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 事情的走向变得突然,田恬其?实有被吓到。

  他愣了半天都未反应,视线落在对方的后背, 心底的惊奇大过害怕, 指尖传来的温度令他不由?浑身颤抖,只想赶紧逃离房间。

  “甜甜,喜欢吗?”

  男人显然察觉他意图, 哪里肯定给他这个机会, 握住他手腕的手指关节都在用力, 声音也带着一丝迫切恳求。

  “你喜欢吗?”

  柳相旬再?次追问。

  即便知道柳相旬思想?异于常人,可像把他名?字串成链条, 密密麻麻缝在脊椎, 从后颈一直蔓延到尾椎骨,如此变态的爱恋田恬还是第一次见。

  他哑了嗓音, 半天未反应,皮肉间仿佛有团火,烧燎起?来烫得田恬发抖。

  柳相旬的手指覆来,轻轻托住田恬耳垂, 又反握住他的手腕, 两人呼吸深深浅浅纠缠。

  “你说讨厌失控的关系, 不想?掌握主动权。”柳相旬一句话说到一半,卡壳在半空:“我猜你不喜欢这样,但以后你可以捏住它, 就像是……”

  柳相旬话还没说完,田恬补充。

  “就像狗绳一样。”

  田恬歪头, 似乎想?从柳相旬眼里看出端倪,辨别否对方是否真心言说。

  男人虽愣, 可很快反应,忽然觉得称号适合,忍不住弯起?眼,笑容随之出现在脸上。

  只是他的眼神?算不上单纯。

  明晃晃的侵略几乎穿透空气,尽数将桌前男生包裹,里面欲望浓得吓人,田恬却毫不畏惧回视。

  直到柳相旬弯腰脸埋在他脖颈,田恬这才转移视线,任由?人趴在他肩膀笑得开?怀。

  “甜甜,你还是小孩子脾气。”对方声音渐低,环住田恬肩膀的手臂不断收紧,吻细细落下:“当时?为什么?要逃?”

  “我没有。”

  “是不是讨厌我?”

  “别太自恋,小爸爸。”

  田恬理直气壮,在柳相旬眼睛亮起?的下秒补充:“我不想?见你而已。”似乎觉得现在说这句不太好,他歪头又给这段时?间加了限制:“国?庆期间。”

  “为什么?呢?”

  “喻江先问我,要不要去他家里玩儿,然后才是你过来约,我肯定先向着人家呀!”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柳相旬的唇贴在田恬微热脖颈,却也没了下步动作,只是静静感受他的体温,以及人缓缓的心跳。

  他身上还是混合了阳光的淡香,令人眼迷头晕,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呼吸下去,直到把田恬吸晕在怀。

  柳相旬的思想?着实算不上单纯,可面容却是一副关心孩子的担忧,似乎真的在履行?小爸爸这个称号。

  “那你在他家过得开?心吗?”

  尤其?是后面两个字,柳相旬咬音极重,田恬怀疑他应该听?到些许风声,片刻含糊说了句还行?。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柳相旬怎会轻易放过他,追问紧随其?后:“你现在跟他什么?关系?”

  田恬偏头,意识到他说的是喻江,心中稍稍放下一口气。

  “他不会成为我男朋友的。”

  “真的?”

  简直比吞并?方家产业还令人兴奋,柳相旬眼睛亮了几分,笑眯眯地注视怀中男生,手指也随之落在人细柔发丝。

  田恬挣脱不开?,任由?脑袋被他揉来揉去,神?情略有无奈:“你好八卦。”

  “是吗?”就算□□着上半身,柳相旬也不觉得害羞,偏头亲亲田恬的发。

  “这不是八卦,而是担心,因为我是你的小爸爸。拥有监护你的责任,及负责你安全的法定关系人。”

  他回答理直气壮,搞得田恬都以为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等看清人眼里的喜悦与一丝不可捉摸的欲望,田恬翻了个白眼。

  他静静望向房间某处虚空。

  片刻后开?口。

  “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北城饭店最顶层的非法拍卖会?”

  问题来得过于突然。

  连柳相旬都未及时?反应,停顿片刻后蹙眉,声音带了探究:“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有啊。”

  田恬摇头:“我从别人那听?的,不过就记得自己被关在漆黑房间里,剩下的都没印象了。”

  说话时?,田恬视线往左上角偏。

  柳相旬本?就无意让他想?起?这段堪称病态的折磨,忙伸手捂住田恬的耳朵。

  “不是什么?大不了,你贪玩不小心误闯禁地被人关起?来教训,后来很快就被放出来了,这件事你不记得了吗?”

  他语速很快不给田恬提问机会,紧接又道:“从那以后,你变得很讨厌北城,所以听?说你要跟喻江走,我肯定惊讶。”

  其?实,他心里的惊吓大于惊讶。

  生怕田恬接着追问,柳相旬握住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和他过分冰凉的指尖,目光也随之落在田恬脸上。

  “我穿成这样,不就是让了你为所欲为?你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难道就不想?把握?”

  说话间,柳相旬拉着人起?身,穿过一小片空地来到卧房。

  他挑开?垂落的床帘,让人看清摆在床上数不清的用具,在田恬面露惊讶想?要离开?时?,他赶忙锢住男生的腰,将人推倒在床边。

  柳相的旬力气不小,田恬又被脚踏绊倒,踉跄坐在长条物上,也不知触发了哪里的开?关,震动声嗡嗡,在寂静室内尤为明显。

  “……你脑子里就这些东西?”田恬格外无语,从身下抽出来硬棍子,随手摔在柳相旬怀里。

  后者也不恼,将东西对准自己,拥有开?关的那头却递到田恬的手里。

  “试试看,你怎么?搞都可以。”

  田恬看清柳相旬眼底的真诚,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连他也不由?惊讶。

  “你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他避开?那震动的棍子,伸手拍拍柳相旬的肩膀,见人毫无反应后,大着胆子捏住他的脸往旁边拉。

  怪了,是本?人。

  “……你就当我赎罪。”

  男人声音沉闷而委屈。

  “赎罪?你玩我次数还少吗?就凭这一次就能翻篇儿啦?”

  田恬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得理不理人,他翘起?二郎腿,身子后仰撑在床上,眯眼打量半裸的柳相旬,扫过对方流畅的肌肉线条。

  田恬沉思片刻,目光从床上一溜的摆件略过,最后落在放在角落的猫耳与尾巴上,心中顿生一计,伸手将发箍带在自己头上,将有塞子的尾巴递到柳相旬手里。

  在人望过来的瞬间,田恬调整好头上的猫耳,手指往柳相旬的眼底指。

  “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裤子脱了把这个戴上,不算难吧。”

  他视线偏移,望向柳相旬身后,微微晃动手腕,示意人赶紧接过去。

  “……”

  打量柳相旬明显空白的脸,田恬冷笑起?身,故装生气从他身边擦过,嘴里还不断念叨。

  “我就知道你骗我,连这么?点儿小事都不肯做,当时?你是怎么?对我的呀?现在稍微用在你身上都不乐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双标啊。”

  田恬一连串儿的撒娇,打得柳相旬措手不及,明明是他先提议的,现在反而后悔,可对上人亮晶的眼,他心底又开?始泛痒痒。

  在这方面,柳相旬虽然习惯占据主导地位,但由?田恬掌控主动权也不是不可。不过小孩的报复心可不算小,搞不好他今天真的掉层皮。

  “干嘛,你真的反悔啦?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田恬得意洋洋,东西前伸抵住他小腹。

  他本?就白,配合眉飞凤舞的眼,就如画中雕刻的年画娃娃。浅色猫耳极配他的粉发,仅是坐在那儿,就看得人心发痒。

  即便穿着简单套头卫衣,可裤子暗藏玄机,似乎是自己给他买的那些,裤腰上方仅一颗纽扣,稍微解开?就能沿着田恬毫无赘肉的腰间下滑。

  “柳相旬。”

  正当他打量,原本?安静坐在床边的田恬开?口,

  在他望过去的刹那,男生嘴角微翘。

  “小爸爸。”

  柳相旬目光始终落在田恬面孔,看他垂落的长睫及微抿的唇,忽然意识到当年在他怀中撒娇的小男孩,已经彻底长大,长成了他完全心动的模样。

  真好。

  他这百般无聊的一生,还能让梦中情人为所欲为。

  当下,柳相旬不再?纠结。

  他按住田恬瘦削的肩,紧接着偏头吻落在人唇边,又缓缓蹲下身,吻压在朝思夜想?的某处,毫不犹豫的让脑海中的画面变成了现实。

  “哇哦,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男生笑声悦耳,却也未阻拦柳相旬的动作,后者感受头顶落过来的手,他闭上了眼睛。

  ——真好啊!

  田恬的小腹微缩,柳相旬的嘴巴略鼓,抓住他发丝的手指白皙而修长,落在漆黑发间时?,如一首无声的赞美诗。

  他伸手,将猫尾放在合适的位置,又顺着力度递到男生手心,让人完全掌握主动权。

  “小爸爸。”田恬忽然出声,引得男人抬眼,对上他弯起?的眼眸。

  柳相旬心中忽然腾起?片刻酸楚。

  这东西他自行?佩戴,与用在田恬身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可同样让他的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舒服,叹气声都变成了一曲奇妙的赞歌。

  他终于彻底拥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