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被偏执绿茶学霸缠上后>第九章 做值日

  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日那天晚上的时候,简程枭在房里写作业,笔尖按在草稿纸上,卧室开了窗户,能听到的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风涌进来的声音。

  安静许多。

  他从下午做到了晚上,一套套试卷,一张张草稿纸,手写的都快没知觉了。遇到不开心或者心情烦躁的事,简程枭通常喜欢以这种疯狂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他的脑海里一直想着两天前闻喃的举动,他和那个女孩,看起来很亲密。

  或许真的像何祁润口中说的很配,但他不允许。

  简程枭似乎觉得不过瘾,他没办法忘记,一只在疯狂的边缘游走。他不允许闻喃和别人在一起,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他费劲心思的回到榕城就是为了闻喃,闻喃绝对不能抛弃他。

  简程枭有轻微的狂躁症,但他能抑制住,他不会对旁人发起攻击,只会自己一个人承受着。不止是靠疯狂刷题到手指没知觉,他甚至还会拿刀划自己的手腕、手背。用这种几近疯狂的形式来让自己忘掉自我,获得短暂的快感。

  短暂的出神被一通视频通话拉回现实,是他的妈妈打过来的。

  他接起通话,白漪蔹苍白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来,她看着很瘦,即使五官精致,可脸色很憔悴。但简程枭知道,这就是她正常时候的样子。

  白漪蔹比上次见的时候还瘦,她和简程枭聊了会天,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不问简程枭在学校过的怎么样,不问他交到朋友了吗,不问他吃的好穿的暖,白漪蔹真正关心的,只是他那引以为傲的才华和成绩。

  她不能放弃,她想回国呆在简程枭身边,她要时刻监督着他。简程枭是她唯一能翻盘的希望,是她能离开这恶性的疗养院的钥匙,是她能在简家彻底站稳脚根的重要武器。

  白漪蔹在视频通话里不断提醒着简程枭,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忘了自己的目标,简程枭每每只是淡淡点头,或者“嗯”一句。

  或许是聊的时间太长了,疗养院的护士进来,提醒她该关上手机了。白漪蔹心有不甘的和简程枭说了最后一句话。

  可笑的是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你要好好学习,不能回到这了就掉以轻心,你爸现在虽然看重你,但他有那么多想要瓜分一羹的儿子女儿,没到最后一刻决定不了什么,枭枭,你一定要赢。”

  白漪蔹现在还身在美/国接受治疗,简程枭能回国是因为简明执认为他没病,可白漪蔹不一样,她时刻都想回国照看儿子,但简明执不允许,谁又会允许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精神病复发的患者回国呢。

  白漪蔹不是正常人,简明执也不是正常人,简程枭更不是。

  他们一家子都有病。

  白漪蔹精神病复发多年,简明执渣男一个包养无数女人,私生子多的数不过来。至于简程枭,童年经历就悲惨,更别说这种病还有遗传的可能。

  有没有病,只有得了病的人才知道,只有他比谁都清楚。

  挂断电话后,简程枭在心底松了口气,他看向墙上,墙上贴有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计划表,都是白漪蔹为他定的,而在计划表旁,还贴了一张只写了两个字的白纸。

  “闻喃”

  周一早上有大扫除。

  两两分组,各自划分区域。

  闻喃和何祁润来的最晚,被分配的是操场一处偏僻角落,靠近围墙处,阳光没有普照到,那里杂草丛生,两旁树木遮掩,平时少有人去。比废弃楼还废弃、荒废。

  这里值日部的几乎不会来检查,因为不仅远还脏。之前负责的学生也疏于打扫,地上积了许多落叶和垃圾。两人走到了才发现没拿垃圾桶,看着这一地的垃圾,何祁润主动请缨回去拿垃圾桶,闻喃也懒得管他,独自忙活了一会,勉强收拾了点。

  何祁润拿个垃圾桶拿了半天也不见人影,闻喃余光一瞥,旁边就放着个垃圾篓,是值日部的专门留给打扫这块区域的同学的。

  闻喃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扫的“差不多”的地,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一抬头, 和围墙上的一个人刚好四目相对。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闻喃也被吓一跳,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人正是简程枭。没表情又面瘫,不知道是刚来的还是蹲了好久。

  围墙上的人撑着手下跳的瞬间身形歪了歪,手肘撞上了墙壁。

  “咝。”简程枭看了眼很快泛红的手肘,皱眉轻叫了声,接着看向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闻喃打量着他,“你还会翻墙?”

  “捡东西。”简程枭抿了抿唇,回答。

  他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一直都会。”

  闻喃觉得他深藏不露,但想想又觉得可疑,“我记得你不是小树林那边值日的吗?虽然也不愿,但掉东西也不会掉到这吧。”

  “简程枭你故意的?”

  闻喃问的很直白,却又不怎么直白,他其实更想说的是“简程枭你是不是偷看我”,但人不能太自恋。

  “我们组的有人在玩球,拍太高了就弹出去了,他们没人回翻墙,只能我去捡。”简程枭拍了拍身上的灰,没表情地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就掉到这堵墙的外面了。”

  简程枭似乎是怕闻喃不信,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球。

  是一个彩色的小弹珠。

  ......

  闻喃:“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球至于吗?”

  简程枭:“他说是限量款的。”

  闻喃:“......”

  简程枭:“他还说可以请我吃一个礼拜的早饭。”

  闻喃:......”

  简程枭把球放回口袋,目光从他手中的扫把和垃圾篓上扫过,眉心微蹙:“ 怎么就你一个人? ”

  闻喃不太在意:“何祁润偷跑去休息了。”

  “那还有这么多垃圾你一个人能扫完?”简程枭看了看地面。

  闻喃不满意他这副说辞,指了指,睁着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有垃圾了,不就‘一点’吗。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这里很干净。”

  简程枭再次看了过去,闻喃看着他一脸诚实的样子,觉得强行忽悠也没什么用了。为了防止简程枭再说不满意的说辞,他干脆直接捂住简程枭的嘴,拖着他回到属于他的阵营,还不忘警告他:“别想着打小报告。”

  简程枭有些发愣,看着闻喃回到卫生角,他舔了舔嘴唇,还有余温。

  回想起刚才那幅画面,他扬起了一抹少见的笑。

  直到一个男生找他要回弹珠后简程枭才收起笑,把弹珠递给他,恢复以往的表情。

  闻喃在那停留了会,才见何祁润迈着步子姗姗来迟。

  “你他妈飞到太平洋去拿的垃圾桶?”

  何祁润很坦诚:“垃圾桶都被别的小组借走了,你不要觉得这事很轻松,我为了借到一个垃圾桶,每个小组来回来回的跑,你知道有多累吗?”何祁润说完还给闻喃看了他的额头,“喃,你看到我额上冒出的细汗没?这都是我辛勤奔波的结果。”

  闻喃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他光洁的额头。至于细汗,今天没太阳。

  闻喃最后把扫把扔给了他,何祁润一个人扫剩下的这片区域也丝毫没有尴尬,反而自然地接过闻喃手里看着有点重量的垃圾篓。扫了大概一桶后,闻喃提着垃圾桶去倒,半路上还碰见了倒完垃圾回来的简程枭。

  闻喃鬼神时差的看了眼他的手臂,刚才那伤口没瞧见,但简程枭提着垃圾桶的左手袖子撸起一小半,闻喃眼尖,看见了手腕处凸起的几道伤痕。

  简程枭走的太快,闻喃没看清。

  倒垃圾时他还在想那是什么。

  是自残吗。

  是什么让简程枭自残?

  学习压力?

  网上说学霸学习也会有压力,还是很大的压力,通常压力山大的他们都会喜欢做一些能让自己心灵上感到放松的事。

  就比如自残。

  回去的时候何祁润已经扫好了大部分的垃圾,提步往教室走去,脸上神情自若:“ 我们下次大扫除时别迟到了,扫这快地恶心死我了。”

  “哦。”闻喃在后头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他微低着脸,没有辩驳。

  六中的教育资源和教学质量也算的上是榕城的一流, 学生更是非富即贵,不仅有像简明执那样捐楼的,还有捐孔子像、捐新地、教学设施的,因此六中每年收到的赞助费无数,每间教室配套齐全,即便是十二月份隆冬的天气,空调也是保持着舒适的暖气。

  十六七岁的少年似乎天生火气旺,闻喃只穿了一件嘻哈风格的宽松卫衣,薄薄一层,外面套着校服外套。

  简程枭的校服终于下来了,不过他这两天都没穿,似乎是嫌丑,一直穿的都是私服。穿着圆领卫衣和抽绳阔腿裤。袖子松松卷到手肘, 右手的一截手臂露在外头, 上面破了块皮,红肿泛着血丝的伤口未经处理,在白皙肌肤上狰狞醒目,似乎还在滴血。

  闻喃怔住,随后想到什么,转着笔不语。

  还有一堂课便是中午。

  这节是体育课,外面下了如毛细雨,今天没太阳,天阴沉沉的。老师安排了室内活动,打羽毛球或者篮球、排球,不想去的也可以在教室自习。

  简程枭手受了伤,懒得动弹,趴在桌上睡觉。

  环境由嘈杂渐渐变得清静,脚步声从近到远,又彻底消失在了门外。简程枭意识沉沉浮浮,半梦半醒间,他的耳边突然有人在轻声说话。

  简程枭只眯起眼看了下,没看清脸,那人在教室?呆了几分钟后面又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道声音在头顶落下。

  “手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天空下着小雨,简程枭从混沌中清醒,睁开眼,手掌撑起脑袋,脸上有未褪的倦意。

  “嗯?”他鼻腔中溢出一声懒懒询问,然后才看清,面前的人桌上摆着 一个医药箱, 盖子已经打开。

  闻喃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棉签和碘酒,略显无措地望着他,“这个。”

  他指了指林宋羡手肘上的伤口,有点愧疚。

  “早上撞到了。”如果他没看错,对方是因为被他突然转头吓到才会仓促地从墙上跳下,撞到手臂。

  那面墙很粗糙,砖上的星点石子渣都裸露在外面,刮擦到是很痛的。

  问就是闻喃以前在那翻过墙,受过伤。

  只是闻喃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

  细皮嫩肉的。

  “哦,没事。”简程枭见状手臂往里缩了缩,随意揉了把头发,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还是得处理下,感染就麻烦。”闻喃不能让自己不安。

  闻喃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神色很坚决

  简程枭顿了下,几秒过后接过碘酒和棉签,打开,扭头给草草给伤口消完毒。

  看简程枭这样子,闻喃猜想他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推拒上浪费时间。

  “再把这个药撒 上去,包上纱布就好了。”

  他刚弄完,闻喃又递来了瓶药粉,想说的话到了嘴边,闻喃却开口道:“这个月的体育课都没你的份了。赶紧上完药,医药箱我要还回去的。”

  简程枭手一紧:“谁?”

  闻喃心里有点烦躁,“蒋嘉嘉的,他们班这节自习。”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道:“你应该不认识。”

  简程枭低下眼:“见过。”

  伤口撒上药粉的时候有些刺痛,简程枭没有防备,皱眉轻轻“咝”了一声。他单手没办法贴纱布,闻喃看着他那副不能自力更生的样,好心帮到底,低头帮他弄。即便动作很轻也会不小心碰到伤口,他拧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闻喃抬头看了简程枭一眼,手里贴着医用胶带,不知为何,脑中浮现了儿时的一些琐碎的记忆,好像有个小男孩也是总受伤,喜欢哭,还爱跟着他一起玩。同此刻面前的人奇异重叠在了一起。闻喃没多想,低下脸,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简程枭瞬间僵住了。

  闻喃毫无察觉,吹完规规整整帮他把胶带贴好,说道:“你说我们认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简程枭眉心一蹙,脸上还能做到面无表情:“你想不起来?”

  闻喃:“想不起来,要不给点提示词?”

  简程枭只是低着头,睫毛轻颤看着很伤心,闻喃懂了,他是要自己全部一点一点回想起来,给提示词就同等于作弊。

  闻喃动作顿住,过了会儿,把面前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算了,我尽量想起。你现在就好好呆着吧。”

  他提着医药箱走了。

  窗外下着小雨,其实伤口并不疼,准确来说是感觉不到疼痛。简程枭也没想到闻喃会关心他。

  一切都在走向正轨,钟表上秒针在不停地走,简程枭看着窗外阴沉的天,他摸着受伤的手臂,突然笑了。

  他和闻喃会越走越近,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