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带着我和他一起回到了林中小屋,相府内今夜守岁的人太多了,我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去.
小屋内十分寂静,他在房内点了烛火,一边吻我一边用脚踢上门,我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何时就被带上了床.我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迫切想要感受对方的温度.不一会儿,我们俩已经褪去了全部衣物,他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温柔地问我:“冷吗?”
我摇了摇头,羞红了脸.
他又低头吻我的脖子,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抱着我,我们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坦诚相见,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似乎想要把我揉进他的体内.
“段劭临,我是谁?”我仰着头问他.
他咬我的肩膀,又开始疯狂掠夺,我泣不成声,只能听到他一遍遍喊我宋吟.
汗水与泪水交织,屋内伴随着火盆的燃烧温度渐渐升高,我本是一男儿身,但甘愿做他的身下人.
我们拥抱在一起,借着烛火聊天,外面天寒地冻,室内倒是暖意如春.他把我裹在被子里,吻了吻我的额头,说道:“吓坏你了吧?”
“是,怕你弄死我.”我没好气地说道,他伸手给我揉了揉腰,说道:“只是觉得自己发了疯,只想和你在一起.”
“段劭临,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忠贞果敢,也喜欢你的痴你的狂,但是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来负什么责任.”
“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的.”他抚摸着我的背.
“段劭临,我们可以抵死缠绵,也可以并肩作战.”我望向他,他淡淡地笑着,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些.许是精力耗尽,我们依偎着沉入睡梦之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后,我感觉浑身酸疼,走几步路都累得慌.
“要不我抱你回去?”始作俑者在一旁调侃道.
“行啊,你要是敢光明正大的抱我回去,那我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我在乎的人.”
他说完真的弯下腰来,我躲了过去,“算了,免得落人口舌.”脑中想起的都是皇上昨日说的话语,我承认,是我贪念又自私.
回到相府的时候,门口停着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的排场很大.
“劭临.”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扑到了段劭临的怀里.
“常茹……”段劭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常茹消瘦了不少,她站直了身子说道:“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还是错过了昨日与你一起守岁.好在今日能见到你.”她满心欢喜,眼里都是段劭临.
她又转头看向我,平静地与我问候,“颜浔,你好吗?”
“挺好的.快进去吧,外面冷.”
“嗯.”
她挽着段劭临的手臂,小鸟依人地贴在他的身旁.他们真是般配,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的.我差点忘了,再过不久,她就是段劭临明媒正娶的妻子,八抬大轿迎进门,他们会有洞房花烛夜,也会举案齐眉陪伴一生.
“是常茹来了啊,赶紧进来,脸都冻红了.这一路还平安吗?”丞相夫人拉过常茹的手把她迎了进去,常茹回道:“挺好的,伯母,我是想着能快些见到劭临,所以有些赶.你看我,都没怎么梳妆打扮就来了.”
“那有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也别见外.你把这里当自己家里,不要拘束.有什么事安排劭临去帮你做就行.”说着,又转过头对段劭临嘱咐道:“常茹今晚就住家里,你好好陪陪她,一会我让秦大师傅给你做好吃的.”
“伯母,我早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父母已逝,伯母就如我母亲一般待我好.”
“那你也别伯母伯母的叫我了,直接改口叫我母亲吧.”
“母亲.”常茹羞羞答答地叫了一声,把丞相夫人高兴坏了.
我坐在亭子里饮茶,把玩手里不知道谁没下完的棋子,已经是死局不可破了,黑子走投无路.
我感受到段劭临的目光,我回以一个惨淡的笑容.昨日我与他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责任,只是觉得对不起常茹.
“劭临,你先安排常茹去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再商议成婚的事宜.常茹啊,累了吧,好好歇歇.”
“好的,母亲,那晚点我再来陪您.”
茶水凉了,我一饮而尽,冰冷的水流顺着喉咙流淌,似乎心跳也在缓慢停止.
辰儿跑来坐在我的腿上,他喜欢我,总喜欢找我玩.他说:“颜叔叔,那个女孩好漂亮啊,是劭临叔叔的妻子吗?”
我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回他:“是啊,很快他们就要成婚了,你可以吃到喜糖了.”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更喜欢颜叔叔呢.你比她漂亮多了.”
“可我是男人,男人不喜欢别人用漂亮来形容的,你可以说我长得俊朗.”
“我不,我就是觉得你最漂亮!”说完,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问辰儿:“你的母亲呢?是你大爹爹的妻子吗?”
“辰儿没有见过娘亲呢,大爹爹说,辰儿的娘亲已经过世了.过世是不是就是死了?死了的话人会去哪里呢?”他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我.
我抱着他摇晃着身子,说道:“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如果有人爱他,记得他,他就可以过奈何桥走轮回路,转世投胎成为一个新的人.辰儿的母亲如今应该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呢.”
“是嘛,那我要去找娘亲,我要娘亲抱我.颜叔叔,那没有人爱的鬼魂会去哪里呢?”
“没有人爱啊……”我叹了口气,已经看不见段劭临的身影了,我继续说道:“没有人爱的鬼魂,就只能孤单地游荡在地府,直到灰飞烟灭.人间和地狱,都不会再有人记得他.”
“颜叔叔,如果有一日你过世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这样你也可以转世投胎了,辰儿再来找你玩,好不好?”他的小手突然抚摸过我的脸庞,“颜叔叔,你怎么哭了?”
我鼻子一酸,仰起头揉了揉眼睛,“没有,风沙进了眼睛,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