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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屹将心思藏了起来，逼得自己忘却那俩天发生的事。比起莫名涌起的欲望，利益自然更重要，他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破坏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
假模假样在公司忙碌一周，方清屹只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儿，他边开会边拿手机点开江濯的朋友圈。
方清屹偶尔和许吟出去度假，还会发几条动态刷刷存在感，不像江濯，朋友圈干净得像张白纸。
百无聊赖地点击退出。
开完会，方清屹接到了他爸秘书的电话。
“谈项目吗？”他侧过头看向还在会议室里的赵则，皱了皱眉回道，“谈项目不归我负责。”
“小方总，是这样的，杨家这边和方信一直都有合作，这次只是有意向要建度假区，所以希望您这边先接触接触，了解情况。”
张秘书这话根本站不住脚，他现在只是初步了解公司的业务，要谈合作也应该赵则去，怎么着也不该轮到他。
方洪点名要他去，还不准带赵则，摆明有问题。
“如果不去呢？”方清屹毫不避讳，直接问：“我爸会怎么样？”
“这……这不太好吧，小方总。”张秘书抖了抖肩，他此时正站在方洪办公室里，不免紧张地捂住手机道，“方董希望您亲自去谈，毕竟不是小项目。”
“……行吧。”
没再为难张秘书，方清屹将电话挂断，没一会儿他的微信收到两条新消息，清楚写明时间和地址，还有联系人名字和电话。
杨芊芊？
方清屹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方洪的良苦用心，原来是让他去相亲。
杨家叫这名儿的可就一位，是他和许吟的高中同学，一块儿玩过的omega，方清屹多少有些印象。
午后，方清屹抵达相亲地点。
地点是张秘书挑选的，离方清屹公司不远，是一家装修颇具格调的咖啡店，光是墙上挂着的油彩画，也都价值不菲。
他特意提前十分钟到，挑了个僻静的位置点杯咖啡坐着等人。
杨芊芊踩点到的咖啡店门口，方清屹看到了，朝女孩招了招手。
杨芊芊似乎不知道要见的人是方清屹，楞了好几秒才笑了一声道，“是你啊，就说我妈怎么神神叨叨的，让我出来相亲，还不告诉我要相的人是谁。”
“你好歹还知道自己来相亲。”方清屹调侃道：“我爸的秘书通知我来谈个项目，说是你们杨家要在夏尾岛建度假村。”
方清屹说着话，一旁的服务员过来点单。
她点了杯美式，又点了一块起司蛋糕，视线飘向方清屹：“所以你不知道来的是我？”
“哪能，一早就知道了。”方清屹回道。
都是老熟人，两人都没拘着，杨芊芊说自己是为了应付家里答应的相亲，方清屹说他也是，顿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你没看到前阵子的新闻吗？”
“我有男朋友。”
方清屹这么一说，杨芊芊有点印象，“啊”了一下问，“真的假的，你们真交往了？后来不是辟谣了吗说照片是借位拍的。”
是借位……但方清屹不承认，开口胡诌道，“当然是真的，家长反对没办法只能接着地下恋了。”
“唔。”方清屹假装叹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你回去一定记得帮着解释解释。”
最好能在圈里带带八卦，宣传一下他和江濯艰苦卓绝的恋情历程。
“放心，我最能保守秘密啦。”杨芊芊似乎会错了意，“咯咯”笑着很是开心，心想渣男也有玩真心的时候，回道：“等你们结婚了记得给我发请帖！”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杨芊芊学校还有事，准备离开。
方清屹拿了车钥匙，准备送人回去。然而他刚从位置上起身，就看到站在对面的杨芊芊捂着嘴巴，朝斜上方指了指。
咖啡店是复式结构，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二楼玻璃隔挡的斜下方，顺着杨芊芊指头的方向，抬起头的瞬间他便看到了坐在楼上的江濯。
“这是不放心你啊。”杨芊芊笑了笑，“亲自来盯着。”
在这遇到江濯纯属意外，哪来的什么“不放心”，再者江濯身边明显有人，方清屹仔细瞧了一眼，凭侧影认出那人是叶启。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此时江濯正好侧过头，隔空凝视着方清屹。
方清屹感受着那道灼热的目光落向自己，他微微扬起下巴，抬着头和江濯对视。片刻之后他的呼吸似乎轻了起来，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小去。
这感觉很奇怪，方清屹眉头收紧，听到杨芊芊在一旁唤他。
“行了方少。”杨芊芊笑着拍了拍方清屹的肩膀，“搁我这演苦情戏呢！我看你也甭送我了，我打车就行。”
方清屹收回视线，低声回了句“下次再聚”，目送杨芊芊离开之后，便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咖啡见了底，他只好重新找服务员点了一杯，又掏出手机，打开游戏消磨时间。
第二把游戏刚开局，方清屹用余光瞥了一眼楼上，发现江濯坐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没一会儿，叶启和江濯一前一后从二楼下来。
叶启应该是没注意到他，毕竟这个位置在角落不太显眼。
俩人未做停留，一路出了咖啡店。
等第二局游戏结束，方清屹才起身离开座位，驱车回了公司。
下午没什么工作，不过晚上有应酬，是一个项目的庆功宴，前不久刚结束的大工程。
去的自然都是公司高层，甲方公司老板也在，方清屹推脱不开。
庆功宴后赵则做东准备续第二场。
方清屹拒绝了，酒桌上一时兴起喝了两杯白的，这会儿胃里有些不舒服。
赵则一向会察言观色，他让自己的司机先送方清屹回去，连声提醒着一定开稳点，说小方总酒量不好，路上别颠着了。
那司机也是个老实人，一路平稳驾驶，就是速度慢了些，硬生生比平时多开了二十分钟。
他没让司机把车子开进小区，在门口下了车。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小区围起的外墙边上远远杵着一道人影。
周围很黑，只有一盏路灯远远照着，四处无风空气却依旧发着寒气，淡淡的烟雾缭绕而起，alpha指缝里夹着细烟，吞云吐雾，那抹身影清冷挺拔，方清屹扫了一眼，可不就是白天刚见过的江濯。
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儿蹲他。
方清屹没见过江濯抽烟，乌沉的夜色中他看不清alpha的表情，只觉得那模样应该挺勾人。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遥望，等了片刻，方清屹才抬脚朝那人走了过去。
“你站这干嘛？等我吗？”
“怎么不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方清屹走到江濯面前，下意识掏出兜里的手机，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额……手机没电了。”
江濯抬眸看了一眼方清屹，脸上表情似乎不太高兴。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片刻才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你下午见了杨芊芊？相亲？还是约会？”
“你认识她？”方清屹有点儿诧异。
“不认识。”江濯回道。
不认识怎么知道名字，方清屹歪了下脑袋，观察着江濯的表情，忍不住回怼道：“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也见了叶启？”
胃里传来阵阵灼烧的痛感，停顿一瞬，他又说：“你和叶启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许吟那边没回消息，方清屹捉摸不清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那叶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江濯为什么还要见他？
方清屹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句，但他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让江濯和叶启别见面。
闻言江濯冷哼一声，灭了还剩半截的烟，面无表情地回道：“方清屹，你是不是不记得答应了我什么？”
alpha眉头轻拧着，他想起方清屹和杨芊芊有说有笑的画面，眸光蒙上些戾气说道：“不过半个月？你没omega活不下去？”
方清屹明显能感受到最后这句是在冷讽他。
他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江濯什么，难不成是那句“交易期间不准勾搭omega”？问题是他也没乱勾搭omega，杨芊芊是方洪安排的，总不能赖他头上吧。
这些想法在脑中飞速掠过，方清屹忽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在江濯眼里，自己是不是已经打上了滥情的标签。
啧，好像有点难搞。
虽然他本来也不打算搞点什么。
胃好像更疼了，方清屹不希望和江濯因为这种小事闹不愉快，他声音下意识小了一些，嘴唇有些发白地解释，“杨芊芊是我高中同学，相亲是方洪安排的。”
“在咖啡店的时候闲聊了几句，当时就和她说清楚了，我有男朋友。”
虽然是假的。
他们站在路旁，正巧一辆跑车呼啸而过，轰鸣的引擎声传来，跑车后头紧跟着辆路虎，方清屹话音刚落，耳边忽地传来接连不断突兀的汽笛声，紧接着“砰”地一声路虎冲向跑车，直接将前头的车撞上了旁边的护栏。
四周本就安静，那声音如同从天空打下一道巨响，突如其来的状况，方清屹心神恍惚了一瞬，差点晕厥过去，他的腹部抽搐着疼了两下，下意识伸手胡乱地揪住江濯的衣袖。
“嘶——”
毫无预兆，方清屹的额头猛地砸在了江濯肩头，尾音带着颤动：“……别动，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