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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顾旌讷讷地站了会，心中将洪潇宇与陈怀予的关系勾勒了个大概。他们是大学同学，而陈怀予在高中时肯定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性向，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他的整个大学时期，他们互诉衷肠、互相倾慕，最终成了家人。
也难怪刚刚陈怀予跟他介绍自己，避重就轻地只提到他跟自己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只是从年初至今，在洪潇宇不在他身边之际，自己却和陈怀予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旌突然想到，陈怀予确实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现在的情感生活，自己也没有主动问。见他自己一个人住，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单身了。如今造成这样让陈怀予难堪的局面，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
顾旌想罢，跟陈怀予闷闷地应了声，就准备离开这里。
陈怀予见他默默走到门口，又拿了鞋穿上，不由得有些着急，“等下，”他冷冷地说，“你的衣服也在楼上，你拿下来带走吧。”
顾旌回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又脱鞋上楼拿衣服去了。
“怀予，你干嘛不直接跟他说？”
洪潇宇漫不经心地把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苹果核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然后进了。
“啧啧啧，不过说真的，他是真听你话。”
陈怀予有些得意地轻轻笑了笑，很快面上又显出些不悦，他向洪潇宇摇摇头，示意别再拆他的台了。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旌捏着两件衣物，连个袋子都没装上，匆匆忙忙地下楼就要走，在经过洪潇宇的身侧时，很认真地跟他点了点头，代表着他的歉意。
或许他没有比自己更想拥有陈怀予，或许他也不能保证像自己那样把能拥有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给他，他也不像自己更早地喜欢上他，但是他一定比自己更配得上陈怀予。
陈怀予的家境，陈怀予的嗜好，陈怀予的笑容，他跟陈怀予是同班同学，家境自然不错，比起自己应该更能配得上他。
“哎，顾律师，”接收到顾旌奇怪的目光的洪潇宇，莫名有些好笑，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刚刚放在玄关处的袋子，态度宛如当家男主人，“我跟怀予刚刚出去散了散，买了些食材什么的，他说我做的饭难吃死了，我听怀予说你做的饭很不错，”他的态度吊儿郎当，颇有些看戏的意味，“顾律师能亲自下厨让我尝尝吗？”
这种要求实在是有些荒谬，洪潇宇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一般都会拒绝的吧。
“……好。”
顾旌笑着应下了，如同在面对着一个异常难缠的当事人。
027
楼下厨房隐约传来炒菜的刺啦声，洪潇宇蹲在楼上对着屏幕玩游戏，陈怀予坐着看他打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沿着室内转了两圈。
洪潇宇一脸看穿他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没撒手，“你想去看就去呗，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为了这小子借酒消愁的样子。”
陈怀予刚要出门，伸出的手又退了回来，他沉沉地跟洪潇宇说：
“他肯定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你才看出来吗？”洪潇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刚刚先过去开门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门口一脸苦情男主的模样，就猜到他是谁了，”他歪了歪身体让屏幕上的赛车转了个急弯，“我故意跟他说这是我们家，他那个表情精彩的，”洪潇宇回忆了一下顾旌当时的反应，不由得乐得直咧嘴大笑，“你别忍不住跟他挑明哈，我还想逗他几天。”
陈怀予踢了他一脚，又觉得他的主意挺不错，绕着墙边又走了两圈，面无表情地开门下去了。
洪潇宇想起上次大半夜他跟人在夜店拼酒的时候，就差几杯就要给对方那哥们灌倒了，偏生这个时候陈怀予给他传了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围着个可笑的围裙在做饭，见他没回复，又给他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这在微信上平时惜字如金的陈怀予身上是真不常见，急得他撇下人就跟陈怀予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陈怀予大学的时候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找着了，就那个做饭的家伙。
后来他点开图片粗略看了下，男人穿着职业装，身形挺拔背肩宽阔，头发也梳得油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律师会计之流，只是真没想到还真是个律师。
又盛好了一个菜，顾旌转头准备把他端出去，就看到陈怀予抱臂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顾旌喉间一窒，还是笑着跟他说：“快吃饭了。”
“你叫……你叫他下来吃饭吧。”
陈怀予闻言进来想看看锅里在炒什么，就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的搜索页：[爆椒牛肉的做法]。
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门外顾旌摆好了菜，很快就跑进来，看到陈怀予果然正盯着他的搜索页面，赶紧将手机摁灭放进西装裤里，跟陈怀予尽量平静地说：
“你……和他，什么时候的事？”
陈怀予淡淡地说：“大学时候的事。”
确认了这件事的顾旌反而叹了口气，他又问：“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这件事。”
“你也没问。”陈怀予抱臂靠在灶台边，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所以你也看到了，他最近过来出一段时间差，刚好就住在这里了。”
顾旌无言地点头，二人默契地避开了周末那天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儿，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陈怀予又跟他说自己上去叫洪潇宇下来吃饭，语气是面对顾旌时完全不一样的亲近。
现在顾旌是客，吃饭的地方也就自然挪到了餐厅，洪潇宇大大咧咧地跟陈怀予并列坐在一起，而顾旌只能坐在桌子的那头。
洪潇宇一会儿让陈怀予帮他夹夹菜，一会儿颐指气使地让他盛点饭，顾旌只觉得一顿饭吃的如坐针毡如鲠在喉，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陈怀予对一个人这么顺从而温柔。
草草吃完饭，顾旌本想拿了那两件衣服就走，但捏着衣服时他想到，他就这么走了，按照洪潇宇的性子，怕还是得让陈怀予收拾厨房打扫垃圾，只得把东西放下又去打扫厨房。
收拾完后，他在门口轻手轻脚地拿了衣服，沉默地看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洪潇宇一眼，才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