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发烧了头脑不怎么清楚,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反应过来,燕图南害羞可能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光着身体的样子。

  他们都是男的,看见一个男的光着上身会害羞,一般只有一种解释。

  郁白初立即就想起了情人节那天,燕图南在操场陪了自己大半宿,郁白初不回宿舍是因为他知道季阳跟路夕会在宿舍做*爱。

  可那天燕图南却什么也没问,默默跟着自己。

  所以,他可能也知道季阳跟路夕的关系,并且知道他们那晚在做什么。

  郁白初:“……”

  可他一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自己来擦吧。”郁白初从燕图南手里接过毛巾,接的时候故意碰了下他的手指,这次他留心观察,便发现了两人碰在一起时,燕图南短暂地僵了下。

  郁白初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他知道有人恐同,严重的会厌恶跟男性身体接触。

  所以小息到底是被季阳他们影响了,还是被……恶心到了?

  心神不宁地擦完后,郁白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毛巾递回去的。回神时,燕图南已经倒完水回来了,站在下面,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燕图南在找借口不跟郁白初睡,他不敢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怎么不上来?蜡烛要烧完了,没有蜡烛会很黑。”

  燕图南听见会很黑,想起来郁白初怕黑,忽然就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床上了,犹豫片刻,还是掀开被子上了床。

  两个人静静地躺着,因为都揣了心思,所以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睡好。

  “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有让你过来吗?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他说我偷我就偷了?你就巴不得我进去才好!”郁白初坐在床上喝燕图南递过来的药,刚啜了一口,外面就传来愤怒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季阳推门进来,手里还拽着个染着白毛的少年,苦口婆心:“我没说你偷,我只是问你问什么又进去了。”

  少年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要你问了吗?!”

  季阳抬头回头看见床上郁白初,愣了下,有点尴尬地笑着问道:“白初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有急事先走了,就让小息去接的你。你在喝什么?药?你生病了?”

  郁白初轻轻笑了下:“嗯,昨晚发烧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怎么不去医院呢?我看你脸还是好红啊,我摸摸,额头有点烫,还烧着呢。”

  “没事,习惯了。”

  郁白初看向他身后的少年,季阳见了赶紧道:“哦对了,这是我弟弟季浩,在城北上高中,昨天就忙他的事去了。小浩,我室友郁白初,快,叫白初哥。”

  季浩的目光在瞥到郁白初时,小小地惊艳了下,但很快就被不屑所取代,不情不愿道:“白初哥。”

  郁白初对谁都很有礼貌,可这声哥他却并没有应,清清冷冷地看着眼前越来越不耐烦的季阳。

  片刻后,他低头又啜了口药,才轻声对着阳台喊了句:“小息。”

  燕图南从外面进来,昳丽明艳的容貌看的原本满脸不屑的季浩瞬间正色起来,除了被惊艳到,隐约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他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到底是在哪儿看见过……

  燕图南却对郁白初以外的人自动屏蔽,他拿着拖鞋径直走向郁白初,不等他弯腰,就直接蹲下,将鞋递到郁白初脚边,等他伸进去。

  他自然是不敢去握郁白初的脚的,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郁白初的脚碰到了他的手。

  燕图南不易察觉地顿了下。

  郁白初留心观察他的反应,可燕图南的表情很寻常,除了手指轻微停顿了下,看不见丝毫异常,只是柔声低问:“哥哥,袜子呢?”

  郁白初把握在手里的白袜子递过去,意思是让他帮自己穿。

  燕图南稍稍犹豫了下,伸手握住了郁白初雪白的脚,然后将袜子一点点往里面套,最后再帮他穿上拖鞋。

  季浩被这一幕惊呆了。

  郁白初抬头,正好看见目瞪口呆的季浩,淡声问道:“读高三了吗?”

  “嗯,高三,怎么了?”季浩看他的眼神多了丝微妙的恶心跟鄙夷。

  “高三十八岁了,十八岁后未成年人保护法就不会再保护你了,好好听你哥哥的话,乖一点。”

  季浩对他这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很不爽,正要发火,旁边泡泡面的季阳叹道:“白初说的没错,小浩,你能不能让哥哥省点心呢?”

  郁白初垂下眼皮,继续喝手中的药,对季浩吃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不是喜欢挑事的人,更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这件事他却实在有些忍不住。上辈子季阳很幸运是没错,能够有路夕护着,进入娱乐圈就有男朋友砸钱一路为他保驾护航,但是……

  季阳这辈子的好运估计都花在遇见路夕上了。

  据郁白初了解到的,季阳后来没有活过22岁,他被自己的弟弟拖累死了,具体情况不清楚,他只隐约从网友口中得知,季阳回了趟老家处理他弟弟失手伤人的事情,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后来看见季阳的粉丝在网上哭着说,是被他弟弟推出去挡了原本要取他弟弟性命的刀子,最后没抢救过来。

  那时候路夕并没有陪他去,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也不知道后来看见季阳的尸体,路夕心里是什么想法,大概率……会悔恨终生吧。

  最后一面,却还在对彼此恶语相向。

  “季阳,能问问你弟弟昨天出什么事了吗?”纠结片刻,郁白初还是问了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他前段时间在路边捡到一枚戒指,被警局的人看见他戴着,就叫过去问话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少爷丢了,反正感觉他们关注的不是戒指,一直都在问戒指从哪儿来的,连局长都惊动了。”

  郁白初也有些诧异,思索道:“京城最近谁家少爷丢了吗?”

  “不知道,京圈里的少爷小姐们我都不认识,不过昨天那个局长夫人倒是见过,长的很漂亮,听说是燕家的五小姐。“

  燕图南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季阳没察觉,继续说:“她好凶啊,一直不让放人,我嘴皮子都磨破了,直到最后又来了几个男的,看样子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他们在办公室说了几个小时,那个五小姐才同意放人。”

  “几个男的?“

  “对,我也不认识,可能是跟燕家不对付吧,不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帮我。”

  郁白初心里已经有底了,难怪昨晚路夕也没有回来。

  这时,燕图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借口洗杯子走到阳台看了眼,上面是条陌生短信——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七爷。”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老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