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洗完澡,节目组便通知她们晚上可以用一个小时的手机,跟自己的家人打电话。

  四人沉思片刻,秦知锦先出声,“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先让小意报个平安吧。”

  “可以。”夏时白点头,手里面的手机在指尖转了个圈,又落在席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们这边还真没有什么电话要打,真的通电话,老两口那边也不会接听,这个点……

  夏时白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始给电话的另一头发消息。

  节目组也没太在意,毕竟现在这个环节就是自由使用手机的时间,无论嘉宾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出来反对。

  顾明意按照的平时的习惯,先打电话给宋伶。

  宋伶正在自己租的公寓里面看投屏直播,废了好一阵子的功夫才让平台没有那么卡。

  她目不转盯地看着屏幕上的女儿,陌生又熟悉。宋伶知道的,镜头会将人脸变得不太相像,所以顾明意会和自己印象中的有区别。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去想大洋彼岸的女儿是瘦是高,是哭是笑。

  直到跨洋电话将这寂静打碎。

  电话那头和客厅的声音交叠重合——“喂,妈妈。”

  宋伶不知怎么地就哭了,手握着电话,轻嗯一声,“小意,怎么了?”

  顾明意是个敏感的孩子,哪怕跨洋电话在这个小村庄里面,信号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她还是听到妈妈那边传来的重音,也能感受到宋伶情绪中的不对劲。

  顾明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会转移话题,她不停说着开心的事情,希望在地球另一边的母亲也能够感受到开心,哪怕是一点点。

  电话挂断,一小时还剩那么点时间,顾明意攥握着手机的从床上面往下爬。

  秦知锦问:“你是要去做什么?喝水?”

  “不,我去给爸爸打电话。”顾明意穿上自己的小鞋子,蹲在地上将鞋子踩下去,然后往外面走,“但是这是我和爸爸的小秘密,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原本想跟出去的秦知锦停住动作,顺便让想要个能出去的摄影师往回走,“那你注意安全,千万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至于小朋友要跟顾琛说什么,那都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其他人无权参与。

  顾明意一走,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夏遥舟昂首看向坐在一旁发短信的妈妈,轻呡着唇,手撑着床铺说:“妈妈,我们是不是没有可以通话的人啊?”

  夏时白点头承认,“是啊。”

  “那那那……可是我们现在在工作,是不是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找一个跟我们进行通话?”夏遥舟不解地看向夏时白。

  “舟舟想打吗?”

  “我我,应该是想打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应该跟谁说些什么,可大家都有,她若是没有,算不算不敬业啊?不敬业的话,还会有钱拿吗?

  脸蛋白嫩的小姑娘闻言,答不出准确的答案,干脆放任自己整个躺倒在床上面,直接落入秦知锦的怀里,柔顺的头发散乱成圈在床铺上。

  秦知锦轻揉着她的发丝,也不打扰小朋友做没有正确答案的问答题。

  “你要真想打,也不是没有人选可以给你打。”夏时白轻瞥眼躺着变换姿势的夏遥舟,秀眉轻蹙,放下手机,双手轻扯着女儿的手,想要将没有骨头的小姑娘从床铺上面给拉起来。

  咿咿呀呀半天后,夏遥舟从秦知锦的怀里转到夏时白身前,被妈妈环抱着低头看手机,微信里面的id备注整齐得像是换有什么强迫症。

  可惜,除了最开始的简单阿拉伯数字,夏遥舟对那些文名并不是很理解。

  而远在兰穗的姚夭收到了继短信后,老板的又一求助——给夏遥舟打电话。

  拿取奖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够骗到夏遥舟就好。

  在糊弄孩子的文学上,姚夭自称第二,第一必然是邵晴,可惜,邵晴前段时间因被她们这群“娃综综艺狂热粉”的刷屏,气得早就退群许久。

  可是,这不重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姚夭直接单独给邵晴发了一个五百的红包——“速来。”

  一分钟内,姚夭看着自己摸鱼电脑屏幕里的直播视频,空阔亮灯的秘书办公室响彻着夏遥舟甜腻的声音。

  “喂,姚夭阿姨?为什么不说话啊?”

  “为什么电话接通后,姚夭阿姨不说话啊?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

  姚夭轻叹口气,正准备自己说话的时候,领了红包的邵晴就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从外面赶过来,手里面还捧着刚刚热好的三明治。

  邵晴从姚夭手里面揽过手机,轻喂一声,没有任何沟通障碍地和夏遥舟聊起来。她们两人间的友谊主要建立于秦知锦带着顾明意过来敲门,请她们吃下午茶那天。

  邵晴不喜欢小朋友,对夏遥舟的印象也仅次于老板的女儿,以及曾经给自己带来免费带薪休假的“福星”,可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当小朋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邵晴便自然地放松下来,跟人聊得起劲。

  期间好几次戴着耳机的姚夭想要伸手将电话接过来,都被邵晴故意躲过。

  姚夭:“……”嗯嗯嗯?

  姚夭还记得好些天前某人愤然退群的原因就是——“小孩子真的很讨厌,烦了,我先退。”

  就这?

  嗯?所以你在讨厌些什么啊邵晴。

  到最后,邵晴跟夏遥舟已经互相叮嘱对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没把手机让出去给别人聊天。等电话挂断,邵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放在姚夭桌上的三明治被重新捧起,轻咬一口。

  “你还真的是,口是心非?”姚夭咬牙,想了半天,只能够想的这个形容词。

  邵晴迷惑:“我干啥了?”

  “厌娃是什么新人设吗?一个小时的通话,你一个人给我打完了……我一句话没说,你不觉得离谱吗?”姚夭不能理解,眼前这人说话多离谱啊。

  邵晴忙辩解,“不立人设,真讨厌小孩。这不是收了你五百块吗?活还能不给你干到位?你就说这活全面干得全不全面。”

  “……”姚夭呲牙。

  滚一边去。

  但姚夭又不能直接骂,毕竟人是自己叫过来的,钱也是自己给的,她就是个大怨种。然而怨种看着正在专心吃三明治的邵晴,舌尖轻抵上颚,想到小夏总刚刚私聊的任务,轻啧声,把邵晴一起给算计上了。

  ……

  顾明意从外面和顾琛通话回来,将手机递回去给秦知锦,手脚并用地爬上床。

  “打完了?”秦知锦顺手摸摸顾明意的头发。

  “嗯。”顾明意点点头,也没有想要将自己的通话内容告诉给秦知锦的意思,只是顺着风扇吹过来的冷意,顺势缩进被子里面,躺在秦知锦旁边。

  而胡言乱语打完电话的夏遥舟也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方才跟邵晴打电话到最后面,夏遥舟就已经人不太清醒,“鸟儿在地底下跑”这种话都能闭着眼睛说出来的,看得出是真的困了。

  一完成任务,夏遥舟把手机交出去没几秒钟,就躺在中间睡着了。

  紧接着是顾明意。

  明明还没到正式休息的时间,但夏时白还是很有“礼貌”地将摄像组请出去。自动拍摄的摄像机被不透光的外套盖上,麦被摘掉关闭,收不到嘉宾们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房间里就寂静一片。

  中间睡在一起的孩子成了天然的隔绝带。

  夏时白很困,腰酸背痛,稀里糊涂脑子不知道怎么就自己连成了一部戏,在混乱的戏份里,她听到秦知锦委屈地跟她说:“什么时候才能够继续睡一起?”

  困迷糊的夏时白很迷惑,心想,她们现在不就是睡一起的吗?

  身体停顿片刻,探手出去想要摸秦知锦,告诉对方她就在这啊。

  谁知道,手一伸出,摸到温热、圆乎乎的小手,一下子把夏时白吓清醒,那些混沌的梦境被打破,手撑着床铺连同被子一起被带起来。

  睡在夏时白身边的可不是她那气人的小女儿。

  夏遥舟睡得面颊红润,呼吸平稳,可爱的像个肉包子,相比起初见,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夏时白气极,轻张唇齿咬上“白嫩的包子”,以泄心中愤怒。

  碍眼的包子和碍眼包子的朋友包子,两包子。

  ……

  相比起夏时白这边的温馨,盛柳和金敏奚那边莫名显得冷漠寂静许多。

  盛柳倒是想给老婆打电话,但接二连三的无人接听,再到嘟两声被挂断,饶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盛淮星红棕色的头发散披在身后,乖乖地坐在床里面,一个人对着被子也能玩出花来,似乎对于妈咪不接妈妈电话这件事情,已经习惯,小嘴时而嘟起,时而轻呡,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旁边碎碎念些什么。

  但是看上去还算乖巧。

  盛柳打了几次,没打通,就不想打了,直接将手机关机塞到枕头底下,忽视跟拍导演给她使的眼神,拍拍枕头让盛淮星睡到自己身边,低声讲故事哄小朋友睡觉。

  对于这些,盛柳做得并不熟练,讲的故事也很老套,都是幼年耳熟能详的安徒生童话故事,有时候一些具体情节想不起来,盛柳就开始胡编乱造,但她故事缝合的能力没有夏时白强。

  又或许是,盛淮星读的书比夏遥舟多,没那么容易受骗。

  盛柳千疮百孔的故事硬是在一个三岁小朋友的纠正下,磕磕绊绊地讲完,勉强算得上是同一个完整的故事。

  起码公主还活着,没有半路被盛柳给讲死——她老婆都不理她了,凭什么童话故事里两个主人公就要在一起?生离死别不好吗?

  同一房间的金敏奚早早躺在床上,金敏娜一个人坐在床上面玩,节目组给的一个小时通话时间,全被金敏奚用来处理工作了。

  期间也不是没人给她打电话,但一看到家庭短号,金敏奚就全部给拒接掉。

  要是手里面有根针,节目组都怀疑她会直接把那张绑定家庭短号的sim卡给取出来扔掉。

  毕竟上这个节目以后,向来以温和面容示众的金敏奚很暴躁,所有的暴躁都源于她那破碎不堪的家庭。

  房间的灯一灭,原先在旁边一个人玩得开心的金敏娜就默默地钻进被子里,像小动物一样寻找着能够让她安心的地方。

  最后滚到金敏奚的怀里面。

  金敏娜对这个姐姐有些害怕,除了被扔进池塘后剩下的恐惧感,更多是因为金敏奚的疏远感。

  看似眼前的姐姐似乎还宠着自己的,她们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是有血缘关系的两姐妹,但金敏奚看她的眼神和其他的家庭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年幼的金敏娜说不出来差别,她只是惶恐,惶恐姐姐像顾明意和盛淮星说的那样——不管她,也不养她,把她扔出去,也不会管父母。

  那她们应该怎么办呢?

  刚满三岁的金敏娜当然想不到合适的方法,毕竟要是有能够解决的好法子,金敏奚也不会破罐子破摔,接着这次将自己的家庭真实情况公之于众。

  第一是,金敏奚先前是真的起了退圈的心思,家庭变成这样,无论其根源问题是什么,但金敏奚总归是反思于自己赚的有些多,若是少点,或许她的家庭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第二是,如果想继续在圈子里面混下去,台前也好,幕后也罢,孝字都是压垮人的东西。永远没有人跟你真正共情,在这个社会上,你只能够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只有这样才能够博得别人的同情。

  将她的原生家庭完完整整地展现给观众们看,到时候家里面的人出事,这档综艺节目就成了金敏奚最好的反击素材库。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女儿,以前不过是家里只有她一个。父母不将贪心和偏颇摆在台面上,后来两个,一碗水没有办法端平便想掀桌,那金敏奚只会比他们动作更快——把天花板给掀开。

  如此,金敏奚才拥有话语权。

  金敏娜滚吧滚吧,滚到浑身带着清淡香味的姐姐怀里,小小的脑子想不明白家人和家庭的真实含义,却也隐约能够感受到——她今天说的那番话,在四个孩子里,她是唯一的异类。

  这并不好受。

  金敏娜努力地眨眨眼,不让思念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将头埋进金敏奚的怀里,蹭着姐姐的睡衣,小声抽泣着睡晕过去。

  再醒来,便是天亮。

  因为是竞赛,两个大组倒也没有真的一起行动,而是各自花钱解决完早餐后,就在村里面找人帮忙农田地,而且还不能够找同一户的人,因为农田收成完成的先后顺序,决定了两个大组的名次。

  因此,夏时白起了个大早,想要先去找有时间的农民,来帮自己收田,毕竟现在这个年份,能够遇到一个乐意的老乡就不错了。

  好在她记忆力还不错,昨天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提,她就准确找到了村口那家人,天刚光亮,那家就已经有了声音,说明也是个勤快的。

  夏时白想了下,便抬手轻轻敲门,被迎进去后,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因为我们自己的午饭也是自己承包的,所以没有办法包你们一顿免费的午餐,不过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增加十五块钱,当做餐补算在工资里,你看怎么样?”

  中年汉子抽着自制的水烟,烟雾缭绕,土烟草味混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他上下将夏时白打量一下,还是轻轻点头,应承下来。

  夏时白叮嘱对方越快越好,毕竟他们还是个比赛。

  中年汉子却是不着急,“放心吧,村子里面少有人干这么个脏活累活,对方想要和你一样在村里面找人帮收田,很困难。”

  夏时白点头轻笑,表示这件事情自己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心急,想要快点将这个任务完成掉。

  谁能够想到才第三天,小夏总就已经受不了这种贫苦困顿的日子了。

  贫困倒也算了,怎么她都休长假了,怎么还要被逼早起?这谁受得了啊。

  中年人一家倒也来事,知晓夏时白是跟着就节目组过来拍摄的,家里面估摸着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忙送了些自己蒸热的面包跟煮熟的豆浆,说:“这些都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多少钱,你们拿去吃着玩。”

  眼下,夏时白能混一顿是一顿,实在是混不下去,她都打算去敲诈节目组了。

  “谢谢您,麻烦了。之后要是还有事,就继续喊我好。田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希望您尽快。”

  咕噜咕噜又是一阵水烟声,男人这次没有说话,但夏时白知道,对方这是胸有成竹,保证自己会赢。

  输赢倒也无所谓,主要是花了钱。

  夏时白将早餐带回去吃完,导演组才慢悠悠地宣布今天一天的计划。

  “因为小朋友们昨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今天没有特定的关卡,学习任务只有一个,家长们需要在大自然里取材,教会孩子们几个简单的关于光的知识,生物化学物理等学科不设限制。”

  导演欠欠地说:“等到晚上需要每个小朋友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讲解知识点,由专业的幼儿教师进行评分,分数权衡后最高者,就是今天的优胜者。团体积分则综合考虑两个小朋友的分数和排名。”

  夏时白嗤笑一声,抬头看看天,“导演,现在天还没黑呢吧。”

  “嗯。”

  “那你大白天在这里做什么梦呢?我要是还记得哪些知识点,我当什么总裁啊?我直接收拾收拾去幼儿园当启蒙师就好了。”夏时白轻啧一声,冷眼看向导演。

  但导演不畏“强权”,无所谓。

  他们这个节目主打一个尽心,从节目制作组到嘉宾,都必须要疯,不疯就对不起他们第一部的魔鬼口碑。

  越是折磨嘉宾的综艺,越受观众欢迎,因为困段条件下容易出精彩效果,平淡的综艺条件也就跟它的收视率一样,毫无波澜,比心电图归零还直。

  夏时白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小朋友想到,大人也想到,还能够让小朋友理解的。

  想了片刻,想不出,夏时白干脆放弃。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不着急。

  吃完饭,四个人难得同时停下奔波的脚步,坐在院子里面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像是四只海獭躺在地上,翻肚皮,蹭太阳的余热。

  夏时白闭上眼睛轻眯片刻,不知道想到什么,从凳子上站起来,进屋子绕着床搜了一圈,然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把水枪。

  节目组昨天给夏遥舟布置的任务是制造太阳,那必定有符合小朋友们的工具,水枪就是其中一个。

  夏时白将水枪装满水,拎着走到秦知锦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等闭眼躺在椅子上休息的人睁开双眸,明亮清澈的眼眸里倒影出的是夏时白反着的身影。

  昨天过度劳作后,不舒服的腰背借着椅子的力,勉强舒服许多。

  秦知锦睁开眼眸,就看到夏时白将水枪举起在她面前晃了下。

  秦知锦:“?!”

  要干嘛?不会滋她一身水吧?

  秦知锦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吗,转过身去看向她,“做什么?”

  “想不想看彩虹?”

  “看什么?”秦知锦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这大晴天的,看什么彩虹,别是下乡把脑子下疯了。

  听到看彩虹,夏遥舟连忙拍手,“好啊好啊,看彩虹。昨天舟舟这个实验做成功了!我超棒!”

  秦知锦闻言就知道夏时白手中的水枪是哪里来的了,伸手轻捏夏遥舟的面颊,往两边轻轻拉扯,没好气道:“昨天晚上偷偷把道具运回来,藏在屋子里面,不让我们发现?”

  “才没有,我昨天是光明正大带进屋子,藏到床底下的哦。”

  夏遥舟不承认。

  毕竟她昨天藏东西的时候,两个大人又不在家。

  她不过是正好碰上两个大人不在家,怎么就叫她偷藏?她才没有。

  夏时白不在乎手里面的水枪是怎么来的,今天太阳大,做彩虹效应效果最好,水枪在手里轻压,前端滋出轻微水柱。

  噗噗两下,对着夏遥舟肉嘟嘟的脸蛋喷了两下,惹得小姑娘伸手捂着脸,硬是洗了把脸。

  而后,水枪对准秦知锦。

  秦知锦也没躲,面上带着轻笑,但眼眸里隐藏不了的情绪表达的很清楚——你敢?

  夏时白当然不敢,水枪一转头。

  水幕,夏时白和太阳,形成一个三角形,她在二者中间。

  水满,动作快,水幕在空气中呈现出的彩虹比夏遥舟弄得要大许多。

  “好看吧。”夏时白站定朝坐着的秦知锦眨眨眼。

  这彩虹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说:

  夏遥舟:妈,你真的很幼稚。

  夏时白(滋滋两下):我觉得还好哎。

  夏遥舟摸了一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