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被丢到床上后,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路夕几乎是瞬间压下来。

  他嘴巴被堵的死死的,整个人被吻到要窒息。

  才几分钟的时间,舌头就要麻了。

  下面被那玩意儿顶着,隔着衣服,随着俩人激烈的动作摩擦。

  真不怪路夕这么一副凶狠如饿狼扑食的样子,从前他就很难喂饱,大学住校期间还算克制,毕竟场地有限,后来搬出去有了单独的房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有睡前活动。

  季阳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嗑药了,不然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后来分手再复合,就更过分了,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把季阳按在床上,有时候甚至忍不到床上,在玄关就把人扒干净了。

  燕图南跟郁白初做这事讲究个雅兴,先花前月下,然后才是风花雪月,但他俩是看一眼就能天雷勾地火。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两个月没有在一起过了,路夕可不得疯吗?

  偏偏季阳今天还这么主动。

  “房间不隔音,你别在这里……”

  季阳终于挣脱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赶紧上手推他,“他们在楼下会听到的,我们别在这里弄……”

  路夕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几下,然后真的听话地不动了,但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胸膛还在有节奏地起伏。

  他趴在季阳身上,脑袋枕在他胸口,听着耳边传来的剧烈心跳声。

  过了会儿,他低声道:“阳阳,你心跳的好厉害。”

  两个人心跳的都很厉害。

  衣服也凌乱得厉害。

  季阳还在微微喘息,脸部因为缺氧而发红。

  他感觉到了压在胸口的脑袋,于是摸索着伸出手,用指腹去描摹路夕线条明晰的脸部轮廓,摸着他高挺的鼻梁,摸着他的眉宇……

  他摸着摸着,忽然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句,“你好帅,好看。”

  路夕轻笑了下,说话声震着季阳胸口,让他忽然觉得很安心,“那以后,我都正面上你,好不好?”

  季阳没像以前那样骂他变态,而是有些害羞地笑。

  “好。”

  两人这么安静地抱了会儿。

  季阳忽然感觉路夕动了,他撑着床从自己身上起来,然后往下面退了退,反应到路夕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季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推他肩膀,“你等一下……!”

  肩膀上的手指慢慢收紧,他咬紧了声音,眼尾渐渐红了。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以及细微的水声。

  季阳仰起脖子,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他微微张着嘴唇,闭着眼睛,控制着呼吸,全身都飘飘的,一会儿很舒服,一会儿很难受。

  两条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向两边打开,让他想合也合不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腿开始微微打颤。

  季阳盯着头顶的灯,感觉那灯忽然变成了一个黑点,在他脑袋里跳的厉害。

  他想起郁白初告诉过他的话,于是放软声音,小声说:“路夕,别吃下去……”

  话音刚落,他感觉下面的人舌头动了动,然后用力吸了几下。

  季阳一下子就紧绷住了身体,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刺激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双腿,情不自禁夹紧。

  好一会儿,他身体才放松倒回床上,半阖着眸子,有些失神。

  正准备闭眼缓一缓,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坐起来,伸手去抓路夕的下巴。

  他盯着路夕殷红的唇,赶紧道:“吐出来,快点儿!”

  路夕看着他没说话,眸子比外面的夜色还浓稠,忽然上前捧着他脸,用力吻住了他。

  嘴里的东西一滴都没有流出来。

  看上去,就好像是接了个无比寻常的吻。

  浓浓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季阳呛了下,随后整张脸爆红。

  他、他把自己的东西吃进去了……

  他们俩一起吃了?

  “什么味道?”

  “有、有有点苦。”

  “这是正常的。”

  “那……你躺下,换我来?”

  路夕没说话,看着他,片刻后将季阳慢慢压回床上,认真道:“我还是想进去。”

  季阳红着脸小声:“他们会听见的。”

  “我会控制好声音。”

  “可、可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我锁了门。”

  “那……你要轻点啊,我怕我忍不住叫出来。”

  话没说完,嘴唇再次被堵住了。

  楼下,众人坐在桌前,对着外卖直叹气。

  也就这时候,霍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季阳惹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吃了一口外卖就放下了,扭头使唤导演:“路夕上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下来,他到底行不行啊?他会不会哄人啊?要不导演你上去看看吧,感觉季阳跟你关系还挺好的。”

  导演嘬着粉条,“不去,我才不上去找死。”

  见他不咬钩,霍准又去坑别人,“姜玫,你跟季阳关系好,你去试试。”

  可惜季阳现在不在,所以在这群人里,他智商排倒数第一。

  他能坑谁啊他?

  于是姜玫还没有说话,他先被向晚晚给瞪了,冷冰冰的一眼,仿佛他再多句嘴,就要了他的狗命。

  霍准不开心地推开外卖,双手抱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去就不去!

  大家一起饿着算了!

  南楠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这群少爷小姐一眼,自告奋勇道:“要不我去吧?我上去劝下阳阳怎么样?”

  霍准赶紧夸她:“好样的南楠!我们看好你!”

  南楠刚准备起身,郁白初突然站起来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眼睛都亮了,好像在说:就等你呢!终于起来了!快去快去!快去把季阳哄下来!

  郁白初收拾好自己吃完的盒饭,轻声说:“你们坐着,我上去看看。”

  南楠一听,有些失望地坐了下来。

  低头,闷闷不乐地开始了继续吸粉条。

  郁白初似乎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身上楼去。

  “你不吃吗?”霍准看见向野面前放得好好的外卖,似乎找到了报仇的理由,赶紧道,“别浪费粮食,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向野闭目养神,对他的道德绑架丝毫不在意,靠着椅子悠哉道:“先把你自己的外卖吃完了再来教训我。”

  “我吃了!”

  “吃完。”

  “你说吃完就吃完?你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导演怕两个人吵起来,赶紧起来打圆场,“两位!两位想吃什么,想吃什么我来点,别伤了和气……”

  他就像个头疼欲裂的幼稚园老师,在努力劝两个小朋友不要打架。

  霍准生气:“不用了!除了季阳做的我都不吃!”

  “那你饿死吧。”说完向野睁开了眼睛,扭头对导演说:“我晚上吃的随便,点几只虾吧,澳洲蓝龙虾就好,但酒我只喝白马酒庄,别的没什么了,我对吃的一向很随意。”

  众人看了下自己正吃着的几十块的外卖,忍不住沉默。

  劝架的导演默默坐了回去,心说:你也饿死算了……

  楼上,郁白初走到季阳房门口。

  他没有伸手推门,侧着脸,将耳朵贴着门,很快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声响,这声音郁白初很熟悉,也知道两人在里面做什么了。

  他很庆幸没有让其他人上来。

  大概是上次在季阳姥姥家,路夕忽然出现在季阳床上,给郁白初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现在只要路夕跟季阳单独呆在一起,他就觉得害怕,害怕他俩在胡来的时候被人给撞见。

  季阳脸皮薄,郁白初怕他难堪。

  “还要多久呢……”

  郁白初从自己房间搬了小凳子出来,就坐在房门口。

  他专门坐的远些,避免听见声音。

  因为听墙角在他看来是很没有礼貌的。

  “不知道现在小息睡了没有。”

  郁白初不爱玩手机,平常消遣时间的方式就是看剧本,偶尔看看自己的剧,找找问题。

  但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找燕图南聊天。

  跟路夕还有季阳相反,郁白初燕图南更倾向于语音或文字聊天,他们都害怕打扰到对方,害怕对方刚好在忙。

  语音跟文字给了彼此缓冲时间。

  但今天,郁白初忽然想要任性一把,他给燕图南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接的很快。

  “喂?哥哥,还没有休息吗?”

  一听见他的声音,郁白初就露出了微笑,柔声道:“还没有,你呢,还在忙么?”

  “没,在看你。”

  郁白初一愣,反应过来应该是在看节目上的自己,按照《向阳而生》的拍摄播放顺序,他现在看的应该是前天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

  他还没想出来,燕图南忽然笑着说:“哥哥,那孩子很黏你。”

  “孩子?你说的是喻黎吧?”郁白初猜到他看的可能不是前天的内容,而是周末时候的,喻黎跟江深都在小院里。

  说起来,那两天挺奇怪的,江深本来不怎么喜欢喻黎,就算答应了自己保护他,但感觉还是一副瞧不上喻黎的样子。

  但是周末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出去玩,走丢了,院子里一群人发了疯似的出去找,后来俩孩子自己回来了。

  回来后,江深看喻黎就顺眼多了。

  甚至不能说是顺眼,而是变得喜欢跟他玩了。

  郁白初至今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两人一直聊到10点左右,季阳的房门都没有打开过。

  渐渐的,郁白初聊入迷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楼下的人吃完饭要上来睡觉,而且今天多出来两个人,注定是要重新分配下房间的。

  他正在跟燕图南说向晚晚跟姜玫的事情,导演上来了。

  看到他坐在这儿,愣住了,“白初,你在这儿干嘛呢?”

  郁白初一愣,脑速飞快,“打电话,出来透透气。”

  导演一脸狐疑,“你房间不是有阳台吗?怎么上这儿来透气来了?你先让让,我喊下季阳出来,他朋友找他。”

  “朋友?”

  “是啊,好像是他基地有事,大半夜开车来A城找他,看样子很急。”

  说着要去推门。

  郁白初赶紧往前一拦,见导演不解地看着自己,于是故作镇定道:“还是我来吧。”

  导演做了个“你来你来”的手势。

  郁白初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敲门,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

  路夕衣着齐整地出现在门口,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连口罩跟棒球帽都戴的好好的,看起来跟进去的时候没有半分差别。

  郁白初的眼神很惊讶,都忘记了说话。

  脑袋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他们没有做么?我之前是听错了么?

  导演没看出来什么猫腻,也没有胆子问他怎么进去那么久,直接说:“有人找季阳,他在吗?”

  说着伸长脑袋往里看。

  路夕上前半步,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沉声道:“他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导演惊讶:“这么早?”

  “对。”

  评论里也是很震惊。

  【季阳不是夜猫子吗?以前别人睡了,他还在打游戏呢】

  【对啊,最近开始养生了?】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季阳睡了,路总没有睡?他大老远跑出来更累吧】

  【可能是季阳的房间,他不好意思睡吧,估计这么久没下楼,就是在欣赏老婆的睡颜呢】

  【我也觉得,路夕看上去还挺正人君子的】

  房间里,季阳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满身狼藉,疲倦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好累。

  好困。

  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