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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开始下得深了得时候，学校又开始期末考了。考试之后就是高中最后的寒假，时间短，只放18天。
苏信山来过学校几次，给苏笠带冬天的新衣服。徐蓉轻给秦修的则是直接寄到学校里。
她现在偶尔给会给秦修去个电话，问问近况。偶尔也问学习，不过是问苏笠的。
“笠笠怎么样啊？“徐蓉轻在电话里说：”他爸爸说上次月考考的好一点了，期末有把握吗？“
秦修现在抓苏笠的学习真的是下了大功夫，他闻言想了想苏笠最近的学习情况，审慎地给予了还行的回复。
徐蓉轻大概想象不到秦修这个还行在脑子里到底经历了多么复杂的运算。她听到还行就放心，又和秦修说他们准备语言考试的问题。
出去读书这事苏信山和徐蓉轻商量过了。徐蓉轻自己也有钱，考虑到两个孩子的未来，也没有意见，就是四处找人给他们研究学校，准备考试。
秦修一开始想和她说不用，被苏笠拉住了。
苏笠和他说，你没发现你妈很高兴她能帮上你点什么吗？
这种家里的事，秦修向来是处理不好的，于是干脆就全盘听苏笠的，让徐蓉轻去替他们打算了。
等他们期末考试考完，学校就开始放寒假。
离校的那天苏笠还在跟连鸥算命，林思喻作为神圣的裁判坐在一边。
“你快点抽牌。“苏笠胸有成竹：”我直觉今天三食堂一定有巧克力挞。“?连鸥神秘莫测地抽了三张牌看了看正反，判断：”牌说有，但又不算有，我猜是芝士蓝莓挞。“
于是两个人齐刷刷看向林思喻，三食堂资深会员，一中甜点协会背后的隐藏boss，aka糖分鉴赏大师林小姐给出了公正的判决。
“是芝士蓝莓挞。妙妙赢了。“
“yes！“连鸥握拳。
苏笠真的惊呆了，对着连鸥那塔罗牌真的是不敢相信：“不是吧，你这都能算，你这样使用魔法不会因为不恭敬招到天谴吗？“
“这哪里不恭敬了？“连鸥说，”算彩票号码想一夜暴富钻老天爷空子的才不恭敬吧。“
“想利用神的，下场肯定比和魔鬼做交易的还惨。“
连鸥如是说。
苏笠和林思喻都是一阵恶寒。
“可你这样也会显得，神很没有牌面。”苏笠指出来，“谁家好神天天盯着人食堂啊。”
“你不懂。”连鸥对苏笠的判断嗤之以鼻：“神迹若声势浩大，只会显得神很虚荣而已。”
这时候秦修就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开口：“林思喻，你们家车来了。“
“啊，那我先走了，回见！“林思喻闻言就拖着行李箱走了，边走边说：”我们假期里再联系啊！“
送走了林思喻，连鸥的爸妈也到了。苏笠和秦修跟她挥别，还在路边等苏信山。
“他好慢。“苏笠抱怨，”早知道就不答应去他家过寒假。“
期末考前的一周，苏信山离了婚，完成了一些财产分割。然后就问苏笠愿不愿意今年回来过年。
苏笠对他婚姻状态这事已经不是很纠结了，他在电话里说能带秦修一起吗？徐蓉轻毕竟是个新的家庭，他爸那边也不用说了。他本来是打算他俩过的。
苏信山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好久，苏笠都以为他信号不好要挂电话了，苏信山才回复，说好。
“但是你们俩必须住两个屋。“苏信山在电话里强调，不知道为啥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一种强装的镇定在。”就这么定了，我给你们收拾房间，到时候来接你们。“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留苏笠在电话这头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爸发什么羊癫疯。
然后他皱眉一想，不对啊。他爸这啥意思，该不会知道了吧。
他对着这个电话皱脸的时候刚好在和秦修复习。秦修接了杯水回来，就看到苏笠这副表情。
“怎么了？“
苏笠脸色有点微妙，他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坏消息。”秦修问：“怎么了？”
“我觉得我爸知道我俩关系了。”苏笠说。
秦修正在喝水，听了这话直接喷了出来。好在苏笠早有预期，正好躲开。
“所以好消息是什么？”秦修抽了旁边的纸巾出来擦脸，“还能有好消息吗？”
“嗯，有的。”苏笠说，朝秦修露齿一笑：“我有把握，我们家的瓷瓶，这一次应该能保住。”
好多钱呢，砸了怪可惜的。
秦修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会，3秒钟后他说服了自己，确实，他早就知道苏笠这副样子，但还是一门心思和他处对象的。是的，他应该接受。
他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抬起头问：“所以你是说，你爸能接受我吗？“
“他太能接受你了。”苏笠说，“你不知道，我上辈子出柜，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秦修对上辈子的事略有耳闻，问：“是说……有人传谣言说你是同性恋那事吗？”
“别谣言了，咱们都谈上了啊哥哥。”苏笠崩溃，和秦修耍赖：“上辈子那事，说白了也就空穴来风。我那个时候青春期就，做梦，然后醒了找那种片子来看。我那会儿混的圈子你知道的呀。不知道谁就传出去了。”
秦修闻言，敏锐地捕捉到这段话里最关键的那个关键词，问：“做梦？”
“嗯。”苏笠说，表情一言难尽，“做梦。”
秦修这个时候变得很语塞，他想往下问，又觉得往下问不太好。万一，嗯，毕竟他初中也撞见过苏笠和男孩子绝交。他一直不缺朋友，喜欢过谁也正常。
“喂喂喂。”苏笠一看秦修脸色就觉得他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草！这要我怎么说。”
苏笠开始疯狂抓自己头发，看样子就已经接近抓狂的边缘了，在他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后，苏笠还是和秦修吐露了真相。
秦修听完，整个人都凌乱了。
“你是说。”他唇舌都有一点打结，很难很好地重复这个话：“你梦到自己，和一群，狸猫，吗。”
他说狸猫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嗯。”苏笠脸都黑了，“就没有什么黄暴的，就是被一群毛茸茸的狸猫挤着，跟企鹅那样挤来挤去。”
“那你怎么……判断这是个春梦。”
“床单。”
“………………我很抱歉……”
“啊啊啊啊啊啊够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好像我真的和狸猫怎么样了一样啊！”
苏笠崩溃了，和秦修接着说后面的事：“就谁遇上这么离谱的事都会质疑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吧？至少得确认自己的性取向是人类吧！我当时拜见了苍老师的作品发现自己没啥感觉的时候真的要疯了，才去看那种片子的。”
秦修消化了这些事实，开口：“所以才传了出来。”
“对。”苏笠把这个离谱的故事给秦修讲完，长舒一口气，忏悔道：“我每次想到苏信山家里那个死贵的花瓶被打碎是因为一群狸猫，就觉得，很有罪恶感。”
秦修没接话，他心说要是苏信山知道你曾经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导火索是一群狸猫，那可能才比较需要有罪恶感。
虽然他知道那也只是个由头。苏家父子之间的龃龉，说到底，还是钟芳絮的离开。
想到这里，一阵悲哀袭上秦修心头，这悲哀无法解决，更不能说给苏笠听。因为苏笠是远比他痛苦的那个人。
明明人生都能重来第二回，钟芳絮，却还是不在了。
重生，梦中记忆，如果这些以现在的科学远远都无法解释的事都能实现。似乎很多缺憾都在这样的奇迹中弥补，如果这是神迹，那为什么，钟芳絮依旧是唯一的哪一个遗憾呢？
这是秦修现在还想不清楚的事，不过他并不打算和苏笠说。
苏笠和秦修在校门口站了好久，等到天都有点暗了，苏信山的路虎才姗姗来迟，停在路边。苏信山下了车，神色不太好，有点憔悴，给秦修和苏笠打招呼，又帮着拿箱子。
“怎么回事？”苏笠感受到他的紧张感，上了车就问苏信山发生了什么事。
苏信山坐在驾驶座，对了下导航地线路，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苏笠和秦修，然后又扭过头去，简单地回复了一下这个问题。
“今天下午，秦丰言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