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带着抓好的药进了皇帝的寝宫。
他已经让人在外面架起了小炉子,就那么盯着太医去熬药。
涩涩的草药苦味慢慢从药壶中飘出来。
刚被贺洲轻声叫醒的少年,浑身都又酸又软。
他幅度极小地耸了耸鼻头,小脸瞬间皱在一起。
“安安,来喝药了。”
贺洲调整了少年的姿势,让他坐了起来,伸手拿过太医递上来的药碗。
黑梭梭的汤药还冒着热气,看着又苦又烫。
好苦!
宋祈安还没喝到嘴里,就忍不住用牙齿蹭了一下舌头,只觉得嘴里苦的很。
“哥哥……安安不想喝药,安安没病呀……”
宋祈安用一双湿漉漉的水光眸子看着贺洲,软绵绵地撒娇。
“安安忘了刚才你晕倒了?”
侍卫哥哥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看着宋祈安刹时更白的小脸,贺洲不忍心拆穿他,继续说:“太医检查出你身体虚弱,亏损严重,需要喝药和针灸调养治疗。”
宋祈安这才松了口气,探着脑袋又看了一眼药碗。
苦涩的热气扑倒他的小脸上,宋祈安难受地又缩了回来。
“可是好苦呀,还很热。”
“一会哥哥会给安安吹温,太凉了药效不好,而且药已经晾了一阵了。”
“可是……”
宋祈安低着头,把弄着贺洲的手指,看着可怜又倔强。
“安安,身体不是你能任性的。”
贺洲看着他不乖的样子,目光渐冷,语气也带着斥责。
“唔……安安喝……”
宋祈安被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贺洲布着乌云的脸,眼中含泪讨好地笑了笑。
伸出小手就要去接药碗。
贺洲看着宋祈安带泪的样子,刚硬下来的心蓦地软了,就像是吹破了的气球,一下子就松了劲儿。
“乖宝宝。”
贺洲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将人抱到怀里。
宋祈安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眼神。
贺洲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凝着珍珠的下巴。
“哥哥不是想凶你的,哥哥只是太担心了……乖乖别哭,哥哥错了。宝贝要是不喝药的话怕你身体亏损太大,万一下次再晕倒怎么办?”
无法,贺洲只能哄被自己吓哭的少年。
男人只想着让宋祈安把药喝了,却不想还没等人逼着自己喝,他倒是先心疼起来了。
宋祈安任由贺洲抬起头,为他擦去眼泪,抽噎着说:
“哥哥、唔、安安知道、安、安喝药……”
贺洲目光突然停留在宋祈安唇上,手指摩挲着他的眼尾:“哥哥喂你喝。”
说着就拿起一旁放着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口。
“哥哥、唔……”
宋祈安不知所措,刚想去拦,就被吻住。
少年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唇,药汁很快就渡了过来。
喝了一口药的宋祈安还处于迷茫中,贺洲如法炮制地喂着少年喝下一口口药。
等到结束,又赶紧让少年喝了一杯炖梨水。
宋祈安一边端着糖水小口小口嘬着,一边用小眼神悄悄看贺洲。
红的滴血的耳尖在空中抖了抖。
贺洲眼尖地捕捉到藏在黑发中的红耳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问道:
“还苦吗?”
少年红着脸摇了摇头。
贺洲笑起来,眉目间含着一股子春水。
夜渐深,也到了该入睡的时候了。
贺洲从奏折中抬起头,看向频频望向自己的少年,问道:
“怎么了安安?”
宋祈安放下手中的话本,不好意思地凑到他身旁,小声说:“哥哥,安安困了,想睡觉。”
贺洲假装听不懂少年的暗示:“那我们就睡觉。”
听到这,宋祈安急急地拽住贺洲的衣角,却又不知道如何问。
“怎么了宝贝?”
贺洲伸手把人抱到了腿上坐着。
“哥哥是要和安安一起睡觉吗?”
宋祈安看着贺洲眼中含笑的模样知道他这是在逗弄自己,只好飞快地问了出来。
刚问完,整个人就啪唧一下倒进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膛,脸深深地埋着。
“是,哥哥不放心安安一个人睡,怕你晚上再不舒服了。”
贺洲说的有理有据,抱着少年就站起身,向内卧走。
换好了衣服躺在床内侧的宋祈安,只露出一对眼睛,看着男人已经脱下了一半衣物,露出健壮紧实的背部肌肉。
不可以再看了,安安不是小色猫!
宋祈安红着脸又用被子盖住了脸,这下等贺洲换好衣服回过身后,就只看见了一个黑绒绒的头顶了。
“安安,不闷吗?”
脸上的被子被拿开。
宋祈安立刻对上那张英俊非常的脸,眼睛深邃又酿着温柔的酒,鼻梁高耸挺拔,刀削般的薄唇弯着好看的弧度。
再往下看,是大片弧度优美的胸膛肌肉……
等等,胸膛?
宋祈安瞬间眼睛溜圆。
“哥、哥哥!你怎么不、不穿好衣服呀!”
宋祈安说着就伸出来一双柔软的手,拔着贺洲的胸膛就想向上拉,盖住那性感的肌肉。
只不过……
贺洲眯起眼睛,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
自己的乖乖似乎也学会了吃豆腐,占便宜……
宋祈安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实际上那双手就用小指勾着一点点衣服,剩下的手指全蹭在贺洲的胸肌上。
过了许久才装模作样地给人盖上,嘴里还义正言辞地嘟囔着:
“不可以露这么多的……”
“呵……”
耳边穿来贺洲悦耳的笑,带着点促狭。
“睡吧。”
贺洲吹灯上了床,将少年揽在身前。
可是宋祈安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在黑夜里还闪着点光,看起来不困了似的。
“哥哥,你的事情看起来好多呀,侍卫也那么忙吗?”
“哥哥是侍卫总管,确实比他人要忙一些。”
“你的那些折子看起来跟陛下的奏折一样,宫中的都这样吗?”
“不是,哥哥也在帮陛下处理一些政务。”
贺洲斟酌着回答。
“那为什么……”
“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贺洲耐着心思回答少年的问题。
渐渐的,房中声音越来越低……
南国皇帝人到中年,沉迷后宫享乐,早上更是等到将近午时才上朝。
“皇上,您该去上朝了~”
身材性感的美人就穿了层纱衣,柔若无骨地依附在男人已经发了副的身材上,豆蔻指尖在他胸前打着转。
南国皇帝宋知江一副被掏空的萎靡模样,却仍旧垂涎地看着美人摇晃的身姿,伸手上前,说道:
“哈哈爱妃,你可舍得朕走?”
“自是舍不得的,可是皇上还是要以朝堂为众啊~”
美人说着说着就落起泪来,不经意间还露出洁白的胸脯。
男人眼睛看的直愣,上前就把人扑倒想再颠鸾倒凤一回。
可好久才挑逗起来自己时,门突然被大力拍打。
门外穿来响亮的叫喊,只把他又吓得差点滚下床铺。
“父皇!母妃!出事了!……”
宋知江阴沉着脸推开缠在自己身旁的皇后,穿上衣服猛地打开门。
宋城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他昨晚就急匆匆往南国赶,好不容易刚到,却在朝堂上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现在整个人脸色灰白,发型凌乱。
皇帝一脸不耐,呵斥: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哪里有皇子的气度!”
宋城来不及辩驳,跪在地上心有余悸地说:“父皇,父皇快去朝堂上看,您的龙椅上……”
他不敢把话说完。
一听到事关龙椅,宋知江一脚踹开宋城,向朝阳跑去,甚至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
他披头散发地冲进大殿,刚进去,看到眼前一幕,整个人脸色瞬间白了,抖手指着龙椅。
最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见他指着的龙椅上,赫然有五六颗人头,被用剑串糖葫芦似的扎在龙椅上。
旁边还有扔着他们被剥了皮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龙椅和殿堂……
而这一切的主使者,正端坐在凳子上,抱着个娇气宝宝,给人喂饭。
“安安吃饱了!”
少年鼓着圆圆的小脸颊,推拒着贺洲夹到自己面前的菜,还拍了拍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
贺洲顺从的松开手,让挣扎的宋祈安从腿上溜了下去。
男人拿出手绢,给宋祈安擦了擦嘴,眉目柔和,说道:
“吃饱饭了可是该去御书房干事了。”
“安安这就去了。”
宋祈安说着却不走,而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学着男人的样子给他夹菜,嘴上催促道:“哥哥快点吃,不要当搁安安干活。”
贺洲笑了笑,夹起宋祈安放在自己碗里的菜吃下,心中悸动,却还是和少年开玩笑:
“哥哥如何能当误的了,别不是宝贝不想去,拉哥哥当个借口。”
“才不会呢,安安就是想让哥哥送。”
宋祈安嘟嘟嘴,毫无预兆地给贺洲打了个直球。
贺洲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少年捏在了手心里。
他慢条斯理地由着宋祈安给他投喂,极为享受。
还是最后少年看出他故意拖延,不高兴了才飞快吃早膳。
贺洲把宋祈安送到了御书房门口,嘱咐了一句:
“今日陛下早朝后会再处理些其他事务,上午也许不会来了,安安进去后可以偷个懒,里面有个雕花双层木柜,放这些小画本,安安可以看着解解闷,实在闲的厉害,就让门外的侍卫带着你去宫内转转,别自己一个人迷了路。”
“安安偷懒真的不会被陛下发现吗?”
宋祈安看压低了声音凑到贺洲耳边,神神秘秘的,挤眉弄眼,带着些少年独有的天真活泼。
“真的。”
贺洲好笑的看着宋祈安蠢蠢欲动的模样,把人送进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宋祈安刚要去翻找小画本,却被脑中的声音制止了动作。
“安安,有情节任务,你要去偷男主的剑,就放在御书房中,男主批改奏折的桌子下,里面有暗格,御书房里面的女子画像就是暗格开关,拿下画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