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与?柳昭夕的电话?, 田恬却不愿意回到喻江身边,他躲在天台的角落,就?算被秋风吹得东倒西歪, 也只是默默抱住膝盖, 下巴抵过去一言不发。

  直到?蹲得脚麻,他才扶住膝盖起身,望向脚下北城万家灯火, 护城河从中穿过。水面倒映着无数灯火, 一时分不清银河还为人间。

  白天未登顶的山, 夜晚看上去会有现在如此美丽吗?田恬趴在栏杆下看,望向楼底的眼神空洞。

  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柳昭夕的嗓音, 他低头, 攥了攥被风吹得僵硬的手。早知现在如此狼狈,几小时前他就?不会主动要求喻江回家聚餐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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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步行街不长, 两人慢悠悠转了半小时到?头,田恬又不喜欢钢筋水泥建筑,就?想去别的地?方玩。喻江说了几个著名景点,全被田恬兴致缺缺拒绝。

  “那去爬山吧。”

  喻江递给田恬一串糖葫芦, 细心帮人撕去上面的玉米纸, 结果田恬起坏心眼:“我喜欢吃这个。”

  刚将?东西扔垃圾桶的喻江顿住, 转身回到?卖糖葫芦的小摊面前,重?新?要来一张帮田恬包裹,看着人亮晶晶的眼睛, 还没张口说话?糖葫芦晃来。

  小粉毛笑得一脸嚣张:“现在又不喜欢了,小喻, 撕开。”结果话?音未落,脸颊落来只手, 轻轻捏住他右脸软肉往上提,喻江满脸黑线。

  “故意的吧,小恬。报复我逼你?吃青菜?”

  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面戳穿,田恬非但没有坦然认错的自觉,反倒是乐呵呵往前伸糖葫芦。喻江懒得跟他争,又将?沾满糖稀的玉米纸撕干净,结果就?咬了半口,因为太酸的理由全塞给喻江。

  若是寻常人这么对他,喻江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唯独使小性子的是田恬,他还巴不得人能多黏着自己。

  先前在学校时,他能独占田恬的时间?少之又少,现在睁眼闭眼全是他跟着,喻江开心都?来不及,这点小性子倒像是两人之间?才有的情.趣。

  不过这些事情,田恬丁点都?不知道?。要是得知喻江多半这么想,他定然蹦出一句恋爱脑。

  “什么山呀?”

  “半封闭的山。”喻江想着怎么给田恬解释:“这几天夜景很好看,晚上不冷。”

  反正在喻江家里也无聊,田恬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搜了大概位置,结果看清距市区近二十公里后沉默,追问的语气都?带了不可思议:“走路去?”

  结果喻江却答非所问:“喜欢什么颜色的车。”

  “蓝色吧,跟我头发挺配。”

  本来田恬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结果等喻江从老旧四?合院后面,开出辆宝蓝保时捷,他呆了几秒:“喻江,你?弹钢琴比赛的奖金有那么多吗?”

  尤其对方换身纯黑中式立领长袖,裤子松垮垮垂落,手腕还挂块绿鬼,不中不西的造型倒不觉突兀,反衬得他面冠如玉。

  “小恬。”

  很满意田恬目瞪口呆的神情,喻江心里很是受用,有种花孔雀开屏,总算吸引意中人注意那般骄傲。他微侧脸颊,掩不住眼底狡意。

  柳家的地?下车库就?是那兄弟俩的集邮册,田恬见多了豪车,但他身体仿佛丢了平衡神经,一坐上去脑子便开始不受控制。

  尤其是中午吃了小半盘里脊,食物搁在胃里晃悠,等刚开到?山脚下的停车场,田恬连门都?没力气开,在喻江不可置信的惊呼中整个人翻出去,扶住路边大树开始狂吐。

  他太久未坐车,能坚持到?现在,一部分有车好,另一半是喻江技术是真的很顶。真是人不可相貌啊...田恬完全晕糊涂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想,连手边塞来瓶水都?没发现。

  紧接着喻江拍他的背:“对不起。”

  田恬也懒得追问对不起什么,垂着头闭眼,这才勉强抗衡住天旋地?转的头晕。他挥挥手指刚想叫人别烦,谁知喻江错意,还以为田恬想接着爬,于是向前来拉他的手。

  扯了扯,没扯动。

  “...你?干嘛?”

  此刻的田恬就?剩一口气吊着,他坐在路边长椅,虎口撑住额头,首次对喻江这种书?呆子腾起无力感:先前怎么没觉得他有这么轴?

  哦,不对。

  能在仅见过三次面,就?答应在演奏会后台干那些事,他多半也没表现的那么克己守礼,搞不好也会举着小棍敲在身体上,手把手教?给田恬认知人体。

  联想到?如此怪诞的画面,田恬忍不住笑了声。

  他一定是吐傻了。

  早在田恬下车,就?落来不少路人的打?量,倒也不是他们好事,而且粉色太吸引人。

  其中有个孩子猛地?站住脚,拉住同?样看呆的哥哥,嗓门大得如哑巴重?新?会讲话?:“哥!你?要的!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粉粉的头发瘦瘦的腰。哥!你?跑什么,哥!性别不是问题,哥!”

  田恬望过去,也就?看到?掩面奔逃的大高个,喻江顺势扭头,注意到?那张大嘴的小孩时脸色一黑:“小小年纪不学好。”

  “你?吵小孩子做什么。”田恬幸灾乐祸,他胳膊戳戳喻江:“喻江大哥哥?”

  或许是吐过,他声音听起来比先前沙哑,带着说不清的懒洋音调,配合因晕车泛红的眼眶,怎么打?量都?像是在勾引人。

  若是柳昭夕还有治他的办法,喻江是初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当下拉住田恬往登山道?走,顺便扫了眼吱哇乱叫的小孩。

  “喂,别吓人啊。”

  见小孩咧嘴哭哭啼啼追他哥去,田恬甩甩手腕,意料之中的没甩开。他只想表达喻江的步速太快,谁料男生手指下移直接跟田恬十指相扣。

  倒也不是不行。

  田恬无所谓,可他们爬山,这姿势着实有些累人。喻江受了刺激般猛冲,连他这学舞蹈的都?撑不住,身子后仰跟人甩赖皮。

  “太快了小喻,累。”

  本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从田恬嘴里出来就?有点变了味道?,喻江听到?也觉得不对劲,默默放缓步速,两人同?其他人错开。

  这座山不算太高,胜在景点多,喻江像是来过很多次,七拐八拐带田恬步入片云杉树木林。空气瞬间?沉净,连嘈杂人声都?淡去不少,喻江这才松开手,似笑非笑反问先前一句。

  “太快了,累?”

  另一当事人点头:“对呀。”

  “我还没试,你?怎么知道?。”

  田恬听得一脸茫然,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生满眼不可思议,像是第?一天遇见喻江般上下打?量。

  对方还是那明月清风容貌,仿佛刚才那句话?就?如呼吸吃饭一样无比自然。

  “你?,什么?”田恬再次求证。

  结果人自顾自伸手,伸进他衣领,田恬毫无防备,猝不及防的被他解开一颗纽扣,稍凉空气瞬间?冷飕飕灌进来。

  田恬彻底惊了:“大哥,野战?”他接连后退,奈何山林过道?有限,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树干上。

  别看喻江模样斯斯文文的,没人的时候玩这么刺激?!田恬胡思乱想,刚要准备拒绝,结果脖间?一空,对方抽出片叶子,在他眼前晃动。

  半字未说,眼中带笑,又好比千言无语,喻江乐不可支:“野战?”

  丢人!

  田恬利落转身,没了先前磨蹭,三步并作两步往上,生怕跟喻江并肩行。

  “小恬,慢点,累。”

  身后笑声清晰,田恬猛地?刹车,噔噔噔地?跑到?喻江跟前,伸出根手指在他鼻尖处比划。

  “嗯?”

  “你?……你?真!”

  见他你?了半天没下文,喻江的心情颇好,先前醋意一扫而空,笑眯眯地?歪头,脸颊正好抵住田恬手指。

  “小恬,我也是男人,自然也会有你?有的欲望。”喻江语速缓慢,就?怕田恬听不清,顺势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你?看,这里是肌肉。”

  田恬好生崩溃。

  当初他看上喻江,就?是因对方略微腼腆与?被动的性子,这令田恬有种欺负温吞软毛兔子的微妙感。

  结果等两人就?剩本垒打?,那兔子忽然暴涨十几倍,一团兔尾巴就?能压得田恬动弹不得……

  这放谁身上,能承受得住?

  “小喻,”对方手劲大,田恬无法抵御,他决定动之以情,“很大。”

  喻江脸上浮现一丝微妙,视线顺着田恬因紧张滚动的喉结,落到?他裸露出来的锁骨,白如上等白玉,暖如心窝酥手。配合那张会让人忘掉性别的脸,喻江身体腾起难以启齿的无名火。

  尤其还是这么下流的荤话?。

  他虽穿着雅性,不代表对恋人表示自身欲望得不到?满足时,还要端起来架子,着一身矜持晃动腰际。

  之前是因两人刚确定关系略有生疏怕到?田恬,此刻借这枝繁密林,树荫遮天蔽日,游人嬉笑仿佛隔远而来,喻江头一次体会到?抓耳挠腮的痛苦,他垂眼看落他一个台阶的田恬。

  先前晕车并未夺去他颜色,眉眼嘴角反而透出一股虚弱美,裸粉发丝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显黑灾难色,偏偏他驾驭得恰到?好处,仅是站在面前,整个人就?如块热乎乎的草莓泡芙。轻轻一咬,满口都?是绵白的香气。

  喻江呼吸略微加速:“什么大?”

  “就?是——”

  这种地?方田恬不好直白描述,可他觉得如果无法直白描述,喻江会放开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他张张嘴,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羞人的字眼,田恬定力还未那般强,只得吞吞吐吐换了一种说法。

  “小恬的奶.嘴。”

  “……”

  喻江无比庆幸,他今天裤子宽松、颜色浅淡,若同?色系的液体不小心洒上去,根本看不出来。

  他几次深呼吸,还未来得及转身带田恬回车上,结果那处一酥,小粉毛似乎找到?主场意识,掌心缓缓移动,人笑得甜似蜜。

  “小喻哥哥,小恬饿了,怎么办?”

  喻江被他一笑勾了魂,早忘了先前目的,直到?略矮他半点的男生站定,手指不轻不重?撩拨,喻江才缓了些神智。

  “回车上。”

  “噢。车上有吃的吗?”田恬笑得狡黠,他只是懒得撩拨,如果发力无人是他的对手:“但是小恬现在就?想喝,怎么办呀?”

  能被刻意关到?十六七岁,百般要求才允许出牢笼的孩子,就?算是胡闹,也是会有人心甘情愿去承他意思。

  先前是兄弟俩,现在是喻江。

  田恬扬眉,嘴角绽出梨涡,刚要觉得喻江也同?先前接触的人毫无区别,结果视线一个翻天覆地?,他只是反应慢了些,便被喻江扛在肩膀上往回走。

  直到?人轻松走两米开外?,田恬才啊了声挣扎,谁知喻江看着文文静静,这抡他的力度不亚于给老猪过肩摔。肩膀还有些硬,硌得田恬反胃,没几下息鼓偃旗。

  偏偏人还不老实,决定用嘴炮夺回仅剩无几的面子:“现在就?要,回车上不给不给不给!”

  结果还没等田恬哼唧完,后腰偏下落了只手,即便知道?是喻江为了稳住他而放,可位置尴尬,田恬怕他一不小心滑进去,顿时安静如粉色小猪。

  刚开了车门,田恬嗖一下坐好,安全带系得严严实实,甚至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亮晶晶的眼乱转。

  “回车上了。”

  简单四?个字,堵得田恬哑口无言,他目光随车窗升起,又同?喻江的衣裳落下,最后盯住方向盘装聋作哑,谁知喻江不给他这机会,声音带笑逼问。

  “小恬不饿了?”

  他哪敢饿。

  就?算再玩世不恭,等面对这档子事时,田恬比牛奶糖还纯,跟个小学生样坐得端端正正,始终目视前方,坚决摇头,准备装傻充愣混过去。

  喻江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将?人骗回车里才是他最终目的,伸手按开田恬的安全带,弹钢琴的手本就?比常人灵活,从田恬下摆移进不到?半秒锁定小奶。

  “喻江!!”

  田恬是彻底吓到?了,奈何车门早已落锁,他几番挣扎未躲过,椅背猛地?失重?导致整个人后仰,却方便喻江捏揉。

  一时胡闹,满车春光。

  直到?驶入市区,田恬还保持先前姿态,双目空洞,一动不动凝视车顶,等喻江停车时重?重?呼出盘旋胸腔的气流。

  长呼短叹的,听得喻江忍俊不禁。

  “不就?是裹了几下?”

  田恬冷哼一声,全当没听见。结果喻江反倒是得寸进尺,还要蹬鼻子上脸去检查红肿的部位。

  等看清了,说什么都?不要田恬拉好衣服,正准备再胡闹一次时,突兀的来电铃声打?破缠绵气氛。

  喻江扫了眼备注,虎口堪堪卡在田恬心脏偏上,十月出头的天算不上冷,但这么干晾着实有点凉。

  “小……”

  “母亲。”

  田恬收住话?头,眨眨眼,后知后觉意思到?是喻江家里人打?来的电话?。不过叫得如此生疏,这也为书?香世家的规矩吗?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飘忽,瞳孔变得涣散迷离,躲在暗处有隐隐发光的宝石感。喻江因家里电话?而烦闷的心舒畅些,他伸开整个手掌,如弹奏琴键时缓缓上下起伏。

  “是,回来了,昨天。”

  田恬无聊,勾住他散开的衣领扣,歪头眯眼打?量他刻下的牙印,用力可不算小,现在喻江锁骨上还有红痕。

  先前怎么没发现喻江这副德行。

  他百般无聊,手指不老实的在喻江锁骨上戳戳,被人捉住拉高手腕吻也罢休,刚要屈膝使坏,谁料一直沉默的喻江忽然出声反对。

  “这是我朋友,跟喻家有何干系?”

  田恬眨眨眼。

  “他对我的身份不感兴趣!我也没有在学校四?处宣传,您别再追问。”

  对方声音尖锐,隔着话?筒都?无比清晰,恶毒咒骂如雷似鸣,田恬听得微微挑起半边眉。

  “我不会带他,你?死了这条心。”

  辱骂未停。

  喻夫人的战斗力跟喻溪有的一拼。

  喻江则面无表情甩开电话?,俯身亲住田恬的右耳廓,倒也没下步动作,仅是与?怀中人柔软肌肤想贴,呼吸他身上与?自己缠绵的气息,足以抚慰住烦躁的心。

  ——哟,这么叛逆啊?

  手机还在通话?,田恬也不想跟长辈起正面冲突,他推开喻江的肩,眯起眼打?量耷拉眼皮的男生。

  对方面容哪还有先前温润,眉眼间?阴沉如风雨欲来,却在同?田恬对视时软和了神情,细碎的吻顺着他眉心落在鼻尖,又自下而上堵住了田恬微张的唇。

  车里空间?不算大。

  在这环境下,田恬甚至分不清他与?喻江的气息,乐呵呵笑出声。结果还未开口,他忽然哑了嗓音,意识到?电话?还未挂断,视线下意识游离。

  “……”

  田恬心虚的不是被长辈们发现在车里偷情,而是笑得过于痴笨。喻江倒是未察觉他小心思,随手按灭通话?键,拉高田恬的衣摆叫人咬住,又看呆了眼。

  恍惚间?,喻江想起他儿时见的一朵粉红玫瑰,绿得欲滴水的杆茎,肥而软的淡白花瓣,粉色逐渐向里深入,最后融成堪比水晶的透亮。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玫瑰。

  喻江呆呆看着。

  直到?田恬咬得牙酸,松开衣服气鼓鼓瞪他一眼,扭身就?要下车时他才恍然回神:“小恬!”

  他刚一张口。

  手机铃声骤响,那句我爱你?淹没在喧吵,喻江来不及重?复话?语,被喻夫人一通电话?压住话?头。

  结果听后,喻江嘴角微压,哪还有先前无所谓模样。上次田恬见他露出这般神情还是在琴房,对方抓了他的小把柄。

  这次仅为了单方面的通知,电话?切断迅速,田恬模糊听到?几个字眼,应该是叫喻江回去吃饭?

  “不用管。”

  喻江眉眼难得烦躁,他再次望向副驾驶的男生,却被人轻轻挥开手臂,倦恹恹打?个哈欠:“不去又能怎么办,放假你?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这还没见呢就?被认为是祸国妖妃,小喻我担不起这么大的帽子哈。”

  车内空气平静,田恬斜他一眼,发现对方正憋笑,以手攥拳抵于唇边忍得痛苦:“祸国妖妃。”

  见他竟然嘲笑自己的尊称,田恬勃然大怒,抬脚踢在喻江小腿,痛得男生哎呦一声愤恨下车。

  /

  喻家是大家族,门第?高、历史久,为了不在这些人面前落个轻佻印象,田恬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头发染回去。

  “我喜欢。”

  正当他翻看外?卖平台的染发剂,一直正坐在旁边的男生忽然开口,田恬还未反应过来他所指,身子被旁边拉力带得偏移,敦一下靠着喻江坐下。

  田恬哦了声,都?没看他的脸:“我也喜欢你?。”

  对方哭笑不得:“我说头发,不用染。”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喻江还是很享受田恬为他上心的样子。看着人翻来覆去都?没选到?合适的发色,手机一丢在小榻上团成球,双脚悬在半空晃悠。

  喻江知道?他心烦没闹他,刚准备去琴房准备下赛季的比赛曲,谁知后腰蹬来只脚不轻不重?来回踩。

  “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

  “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就?算无理取闹,田恬也是笑眯眯一副理所当然态度,双手枕在脑后,脚踩在喻江特意放过来的小凳子,晃晃悠悠如两根嫩萝卜,小模样还真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喻江顺势握住,田恬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也没带换洗的衣服,除了贴身内衣剩下全是喻江高中时期的居家服,上面还残留混合阳光的淡淡柚子香。

  他分明什么也没做,却软了喻江的脾气,侧身一眨不眨端详他。模样还是顶好的容貌,也不怕旁人看他,眨着水汪的眼睛回望。

  似乎觉得两人对视过于傻气,田恬噗呲一笑,嘴角翘得像只软毛小狐狸。

  “看什么看,坏小喻。”

  这么一瞬间?,喻江隐约腾起异样念头,想将?田恬藏在这里,不管学校不管未来,就?他们两人共同?生活。他可以去打?比赛挣钱,或者当琴行老师,薪水全交给田恬,让他去买喜欢的东西。

  唯独不能见外?人。

  这双眼睛不能看别人,必须盛满他的影子,无论何时,唯有全心意依赖自己才好。

  喻江喉咙干涩。

  他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