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爱人同志>第一章 | 01. 二哥

  【夜未眠,梦不醒】

  不锈钢打火机的银色外壳上布满划痕,还有一个仿佛是弹孔的凹陷。一只手握住火机,盖子甩开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滚轮摩擦燧石,于是火苗沿着灯芯跳升。

  韩江雪点燃嘴里的烟,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被顶得往前一扑,下巴差点撞到桌面。

  “喂,叼你,轻点可不可以?”他咬着烟从桌上撑起身,转头含混骂了一句。

  正操着他后穴的人闻言,将他翻了个面,接着抬手扼住了韩江雪的喉咙。

  一声喘息被掐断在喉咙里,喉结贴着掌心滚动。阿鬼被骤然绞紧的小穴夹得闷哼一声,更用力地肏进深处。翘起的龟头在抽插中反复蹭过前列腺,把韩江雪的小腹顶出一个微微隆起的形状。

  身躯的晃动使烟尾的灰烬簌簌落到身上,韩江雪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烫到了还是爽到了,亦或两者皆是。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淫靡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他的胸口因为窒息缺氧而开始抽痛起来。

  在肺腑中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要几乎被消耗殆尽时,阿鬼终于又快又重地抽插几下,一挺腰将精液灌入后穴。

  松开的手让空气得以重新进入体内,韩江雪手颤抖着拿下嘴里的烟,一边猛烈地喘息,一边有些失神地想,妈的,终于结束了。然后他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捋到脑后,接着抬起屁股,把后穴里的那根玩意儿拔了出来。

  射进去的精液失去堵塞,开始缓缓地往外流,弄得屁股里头又泛起一阵痒意,韩江雪“啧”了一声,手指伸进穴里一搅,抠出来一滩黏腻的白色浊液,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能感到肚子有些酸涨,似乎仍有精液仍留在穴道中。

  “真难为你还能射这么多。”他戏谑。

  阿鬼正用纸巾擦着鸡巴上沾的淫液,脸上的表情冷静得仿佛刚刚射完的不是他一样。只听他说:“靓仔,再不出门又要迟到,到时候被罚又要连累我。”

  韩江雪垂眸看了眼那根射过后软软垂在裤子外的性器,穿皮鞋的脚掂着龟头一挑,说:“知道了,同阿妈一样啰嗦。”

  阿鬼反手敲了一下他的鞋面,然后把性器塞回内裤里拉上裤链,接着抬手在耳边比划了两下,说:“有空去剪下头发喇,入夏了,热唔死你。”

  尖沙咀的夜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晚九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白日的余热褪去,街上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霓虹在头顶闪烁,为过往的行人编织幻梦。欢声笑语乘着海港的风飘入夜色中。

  夜未眠,梦不醒。

  街边的靓女冲路人招手,她们比电视上的女星笑得更灿烂,暴露的肌肤上流动着艳丽光影,好似欲望溶解在她们身上。转角处响起一顿咒骂,几个古惑仔冲到大街上,将某人摁在地上暴揍,引得市民纷纷闪躲,又当看不见似的快步走过,生怕遭受无妄之灾。巡街的警员发现状况,连忙吹鸡赶来,然而古惑仔反应更快,叫喊着作鸟兽散,推挤行人,眨眼便跑得没影,只剩受害人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街头的小小骚动并未引起韩江雪的关注,此刻他的全副心神都用在了跟身上这件该死的衬衫作斗争之上。

  硬挺的温莎领像是项圈,箍得他喘不过气来,短短几分钟内他扯了快十次领口,最终怒从心头起,一个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最上面一颗纽扣扯掉。只见那颗纽扣绷落至街面,滚动着消失在行人的步履间,而失去一颗纽扣的领口终于让韩江雪得以顺利喘息。

  所以他最厌烦穿这种假正经的衣服。偏偏陈孝平喜欢,甚至不惜花大价钱找顶级裁缝为他量身定做。

  软尺度量身躯,由肩背到腰臀,再到脚踝,肉体被量化成一行行数据,最终化作一套又一套合身且昂贵的西装——这是那人表达关心的方法,某种程度也是满足控制欲的方法。

  其实,陈孝平从没明确要求韩江雪见他时要穿这些定制的衣服,可如果韩江雪真的不穿,即使那人当下不会有任何表示,也会在之后用各种由头找他麻烦。久而久之韩江雪便知道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怕没有明面上的命令和要求,他也会自觉执行到底。

  “二哥!”

  “二哥好。”

  “好耐无见喔,二哥。今晚得闲?”

  络绎的招呼声自踏进夜总会的那一刻就没有停过,场子里的熟客和小弟纷纷朝他点头示意。

  韩江雪本来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被嘈杂的音乐和人群吵得头痛。但他不好发作,于是干脆点了根烟冷静,同时加快脚步穿过拥挤的过道,朝二楼走去。

  二楼显然人少许多,韩江雪推开包厢的门,呛人的烟酒味从里头汹涌而出,还夹杂着一种甜腻的、让人说不出是香是臭的味道,似乎有什么鲜花水果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悄腐烂。

  “来了。”陈孝平坐在沙发上,见他进门,言简意赅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说,“坐吧。”

  音乐从楼下传来,劲爆的节奏鼓动着神经,让心跳都跟着加快,可眼前偌大的包厢里气氛却拘谨得可怕。除了陈孝平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正中央,怀里趴着一位衣着性感的陪酒女郎,房间里还有几个人,不是站着就是远远地坐在沙发两头,且各个都噤若寒蝉。

  想也是,陈孝平在新义安的龙头位上坐了快三十年,别说是出现在这种场合,平时连抛头露面都少,普通社团成员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他几面。如果不是他非要在今夜见韩江雪,而后者又刚好在这里有事抽不开身,那人大概都不会主动到这种地方来。

  负责看场的经理在见到韩江雪进门的瞬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随即殷勤地打招呼,道:“二哥来了,快坐。你们慢慢倾,我再去准备点酒水果盘。”说完他便往门外撤,同时给在场的其他人都使了个眼色。

  其余人纷纷站起来,用各种理由告退,唯独挨在陈孝平臂弯里的小姐像是看不见经理的暗示似的,依旧紧紧黏在陈孝平身上。

  好在陈孝平没有赶她走。

  韩江雪见状,也坐到沙发上,和陈孝平之间夹着一个衣衫半褪的陪酒女郎。

  烟、酒,还有脂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冲击着嗅觉。

  他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束进西裤的衬衣下摆因为这个不拘一格的坐姿而扯紧,昂贵的面料像是被吸在皮肤上似地紧贴着后背。

  这种感觉令韩江雪对傻逼西服套装的憎恶更上一层楼。

  一只手掀起了西服外套,顺着紧贴腰线的衬衫滑进西裤里,隔着内裤在他的股缝中滑动摩挲。

  韩江雪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手,但他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任由对方在大庭广众下不算隐秘地猥亵自己,嘴里还要装模作样地问说:“找我有事吗?连这种地方都来了。”

  “无事就不能找你?我们好耐无见了。”那人说话时面带笑意,言语间透露出关心的意味,和传闻中那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新义安话事人似乎并不一致。

  但要说谁最了解陈孝平,韩江雪认第二,整个香港无人敢认第一。他深知现在这幅和蔼可亲的面容是多么脆弱的一层人皮,只在必要的场合才会被陈孝平套上,好让他能不引起任何注意地潜伏进人类社会,再趁目标放松警惕的瞬间撕开伪装,反咬一口。

  可知道又如何?

  “最近太忙,劳烦大佬记挂我。”的屁股。韩江雪内心腹诽,嘴上却礼貌地回应道。

  “哈哈,得了,不同你废话了。”

  伴随着这句话,韩江雪感到自己的屁股被狠狠抓了一下,不久前才被粗暴侵犯过的地方因这下用力的揉捏被拉扯开。

  红肿的穴口再度开始隐隐作痛,残留在穴道内的精液一点点流出来,弄得屁股里头发痒。

  韩江雪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只是不由在心里破口大骂了几句。

  “和胜和的‘同花’,你去解决,”陈孝平的手顺着脊背摸上来,拍拍韩江雪的肩,然后意有所指道,“搞干净,不要留痕迹。”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韩江雪的耳朵,带着点微湿的触感。韩江雪闻到一股精液的膻腥,他明白这股味道来源于自己身上那条来不及换、已经被淫液打湿的内裤。

  “知道了。放心。”他一边答应道,一边撩了撩额前垂下的碎发。

  “不好奇为什么?”陈孝平问道。

  “死人的事有什么好好奇的。”韩江雪回答。

  包厢里的气味实在污浊,不仅有烟酒,还有有发酵九九八十一天的呕吐物,以及几乎要钻到他怀里的陪酒女郎身上那甜蜜到令人作呕的廉价香水味。这一切混合在一起,臭得出乎意料,防不胜防,每呼吸一下都似乎有把锤子正从颅骨里面一下下敲击他的脑袋,令太阳穴生疼。

  “无其它事情要吩咐的话,我先去忙了?”韩江雪干掉杯里的酒,接着转头看向陈孝平,用一种征求同意的语气问道。

  对方没说话。短暂的沉默让韩江雪的精神紧绷起来,然后他听见陈孝平问:“扣子怎么不见了?”

  一瞬间韩江雪的大脑疯狂运转,有无数个借口从脑海中闪过,接着他定了定神,回答说:“大概是线松了,我也没留意。”

  陈孝平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敞开的衣领看了会儿,然后伸手夹着两边领子,帮他把领口拢了拢。“让人再给你做件新的如何?换家店。”那人问道。

  韩江雪说:“你决定就好。”

  “嗯,”陈孝平大概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松了手,说,“行了,不是说有事要处理?我走了,你忙吧。”

  “我送你。”韩江雪说道。

  “不用,你忙。”说着陈孝平就要起来,结果一直窝在他怀里那位小姐仍不死心,两条手臂缠上陈孝平的手,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大佬”,眼看就打算撒娇。

  “靓女。”韩江雪伸手掐了一把小姐的腰。那处刚好是痒痒肉,引得对方本能地缩了起来,手也松开了。

  她转头看向韩江雪的眼神带着些许怨恨,但碍于韩江雪的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韩江雪也不在乎她的没大没小,而是凑到她面前,说:“想富贵都要有命先得。刚刚你什么都没听到,是不是?”

  这话成功把小姐堵得无言以对,她瞪着韩江雪几秒,硬生生咽下满肚子的气,随即踩着高跟鞋跑走了。

  作者有话说:

  唔:不

  好耐无见:好久没见

  得闲:有空

  倾:聊

  另外声明,本文出现的黑社会帮派皆套用了现实中存在的帮派名称,但设定略有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