好端端的亲昵,便要这样失去。

  “你等等,我先将你背回去,然后再回来拿树枝。”斯任也说着便转过身,背对着武楚雨,武楚雨坐起身子,趴在斯任也背上,斯任也背着武楚雨回到拴马的地方,又回头去将那些枯树枝捡了回来。

  没一会儿斯任也便升起了火,与武楚雨两人靠在大树上,又脱下外衣披在武楚雨身上,虽说自己也是头一次露宿,可怎么说都是当爹的照顾当娘的不是。武楚雨靠在斯任也的身上,看着斯任也对自己嘘寒问暖,突然觉着,要是自己不会武也挺好。

  “野人,要是我们找不回小生了怎么办?”武楚雨靠在斯任也身上,看着火苗上下窜动。

  “不会的,一定能找到的。”斯任也手从背后抱住武楚雨,又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许是两人的寻子之路太过招摇,毒衣教的人自己找上门来了。当一大群人冲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斯任也被吓得愣住了。

  “你们为何四处打听我们教主的去向!”带头的一个人气势汹汹得质问着,一只手已经抓了几枚沾了毒的飞刀。

  “你们教主是谁啊?”斯任也一只手护着武楚雨,将武楚雨藏在身后,将头仰了仰,眼里不禁透露出害怕。

  “哼!你们打听了这么久,倒是来问我了!”带头的人看斯任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不屑,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眼。后面跟着的几个新收的弟子,年轻许多,气血也旺,一个劲得在背后点火,“老大,不要与他废话,叫我们教训教训他便可。”

  带头的人没有说什么,后面的人便一个个摩拳擦掌得上来了。只能怪眼前这人运气不好,就当给哥几个练练手了。斯任也见状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在前面挡着,急忙开口道,“你们不能打我们!”

  “为什么?”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也不急着打人,倒是要问个一二,在原地活动着手掌,仍旧漫不经心的。

  “首先,我们都是斯文人,斯文人怎么能动手呢。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先抓到我们才行。”斯任也话音未落,拉着武楚雨的手就往后跑,“跑!快跑!”身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追了起来。

  “跑去哪儿?”武楚雨也没想到斯任也来这一招,只是跟着跑。斯任也还努力向前跑着,连往后看的空当都没有,听了武楚雨的问题,更是加快了脚步,“德州!”一路上更是撞到了不少东西,行人见着急忙往后让着,生怕卷入这场是非。

  反应过来后,便是武楚雨带着斯任也跑。拐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武楚雨拐了进去,斯任也却仍往前跑着,还没等武楚雨回头,斯任也便跑了回来,两人继续在巷子里穿梭。

  “下子要拐弯提早说一声。”斯任也跑着还不忘提醒,也就是方才那动作太大,后面的人仍旧没有甩掉。武楚雨懒得言语,抓着斯任也的手腕,几乎是拉着她跑。

  被带着拐了几个弯,斯任也彻底晕了。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被武楚雨塞进一个大菜筐,才刚要蹲下,武楚雨也一起钻了进来。

  斯任也刚要开口说话,武楚雨连忙堵住了斯任也的嘴,眼睛还不忘透过菜筐上的洞眼看着外面,直到一群人风火跑过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斯任也。

  斯任也手指摸着自己的唇,扁着嘴像受了什么委屈,“你做什么?”

  “你要是说话,被他们听见了我们在这儿怎么办?”武楚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之前还没什么,如今见着斯任也这别扭的模样,脸上也是红了几分,好在四周黑暗,也看不清什么。

  “那你不能用手么?”

  “我手抓着盖儿呢。”武楚雨见斯任也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心里不仅有些气,若不是她,方才早就甩下那些人了。

  “那你‘嘘’一声我便知晓了。”斯任也仍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就好似丢了贞操的女子。

  “我就喜欢亲你了怎么着?”武楚雨说着,更是凑上前又在斯任也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未了还舔了舔唇,斜着眼看着斯任也,挑了一下眉头好似示威。

  斯任也惹急,便向武楚雨扑去,谁料菜筐受不了力,两人齐齐倒在地上,斯任也压在武楚雨的身上,一时之间引来不少路人围观。斯任也急忙想站起来,使了半天力却仍趴在武楚雨身上。

  “你倒是用点力啊,全靠我一个人呢!”斯任也脸都憋红了,看热闹的路人听了话笑得更是开心,武楚雨转过脸狠狠得瞪了瞪斯任也,斯任也气势一下便软了下来,“要不你往旁边躺躺,让我爬出去?”

  谁知武楚雨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丝毫不搭理斯任也。斯任也左右看了看,厚着脸皮子,指了两个年轻小伙,“你们俩看够了吧,过来扶一把。别这么不厚道。”那两个小伙被点了名,旁边的人都看着,只得过去帮忙。

  两人一站好,武楚雨便抬脚走出菜筐,却听“嘶”的一声,后面的裙摆被撕了下来。斯任也连忙抬起脚往后挪了挪,弯下腰捡起撕下来的裙摆,递给武楚雨,“你的裙摆。”

  武楚雨只是瞪了一眼斯任也,瞧也没瞧斯任也手上的裙摆,往前走去。斯任也急忙爬出菜筐,追了上去,手上还拿着那条裙摆,也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天公不作美,过了午后便下起雨来。斯任也跑到摊贩上买了把伞,撑着伞跟在武楚雨身边,伞一直往武楚雨那边倾,自己已湿了半个。武楚雨突然停了下来,斯任也急忙停住。

  “你很怕我么?”

  “我打不过你。”斯任也倒是实话实说,睁大了眼睛看着武楚雨有些可怜。

  “那你还逞英雄?”武楚雨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把伞撑好。”斯任也听了连忙将伞握好,向自己拉近了些,两人面对面站着,倒是淋不了雨。

  “男人要有担当。”斯任也说着还怕了怕自己的胸脯。

  “你是男人么?”

  “看上去是。”

  “我亲你你很难过么?”只能怪武楚雨话头转的太快,斯任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不难受,就是有些奇怪,我们都是女的。”

  “你刚不是说你是男的么?”武楚雨咄咄逼人,每一句话叫斯任也有觉得背后发冷。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斯任也也不等武楚雨说话,便自顾自开口,“从前有条狼,它从来不吃羊,还跟羊做好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斯任也停住等了一会也不见武楚雨要开口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自己说下去,“因为它以为自己也是一只羊。”

  武楚雨还如方才一般站着,斯任也只得自己干笑几声,“以前娘生气,我跟娘说故事,她就不气了。”

  “我不是你娘。”武楚雨说完话便转身往前走,斯任也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