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渣攻重生宠夫记【完结】>第49章 到侗州

  尘勒看见了, 一巴掌打在傻狗脑门,傻狗斜眼看他,微微眯起眼睛。

  尘勒微仰起头, “不服来战!”

  一人一狗大战一触即发, 狗毛满天飞。

  壯哥儿习以为常, 妖汀嘴角抽搐,神色隐隐透着一点绝望。

  系统催促道,“你不是讨厌这只狗吗?你上去帮尘勒, 尘勒就会对你有好感了。”

  妖汀憋屈,“你疯了吗?我还要不要形象了?”

  系统:“……快到侗州了, 难道你想这一路苦都白受?这么多个人, 你好歹攻略一个吧?要不然你怎么和柯褚住在一起?怎么刷柯褚的好感度?”

  妖汀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 出声道:“别打了!”

  一人一狗停都没停,打的十分火热。

  妖汀看到傻狗扑向尘勒, 忽的起身扑向尘勒,用瘦弱的背挡住傻狗。

  尘勒惊恐的瞪大眼睛,“壯哥儿!救命!”

  情急之下,声音仿佛都被拉长了。

  壯哥儿抬手将尘勒一拉,尘勒从左边被拉到右边, 整个人正好坐到壯哥儿身上。

  妖汀的表情骤然僵住,紧缩的瞳孔里倒映出放大的车壁。

  与此同时,傻狗眼睛一亮,四肢并用踩在妖汀背上。

  妖汀一头撞墙,干呕出声。

  整个马车一震,镖行的人都担忧的看向马车。

  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是不是妖小姐出了什么事?

  妖汀滑落跌坐在马车上, 尘勒抱着壯哥儿的脖子,小声问:“这女人什么时候得罪过傻狗了?”

  傻狗和他打架是假打, 他们都是有武德的人、狗,打起来手底下、爪底下都有分寸。

  可傻狗踩妖汀时明显用了几分力道,一眼便看出是有私怨在。

  妖汀:“……”那只狗绝对是故意的!

  傻狗惹了事就跑,摇着尾巴悠哉悠哉的跳下马车,回去找沐哥儿了。

  妖汀本想等尘勒来扶她起来,可尘勒半天没动静,妖汀只好自个儿爬起来。

  她看向尘勒,见尘勒坐在壯哥儿怀里,一副娇小可人的姿态时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她温声道:“你没事就好。”

  尘勒:“……”他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点谴责,但他依然不想关心妖汀。

  “你突然扑过来干啥?那么大个人了,你也不怕把我压死。”他庆幸的说:“幸亏我家壯哥儿救了我。”

  壯哥儿满头黑线,“下来。”

  尘勒忙从壯哥儿身上下来,但还是紧紧粘着壯哥儿不放,看着妖汀时则是一副总有奸人想害朕的表情,看的妖汀再也说不出一句刷好感的话。

  接下来一路上,妖汀的脸都是给黑的。

  转眼,侗州大门近在眼前,他们需要交进城的费用。

  到尘勒的马车时,妖汀主动拿出三个人的费用,尘勒朝她伸出手,“我们的钱柯褚已经在前头交好了,你的过路费给我就好,我等会拿去给他。”

  妖汀心口一滞,咬牙道:“好。”

  她主动跟壯哥儿搭话,“你们在侗州有住的地方吗?我有一处宅子,平时空着也没用,你们若是要住……”

  她心知住进柯褚的宅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人住进她的宅子。

  她给他们提供免费的住处,他们总能对她改观几分的。

  然而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尘勒打断,“有地方住,现在已经进城了,你该下去了。”

  说话时,他们的马车已经驶进城门。

  妖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的驱赶过。

  她到底是要点脸的,闻言沉着脸下马车。

  镖行的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翻身上马就走了。

  镖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趴在车窗往外看的傻狗嗷呜了一声。

  这些愚蠢的两脚兽啊,刚才那坏两脚兽分明就是在说:“我都要被尘勒气死了还做什么表面功夫?况且这些押镖人已经没用了,我还搭理他们做甚?浪费功夫!”

  傻狗盯着妖汀离开的方向歪了歪头。

  所以这两脚兽到底是在跟谁说话?为什么嘴巴没动却有声音?另外一道奇奇怪怪有些刺耳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狗头被挤开,沐哥儿探出一颗脑袋,眼睛发亮的看着热闹的街道。

  “夫君!你快看!有人在喷火!”

  侗州比巨柚县繁华太多,随处可见的行人大多衣着棉服,路边的杂耍团喷出滚烫的火焰,行人们随手都能给出十几文钱的打赏。

  柯褚将沐哥儿的脑袋捞回来,“外头冷,你也不怕吹风着了风寒。”

  沐哥儿努努嘴,“傻狗都能看,我为啥不能看?”

  重新占据车窗

  的傻狗回头看他,炫耀似的摇了摇头,浓厚的毛发摇出滚滚波浪。

  沐哥儿叉腰,“夫君,你看它!”

  “甘蔗甘蔗!新鲜的甘蔗!两根三文钱!两根仅需三文钱!”街上的叫卖声吸引了沐哥儿的注意力,沐哥儿扒拉着车窗。

  柯褚虚虚护住他的腰,“停车。”

  车停了,柯褚让尘勒和镖行的人先走,自个儿留下买甘蔗。

  卖甘蔗的农夫身着粗布麻衣,一张脸被冻的涨红,看到柯褚,他热情的笑,“来根甘蔗吗?可好吃了。”

  柯褚要了两根甘蔗,付完钱后,农夫便开始给甘蔗削皮。

  柯褚看着农夫身后一板车的甘蔗,问:“你是哪里人?”

  “我是甜甘县的人。”甜甘县就在侗州附近,因此很多甜甘县的人会徒步来侗州卖甘蔗。

  “你们那甘蔗很多吗?”

  “多啊,可多了。我们那都是种甘蔗的,说句实话,我们那边甘蔗多的啊……扔路边都没人要。”

  农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也就在这,甘蔗能卖上点价钱。”

  柯褚若有所思,“你家甘蔗还剩很多吗?”

  农夫将削好皮的甘蔗递给柯褚,“多,可多了,您要买吗?”

  柯褚颔首,“你这一板车的甘蔗我都要了。”

  他估计了一下,拿出一百文钱递给农夫。

  农夫都愣住了,“啊?不是,您真的都要啊,这么多甘蔗,您吃的玩吗?”

  “有用。”柯褚指着身后的马车,“麻烦您拉着板车跟上我们。”

  “好好好!”农夫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他动作利索的将东西收拾好,拉着板车就跟上马车。

  他们在侗州落脚的地方是尘勒名下的宅子。

  尘勒祖上曾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富商,后来没落才举家搬迁到巨柚县。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尘勒在全国各地都有宅子。

  马车停在尘府门口,傻狗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跟巡视领地般到处撒尿。

  尘府的下人想阻止傻狗又不敢阻止,只能苦哈哈的跟在傻狗后面清理。

  柯褚看到了,轻飘飘道,“只有没能力的狗才会到处尿尿标记地盘,有能力的狗光是一声狗叫就能吓退所有敌狗。”

  傻狗耳朵一立,刚刚抬起的腿放下,仰着下巴走到沐哥儿身边坐下。

  下人们:“……”这狗是真听得懂人话啊。

  沐哥儿抿唇轻笑,柯褚让下人把甘蔗拉进府,询问农夫,“老伯,您家住哪里?若是这些甘蔗吃的够甜,我之后可能会再去找你买。”

  农夫不敢置信道,“您还要啊。”

  “若是要的话,会要很多,怕您家的甘蔗都不够。”

  农夫不信柯褚的话,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认认真真的回答了柯褚的问题。

  农夫走后,沐哥儿啃着甘蔗问:“夫君,你想用甘蔗做买卖?”

  “沐哥儿怎么这么聪明?”柯褚护着沐哥儿往里走,“沐哥儿,我们买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接下来,他需要做买卖、开酒楼,他怕自己无法时时刻刻顾及到沐哥儿。

  但沐哥儿身边总要有人照顾。

  沐哥儿皱着眉,答非所问,“夫君,酒楼让我来开吧,你安心和阿兄他们忙活其它买卖。”

  柯褚拧眉,“不行,你有孕在身,不能过于劳累。”

  “我可以让若哥儿和壯哥儿帮我啊?总不能你们在忙活,我们就在宅子里悠闲赏花吧?这多不公平?”沐哥儿不满的噘嘴,耍赖般道,“我不管,你不答应让我们开酒楼,我就不让你买丫鬟,反正钱在我这。”

  柯褚都气笑了,他捏了捏沐哥儿的鼻子,“沐哥儿,你还敢威胁我?”

  沐哥儿别过头,双手环胸。

  柯褚无奈道,“若是尘勒和万书能同意,那我也没有意见。”

  他说这话是认定尘勒和窈万书不会同意,哪知吃晚食时,他刚提,壯哥儿和若哥儿马上就应了,尘勒和窈万书一声都没吭。

  柯褚咳了两声,“尘勒,万书,你们怎么说?”

  尘勒看了壯哥儿一眼,言不由衷道,“我觉得挺好。”

  窈万书别过头不敢看柯褚,“我没意见。”

  柯褚:“……”

  他看向壯哥儿和若哥儿,见他们两人嘴角都带着笑,就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是通过气的。

  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尘勒和窈万书就被壯哥儿和若哥儿通过威逼利诱被迫妥协了。

  沐哥儿知道这事吗?

  他看向沐哥儿,沐哥儿笑得可开心了,“夫君,这下你没话说了吧?他们都觉得可以。”

  柯褚微微眯起眼睛,“买两个丫鬟吧。”

  沐哥儿不知道,那便是壯哥儿或者若哥儿偷听到他刚才和沐哥儿的对话了。

  “哦。”沐哥儿勉为其难,“行吧。”

  尘勒和窈万书对视一眼,“我夫郎也得买丫鬟。”

  壯哥儿和若哥儿没法有意见。

  隔天,三个哥儿结伴去牙行,三个汉子留在院子里围着甘蔗。

  尘勒问:“你说这玩意能做什么?”

  “红糖。”柯褚简言意骇,“好东西。”

  窈万书对柯褚信任度很高,他道:“直接建工坊招人吧。”

  柯褚颔首,“还需要准备一些工具。”

  制红糖要把甘蔗压成甘蔗汁,这就需要榨汁的工具。

  他在死后出现在脑子里的那本书里看到过关于榨汁机的只言片语,具体需要怎么做出榨汁机,他还得去找木匠。

  尘勒直勾勾的盯着柯褚,“柯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东西的做法?”

  柯褚半开玩笑似的说:“老天爷塞进我脑子里的。”

  那本书,可不就是死后塞进他脑子里的?

  尘勒自是不信,但他也没追问,只道,“建工坊的事我有经验,我来。”

  窈万书道:“我去收甘蔗。”

  他之前收过山楂干,也摸索出一些跟村民收东西的经验。

  “工具的事我来处理,不过这些都不急。”柯褚撸起袖子,“做这些事之前,我们需要先把红糖做出来。”

  窈万书和尘勒一齐看向柯褚,“合着你没做过啊?”

  柯褚无辜一笑,窈万书和尘勒手痒想打人。

  牙行。

  壯哥儿挑人看颜,就挑长得好看的姑娘哥儿。

  若哥儿发现几个被壯哥儿挑中的哥儿姑娘眼神不正,强硬的将那些人卡下。

  壯哥儿可怜兮兮的求助沐哥儿,沐哥儿不敢看壯哥儿。

  他觉得若哥儿做的对,那些姑娘哥儿明显都看不起壯哥儿,壯哥儿若是买了他们,可能会受委屈。

  壯哥儿叹气,最后挑来挑去,只挑到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有大名,她在家里排行老五,所以家里人都叫她五姑娘。

  壯哥儿真名葛弱,因为相对于哥儿长的较为壮实才被人称呼为壯哥儿。

  壯哥儿便让五姑娘随了他的姓,取名葛仵。

  若哥儿第一次听说壯哥儿真名后嘴角抽搐了许久,“你爹娘是希望你长的弱一点吗?”

  “昂。”壯哥儿道,“听说我出生时比汉子还重几两。”

  若哥儿挑中了一个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的哥儿,哥儿名叫廉木头,听说他自出生时就无法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家里人嫌他晦气,本想将他养大嫁出去挣笔彩礼钱,哪知没有人家愿意娶,他家里人便将他卖了。

  若哥儿选中廉木头的时候,廉木头缩头缩脑的走出来,举止间带对未来的惶恐,脸上却可悲的没法表现出任何情绪。

  沐哥儿选了一个姑娘和一个哥儿。

  本来他只想选一个丫鬟的,可是他要走时,哥儿抓住他的衣袖朝他疯狂磕头,“求求您买下我吧,我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您。”

  沐哥儿注意到哥儿长的极好看,若是他不买,这哥儿极有可能被卖到烟花柳巷。

  他心软了,便将哥儿买下。

  巧的是,哥儿跟沐哥儿同姓,名叫窈涟诺。

  付钱的时候,牙行的人眼神复杂,“您买下的这两位,都是京城里头送下来的。”

  沐哥儿初听不解其意,又听牙行的人道,“他们都是罪臣之子。”

  沐哥儿微讶。

  沐哥儿买下的姑娘名叫张宝莓,坊间传言,张家是得罪了二皇子才被抄家的。

  窈家则是被太子抄的家,罪名是贪污受贿。

  若哥儿闻言眉头一皱。

  若他在沐哥儿付钱前知道这些事,他会劝沐哥儿不要买。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是麻烦。

  张宝莓神色淡漠,仔细看眼里还弥漫着一层死气。

  涟哥儿则有些紧张,他害怕沐哥儿反悔不要他。

  几个月前,他是被娇养在后院的窈家少爷,他无法接受自己流落成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娼妓,所以他才会放下尊严,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求出路。

  “嗷呜~”傻狗怕吓到人,就在牙行门口守着。

  壯哥儿笑,“走吧,傻狗都等急了。”

  涟哥儿脸色一僵。

  他怕狗。

  他们走出牙行时,傻狗挨个闻了过去,最后停在沐哥儿身侧。

  涟哥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跟傻狗拉开距离。

  傻狗注意到这一点后,自个儿绕到另一边。

  另一边站着张宝莓,傻狗看了张宝莓一眼,似是在问张宝莓怕不怕。

  张宝莓眼里出现一丝拨动。

  她很喜欢小动物。

  回到尘家,壯哥儿鼻尖一动,“有股味……”

  沐哥儿眼睛发亮,“定是夫君在做好吃的。”

  若哥儿让下人先将张宝莓等人带去安顿,这才跟沐哥儿一起去找柯褚。

  柯褚刚把红糖熬出来,尘勒迫不及待的端着一碗红糖水给壯哥儿,“壯哥儿!快来尝尝。”

  柯褚知道沐哥儿嗜甜,偷偷舀了一勺红糖喂给沐哥儿。

  沐哥儿吃的心满意足,窈万书把若哥儿拉到灶台前,似是跟谁较劲,“你喝红糖水还是干吃红糖?”

  若哥儿:“……”

  红糖做好后,柯褚亲自下厨做了份红糖丸子。

  吃到红糖丸子后,尘勒和窈万书更直观的意识到为何红糖会是好东西了。

  夜深,柯褚问沐哥儿,“今日买了几个人?”

  买了两个人的沐哥儿可骄傲了,他微仰着下巴介绍张宝莓和涟哥儿。

  柯褚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张家是被二皇子冤枉的,在明年,太子将会为张家申冤翻案。

  至于涟哥儿,倒真是个麻烦。

  他点了点沐哥儿的鼻尖,叹道:“你可真会挑。”

  沐哥儿用脸蹭了蹭柯褚的胸口,只认为柯褚在夸他,“那可不。”

  柯褚失笑,将手伸到沐哥儿身后,给沐哥儿掖了掖被角。

  柯褚醒时,沐哥儿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裳,离开前又给沐哥儿压了一床被子。

  沐哥儿天生体寒,他走后,若是不盖严实点,沐哥儿怕是没一会就要被冷醒了。

  他走出屋子的时候,一转身才察觉门口有人。

  涟哥儿和张宝莓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水和棉布,异口同声唤,“老爷。”

  柯褚看了眼张宝莓,“让他睡,别吵他。”

  张宝莓一直低着头,闻言只是应了声,并不多说什么。

  涟哥儿微讶,“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在府里时,这时候早就起了。

  阿娘教他嫁人后要守规矩,切莫不能躲懒,否则会惹得夫家厌弃。

  他看老爷穿着整齐出来,还以为是夫郎在里头把老爷伺候好的。

  现在看来,老爷的衣裳还是自个儿穿的?

  怎么这样……这是不合礼数不合规矩的。

  柯褚看他,“去买几个暖手炉回来。”

  涟哥儿应了。

  沐哥儿醒时,涟哥儿已经将暖手炉买回来了。

  沐哥儿茫然的坐了一会,才喊道,“夫君。”

  涟哥儿推门进来,看到沐哥儿睡过头的模样,眉头一皱,是不解也是不喜。

  他服侍的夫郎这般懒,日后是会被老爷厌弃的。

  想是这般想,他还是低眉顺眼的回应,“老爷出去了。”

  张宝莓给沐哥儿擦脸洗漱,涟哥儿给沐哥儿穿衣裳。

  衣裳是放进被窝里捂着的,涟哥儿拿到暖和的衣裳时手一顿,看了眼沐哥儿。

  这衣裳明显是老爷帮忙塞进去捂着的,可夫郎瞧着并不讶异,反而十分的理所当然。

  穿好衣裳洗好脸后,沐哥儿也清醒了,张宝莓把一直热着的早食拿来给沐哥儿。

  沐哥儿吃完早食,壯哥儿和若哥儿来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酒楼。”

  “好。”他撑着腰慢悠悠的站起来,身后传来一股力道,是张宝莓扶住了他。

  他站稳后看了眼张宝莓,抿唇一笑。

  张宝莓愣了下。

  壯哥儿叹道,“可惜我们是过年后才来的,如果我们年前来,或许还能趁着过年大赚一笔。”

  来侗州前,他们就在窈山村热热闹闹的把年过了。

  涟哥儿瞳孔微张。

  开酒楼?几个夫郎开酒楼吗?这怎么可以!

  沐哥儿等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找到一家即将倒闭的酒楼。

  酒楼的掌柜看他们都是哥儿女子,起了轻视之心,狮子大开口。

  壯哥儿拔起桌上的木筷咔擦一声折断,轻飘飘的问:“老板你刚才说什么?”

  老板冷汗淋漓,颤颤巍巍的说出另一个数。

  若哥儿眉尾一挑,沐哥儿从怀中拿出钱袋子。

  涟哥儿心情复杂。

  老爷知道夫郎这么乱花钱吗?

  买下酒楼后,若哥儿去物色工人,壯哥儿去盯着工匠翻新酒楼,沐哥儿去请乞儿给酒楼造势。

  一个月后,酒楼开张,人声鼎沸。

  壯哥儿等人在楼下忙活,沐哥儿在楼上生闷气。

  涟哥儿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已经不再怕沐哥儿了,“老爷也是为你好。”

  他一顿,眼神微暗,“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对自己的夫郎这么好,你可莫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沐哥儿有些不知好歹了。

  沐哥儿不高兴,“你到底是我的小侍还是他的小侍啊。”

  涟哥儿一惊,“当然是你的,我希望你和老爷能一直这么好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惊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惊慌失措,似是被人戳中了什么。

  “我的菜呢!怎么还没来!”楼下有客人在催促。

  客人太多,他们准备的再充足却还是忙不过来。

  沐哥儿忙道,“涟哥儿,你下去帮忙。”

  涟哥儿看了眼人挤人的大堂,心里头不情愿,面上却道,“老爷让我看着你。”

  “我不会出去的,你快去!”沐哥儿有些恼了。

  他看出涟哥儿的不情愿。

  涟哥儿见沐哥儿生气才不情不愿的下去帮忙。

  他忙的脚不沾地,想休息都没得休息,心里对沐哥儿便多了几分怨怼。

  在他看来,老爷有钱,沐哥儿好好当个夫郎享受就好了,为什么非得开酒楼?

  这酒楼开张,沐哥儿倒是能在包厢里逍遥,他却得受累被折腾。

  正想着,他看到柯褚走进酒楼里,他心里一喜,快步走上去。

  “老爷,您来了。”

  他期待柯褚问他怎么在这里,但柯褚看他,只问:“沐哥儿还在楼上包厢?”

  “他在包厢。”涟哥儿特意擦了擦汗水,眼睛一直盯着柯褚。

  柯褚没看他,眼里泛着宠溺的笑,似是呢喃了一句,“他倒是乖。”

  涟哥儿心口一酸,他看着柯褚越过他往楼上走,不自觉的咬紧下唇。

  张宝莓无意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

  裤腿传来拉扯感,是傻狗。

  她眼里多了些许笑意,“渴了?”

  开张后,傻狗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若是有人插队,傻狗就会走过去将人顶到后头去。

  客人们啧啧称奇,傻狗也因此小有名气。

  傻狗小小的呜了一声,张宝莓给傻狗准备水,傻狗喝水时,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沐哥儿是个好人,但坏也坏在太好了。

  她心里头清楚沐哥儿对她再好,她也是沐哥儿的丫鬟,但涟哥儿却逐渐有了越界的行为。

  先是对沐哥儿言语上的不尊重,再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包厢里,柯褚揉捏着沐哥儿的腰。

  沐哥儿怀孕快五个月了,因为肚子大,所以干什么都不方便。

  柯褚只要一有空,就会来陪沐哥儿。

  沐哥儿扒拉下柯褚的手,“夫君,工具做好没?”

  “好了。”柯褚抓着沐哥儿的手把玩,“我明日得去一趟甜甘县。”

  沐哥儿问:“是阿兄那边出了问题?”

  柯褚颔首,“他们想抬价。”

  沐哥儿一怔,“不是都谈好价了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不知是谁传出了我们急需甘蔗的消息。”

  甜甘县是甘蔗大县,若是甜甘县的人不卖甘蔗给他们,他们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才能买到大量甘蔗。

  但把甘蔗从更远的地方运来,路费太高,不划算。

  “他们现在压着甘蔗不肯卖,给我们施压。”

  少数几个愿意卖的,也被那些不肯卖的人胁迫。

  “这不是坐地起价吗?”沐哥儿抿唇,“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柯褚皱眉。

  他虽说有把握处理好甜甘县的问题,但若是不小心起了纠纷、伤到沐哥儿可怎么办?

  沐哥儿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他就是觉得委屈。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双手并用把柯褚推开,“不去就不去!你走!我不跟你好了!”

  柯褚试图上前抱住沐哥儿,将沐哥儿安抚住。

  但沐哥儿一听柯褚不带他,又开始气。

  闹到后面,沐哥儿累了,哭着睡过去,包厢里才安静下来。

  柯褚轻手轻脚的将沐哥儿抱到马车上,涟哥儿扔下擦桌子的抹布连忙跟上。

  注意到沐哥儿红着眼睛,涟哥儿眼眸一闪,“老爷,夫郎怎么了?”

  柯褚轻轻擦掉沐哥儿眼角的泪,“明日我要去甜甘县,他若睡醒没看见我闹脾气,你们尽量哄着,哄不好也要让他吃东西,不能让他把自己饿着。”

  涟哥儿问:“若是夫郎不听呢?”

  “那就叫壯哥儿和若哥儿过来。”他们俩的话,沐哥儿多少能听进去些。

  涟哥儿应了。

  隔天,沐哥儿醒来时没看到柯褚,他委屈的扁起嘴巴,却并不生气。

  他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自个儿昨日在无理取闹,夫君却还是耐心的哄了他好几个时辰。

  这事是他不对,他得跟夫君道歉。

  他喊道,“宝莓呀!”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涟哥儿。

  “宝莓一大早便去酒楼帮忙了。”涟哥儿似是抱怨道,“她明明是夫郎您的丫鬟。”

  沐哥儿不悦,“是我让她去酒楼帮忙的,你别说她。”

  涟哥儿手一顿,将水盆放在桌上,“老爷去甜甘县了。”

  “我知道。”沐哥儿自个儿穿好衣裳,接过涟哥儿手中的棉布擦了擦脸后道,“走,我们去酒楼。”

  涟哥儿愕然。

  沐哥儿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他问:“您不吃早食吗?”

  “吃啊。”沐哥儿不好意思的笑,“我忘了我还没吃。”

  涟哥儿似有什么梗在喉咙。

  沐哥儿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吃完早食,傻狗飞奔进来催促,“嗷呜……”

  傻狗也急着赶去酒楼,但傻狗不能离开弱两脚兽。

  沐哥儿揉了揉耳朵,“行啦,马上去。”

  他带着傻狗坐上马车,涟哥儿看到傻狗进马车,自个儿站在马车外没动。

  沐哥儿觉得奇怪,“你怎么不进来?”

  涟哥儿左右看了看,见身边只有马夫一人才道,“我怕狗。”

  以前他不敢说,但现在柯褚和其他人都不在,他才敢提。

  他问沐哥儿,“您能让它下来吗?”

  沐哥儿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他也自觉自己在沐哥儿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地位。

  他认定沐哥儿会答应他。

  谁知沐哥儿把车帘一放,扔下一句,“你和马夫坐一起吧。”

  沐哥儿对谁都好是因为他性格如此,但沐哥儿心里门儿清。

  涟哥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觉得又委屈又愤怒。

  他竟然还比不过一只狗?

  沐哥儿太过分了!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酒楼门口。

  “我去帮忙了。”涟哥儿跳下马车,不待沐哥儿回应就跑进酒楼里。

  沐哥儿扶着肚子,脸色沉了下来。

  他肚子大起来后,上下马车不方便,都需要人扶着,也是因此夫君才想着给他买丫鬟伺候他。

  涟哥儿伺候了他一个月,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他不得不怀疑,涟哥儿是故意的。

  马夫是个汉子,不好扶沐哥儿,他也被涟哥儿的操作惊的愣住了,见马车里的沐哥儿无声无息,似乎并不生气,他心底叹了口气,“您稍等一会,我去把宝莓姑娘喊来。”

  窈老板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软了,连一个小侍都敢骑到窈老板头上去。

  张宝莓过来时脸都是黑的,她小心翼翼的将沐哥儿扶下马车,想说什么,又生生憋回去。

  沐哥儿看她憋的难受,道:“你是不是想骂我呀?”

  张宝莓:“……没有。”

  她是丫鬟,不能骂主人,顶多就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沐哥儿软软的笑,“你放心,我都知道。”

  正说着,涟哥儿走了过来挤开张宝莓,“我扶您上去。”

  他就是故意跑进来害的沐哥儿没法下马车的,他料定沐哥儿就算为难也不会说他什么,就算是说他什么,他也有理由有借口。

  看到沐哥儿进来,他一边怨张宝莓多管闲事,一边又想着他可以借着沐哥儿躲到楼上去享清闲。

  沐哥儿挣开他,温声道:“你留在大堂帮忙吧,宝莓陪我上去就好,我刚才看你也挺积极的。”

  涟哥儿心底一凉。

  沐哥儿在点他?

  张宝莓脸色微缓,她毫不客气的推开涟哥儿,扶着沐哥儿往楼上走。

  涟哥儿急了,“夫郎,老爷让我盯着你。”

  沐哥儿脚步一顿。

  涟哥儿这句话让他很不舒服。

  他看向涟哥儿,带着点气道,“你若这么听他的话,不如等他回来,你去伺候他吧。”

  涟哥儿愣怔过后却是狂喜,“夫郎,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是一个哥儿,夫郎让他去伺候老爷,不就是让他去给柯褚暖床吗?

  张宝莓拧眉,隐晦提醒:“伺候夫郎跟伺候老爷是一样的,你怎么这么兴奋?”

  大户人家里,主母会把身边的丫鬟小侍许给老爷,让老爷的欲望有抒发之处而不去外头乱搞。

  有不少丫鬟小侍借此上位。

  沐哥儿并不懂这些,说伺候也只是普通的意思,但很明显涟哥儿误会了。

  涟哥儿犹如被当头泼了桶冷水。

  是他想岔了,沐哥儿这种村里头出来的哥儿怎么会懂大宅子里的事。

  “我觉得老爷更需要人伺候。”涟哥儿不甘心,他看着沐哥儿,“夫郎,您不觉得吗?”

  沐哥儿气到了,只扔下一句,“你去问问他吧,他若是想让你伺候,你便去。”

  涟哥儿强行压制住心里的喜意,“好。”

  哥儿有孕,没法和汉子同房。

  老爷憋了快五个月了,不可能会拒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