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你怎么表情怪怪的？”五条悟说着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走啦——今天中午吃什么呢……”
夏油杰往后缩了缩，没躲过，被他一把勒住后，少年五条悟反而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杰？”
两人贴得很近，五条悟放大的脸映在他的瞳孔中，每一处都透着青涩的美好，对夏油杰来说，仿佛有股无形的魔力在诱引着他。
夏油杰的喉咙干涩，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没有说出来，本来要去找和他一同来到这个幻境的“真实五条悟”的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幻境里的少年五条悟拉着走了。
走廊里，被拉着走的夏油杰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人不太对劲就算了，脚下的地砖居然也和记忆力的颜色并不相符，是浓郁的棕黑色，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牛奶巧克力的甜味，夏油杰的步伐越发不流畅了，他怀疑自己正踩在巧克力上走。
身边的五条悟还在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中午吃什么呢……硝子又跑哪儿开小灶去了……”
夏油杰被他紧紧抓着胳膊，又不想用力甩脱，只能任他拽着继续往楼外走。
幻境里的人能交流，这是夏油杰没想到的。如此精细且庞大的幻境，就算有咒具加持，也应该会很消耗咒力，这个幻境应该保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但如果幻境的维持者是悟的话……夏油杰捏了捏眉心：他这是在折腾什么呢？
一旁的五条悟迟迟没得到什么回应，忽的停下脚，疑惑地看着他：“杰，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夏油杰愣了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幻境中的五条悟面前是什么形象，但对上那双与现实中一般无二的剔透六眼，他总有一种自己即将无处遁形的感觉。
“……”夏油杰故作镇定道：“说什么？”
“哈？你的态度很让人不爽诶——”
夏油杰没说话。对着五条悟这张青涩的脸，哪怕是幻境，他还是有点张不开口。
正要敷衍过去，五条悟手一指：“杰，你脸怎么红了？”
“？！”本就有点心虚的夏油杰目光闪了闪，纷乱的情绪有点压不住了：“没、没有吧……”
“真的，你看嘛！”五条悟突然贴上来，攀着夏油杰的胳膊目色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确凿道：“就是红了。”
五条悟稚气未脱的脸撞进他眼里，本来没觉得什么的夏油杰，这下脸真的烧起来了。
五条悟却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杰，真的红了嘛！”
温热的呼吸快要扑到了夏油杰的脸上，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五条悟。
“干嘛呀？开个玩笑而……”五条悟正嘟囔着，就见夏油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五条悟茫然地看着他：“杰你干嘛？”
“没什么。”夏油杰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冷静了些，然后看了他一眼。
好险。
差一点，他就要对一个高中生产生什么不能见光的想法了。
——哪怕这个高中生是他未来的爱人。
夏油杰的君子骨冒出来的同时，一股酸涨的不得之意也跟着冒了出来。
明明在一开始就得到了眷顾，他却浪费了这么多年……
夏油杰心里有些不忿，要是在高中就跟他告白的话……
这个念头如电光般从脑海滑过，望着面前的五条悟，夏油杰瞳孔缩了一下，半是试探半是开玩笑道：“悟，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五条悟眉头一挑：“啊？”
“悟喜欢我吗？”夏油杰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恋人那种……”
“哈？！”
五条悟诧异的表情代替了他的回答，然而对着一个幻像，夏油杰今天也不准备要他这张脸了，有了第一次，再开口的时候他底气充足许多：“我对悟是恋人的喜欢，悟呢，有没有平时觉得自己对我有什么超脱友谊的感情呢？”
五条悟震惊的表情在他坦然自若的神色中逐渐凝固：“没有，丝毫都没有。”
夏油杰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耳确认过，他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杰，今天是愚人节吗？”
夏油杰并不知道幻境里现在是几号，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嗯。”
五条悟眨眨眼，用埋怨的语调：“那杰的笑话真的好冷——”
“……”夏油杰心情直线下降，他现在只想找到真正的五条悟，然后把人从这个鬼地方拎回去。
刚要转身，他又被人扯住了，五条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杰，你去哪儿？陪我玩嘛~”
夏油杰回过头，隐约咂摸出一丝不对，他没放在心上：“我还有点事，悟找硝子去吃饭吧。”
“不，硝子不让我尝她的饭，我要跟杰一起吃。”
“我有点急事……”
五条悟往他胳膊上一抱，紧紧缠住：“就不，快跟我吃完饭再去干别的嘛——”
“悟……”
“干——嘛——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吗？”
夏油杰：“？？？”
他兀地抬起头，怪异地看着倚在他身上的五条悟：“悟？”
五条悟抬起头，懒懒道：“怎么了？”
夏油杰察觉到的那丝不对劲更明显了：“悟，你在开玩笑？”
“杰都说今天是愚人节了，我开个玩笑怎么啦？”
夏油杰端详了他几眼：“悟？”
五条悟站直身：“又叫我干嘛？”
夏油杰打量着他，有些怀疑面前人的身份。
幻境里的虚影？不。夏油杰觉得，这分明就是拉他进来的罪魁祸首！
“悟，别装了。”
“哈？你在说什么呢？大清早上起来就开始胡言乱语……让夜蛾老师打坏脑子了吧……”五条悟放开他，慢吞吞地往前走。
五条悟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正常，看着他的背影，夏油杰反而又不确定了，他对幻境的确是没多少了解。
“悟，等等我。”夏油杰愣了一会儿，抬脚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