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 上弦月又如何。

  暗五今晚上值班,他抱剑倚靠在深红色的檐柱上,抬头去望天上的月亮, 浅淡的云飘无定踪,于是残月遮遮掩掩, 若隐若现。

  他在想那太监口中的上弦月与主子有什么关系,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

  庭院外响过阵阵鸟鸣声, 轻扬婉转, 语调欢快, 定是守在院外的暗三发来的暗号。

  大半夜鸟啼十分奇怪, 暗五一点都不想理会。

  至暗五被调到主子身边后, 暗卫的值班有了很大的变动,最明显的就是其余暗卫不用如先前那般近距离保护。

  竹影摇晃,暗五盯着那处看了许久, 在那动静渐渐变大时,暗五捏紧手中摸索到的石子弹指一掷,难以压抑的呼痛声响起。

  暗三不敢装神弄鬼了。

  月上梢头,殿内传来低哑的呼唤声。

  暗五推门进去, 想询问主子有何吩咐,却猝不及防接住道温热的身躯,瞬间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四肢僵住。

  过了有那么久,暗五才思绪僵缓的想若不是他熟悉了主子身上的药味,只怕早在第一时间防备起来。

  暗五的眼睫垂下看向主子,从他这个角度看去, 恰可以看见主子后颈裸露一大截的肌肤,白皙细腻, 线条清瘦。

  面前的人雪白的单衣无比凌乱,墨发散落,暗五直呆呆怔愣许久,双手无处安放,不知如何是好。

  怀中主子的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暗五动了动手脚才发现主子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他尽量维持住声音中的冷静,“主子,需要属下去唤府医吗?”

  楚淩没说话,环住暗五腰身的手用力,身形颤抖着,若不是暗五支撑着只怕他早已失了力气倒下。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说,“不用……”

  “抱我回床上……”说完他重重喘了口气,双目暗红,噬骨的疼痛让他意识渐渐不清,楚淩仰头呼了口气。

  “殿下……圣人在院外。”

  是暗三的声音。

  楚淩攥紧暗五腰身的手用力,声音从牙关中挤出,“不见。”

  暗五抱起主子绕过屏风往床榻方向走去,绕过屏风瞧见散落一地的物件,暗自心惊,半个时辰前他曾离开去暗卫处交接工作,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夜下过雨,空气中尚且还弥漫着冷气,混着徐徐疾疾的药味,苦涩清冷。

  暗五是带着一身冷气进来的,恰到好处的冷让楚淩勉强恢复了些神志,可经通报的人刺激,楚淩索性带上了些自暴自弃。

  在暗卫将他放下时他攀附在那人脖颈上的手用尽力气,将人拉扯下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比先前共骑一马背靠着胸膛时还要近,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暗五看清了主子的模样,狭长的眼尾晕出薄红,唇色被咬得带上艳丽的红,眉心紧皱,明明是隐忍克制,可那藏在骨子里的狠戾与阴郁却一清二楚。

  暗五回过神,他的主子从来都不是柔弱善欺之人。

  “暗五,抱着我……”

  楚淩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在命令暗五。

  暗五保持俯身的姿势没有动弹,沉默的黑眸中映出楚淩狼狈的模样。与暗卫身份不合的是暗五生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这双眼睛内敛、沉稳,常常是沉默少有波动的。

  如今也是这样。

  楚淩知道自己的模样是出色极的,生就这样一副容貌,他自小就直接或间接听过许多污言秽语,那些阴私里的事多多少少知道,甚至因此变得格外敏感。

  恶心的人见了太多,咋然对上暗五这根木头他还有些不适应。

  楚淩沉沉发笑,拖着内里早已破败的身躯抚上暗五的眼睛,他的动作很危险暧昧,至少暗五额角已有青筋鼓起,呼吸略微不稳。

  体内的蛊虫在不安分地折腾着,楚淩喘了口气,仰身抱住那人强壮结实的身躯,纤密的眼睫微阖,轻微颤抖着。

  唇与唇相碰撞,而后一方对另一方进行激烈地撕咬。

  乌黑的发散落在白皙细腻的脖颈边,黑与白对比强烈。

  所幸暗五不是真的木头,楚淩很满意暗五的回应,却不满足他们此刻的程度。

  “暗五,听说过走后门吗?”在暗五发红的眸中,楚淩表现得艳丽惑人,比起平日里的阴晴不定,现在的他更疯。

  短短瞬间,暗五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点了点头,主子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以痛止痛,楚淩一直都是个疯子。

  别人一直觊觎他令他心生厌恶,如今他主动跳入泥沼中,除了报复感更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