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8
顾旌在决定对洪潇宇坦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他们肯定不会再买下宏达资产的心里建设。
但更多的，他是打好了或许会被愤怒的洪潇宇揍一顿，然后被公开挖人墙角这种丑闻的预防针。
只要他不对陈怀予做什么，应该都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越发认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无法离开这个人。而陈怀予现在是有对象的人，自己一直逼迫他与自己保持这种关系，显得格外卑鄙而自私。
无论如何，他想试着争取一下。
洪潇宇愣了愣，才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你怎么喜欢他？”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洪潇宇揪打他的画面发生，顾旌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干巴巴地说：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陈怀予，你的男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怪他，这件事情是我的问题。是我还放不下他，借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死缠烂打，可能他没跟你说过，我们高中的时候谈过很短暂时间的一段恋爱……”
洪潇宇怪笑地看着他，那一双平时桀骜不驯的眼睛里都是赞许的目光，“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他缓缓说了两句，就看向脸色木然的陈怀予，“陈怀予，你怎么看啊？”
顾旌僵硬地转过身去，就看见陈怀予正默默盯着他，眼中幽深如墨，猜不透是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跟洪潇宇说：
“你跟他说清楚吧。”
洪潇宇瞥了他一眼，才吊儿郎当地笑道：
“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旌震然。
“他就我好哥们而已，我爸跟他爸比较熟，老是骂我不务正业迟早把家底败光，所以这不是派我来跟他学习来了吗？”
顾旌盯着陈怀予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洪潇宇这番话的可信度。
被盯住的人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点了下头。
顾旌像只傻了吧唧的狍子一样愣在了原地。
所以陈怀予并没有对象？
陈怀予并没有对象。
陈怀予没有对象！
他跑到陈怀予面前，磕磕巴巴地问他：
“那、那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吗……”
陈怀予一愣，面上飞过一阵可疑的红晕，他撇过头去，依旧嘴硬：
“我没答应过这件事。”
顾旌急得语无伦次，手脚已经不知道能摆在哪里了。
39
见他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怀予面色略有失望，转头就往行政楼前走去。
洪潇宇见顾旌跟一棵树一样杵在原地没追上去，不禁恨铁不成钢地拿手里的桃核砸了他一下：
“愣着干嘛啊，追啊。”
顾旌回头茫然地看他一眼，才如梦初醒，赶紧追上去。
快步走到大楼前草坪上时，顾旌才叫着陈怀予的名字抓住了他的手臂。
“陈怀予、怀予，你等等……等等。”
他绕到陈怀予面前，只见他面色不悦，但隐隐中又有些期待，一双黑眸低垂，没看他的眼睛。
“我……我没想到。现在想起来，你好像确实也没明确跟我说过你们是情侣关系。对不起误会你们了。”
他道完歉，又认真问他：
“所以……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陈怀予嘴唇微动，但并没有回答，似乎在想些什么。
顾旌赶紧补充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能再次遇到你就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能给你做顿饭，坐下来一起吃饭，给你洗衣服、收拾东西、照顾你……都足够让我回忆很久。……我知道这种机会是能有一次就会少一次的，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你就会再次回到X市，回到你父亲满意的地方，回到你的家……然后再次跟我有着天壤之别。但是这一次，我还是想再试一下……陈怀予，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我没有家。”
陈怀予兀自说了一句。
良久，他抬起头来，眼中已然有了些泪光，“我们可以试着有一个家……”
“可以吗？”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脆弱。
顾旌面色动容，很快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搂住了他。
旁边几棵树上有鸟儿在清脆地鸣叫，树叶碧绿，微风吹过，他们的心紧密相连，同频跳动。
心跳共振一百秒后，陈怀予推开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
顾旌还有些奇怪，就回头看见洪潇宇从他们后边缓缓走过来，就差把尴尬两个字纹在脑门上了。
“咳，那个，他们后面立了堵墙，没办法绕出去。”他挠挠头，故作轻松地走过来在陈怀予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掌，语气感慨，“你没白努力这些年。”
顾旌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没追问，洪潇宇就绕过他们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转头，眼前的人眼角泛红，长睫低垂，看着让人忍不住心动。
顾旌又重新拥抱住他，嘴唇却在他的耳边默默道：
“可以，肯定可以。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