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渣攻重生宠夫记【完结】>第45章 他逃他追

  柯褚沉声道, “我怀疑欧阳文绝突然对我们动手的事跟钦差有关,壯哥儿说衙役们有所忌惮,不敢追到人多的地方, 定是欧阳文绝怕此事被钦差察觉。”

  他保证道, “你们放心, 若真发生了什么,我会去求钦差大人庇护。”

  窈万书皱着眉,“若你真出了什么事, 你还怎么去求钦差大人庇护?”

  柯褚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傻狗,微微眯起眼睛, “养狗千日, 用狗一时。”

  傻狗脑袋一歪, “嗷呜?”

  ……

  沐哥儿醒的时候感觉身边空空的,他用手摸了一下, 茵褥凉凉的,明显身旁的人很早就起了。

  “夫君。”他朝外头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心里头有些不安,又大声喊了句,“夫君!”

  门开了, 进来的人却是若哥儿。

  若哥儿端着热水走进来,笑道,“柯老板一大早跟着万书上山打猎去了,柯老板知道你爱吃野兔子,说要亲自抓几只野兔子给你吃。”

  沐哥儿觉得奇怪,他迷迷糊糊的想到昨晚的事, 问:“昨晚外头好像很吵,发生了什么事呀?”

  若哥儿背对着沐哥儿在拧棉布, 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没事,就是大力没请到郎中就回来了,挨了你大伯一顿骂。”

  沐哥儿歪了歪头,“为什么没请到郎中。”

  若哥儿将棉布递给沐哥儿擦脸,“还不是因为咱这里离县城太远,给多少钱郎中都不愿意来。”

  沐哥儿擦了把脸,觉得耳边有些安静,他问:“傻狗呢?”

  若哥儿接过棉布放进水里,“跟着柯褚一起上山了。”

  他端着水走出去,边走边道:“快收拾收拾起来吃早食了。”

  沐哥儿应了声,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莫名不安。

  ……

  柯褚和壯哥儿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衙役。

  衙役们正围着篝火取暖,闵承柴骂骂咧咧道,“躲哪里不好,偏要躲这么偏僻的地方,害老子还得受这苦。”

  都头喝道,“行了,吃完东西接着赶路。”

  闵承柴无奈闭上嘴,手碰了碰青紫红肿的左眼,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那个壯哥儿竟敢毁了他英俊的脸,等着吧,这次去,他定不会让壯哥儿好过!

  “嗷呜!”一声似狼嚎似狗叫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衙役们吓得拔刀,直勾勾盯着黑漆漆的森林。

  闵承柴吓得躲在最后,“这里怎么还有狼啊?”

  “嗷呜嗷呜嗷呜……”狼嚎声不停,像是一只狼在竭尽全力的吼叫。

  都头拧眉,这狼嚎声怎么越听越像狗叫?

  “轱辘轱辘……”被狼嚎声掩盖住的细响从身后传来,都头猛地回头,只见一辆牛车从他们身后的林子里驶过,如今已驶出几十米的距离。

  “傻狗,回来。”牛车上的柯褚一声呼喊,林子里窜出一只黑白相间的狗,转瞬间就从他们身旁穿过。

  都头脸色大变。

  糟糕!中计了!

  “是柯褚!快!抓住他们!”

  衙役们一拥而上,柯褚挥动着鞭子,赶着牛疯狂往前跑。

  衙役们一路步行到这本就累了,如今又要追着他们跑,跑没多久就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动了。

  衙役们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牛车绝尘而去。

  闵承柴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问:“都头,我们还去窈山村吗?”

  都头一巴掌扇在闵承柴脑袋上,“去什么去!你没看到牛车上还有人吗?他们都跑了,我们去干什么?”

  闵承柴摸着脑袋,“可车上除了柯褚外,就只有一个人啊。”

  都头瞪着闵承柴,“柯褚都跑了,你当其他人是傻的吗?还会留在窈山村让我们抓?”

  他不知道其它人跑哪里去了,但至少他知道柯褚是往这边跑。

  与其去找那些毫无线索的人,还不如去抓柯褚,至少这样他们回去还能交差。

  闵承柴没吭声了。

  都头看向其它衙役,“都休息完了没?休息完就追。”

  衙役忙挺直脊背,“好!”

  牛车上,壯哥儿忧心忡忡道,“他们没追来,不会不追了吧?”

  柯褚沉默。

  他已经让傻狗去看了。

  没一会,傻狗回来坐在板车上休息,柯褚才道,“他们追上来了。”

  壯哥儿反而松了口气。

  他们现在已经跟衙役拉开距离,就算衙役想追也没能那么快追上他们。

  柯褚不再压着速度,驱车赶往县城。

  衙役们顺着车辙追上,一追一赶,在天光大亮时,柯褚看到了县城大门。

  县城大门口有两个衙役守着,他们并不查什么,只是直勾勾盯着进城行人的脸。

  柯褚眸色一暗,驱车赶到暗处。

  没一会,一个老朽赶着一车的柴火驶进城里,拐进小巷子后,老朽停下了车。

  柯褚和壯哥儿推开压在身上的柴火,跳下车。

  老朽有些害怕和紧张:“你们说好的,这牛车送我了。”

  柯褚颔首,“送您了。”

  老朽原本打算进城卖柴火,柯褚看他柴火够多,便将他拉到一旁跟老朽做了个交易。

  老朽帮他们进城,他把这辆牛车送给老朽。

  天下牛车都长的一个样,老朽就算撞见衙役,衙役也不会认出来这辆牛车。

  但为了以防万一,柯褚还是提醒道,“若路上有人拦住你,问你这牛车哪来,你就说县门口捡的。”

  老朽接连颔首。

  他要把这牛车拉去卖了,否则这辆牛车他用的也不安心。

  柯褚和壯哥儿戴上黑色帷帽,两人直奔彤老大的住处。

  彤老大夜深回来,察觉屋里有人后他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先将门关严实。

  “柯褚?”

  柯褚从暗处走出来,彤老大叹气,“我就知你还是会来。”

  柯褚看他,“他们怀疑你了。”

  追杀他们的衙役里并没有彤老大。

  彤老大坐在椅子上,“你放心,他们怀疑我却也暂时不敢对我怎么样。”

  钦差大人还在,欧阳文绝如今只是怀疑他,还不至于冒险处置他。

  壯哥儿靠在门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傻狗站在壯哥儿身边,平时坐姿潦草的它此时挺直着背立着耳朵,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我只知道钦差来了之后没多久,欧阳文绝就着急忙慌的命令所有衙役追杀你、沐哥儿、壯哥儿、梦哥儿、若哥儿和若氏。”

  彤老大神色沉重,“我猜他是想杀人灭口,但却不知道为何?”

  欧阳文绝只是想纳若哥儿为妾,他为何要为了一个妾在这种时候顶风作案。

  柯褚想到前世听过的一个传闻,他的心跳的有些快。

  他问:“钦差大人如今在何处?”

  “在县令府,你们进不去。”如今县令府戒备森严,柯褚进去就是找死。

  彤老大又道,“不过钦差大人明日要去巨柚村。”

  话说到这,傻狗突然盯着门口呲牙。

  众人一惊,壯哥儿感觉身后一股寒气袭来,他猛地蹲下后抱着傻狗滚开。

  刀刃穿透木门,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彤老大反应极快的推开窗,“快走!”

  话音刚落,木门被踹开,欧阳文绝站在门口,面色森冷的看着正打算爬窗出去的柯褚。

  “彤老大,果然是你!”欧阳文绝眼里溢满了杀气,“闵承柴那臭小子也总算靠谱了一次。”

  闵承柴跟他说彤老大和柯褚关系匪浅,若是柯褚回县里,定会来找彤老大。

  彤老大拔刀挡在柯褚面前,柯褚一声没吭跳窗而出,壯哥儿紧随其后,傻狗跳上桌打翻烛台。

  烛火倒在桌上,瞬间点燃了木桌。

  火光灼热,彤老大挥刀落下,欧阳文绝吓得往后一退。

  再回过神时,彤老大也跑了个没影。

  欧阳文绝脸都黑了,“追!”

  他刚才说那么多话,柯褚和彤老大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整得跟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似的。

  彤老大看着身后的追兵,越跑越慢,“柯褚,我拦住他们,你们跑。”

  壯哥儿一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会死的!”

  柯褚深深的看了彤老大一眼,“彤老大,你要活着,就算是出卖我们,你也要活下来。”

  彤老大不跑并不是跑不了,而是他不能跑。

  彤家人还在小柚村,彤老大跑了,彤家人跑不了。

  若是欧阳文绝抓不到彤老大,定会拿彤家人泄愤。

  彤老大帮他,却也无法弃自己家人于不顾。

  所以彤老大选择帮他们逃跑后被抓。

  柯褚不甘的咬紧牙关,“彤老大,欧阳一家蹦哒不了多久,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保证你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他红了眼,“就算为了小牙,你也不能死。”

  彤老大背对着他们停下来,只说了句,“好。”

  彤老大拦住了追兵,柯褚和壯哥儿傻狗却无处可去。

  “喂!”尘勒出现的突然,吓得壯哥儿差点要一拳揍出去。

  尘勒连连往后退,“我可是专门来救你们的,你们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啊。”

  柯褚看着尘勒,“你走。”

  现在他们跟谁在一起就是拖累谁。

  “不行,我来都来了,作为生意人,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尘勒展扇,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摇了两下,又被冻的一个哆嗦。

  娘耶,这天太冷了。

  壯哥儿靠在墙上喘气,“我们知道你的好意,但你得走,你家大业大,不能因为我们一无所有。”

  尘勒收敛起脸上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壯哥儿,眼神出奇的认真,“若我非要呢?”

  黑暗中,尘勒黑沉的双眼泛着无法忽视的光。

  壯哥儿的心跳的有点快,柯褚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嗤笑一声,“带路吧。”

  就算不管他,尘勒也绝对没法不管壯哥儿。

  他没再拒绝尘勒,是因为他理解了尘勒此时的心情。

  若是被追杀的是沐哥儿,他同样无法袖手旁观。

  尘勒挑眉,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是柯兄识趣,走走走,跟着爷走吃香喝辣。”

  柯褚低头看着他不知受了何等摧残而裂开的鞋,再看看尘勒沾着灰尘的衣袖,意味深长的睨了眼壯哥儿。

  尘勒向来臭美,就算此时尘勒再极力伪装,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狼狈和眼底的青黑。

  衙役都没找到他们

  ,也不知道尘勒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他们找到。

  壯哥儿低着头,柯褚看不清壯哥儿的神色,却能看到壯哥儿紧绷的嘴角。

  傻狗凑到尘勒脚边嗅了嗅,然后贱贱的抬起爪子扒拉了下尘勒裂开掉底的鞋。

  尘勒一时不妨,再抬脚落下时就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袭来直蹿脑门。

  他低头一看,他的鞋一分为二,鞋面还在他脚上,鞋底在傻狗爪下。

  尘勒脸都黑了,傻狗无辜的眨眨眼,若无其事的抬起爪子,眼神飘忽开来,明摆着一副做错事不打算认账的模样。

  尘勒咬牙切齿的低吼,“柯褚!你管管你家狗!”

  柯褚叹气,低声唤了句傻狗。

  傻狗走到柯褚身边,张嘴咔咔了两声,似是在辩解尘勒的鞋本来就是坏了。

  尘勒愤怒的想将鞋底捡起来,若这鞋底让衙役的人捡到,怕是没一会就要找到他家去了。

  一只手先一步捡起鞋底,尘勒顺着鞋底往上看。

  壯哥儿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之后再帮你修好。”

  月光洒落在壯哥儿微红的侧脸,尘勒不自觉看痴了,柯褚轻咳了一声,“再不带路,天都要亮了。”

  尘勒恍恍惚惚的应着,“带,带,马上带。”

  尘勒将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小破院,“这是我家管事的屋子,管事买新家后这儿就荒废了,你们在这将就几天,我找个机会去见见钦差大人,若这钦差是好的,你们就安全了。”

  柯褚只颔首道,“好。”

  尘勒看了壯哥儿一眼,“屋里头有很多吃的。”

  他扔下这句话,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壯哥儿待他走后才道,“明日瞧见我们不见后,他会生气的吧?”

  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似是在开玩笑,“可惜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呢。”

  柯褚问壯哥儿,“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你愿意给尘勒一个机会吗?”

  壯哥儿看着屋里头满桌还冒着热气的吃食,声音微哑,“我只是个奴隶。”

  柯褚道,“在我们心里,你早就不是了。”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就把壯哥儿当成了家人。

  壯哥儿一声不吭的坐下吃东西。

  柯褚本以为等不到壯哥儿的回应,却听壯哥儿咬着肉包子闷声道,“愿意的。”

  尘勒对他的情意太重,他又如何舍得辜负?

  天还没亮,柯褚和壯哥儿就离开了县城,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走之前还将小破院收拾干净,连垃圾都是带出县城扔的。

  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欧阳文绝带着衙役闯进院子,却什么都没搜到。

  被衙役押进来的尘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脸色变了又变。

  半晌,他收敛心神挣开衙役,冷声质问,“欧阳公子,你大半夜把我从床上扒拉起来,将我名下的宅子一个接一个搜过去不说,连我家管事的宅子也要搜,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欧阳文绝脸色阴沉,“尘老板,我也不想怀疑你的,谁让你曾经和罪人柯褚走那么近。”

  他扫了眼一旁浑身是血的彤老大,“今天晚上打扰了,若是尘老板有罪人的消息,还望尘老板立马派人来告知我,但若是尘老板无意中包庇了罪人……”

  他死死盯着尘勒,“那可别怪我们欧阳家不顾往日的情分了。”

  尘勒晦气的挥了挥衣袖,“行行行,有消息一定跟你们说。”

  他嘟囔道,“衣裳都给我弄皱了。”

  欧阳文绝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对他的怀疑也淡了几分。

  他大跨步往外走,“我们走。”

  尘勒摆弄着衣裳,待欧阳文绝一行人走远后才缓缓停下。

  他抬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两排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柯褚,若是壯哥儿有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

  柯褚和壯哥儿打算提前到巨柚村等着钦差过来,但天快亮了,他们怕被人发现踪迹,便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柯褚思索半晌,道:“去闵家。”

  壯哥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闵家不是闵承柴家吗?我们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柯褚看向壯哥儿,“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去,我知道闵家有一个地窖。”

  闵承柴就算猜到他们会来巨柚村,怕是想破头都不会想到他们敢躲在他家。

  壯哥儿无言许久,道:“好。”

  柯褚看向傻狗,“你得留在外头帮我们开门,若是发现不对,那就去找钦差。”

  壯哥儿无奈,“傻狗不知道谁是钦差啊。”

  柯褚看着傻狗,“还记得我们前几天路上遇到的那群人吗?你找当时坐在马车上的人。”

  他不知道傻狗还记不记得马车里那人的味道,但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是不得已的做法。”

  若是可以,他不想将希望全然寄托在一只狗身上,这太冒险了。

  傻狗张着嘴咔咔两声。

  趁着夜色,柯褚和壯哥儿躲进地窖里。

  柯褚交代傻狗,“躲好了,别让人发现。”

  傻狗人性化的把脑袋一点。

  柯褚总觉得不放心,但还是轻轻将地窖门关上。

  傻狗爪子一拨,地窖门落锁的那一刻,它的嘴角缓缓咧开一抹猥琐的弧度。

  凶两脚兽不在,没人管它,它终于能去潇洒了哈哈哈……

  起夜的闵大看到自家院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天夜里,巨柚村的狗狗瞧见外头嚣张狂奔的身影,皆立起耳朵,悄无声息的走出院子。

  巨柚村,还容不得一只外来狗撒野。

  钦差大人钰廉是在正午时分到巨柚村的,因为这次是微服私访,钰廉只带了两个身着常服的侍卫。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

  不过引起关注的根源不是他,而是非要跟来的欧阳文绝。

  欧阳文绝身旁跟着都头和闵承柴,闵承柴昂头挺胸,十分神气。

  欧阳文绝来巨柚村的理由是体恤下属,要去闵承柴家里坐坐。

  闵承柴即使知道这是借口,还是无比得意。

  若他们这次能成功忽悠走钦差,他必定会得到欧阳文绝的重用。

  与此同时,闵家。

  闵承器欢天喜地的去地窖里拿腊肉。

  欧阳文绝来了,他若是能得欧阳文绝的亲眼,或许也能去县城当个小官坐坐。

  他看到角落里的腊肉,刚蹲下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霎时,他的冷汗遍布全身。

  他僵硬的扭头,瞳孔骤然紧缩。

  他张大着嘴巴想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壯哥儿捂住。

  柯褚从暗处走出来,冷声问:“钦差来了没?”

  闵承器惊恐的直点头。

  柯褚怎么会在自家地窖里!

  柯褚看向壯哥儿,壯哥儿直接将闵承器五花大绑后又用破麻布塞住闵承器的嘴。

  闵承器呜咽着求救,奈何柯褚和壯哥儿离开前将地窖关上落锁。

  地窖门一关,谁也听不到他的呜咽声。

  路上,壯哥儿忧心忡忡,“傻狗不会有事吧?”

  原本他们早该出来的,但傻狗一直没来给他们开门。

  柯褚眉头紧拧,“先找到钦差再说。”

  钦差好找,可是欧阳文绝一直守在钰廉身旁,他们无法靠近。

  与此同时,疯够的傻狗终于想起正事,它鬼鬼祟祟的回到闵家,扒拉开地窖门朝里头嗷呜了一声。

  闵承器听到开门声呜咽的更厉害,傻狗听到呜咽声疑惑的探头往下看。

  闵承器看到狗头,激动的热泪盈眶。

  是狗也好啊!叫几声把人引来啊!

  傻狗看到闵承器直接炸毛。

  夭寿了!凶两脚兽不见了!弱两脚兽要哭了!

  它扭头就跑,闵承器绝望了。

  别跑啊!你好歹叫两声啊,我给你肉吃!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求起了效果,傻狗又回来了。

  他激动的直往前蹭,却看到傻狗爪子一抬,将地窖门关上了。

  地窖外传来啪嗒一声细响,是地窖门落锁的声音。

  闵承器眼前一黑。

  一只狗会关门就算了,为什么还会锁门?

  啊啊啊啊!救命啊!

  他陷入深深的绝望中,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无助的落泪,突然,眼前一亮。

  闵二看着地窖里被五花大绑已泪流满面的闵承器陷入了沉默。

  堂屋里,芜氏正在骂,“承器那臭小子,平时犯浑就算了,今个儿这么重要的场合也犯浑,让他去拿些肉,拿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是疯哪里去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惨痛的哀嚎,“祖母!”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闵承器冲到芜氏面前,脸上鼻涕糊着眼泪,十分狼狈。

  芜氏往后仰了仰,“你怎么弄成这模样了?去去去,先去洗洗!”

  闵承器哀嚎道,“祖母,柯褚和一个力气大的离谱的哥儿躲在咱家地窖里,他们把我绑了关在地窖后跑了!还有一只狗,明明都把门开了,又把门给关上,那只狗就是故意的!”

  芜氏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冷静下来,“走!欧阳少爷正在抓柯褚,若我们能抓到柯褚,那便是立了一个大功,欧阳少爷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闵承器又提醒道,“祖母,那只狗也不能放过!”

  “那狗多半是柯褚养的,我见过,若它出现我定不会放过它。”芜氏一顿,又冷声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连只畜牲都能将你欺负了!”

  闵承器哭诉,“那只狗会关门会落锁!定是成精的狗!”

  那只狗走了又回来,定是像那些爱捉摸人的精怪一般故意抓弄他。

  他咽不下这口气!

  芜氏没再搭理他,领着一家人走出去。

  闵大问:“娘,我们去哪找人?万一他们已经离开村子了怎么办?”

  “你叫上亲戚堵在村口,我带着人在村子里找。”芜氏冷哼一声,“他们走没走我不知道,但只要他们在村子里,我就不可能让他们走!”

  她的眼底闪过阴冷的寒芒,“柯褚,没想到吧,你竟然也会落到我手里!”

  ……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壯哥儿急了,“我去引开欧阳文绝他们。”

  柯褚问:“你如何保证能引开欧阳文绝?”

  壯哥儿出现,欧阳文绝定会让都头和闵承柴追。

  没看到他,欧阳文绝是不可能离开钰廉的。

  壯哥儿又道,“那我直接杀过去?”

  柯褚问他,“你若是直接杀过去,我们说的话钰廉会信吗?”

  他们现在是逃犯,欧阳文绝是县令府的少爷。

  若欧阳文绝抹黑他们,钰廉会信谁?

  “柯褚在那!”身后传来一声惊吼。

  这声惊吼不止惊动了柯褚和壯哥儿,还惊动了欧阳文绝等人。

  欧阳文绝给了都头和闵承柴一个眼神,闵承柴机灵道,“公子,我想先回家一趟。”

  欧阳文绝允了,“让都头跟你一起去吧,我跟钦差大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钰廉什么都没说,只是睨了眼身旁的左侍卫。

  左侍卫悄无声息往后退。

  欧阳文绝有些急,“侍卫大人这是去哪?”

  左侍卫面无表情道,“人有三急,欧阳公子可要一起?”

  欧阳文绝起身,“好,我也急了。”

  左侍卫上下扫了欧阳文绝一眼,“欧阳公子可有家室?”

  欧阳文绝只觉得两腿之间发凉,他问:“有了。”

  左侍卫略有些遗憾的轻啧一声,“可惜了。”

  欧阳文绝双腿一软,“可惜什么?”

  左侍卫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欧阳公子生的俊美,若是没有家室,会更好。”

  欧阳文绝脸都白了,他颤颤巍巍的坐下,“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急。”

  他早就听闻有人好汉子不好哥儿女子,但他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遇上了。

  左侍卫皱眉,似是不满,“真不急?”

  欧阳文绝猛摇头,“不急不急!”

  左侍卫遗憾离去,右侍卫低着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紧抿着唇,强忍着不笑出声。

  “那边在闹什么?”钰廉轻咳一声,看着不远处闹哄哄的人群。

  欧阳文绝浑身一僵,“可能是村里有人起争执了,正闹呢。”

  “是吗?”钰廉眼眸深深。

  右侍卫跟着看过去,看了一会,他神情复杂的问:“大人,中间那人,可是个哥儿?”

  钰廉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是个哥儿。”

  他头一次看到有哥儿一拳能将两尺高的大汉砸飞出去。

  欧阳文绝冷汗直冒,“这里的民风比较彪悍。”

  另一边,都头和闵承柴正在拿着刀追杀柯褚。

  柯褚每次试图靠近钰廉时都会被他们堵回去。

  不远处,芜氏嚷嚷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连一个哥儿都打不过!废物!”

  她又问厂氏,“有找到那只傻狗吗?”

  “没啊。”厂氏道,“我让邻居婶子都帮忙找了,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一只黑白相间白白净净又长的傻里傻气的狗。”

  芜氏还说一瞧见就能认出来,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芜氏冷眼看她,“我看你就是没有认真找。”

  厂氏不服气,她指着路过的狗道,“娘,村里的狗都同这只狗一般脏,哪里有你要找的傻狗?”

  正蹑手蹑脚本打算悄悄路过的傻狗浑身一僵,眼珠子疯狂乱转。

  完了完了完了!要早知道这些两脚兽在找它,它就不出来了!

  芜氏看着浑身毛发打结,灰头土脸的傻狗,眼睛一眯,“这狗……”

  傻狗猛地一颤。

  狗命休矣!

  “怎么这么脏?”芜氏嫌弃的挪开眼。

  厂氏吐槽道,“是啊,也不知今个儿是怎么了?村里的狗都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似的,不止脏,有些还瘸了。”

  傻狗默默从他们身旁走过,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钰廉面前。

  欧阳文绝同样没认出傻狗,看到傻狗靠近,他嫌弃的直挥手,“走开走开!”

  傻狗理都没理他,径直绕过他往钰廉面前一坐,高高仰起脑袋。

  钰廉:“……”

  钰廉不明所以的看着右侍卫,右侍卫看出傻狗没有攻击人的意思,挥手想将傻狗赶走。

  傻狗无动于衷,只执拗的仰着脑袋,越仰越高。

  右侍卫不得已走到傻狗面前,试图将傻狗抱走。

  他的手刚伸出来,傻狗缓缓抬起爪子搭在他的手上,眼珠子一转睨它,爪子再往前一推,明摆着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右侍卫:“……”他好像被一只狗嫌弃了。

  欧阳文绝看着傻狗的眼神,越看越眼熟,心里头一惊。

  “你!”

  他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大人,这只狗有疯病,右侍卫,你赶紧将它杀了。”

  钰廉微微眯起眼睛,傻狗抬起爪子往自己脖子上扒拉,一边扒拉一边嗷呜嗷呜的骂欧阳文绝。

  钰廉这才注意到傻狗脖子上挂着根细绳,细绳上有一截乌漆麻黑的纸若隐若现。

  纸条打结在绳子上,钰廉将纸条解开,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他眉头越皱越紧。

  纸上沾着泥灰,已糊成一团,他仔细辨认,才勉强从纸上看出两个字,‘妻子’。

  他敏锐的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变,问:“你的主人呢?”

  傻狗将头一抬,脑袋一摇。

  爷不知道。

  它往钰廉身边一坐,翘着腿等。

  但凶巴巴的两脚兽绝对会过来。

  钰廉看出傻狗的意思,满头黑线。

  一时,他竟不知这狗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壯哥儿的体力逐渐不支,他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死死瞪着将自己围起来的闵家人。

  闵家人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不止累,身上还都是伤口。

  闵二咒骂了一声,“这哪里来的邪门哥儿,竟这么能打。”

  右侍卫注意到这一点,低声提醒道:“大人。”

  钰廉手腕一抬,“去救人。”

  欧阳文绝眼睛都瞪大了,“大人,这哥儿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徒……”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钰廉打断,“一群汉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哥儿还好意思说是哥儿穷凶极恶?”

  欧阳文绝一噎,眼见着右侍卫马上要将人救出来,他把心一横,从袖子底抽出匕首,缓缓靠近钰廉。

  傻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差点闪瞎它的狗眼,它仔细一看,毛都炸了。

  是上次差点把它砍秃噜皮的刀。

  傻狗低着头一点点往后退。

  它没看到,它啥都没看到。

  就在它自觉要退到安全的地方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傻狗!救人!”

  傻狗浑身一僵,下一秒,它不甘愿的嗷呜一声,一跃而起咬在欧阳文绝的手腕上。

  钰廉听到吼声时才看到欧阳文绝手中的刀,但欧阳文绝见事情暴露便已经提刀向他冲来,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傻狗英勇的身躯映入他的眼帘,他脱力跌坐在地上,左侍卫飞身而来一脚将欧阳文绝踹飞出去。

  傻狗在左侍卫出现时就机灵的松开欧阳文绝,稳稳落地时它朝站在不远处满身狼狈的柯褚呲了呲牙。

  这凶两脚兽天天让它去做危险的事,如果弱两脚兽在就不会。

  柯褚扶着墙壁站稳,他的小腿刚才被闵承柴踹了,估计是伤到骨头,这会儿站着都有些勉强。

  想到这,他又看了眼左侍卫,嘴角微抽。

  这左侍卫不知偷偷跟了他们多久,看到他差点死在闵承柴的刀下才出手将他救下。

  罢了,无论如何,这左侍卫也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