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声音清脆异常,苏槿看着眼前勾起嘴角,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玩味。

  不愧是荣国府的老封君,这出戏真热闹……

  王夫人头侧向一边,像是未曾反应过来,好半天这才伸手抚摸着自己,突然失去知觉的一侧脸颊。

  感受到指尖带来的木然,王夫人几乎不敢置信,她哆嗦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脸上的巴掌印儿,开始的时候尚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变换,那印记越发的红润,而疼痛之感也渐渐腐蚀了王夫人的精神。

  “啊!”邢夫人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带着几分惊讶地退后两步。

  紧紧抓住身旁王善保家的胳膊,满脸不可置信。

  老太太竟然动手打人,她这是眼花了吗?

  而原本缩在苏槿怀中,害怕得黛玉,这时也偷偷地探出脑袋,看着眼前让她惊悚的一幕。

  贾母的手高高扬起,王夫人木讷地看着对方,仿佛未曾回味过来,自己竟被婆婆掌抡的事实。

  “荣国公夫人,何必这一般动怒,想必二太太也是无意所言,好好说也就罢了,何必这样伤感情。”苏槿心中有一抹失望,本想着抓住这件事情,好好地收拾贾府一番。

  可惜贾母实在太过果断,眼瞧不对竟亲自上手对付王夫人。

  看来想将黛玉和贾家真正地撕掳开,还需要些许时间。

  苏槿一边思索,手下不停抚摸着黛玉的后心,安抚受惊的小包子。

  玉儿的身子本就娇弱,恐怕如今晚上回家,还得加上一碗安神汤才好。

  不等苏槿思索完,就听见反应过来的王夫人,一声尖利的嚎叫。

  “老太太,您怎能如此对我?媳妇儿就是再不对,这么多年在家里含辛茹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老太太竟在外人面前这般对我!”王夫人先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这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婆婆打的自己。

  没有错,打王夫人的根本就不是苏槿,而是一直如同佛爷一样的贾母。

  这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原本就有些左性的王夫人此时更是热血上头,什么家族面子全般不顾,只想同贾母撕掳个明白。

  贾母这一巴掌,本是为了替黛玉出气,防止王夫人多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到时惹得林如海和苏家一起发难,对于已经走下坡路的贾家来说,那将会是毁灭性的。

  更深一层含义,一来是为了表现自己对黛玉的看重,这二来却也是为了保住王夫人。毕竟王夫人已然被打,这种状态自然也就不能够再追究了。

  因此综合下来,这才有了刚刚贾母那一巴掌。可是未曾想到平素心中有数的王夫人,这一会儿却没有半点要和自家婆母站在一处的想法。反而认为贾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羞辱她。

  王夫人此时只觉得悲愤之极,她下意识地便想到如今正在书房的贾政,眼泪立刻便落了下来,用帕子捂住嘴便往外奔,口中还呢喃着:“今日这般大辱,老爷我要见你最后一面。”

  看着王夫人的背影,苏槿带着不可思议,回头看向同样愣在当场的贾母,这就让她走了?

  若她记得不错,如今自家表兄可正在书房,而且因为表兄地前来,贾敬祖孙也在。

  随后又瞧瞧目瞪口呆,面露痴相的邢夫人,估计对方还在震惊之中,根本没想起来阻拦的事儿。

  苏槿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想个办法,干脆让玉儿远离贾府吧。

  这一家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贾母做事是有些急,但是苏槿能够理解,甚至对于其中的弯弯绕也心知肚明。

  可是王夫人的行为完全颠倒了她的认知,王子腾她也曾见过这人,与王夫人的差距未免太大。

  不……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该是一处人。

  “姑姑,那不会是我二舅妈对吧?”黛玉此时受惊过度,语气已经有些飘忽不定。

  她目露呆滞地看着王夫人的影子,随即又转头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贾母。

  “……”苏槿一时颇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就算是她们家的仆妇,也不至于会这样。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巴掌的确是有效用的。苏槿本来是想到贾府找茬儿,经由这一件事情,她忽然没这个心思了,甚至只想赶紧离去。

  经由此事,苏槿下定决心,回去就和自家表兄说明白,日后万不可与贾家有何来往,这家人不太正常。

  京城勋贵人家之中的隐私之事不知繁几,她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看了多少。自以为心中有两分定论,可从未见过如贾家这一般。

  苏槿却是忘了一件事情,京中勋贵人家多爱护脸面,就算是搓磨媳妇儿也会出自大义,比如孝道之论。

  就比如之前王夫人磋磨自己的儿媳妇,便命令李纨在小佛堂中替自己抄经。

  要知道,这抄经也是有区别的,顶顶虔诚的那种是要跪在佛前用鲜血抄篆。如若是在佛堂之中跪着抄经,不消半月一双腿都会跪废的。

  更不用说在这期间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夫君,李纨跟贾珠成亲不过半年,正是夫妻蜜里调油的时候,长此以往日后少不得有什么后患。

  但是这些动作都是极为隐晦的,甚至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外人根本无法窥见,偶尔有一风传,却也没有实际的证据。

  不要说外人得不到证据,就算是贾珠和贾政都察觉不到王夫人的动作。

  自古以来的男子不是于内,女子不是于外,在有些时候变成了婆婆磋磨儿媳的保护伞。

  苏槿曾经知晓,有些过分的连女儿回到家中跟母亲诉苦,母亲前往婆家诉说都没有办法言明,毕竟这一等行为太过隐晦,根本抓不住把柄。

  今日里贾母的行为,有一刻苏槿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贾母和王夫人合起伙,在她面前表演苦肉计。

  因为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实际上苏槿哪里知道?今日里,贾母之所以有这一巴掌,是好多事情合在一起。

  王夫人私下挑唆婆子,偷偷放生钱,私自动用官中银两,在赈灾的米粥动手脚,现在更是坏贾母的大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累加起来,几乎快要将贾府的生机断绝,这才让贾母今日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贾母之所以被称为贾母,那是因为她是贾家真正的掌权人,而非如同王夫人一般。

  即便贾敬乃是贾氏宗族的族长,但是对待贾母仍旧是要十分之谨慎。

  而贾母也的确,一直为贾家谋划最大的利益,未曾想王夫人一次次在后面拖后腿。

  如今更是,一个转眼便跑得不见踪影,贾母这会儿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心知肚明,如今王夫人定然去见贾政,不管贾政说些什么,这个人都丢大了,因为林如海可在那儿呢。

  苏槿想明白一切,揉揉眉心只觉得今日这事简直让她头疼。索性便要起身告辞,直接去前面书房找林如海一同归家。

  结果还未等说话,就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直接奔进厅中,口中颇有些惊慌说道:“老太太,了不得了。”

  贾母如今刚被鸳鸯扶着坐下,面容之上具是木然,看着仓皇的丫鬟,平静地询问道:“可是二太太?”

  贾母倒并没有太过慌张,毕竟,如今真的算起来也不算是外人。

  苏家更是家风高洁,似这种事情决计不会往外传的,这也是贾母为何今日敢当着苏槿动手的最大缘故。

  小丫鬟摇摇头又点点头,努力地平复一下,这才说道:

  “老太太不得了了,好几件事情。

  老爷把宝二爷给打了,衣角就吐血了。二太太正巧瞧见,将老爷给撞开了,结果老爷头撞到桌角上,头破了个洞,如今正要休掉二太太呢!”

  ……一瞬间整个荣禧堂一片寂静,随后便是鸳鸯的一声惊叫:“老太太,快来人,赶紧叫太医。”

  苏槿和黛玉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慌乱的一切。

  随着太医一同到来的,还有头上裹着渗血帕子的贾政。

  苏槿虽说想要离开,但是贾母如今尚未醒来,她带着玉儿直接走,未免有些失礼。

  只是此处慌乱,她若在这,少不得有几丝添乱之嫌。

  好在邢夫人从刚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眼瞧着此处烦乱,赶紧请苏槿和黛玉先去后边,又吩咐人陪着。

  而林如海便随着苏槿,一同到了侧厅之中。

  王善保家的仔细地将茶和点心送上,这才万般赔着小心走到门外。

  她这些日子没少被贾赦和邢夫人敲打,如今到底是行事多了两分谨慎。

  黛玉眼瞧着自家爹爹到来立刻活泛了不少,凑到爹爹跟前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本就心情不错,此时看着女儿更加得好,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询问:“看着爹爹做甚?”

  黛玉眨巴着眼睛:“爹爹心情很好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舅舅的头会破?”

  这个问题问得极好,苏槿也想知道,毕竟这件事太有意思了。

  林如海轻咳两声看了眼外面,知道这会儿都忙着照顾贾母,因此他索性便将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告知苏槿和黛玉。

  原来林如海自决定来贾府,便打定主意,要让众人知道他非是好惹的。以此来威慑众人,莫要打自己女儿的主意。

  结果都未曾想到,对于他今日前来贾府众人极为重视。

  不但贾政、贾赦齐齐到场,就连贾敬也带着自己康复不久的嫡孙前来,反而并没有带传言中那位即将继承宁国府的贾珍。

  如此行径倒是颇为让人有些玩味,林如海眼神扫过众人,看着一脸高兴的贾政,却是未给对方半点好脸色。

  贾政这人虽说读书不成,但到底也是有两分君子之风在怀,知晓自家母亲做事过分。

  他之前虽也曾经劝解过两句,但作为利益的既得者,他实在难以拒绝这其中巨大利益的诱惑。

  因此他最后能做的便是叮嘱王夫人,一定要对黛玉好上几分也就撂开手。

  可谁能想到,王夫人一点都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来,还弄出那么多是非出来。

  因此如今见到林如海,贾政颇有两分气短,实在是不气短不行,毕竟二人之间差得太远。

  因此眼瞧林如海言语中的夹枪带棒,贾政完全没有任何辩驳。反正如海自有分寸,不会真正的过分。

  如此一来,倒是让林如海有两分拳打棉花,索性他便将注意力转到贾赦身上。

  贾赦跟贾政全然不同,他与林如海之间本来并无太多往来,因他要韬光养晦,因此总有些不合时宜之情态。

  林如海人品贵重,自然不喜和他太过交往,如今反倒是更加得自在。

  因此贾赦这时压根就没什么包袱,眼见林如海到来,小跑着出了厅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口中笑喝道:

  “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如海。”

  林如海下意识地晃动手腕,结果没有晃动,当下只能轻笑寒暄道:“大舅兄一向安好多年未见,大舅兄气色不减当年。”

  贾赦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小了半寸的眼袋,他自然知道这话是林如海说的客套话,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如今与对方打好关系才是第一位的。

  两人一边携手揽腕往里走,贾赦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不知道如今咱们家已然分家,老太太有二房照料,我是无事一身轻。

  等一会儿吃过午膳一定要去我那儿歇着,我还有事儿要求如海你,你万不可推辞。”

  对于贾赦的自来熟,林如海并没有拒绝。他这些日子也不是全然地忙着朝中之事,贾家他也心有定论。

  他未必会因此事疏远贾赦,但是贾母可就不一定。

  贾敬看着林如海,进到厅中也是上前交谈,林如海眼瞧着贾蔷形容秀美,举止之间颇有君子之风。倒是对其高看两分,从腰间取一枚玉佩当做见面礼。

  “如今可读了什么书?”林如海笑着问道,他是个喜欢孩子的,偏偏在子嗣上缘分浅薄,因此见了旁人家的孩子未免就多问两分。

  贾蔷也不是个内向的孩子,听到林如海问便直接说道:“如今已然读了四书,祖父说需先通读三遍,之后再寻人与我一一注释才好。”

  林如海点点头,口中出了两道题,贾蔷具是回答得十分精彩。倒是让他起了两分爱才之心,大方说道,回头将自己当年考试所用之书籍,取两本送给贾蔷。

  贾敬自然喜不自胜,他虽中了进士,可是自认文采相差探花郎林如海甚多,如今能得两本他注释的书籍,那算得上极为难得之物。

  这一下子倒让一旁的贾政有些羡慕,当下口中吩咐:“宝玉可在家中?来人,命人去把宝玉寻来见他姑父。”

  可巧今日因林如海来家,所以贾母拘着宝玉,不许他出去玩儿,如今正在家中。

  此时听到老爷召唤,宝玉便觉心中惴惴,哭丧着脸便往书房前来。

  他一进书房便瞧见,自家平素与严厉至极的父亲,此时满面春风含笑看着厅中一人。

  不消说,自然眼前这形容清俊潇洒之人,便是自己那位姑父。

  宝玉虽素来是个有些顽劣的,但规矩方面并不太差,此时眼见众人赶紧上前行礼。

  林如海虽对其颇有挑剔,但也不会针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因此便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同样也是两本自己注释的四书注解。

  贾政此时大喜过望,笑得胡须乱颤,贾赦倒是看着有些眼红,可偏偏他那儿子就不是之上的料,无奈只能作罢。

  因林如海的赠书,让贾政心中欢喜,看向宝玉的眼神也温和起来,口中说道:“宝玉这孩子生性顽劣,不喜读书,如海你给他这一般好东西,恐怕他也不会珍惜。

  反倒是我那长子贾珠,还算是有两分勤勉,只可惜他这两日感染风寒,担心过了病气给你,待他病愈再带来与你磕头。”

  贾政一边推销贾珠,另外一边又吩咐宝玉,让宝玉的小厮取来自己的四书,给众人观看。

  却未想到,刚刚还给自己长脸的宝玉,这会儿又毫不客气,让自己脸丢到地下。

  原来宝玉离去,屋里的丫鬟们都是心头忐忑,又瞧见小厮过来说是要取宝玉的书籍。袭人一时着急,便拿起平素放在宝玉桌上的一本塞给小厮,而这小厮着急回话,也没瞅到底是什么书。

  等到将书送给宝玉,宝玉一瞧此书差点没昏过去。

  当下便了几分尴尬,便说书拿得不对,要自己回去取,如此却是让贾政起疑,当下劈手便将书夺了过来。

  贾政夺过书仔细查看,看外皮乃是一本尚书,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翻开之后一眼就看不出对。

  这哪儿是尚书?

  根本就是一本包着尚书封皮的志怪小说,贾政一瞬间血往上涌,眼前黑了一刹那。

  一旁的贾赦、贾敬也是目露尴尬,反倒是林如海极为淡定。

  他早就对于宝玉之为人有所知晓,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只是贾政就不是这样了,虽说如今贾珠十分聪慧,贾政对于宝玉的学业并不着急,可也不代表着他能如此顽劣。

  “你这个孽障,你母亲当年怎么生出你来,请人做这种事情,今日我非要打死你不可。”贾政浑身气得直哆嗦,将那本封皮书直接撕成两半照着宝玉便砸来。

  林如海见状,微微蹙眉有些不喜,但是又不好妨碍自家大舅兄教育孩子。

  毕竟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有人拿此事做引子,恐怕一个亵渎圣贤书籍的罪名是少不了得。

  如此一来这孩子也就废了,因此林如海象征性地阻拦着贾政。

  可是未曾想到这贾政,也同王夫人一样有着一份左性,如若是不拦他恐怕打一顿也就罢了,如若是拦他越发的发狠起来。

  而且一旁的贾赦还在那儿挑火,气得贾政更加的血往上涌,直接朝着宝玉一脚踢过去。

  宝玉本就被他父亲吓破了胆,如今更是被抓住现行,早就如同行尸一般,这一脚确实踹得正正好好。

  当下里便觉得肋间一股剧痛,下意识地张开嘴,几丝血丝就顺着嘴角出来。

  眼瞅着如此,林如海也是一惊,连忙用力想要拉住贾政。结果未曾想,恰在此时忽然一团影子向贾政砸来。如此一来一回之下,竟是将贾政直接撞得跌了个跟头,直接磕在桌角之上。

  此时拉扯之间的众人都是呆立当场,林如海反应最快,立时喊道:“来人还不快叫太医。”

  此时贾赦也反应过来,赶紧口中嚷嚷:“对,没错,赶紧叫太医。你们一个个的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那山板过来将宝玉和政哥儿一起抬起来。”

  贾赦一时着急,竟将自己多年未喊过的贾政的小名喊出来。这一番情急倒不是作假,让昏沉沉的贾政心头酸涩莫名。

  “兄长我没事。”贾政此时只觉自己,眼前仿佛有重影无数,只是神智还尚且清楚。

  他下意识地寻找刚刚将自己砸倒之人,自己一定要好好惩罚对方。

  结果还未等他看明白,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重压,差一点喘不上气来,耳边响起夫人王氏的哭嚎:“老爷,老爷你没事儿吧?”

  未等贾政说话,一旁贾赦吹胡子瞪眼喊道:“王氏,你且告诉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此处乃是前院,你不知道吗?

  更何况来就来了,怎么还这般模样进来,将政哥儿撞成这副模样。”

  王夫人这会儿也有些晕头转向,她下意识地张嘴想回答。随即又想起自己进来前看见被踢的儿子,转头看一下宝玉眼看着对方口中一丝鲜血滴在通灵宝玉之上。

  王夫人一声哀嚎:“我的宝玉!”

  直接连滚带爬地扑到宝玉近前,想要将其抱起,却又不敢。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宝玉变色的脸颊。

  王夫人此时放入发狂的雌狮,顾不得贾政此时的狼狈,盯着贾政便喊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宝玉做错了何事,竟惹得老爷这般动怒。

  若是将这孩子一脚踢死倒好,如若是他留下一条性命,日后落下个一二可怎么办。”

  王夫人这会儿连番打击,已然什么形象都没了,结果随着她声音落地,一个有些威严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贾母本打算弃居保帅,结果没曾想到王夫人不肯合作。

  事情反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