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元璀哭了好一会儿，哭到后来呛了起来，一看就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白晏拍了拍他的后背，亲着他湿润的眼睫，近乎低喃，“真记仇。”
元璀通红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齐白晏：“……”
齐白晏淡淡地道：“记得对。”
元璀哑着嗓子哼唧了一声，将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舒服地被人亲吻着脸颊。
Alpha身上的信息素对于情绪激动时的omega是最好的安抚剂，奶香味被冷杉的气息顺着毛，元璀倔着脑袋不让他抱得更紧。
齐白晏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还有话说，“还有什么想问的。”
趁他现在理亏……随便问吧。
元璀哭得脑袋发懵，见男人现在似乎脾气还不错，看起来也很有耐心的样子，脑子转了几转，试探着出声，“什么……都可以问吗？”
齐白晏眸子眯起，不往他笨拙的陷阱里钻，“三件事。”
元璀：“……”
元璀瘪了瘪嘴，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齐良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啊，他在我面前说了你……好多坏话。”
一个又一个，跟连珠炮一样，元璀当时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早就踹他脸了。加上要不是元璀那段时间又刚好对齐白晏气鼓鼓的，齐良估计也就跟覃瑞一个下场了。
齐白晏：“小时候看我不顺眼。”
元璀：“啊？可是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对你积怨已久。”
元璀顿了顿，皱眉思索道：“他好像挺怕黑的。”
齐白晏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淡淡地道：“嗯……他小时候单方面约架，掉进洞里后便开始怕黑，我先发现了他。”
元璀愣了一下，“你没救他？”
齐白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单方面约架。我有事。”
这是两个句子，却自成齐白晏的逻辑。
“……”元璀第一次了解到这人的恶劣脾气原来是从小就有的，作为正义市民的灵魂在颤抖，“后来呢？”
齐白晏：“我没走远，在洞旁边给他家人发了定位。”
元璀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你安抚他了吗？”
齐白晏：“没有。”
元璀脸皱起来了，仿佛能看到狂哭的小齐良，“啊？那他岂不是很怕？”
齐白晏：“怕一点好。”
元璀：“……”
齐白晏掀起眼，似有所指地看着他，“起码，长记性。”
元璀：“…………………………”
元璀的心就像坐过山车，飞上来飞下去，甚至哆嗦了一下。
他磕磕巴巴地扯开了话题，“那、那后来呢？”
“太吵的时候，”齐白晏缓慢地道：“怕黑，很好用。”
“……”元璀没有敢再问下去了。
元璀僵硬地解围道：“哈……其实我觉得他人还行诶……”
齐白晏：“帮你撒谎吗？”
元璀被噎了一下，心知这人估计当即就戳穿了自己嘱托齐良的“不要说我也被绑架了的事”，讪讪地低下了头。
齐白晏眉头微微皱起，“离他远点。”
元璀：“哦……可是那天我看好多人找他——”
“没人找他。”齐白晏捏了下他的鼻尖，“都是找你的。”
齐慎平甚至是等到齐良被捞到后，才慢悠悠地来现场看看自己的废物弟弟还活着没。
这话听得元璀心口一酥，隐忍着害羞到想笑的唇，捂住了自己的鼻尖
【“……齐良说你不会来救我的。”】
——没人找他。都是找你的。
……明明自己就很记仇，坏男人。
元璀张了张唇，终于憋不住心头隐隐有的疑问，“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知道我是omega后……一点都不吃惊？”
当时在电话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元璀还以为他会很生气，毕竟是自己撒的谎，也违背了他的契约论。就连见了面，也没怎么提起过这件事……太奇怪了。
齐白晏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你是omega。”
元璀：“啊？！”
“信息素，太明显了。”齐白晏补充道：“我试探过你，但你不想被戳穿。”
元璀：“……”
过载的信息量在他的脑内搅合到一起，元璀几乎昏了脑袋，僵硬地回忆着男人当时说的话。
【“你为什么……这么像omega？”】
肆意揉捏腺体的手。
【“牛奶味。奇怪。”】
【“不是。牛奶味，但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你不是omega。”】
【“齐先生，你刚才到底……”】
【“刚才有点奇怪。现在没事了。”】
……
【“我没有标记过你。”】
直到元璀最后忐忑不安的询问。
【“我有个朋友合同信息填错了，最后会不会……”】
【“视情况而定。但基本要负法律责任，性质严重属诈骗。”】
【“诈骗会计入诚信档案，属社会诚信问题。”】
最后齐白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还有事？”】
“……………………………………”
——坏男人！！！！！！！！！！！！！！！！！！！！！
太恶劣了！！！！！！！！！！！！
元璀脸蛋涨得通红，捂住了自己的腺体，“你你你你你你——”
怪不得这人后面每次亲的时候都会似有若无地捏一下腺体，仿佛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看他的反应。
元璀：“为什么不跟我说？！”
齐白晏：“你又不想说。”
就像他不说自己会打架一样，齐白晏知道了也懒得问。问不问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还不如装作不知道，省得这个小东西慌得四处乱蹿。
元璀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自己那段时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被戳穿的样子，就像个傻子一样，被男人平静地看在眼里。
元璀拳头攥紧了，“那你为什么还说得那么严重？！”
齐白晏：“长点记性，别乱说谎。”
元璀“呜”的一声，快要被气哭了。
这个人欺负人也太熟练了！怎么这么坏！
元璀气得脑袋发胀，咬牙切齿地道：“还有，你到底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怎么上床那么熟练！
齐白晏：“刚才已经三件事了。”
元璀：“……”
齐白晏：“小时候、找人、omega身份，三件事。”
元璀一句话被堵在口中，气得腮帮子鼓起，委屈到发红。
元璀不死心地道：“我……我还有件事想问……”
齐白晏面无表情，“拒绝。”
元璀脸蛋皱起，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
早知道他就不好奇心发作问齐良了！
齐白晏摸了摸他的脑袋，“早点睡。”
元璀被憋得上不上下不下，委屈至极地垂下眼，像只可怜的小狗狗，缩成一团。
好气，他咽不下这口气……真的好想知道。
这是他的第一次，但这个人好像有过别人。倒也不是生气第不第一次的问题，而是介意男人是不是在自己之前也这样对待别人。
……这么温柔细腻的亲吻别人，对别人说“只需要你”。
他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模样蔫头耷脑的，睡也睡不着了。
*
许久，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齐白晏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将他抱进了怀里。
男人配合地和他对视，缓慢地道：“第三个问题撤回？”
元璀眼睛倏地发亮，“嗯！”
齐白晏：“换个问题吧。”
元璀：“什么？”
齐白晏唇角微微勾起，学他说话，“你问我‘我可以问你无数个问题吗？’”
元璀一怔。
齐白晏看着他。
元璀愣愣地道：“……我可以问你无数个问题吗？”
“可以。”齐白晏亲了下他的鼻尖，“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