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儿恍然大悟, “那不就没我的事了?”
柯褚揽着沐哥儿进屋,“本来就没你的事。”
睡之前,沐哥儿信誓旦旦道:“明日我要早起。”
柯褚问他, “早起干嘛?”
天越来越冷, 沐哥儿逐渐开始赖床了。
沐哥儿咧嘴, 笑得又傻又坏,“我要来去看阿兄的笑话。”
柯褚笑得拍了下沐哥儿的屁股,“你若再让你阿兄抓包, 可别喊我去救你。”
沐哥儿噘嘴,“不喊就不喊。”
柯褚勾了勾沐哥儿翘的老高的嘴, 双眼含笑, “一言为定。”
隔天, 柯褚醒时,说要早起的沐哥儿还在呼呼大睡。
柯褚试图把沐哥儿从被窝里挖出来, 沐哥儿死死揪着被子不放手。
柯褚穿好衣裳,弯下腰逗沐哥儿,“真不起来了?”
沐哥儿哼唧了一声,将头埋进被子里。
柯褚笑着揉了揉沐哥儿黑乎乎的脑袋,“我喊过你了, 等你醒了可别怪我。”
沐哥儿没理会他,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见。
尘勒过来找柯褚,见沐哥儿不在,他稀奇道,“沐哥儿怎么不在?他不是最黏你的吗?”
“还在睡。”柯褚问尘勒,“工坊人招的怎么样?”
尘勒猛灌一口水, “柯兄,你们的决定太明智了, 哥儿真是比较汉子好太多了,同样的活,汉子得干两天,哥儿一天就能干完,我听说有些汉子上工没几天就闹着要请假回去干农活,他们当我这工坊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直接让那些闹着请假的工人全回去了,以后也不用来了。”
尘勒说到这一拍桌子,“有人不满竟然唆使汉子罢工,还说什么他们是汉子,工钱必须得比哥儿好,有些脑子不好使的真让他们忽悠着不干活,我干脆也让那些汉子全走了。”
柯褚神色淡然。
这种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道:“工坊里有些力气活只适合汉子做,但这些活不会太多,反正你现在也辞掉不少汉子,你把这些汉子都安排去干力气活。”
尘勒摇摇头,“工坊虽然辞掉不少汉子,但汉子还是很多,工坊哪里有那么多力气活给他们干。”
柯褚沉思半晌,掀起眼皮,“你问他们要不要按件算钱?”
尘勒不解,“按件算钱?”
柯褚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按他们干活的量去算工钱,如果他们活干的多,工钱就高,干的活少,工钱就低。”
尘勒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我怕有人不愿意。”
“你让他们自己选。这个月你通知工人,让他们先心里有个底。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一号你让他们自己选当月是要按月算工钱还是按件算工钱,等旁人发现按件算工钱的好处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工人选择按件算工钱。”
柯褚喝了一口水润润喉,“等多数人都开始选择按件算工钱后,你再通知所有人都要按件算工钱,若是有人还不愿意,那辞了便是。”
尘勒激动道,“真正想挣钱的工人在发现按件算钱工钱更高的时候都会去选择按件算钱,迟迟不愿意接受按件算钱的工人大多是干活的量比不上工钱的懒惰之人,工坊留着也无用,柯兄,你太厉害了!这方子好啊!”
他忍不住笑,“按件算工钱,就算汉子的工钱比不上哥儿,汉子们也无话可说。”
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走,柯褚道:“我有两个亲戚要进工坊干活,一个叫亭哥儿一个叫亭索,是对父子,你安排一下,让他们有活可以干就行,不需要特殊对待。”
尘勒摆摆手,“行行。”
尘勒回到工坊后顺手就将这件事交代给管事,管事一听是尘勒亲自交代,待亭索和亭哥儿来时,直接让他们当上小管事。
亭索和亭哥儿心怀感激,干活时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沐哥儿醒来时看到外头大亮的天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扁起嘴,心情莫名烦躁,“夫君!”
柯褚在隔壁堂屋听到沐哥儿的呼喊声心口便是咯噔了一下,他走进屋里,看到沐哥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脊背一凉。
他试图转移话题,“饿了?我买了你爱吃的馄饨。”
沐哥儿皱着脸,“你都没叫我。”
柯褚喊冤:“我叫你了。”
沐哥儿不满道,“你没叫醒我。”
柯褚:“……”
沐哥儿烦躁的拍了拍床,莫名想发脾气,“都怪你。”
柯褚好声好气的哄沐哥儿,“是是是,怪我。”
他将沐哥儿抱在怀里,看沐哥儿嘟着唇,依旧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心里察觉出一丝异样。
沐哥儿脾气又乖又软,很少这般难哄。
沐哥儿钻进他怀里,委屈巴巴的将自己的右手抬到柯褚面前,“手疼。”
柯褚心疼了,抬着沐哥儿的手腕给沐哥儿换药。
沐哥儿换完药后就开心了,他兴高采烈的拉着柯褚往店里走,“我们来去看阿兄笑话。”
柯褚无奈的跟着沐哥儿走,走没几步沐哥儿又突然停下低下头,神色低落。
柯褚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听到沐哥儿伤心的说:“我受伤了,阿兄都没关心我。”
沐哥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柯褚,“他是不是有夫郎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
柯褚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壯哥儿,快把窈万书喊来!”
壯哥儿着急忙慌的把窈万书拉扯过来,窈万书本还很不满,看到柯褚特意将沐哥儿受伤的手现给他看后,他才开始心疼。
“什么时候伤的?怎么没人跟我说?沐哥儿,你又瞒着我!”
就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沐哥儿哄好了。
柯褚看着沐哥儿笑着吃混沌还夸说馄饨好吃,眉头皱的很紧。
“沐哥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沐哥儿摇摇头,笑得眉眼弯弯,“没有呀夫君。”
柯褚依旧放心不下,“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壯哥儿走进来,“老板,乞儿都到了。”
柯褚颔首,“沐哥儿,我出去一趟。”
沐哥儿吃着馄饨,头都没抬,“去叭去叭。”
院子里有十来个乞丐,柯褚将一袋铜板交给最大的乞儿,“我要你们帮我在县城里喊几句话。”
大乞儿看他,“什么话?”
柯褚的嘴角扯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黄昏时分,街上行人或急或慢奔赴回家的路。
几个乞儿从小巷口跑出来,边跑边大声嚷嚷,“天下第一品酒楼三天后开张啦,开张当天酒水不要钱!酒水不要钱!”
乞儿们周而复始的喊,以至于当天晚上,大半个县城的人睡着时耳边都隐隐约约响起‘天下第一品酒楼’这几个字。
隔天,乞儿们又开始喊,只是这次他们边喊边扔着手中的红纸,“天下第一品酒楼送菜啦!凭此菜券不用花钱就能吃到天下第一品酒楼的招牌菜!”
菜券不多,有人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抢了几张券。
有人却觉得便宜没好货,菜券扔在自己眼前也懒得捡。
不少人拿着菜券议论纷纷,说的话有好有坏,但对天下第一品酒楼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开业前一天,乞儿们又开始走街串巷的喊,这次乞儿们喊的是,“天下第一品酒楼明日开业,开业当天到酒楼花钱的客人就有机会参与抽奖。”
有人忍不住拉住乞儿,“抽奖是什么?”
乞儿解释说:“抽奖就是让你从盒子里抽纸条,如果抽到的纸条有字就有奖。”
“有什么奖?”
“小的奖是银耳羹炖梨,最大的奖是十两银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十两银子?抽中就给我们?”
“对。”乞儿挣开人群,“我要去其它地方喊了,你们别拦路。”
尘勒坐在自家茶楼,听着身旁的人都在议论天下第一品酒楼,嘴角抽了抽。
半晌,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柯兄真是个人才啊。
他比不起,比不起。
酒楼开张这天,柯褚关掉了店铺,将他手底下能调动的所有人都喊到酒楼帮忙。
即使知道今天开张来的人不会太少,但看到围在酒楼外乌泱泱的人后,他的脚步还是顿了顿。
他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点燃炮竹捂住沐哥儿的耳朵。
炮竹燃尽后,沐哥儿敲响锣鼓,壯哥儿中气十足的大喊,“天下第一品酒楼开张了,客官们里面请!”
刘淅拿着菜券第一个冲进去,“这个有用吗?能换什么招牌菜?”
“有。”梦哥儿拿过菜券,“这个券能换一份泡椒无骨鱼片。”
刘淅愣了下,回头看着墙壁上的菜单,“你们怎么将菜单写在这儿啊,还有画,看着就挺好吃的……”
他眼睛一瞪,“无骨鱼片一份要一百文钱!”
“是。”梦哥儿好心提醒,“鱼片份量很足,你可以邀请你的好友一起来吃,今日每一桌都会赠一壶酒水哦。”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气自己没抢到菜券,有人后悔当初没把掉在自己眼前的菜券捡起来,白白错失了一百文钱。
更多的人是在问抽奖的事,沐哥儿耐心回应,“在这里花钱超过一百文钱就能抽奖哈。”
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会大堂便坐满了人。
一份接一份的鱼片率先呈上饭桌,诱人的香味在大堂里飘散开来。
桌上有鱼片的客人都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子鱼片,这一吃,根本停不下来。
有人被辣的一边喝水吃米饭一边狂夹鱼片,也有人吃着鱼片里的配菜惊叹道:“怎么连菜都这么好吃。”
桌上没鱼片的客人一边悔不当初自己没捡菜券,一边疯狂吞口水。
有人忍不住喊道,“小二,来一份鱼片!”
他咒骂着,“他娘的,太香了!我倒要尝尝看是不是吃起来也这么好吃。”
酒楼门口还有不少在排队的人,他们催促着,“还有位置吗?我也想吃啊。”
酒楼的位置全都满了,柯褚让人将从茶楼提前借来的桌椅摆放在门口,壯哥儿忙招呼着人坐下。
有客人点了其它的菜肴,一阵阵香味从酒楼里传出来,诱的路过的人直咽口水。
吃不起的人勒紧裤腰带,吃得起的人走进酒楼。
欧阳文绝被香味吸引进酒楼,壯哥儿提醒道,“客官,请排队。”
欧阳文绝身后的小厮嚷嚷道,“排什么对?我家少爷可是县太爷的公子。”
壯哥儿面色一沉,若哥儿察觉不对,忙上前朝欧阳文绝微微一笑,“欧阳公子,您能来酒楼吃饭是我们的荣幸,只是酒楼里实在没有位置了。”
欧阳文绝不忍心为难美人,突然他想到什么,回头问小厮,“前阵子不是有人给了爹一张这家酒楼的贵客卡吗?”
他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个村妇去找祖母说有个名叫柯褚的人对阿爹不敬。
他当时正在和祖母在一起,闻言也跟着祖母一起去找阿爹。
村妇说柯褚有钱却不孝敬阿爹,结果阿爹一听柯褚的名字就道,“他来找过我,还给了我一张整个县城只此一张的贵客卡,虽然我不知道那张卡有什么用。”
他好奇跟阿爹借过卡看了两眼,只看到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品酒楼的字眼,也没看出什么其它的花样就把卡还给阿爹。
阿爹当时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村妇,“娘,我知您心善,但是您不能让旁人利用您的心善啊。”
祖母当时脸色很难看,从阿爹那回去后就把村妇赶走了。
小厮点头,“是。”
若哥儿心口一松,“若是有贵客卡,可以上我们三楼贵客区,无需排队等候。”
小厮机灵道,“少爷,我这就回去拿。”
排队的人不满,“贵客卡是什么?凭什么他可以不用排队啊。”
若哥儿耐心的解释说:“贵客卡是需要客人们在店里花钱达到一定数额才有的,三楼贵客区是专门给拥有贵客卡的客人使用的,您若是想拥有贵客卡,也可以花一百两银子去柜台办。”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两银子!你们抢钱啊!”
若哥儿继续道,“这一百两银子是客人寄存在店里的钱,日后每次来酒楼吃饭都是从卡里扣钱,扣完为止,并不是说这一百两银子只能买一张卡。”
有人不甘心的问,“就不能存少点吗?”
若哥儿笑得客气,“贵客卡数量是有限的。”
欧阳文绝微眯起眼睛,“我听我爹说,贵客卡只有一张啊。”
若哥儿道,“贵客卡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存一百两银子只是最低等级的贵客卡。”
“少爷,卡来了。”小厮喘着气跑来将卡递给若哥儿,若哥儿道:“您这张卡确实是县城里最高等级的卡。”
众人投来羡慕的眼神,欧阳文绝微仰着头,心情舒畅极了,“高等级的卡有什么用?”
若哥儿双手并用将卡还给欧阳文绝,“高等级贵客卡的持有者拥有绝对优先权,也就是说,在贵客区仅剩一个位置的情况下,若是您和拥有低等级贵客卡的贵客一起来到酒楼,那个位置只能是您的。”
欧阳文绝闻言将贵客卡揣进兜里收好,心里头思索着这么好的卡他是绝对不会归还给他爹的。
他大大方方的走进去,绕过人挤人的大厅,再走过吵吵嚷嚷的二楼,来到三楼后他只觉得眼前一亮。
三楼似是隐藏在闹市中的隐士之地,一道屏风将三楼和楼下完全隔绝开来,他踏进三楼的那一刻,耳边一静,只感觉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他没忍住赞道,“不错,不愧是贵客区。”
若哥儿勉强的笑笑,三楼只有两个小二,人少起来后,他就开始紧张。
欧阳文绝让若哥儿推荐招牌菜,若哥儿喊来小二,“我嘴笨,怕是会惹您不快,小二更了解酒楼有什么菜肴,让他来给您介绍更好。”
欧阳文绝看出若哥儿的推脱之意,脸一沉,“怎么?本少爷不配让你伺候?”
若哥儿慌忙摇头,“当然不是。”
欧阳文绝最不喜人忤逆他,当发现若哥儿想逃时,他越想将若哥儿抓回来。
他本对若哥儿没起什么心思,现在瞧着若哥儿害怕的神色,心里头直发痒。
“若哥儿。”壯哥儿走上来,怒道:“外头人那么多你是没瞧见吗?还在这里偷懒?赶紧下去啊!”
若哥儿忙道:“好,我这就去。”
欧阳文绝想喊住若哥儿,却见壯哥儿生生捏碎屏风的一角,“再让我抓到你偷懒,我绝对不轻饶你。”
这话是对若哥儿说的,壯哥儿的眼睛看的却是欧阳文绝。
欧阳文绝脊背一凉,他回头看向小二,干巴巴道:“愣着干什么,说说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啊!”
小二忙献媚的笑,“我们这有……”
壯哥儿砰砰砰跑下楼,欧阳文绝听着脚步声远去后一脚将小厮踹飞出去,“没用东西赶紧去把门关上。”
三楼也有好几个包厢,他们现在所待的包厢门正直直对着楼梯口的屏风。
“是是是!”小厮也被壯哥儿吓得不轻,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么飙的哥儿啊。
有客人吃饱心满意足的离开,也有客人心心念念着抽奖。
沐哥儿将抽奖箱递给客人,耐心的跟客人解说规则。
客人跃跃欲试的将手伸进抽奖箱里,不少人好奇的凑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纸条看。
客人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着一两银子愣了下,“这是什么?”
沐哥儿将一两银子递给客人,“恭喜客人,您中奖了,奖品是一两银子。”
客人拿着一两银子,神情恍惚,“可我才花了二百文钱啊。”
怎么来吃一顿饭,他还挣钱了呢?
沐哥儿笑得眉眼弯弯,“您运气好呀。”
众人炸开锅。
“真的给啊!”
“我也想抽!”
“得消费满一百文钱才能抽。”
“小二,点菜!”本舍不得花钱只想蹭免费招牌菜的客人激动的振臂高呼。
“来了来了。”还来不及歇口气的小二又开始忙了。
沐哥儿专门负责收钱抽奖。
有人沮丧离开,有人抽到银耳羹炖梨的券。
刘淅抽到一张打折券,他不明所以,沐哥儿解释说:“您下次来吃饭,只要拿出这张券就可以打五折。”
刘淅激动的手舞足蹈,“这么好!呜呜呜!我还以为我会抽不到!”
他们都说运气好才能抽到奖,他从小到大运气就不好,他都不抱希望了。
人们被他的情绪传染,皆忍不住笑。
酒楼的人来来去去,直到黄昏时分,酒楼里依旧是座无虚席。
尘勒慢悠悠的来凑了个热闹,他随便点了菜,吃到第一口就开始骂。
梦哥儿路过听了一耳朵,尘勒在骂,“我就知道柯褚肚子里还有货,这么好吃的菜品都不告诉我!挣钱他就想一个人挣,一点都没把我当兄弟看!”
梦哥儿:“……”
尘勒化愤怒为力量,一不小心吃撑了后,他扶着腰走到沐哥儿面前,“抽奖!”
沐哥儿一边将抽奖箱递给他,一边问:“汉子也会怀孕吗?”
尘勒黑了脸,咬牙切齿道:“我怀上的是你家的招牌菜,你要不要让柯褚对我负责?”
围观看抽奖的人哄堂大笑。
沐哥儿努努嘴,“不要。”
尘勒随意的掏了张纸条出来,展开一看,他愣了。
沐哥儿疑惑的看着他,他将纸条往桌上一拍,仰头大笑,“哈哈哈……柯褚,这下终于轮到我来占你便宜了吧?十两银子!大奖是我的!我的运气最好!”
众人炸了锅。
“真有十两大奖啊!”
“呜呜呜,怎么不是我抽到!”
沐哥儿将十两银子递给尘勒,“恭喜您!凭此奖能兑换一张贵客卡哦。”
众人震惊,有人不满道,“掌柜的!不是说至少要一百两银子才可以吗?”
沐哥儿笑眯眯的解释,“所以说十两银子是大奖呀,也只有这个奖可以换一张里头有十两银子的贵客卡哦。”
众人闻言,懊悔的直捶大腿。
十两银子是大钱,可贵客卡更珍贵啊。
这贵客卡拿出去代表的不仅仅是十两银子,更是面子!
尘勒哼笑,“来张贵客卡。”
柯褚这法子好啊,不出一天时间,县城里那些爱好面子的大户人家都会来给柯褚送钱办贵客卡了。
沐哥儿将准备好的贵客卡递给尘勒,同时拿回尘勒的十两银子,回头朝账房喊道,“记,贵客卡1001号存十两,持有者尘勒尘老板。”
尘勒翻过贵客卡,看到贵客卡背后的一零零一字眼后,眉头一挑。
原来是这样。
忙碌一整天,直到夜深,酒楼才得以将门关上。
工人们累摊在地,沐哥儿和账房算钱,算完后他人都懵了一瞬。
“夫君,扣掉发出去的中奖钱,我们今天还挣了快一百两银子。”
柯褚擦掉沐哥儿额头上的汗,“沐哥儿,你还有其他钱没扣。”
沐哥儿激动的看着柯褚,“就算扣了,那也有好多钱啊!”
柯褚笑道,“明日会更多。”
今日他们送出去很多份招牌菜,还有许多酒水,明日开始就不再送了。
柯褚对所有人道,“这几日大家辛苦点,这个月给每个人多发五百文奖钱。”
众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没了。
小二激动道,“谢谢老板!老板你太大方了!我要一辈子为酒楼卖命!”
柯褚淡笑道:“只要你们有为酒楼付出,酒楼都不会亏待你们。”
他摆摆手道:“都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忙。”
工人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应道,“好!”
隔天,酒楼的生意同样火爆。
昨日没来的人不甘心问沐哥儿,“今日怎么没抽奖了?”
“菜券不能用了吗?”
“怎么不送酒水了。”
得到沐哥儿否定的答案后,他们虽不满,但谁也舍不得走。
毕竟他们来这的真正目的是想吃饭!
昨日来天下第一品酒楼吃过的人都说这里的菜好吃到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了,他们听的是直咽口水,今天才迫不及待的赶来。
欧阳文落也来了,看着挤挤攘攘的大厅,他面露不悦。
他可不想和这么多人挤一起吃饭。
柯褚一看到欧阳文落就迎上去,他露出惊喜的模样,“大人,您来了?请您上三楼,三楼是贵客区,只有持有贵客卡的人可以上去。”
欧阳文落脚步一顿,莫名有些心虚,“我今日没带贵客卡。”
柯褚为难的皱起眉头,在欧阳文落即将露出不满的眼神时,他道:“无事,您的卡是我送的,我知道卡的持有者是您,只是下次您还是带上卡比较好,毕竟我店里的小二有些没见识没眼力见认不得大人您,若是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因此事冲撞了大人,惹得大人您不快,我内心难安啊。”
欧阳文落神色一缓。
等他回去就把卡拿回来,不是什么大事。
“办卡!”一个丫鬟挤进来,大声喊道:“我家小姐要办一张贵客卡充一百两银子。”
另一个丫鬟挤进来仰起下巴道,“我家小姐充五百两!”
沐哥儿接过钱,拿了两张卡给她们。
她们拿着卡跑出去,没一会就各自护着两个小姐进来。
丫鬟们动作一致的将卡往柜台上一拍,异口同声道:“我家小姐是贵客!”
话落,两个丫鬟互瞪了一眼,空气中似有火星子冒出。
沐哥儿看了眼他们贵客卡上的卡片,先看向红衣女子,“贵客区还有五个包厢,分别是三零三到三零七包厢,请问您选哪一个包厢?”
充一百两银子的陈小姐不服,“为什么你只问她,不问我?”
沐哥儿笑得温柔,“您充一百两银子,是十级贵客,她充五百两银子,是比您高一级的九级贵客。”
吴小姐捂嘴笑了,“不好意思了,陈小姐,我比你高一级呢。”
陈小姐脸都黑了,“我再充四百两银子!”
吴小姐眉头一跳,赶忙道,“我选303。”
沐哥儿让小二把吴小姐带上去,陈小姐气的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沐哥儿收好钱给陈小姐的贵客卡升了级,陈小姐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卡杀上三楼,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的沐哥儿汗毛直立。
他好奇的问,“她们是死对头吗?”
围观的人中有人知情,解释说:“这吴小姐和陈小姐都看中了欧阳公子,这些日子两人对上那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沐哥儿看向柯褚,十分庆幸柯褚没欧阳文绝那么受欢迎。
酒楼的生意一直红火到十天后才稳定下来,柯褚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庆功宴,额外给每个工人包了一百文钱的红包。
沐哥儿回到小院子后呼呼大睡,一觉睡到正午。
他醒来没看到柯褚,穿好衣裳就跑出去找人。
柯褚在堂屋里,他正将欠尘勒的钱还给尘勒。
尘勒拿着钱,提醒道:“你最近太招摇了,县城里可有不少人盯上了你,你最近小心点。”
柯褚颔首,“我知道。”
树大招风。
尘勒酸道,“别说旁人要盯上你,我都想对你下手了。”
他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啊。”
柯褚掀起眼皮,“你觉得我现在闹的很大了?”
尘勒眉心一跳,警惕的问:“你还想干嘛?”
柯褚慢悠悠道,“有宅子吗,卖给我一个。”
尘勒眼睛一眯,笃定道:“你想搞大事。”
柯褚眉尾一抬,重新问了一遍,“有没有宅子?”
“有。”尘勒起身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沐哥儿从门口探出头,“我也要去看。”
柯褚起身将沐哥儿的身体扶正,“吃了没?”
沐哥儿摇头,柯褚道:“吃了再去。”
尘勒:“……我的时间是很珍贵的。”
柯褚没搭理他,尘勒咬牙切齿的坐下,“我也要一起吃!”
柯褚嫌弃的瞥了尘勒一眼。
尘勒憋屈的想打人。
吃完早食,尘勒带着柯褚和沐哥儿去看宅子。
路上,尘勒提醒道,“你得买家仆了。”
宅子需要人打理,柯褚现在也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夫了。
“我知道。”柯褚紧紧拉着沐哥儿的手,走到身边没有路人的时候,柯褚突然出声道,“尘勒,你帮我找个人。”
尘勒问:“什么人?”
柯褚凭着记忆描述了一下那人的外形,又道:“不用特别去找,要是你家茶楼的小二有看到他,你派人来告诉我。”
尘勒不懂柯褚为什么要找这么个人,但还是应了。
柯褚又说了一句,“这人不能得罪。”
尘勒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好。”
尘勒介绍的是个四进的宅子,有些破,但很大,附和柯褚的要求。
柯褚扫了眼,问沐哥儿,“你觉得怎么样?”
沐哥儿看了半晌,“傻狗会喜欢这个地方。”
柯褚闻言对尘勒道,“就这了,多少钱?”
尘勒:“……”
合着他们买宅子最后看的是一只狗的意思?
“五百两。”
柯褚看尘勒。
这价低了。
尘勒道,“这宅子破,我卖不出去。”
柯褚也不跟尘勒客气,“行。”
他看向沐哥儿,沐哥儿从怀里拿出五百两银票给尘勒。
尘勒瞥了眼柯褚眼里温柔的笑意,轻啧两声。
柯兄什么都好,就是太惧内了。
买完地后,沐哥儿和柯褚要去牙行买下人,尘勒识趣的不打扰他们,先一步离开。
沐哥儿本以为柯褚只想挑一些家仆,没想到柯褚竟一口气买了十个哥儿十个汉子,若不是牙行里实在没有了柯褚看得上的人,柯褚还能多买几个。
沐哥儿眼神茫然,“夫君,你买这么多人做什么呀?”
柯褚紧紧拉着沐哥儿的手,“沐哥儿,我要把酒楼开到侗州,开到京城去。”
想开酒楼,他需要人手,很多人手。
沐哥儿略微睁圆了眼,“你要培训他们吗?”
“嗯,若是培训不起来的就留做家仆,能培训起来的,就让他们去开酒楼。”柯褚拉着沐哥儿走进布庄,“家里人多,我们得采买好多东西,那宅子有些破,我们也得让人来修一修。”
“哦。”沐哥儿懵懵懂懂的还没什么自己已经成为有钱人的实感,直到听到柯褚说:“沐哥儿,之后得辛苦你掌家了。”
沐哥儿啊了一声,柯褚继续道:“家里的花销还有仆人的工钱什么的,都要你来安排了。”
沐哥儿眨巴眨巴眼,“我可以拒绝吗?”
柯褚叹道,“沐哥儿,只有当家人的正夫郎才能掌家,我只有你这一个夫郎啊。”
沐哥儿眼睛一睁,“我来掌家!”
思绪一转,沐哥儿又觉得不对,“夫君,难道你还想娶别的夫郎回来掌家?”
柯褚喊冤,“沐哥儿,我没有啊。”
沐哥儿无理取闹,“那你叹什么气?”
他甩开柯褚的手,气呼呼的往前走。
柯褚听着身后奴仆们的闷笑声,快步追上沐哥儿,认命的哄着沐哥儿。
柯褚将奴仆们安排在宅子里,又请了人翻修宅子。
沐哥儿闹归闹气归气,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
他有条不紊的给奴仆立规矩,安排奴仆们去采买府中要用到的东西,又用柯褚教他的方法学着记账。
柯褚跟翻修宅子的工匠交谈好后回头没见到沐哥儿的身影,他片刻不敢停的去找沐哥儿。
外人都觉得是沐哥儿黏他,实际上是他黏着沐哥儿,一会儿没看见沐哥儿,他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