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将冰壁解开,扶着陶艺往里走,将人放到床上,然后回身将竺言扶进来,将两人安置好了,回身就看到顾钧辞站在一边。
这一脸委屈是怎么回事?陆离挑眉看着顾钧辞,偏头看了眼趴在石桌上睡着的白泽,看到他睁眼朝自己眨了眨,不着痕迹的笑了。
顾钧辞对于陆离一进门完全无视他的行为表示很不开心,张开手臂,笑着说道:“过来。”
摇摇头,陆离抬手指了指门外,示意还有人在外面,让顾钧辞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顾钧辞放下手,上前自顾自抱住陆离,只有将人牢牢圈进怀里,他才有了些许安心感。
陆离本打算挣扎却听到顾钧辞的闷哼,想起他的伤口还没好,连忙停下了想要推拒的手,缓缓的放上顾钧辞的背上,微仰着头。
“顾钧辞,我们算是什么呢?”
“什么?”顾钧辞松开怀里的人,低着头对上陆离的视线,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那我要从别人嘴里知道你多少事,你才能直接告诉我。”
顾钧辞愣住了,笑了,他忘记了他的小学霸很聪明,对于他在乎的人,细枝末节都能注意到,怎么会猜不到呢。
“你想知道什么?”
“所以,顾钧辞,你说过你是我的,我的一切你都知道,这对我不公平。”
“那会是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不,愿意看吗,和我一起。”
陆离点点头,只要是关于你,不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去看,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悲伤的、开心的,而不是一味的温柔,我也想要成为你的依靠。
顾钧辞拉过陆离,踹了踹还在装睡的白泽,“起来。”
白泽吐了吐舌头,乖乖站了起来,他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实在是顾钧辞吃瘪的样子难得一见。
“将我们送入过去的回忆,门外的人你应该很久没见了,趁机叙叙旧。”
不就是不想让我打扰你们嘛,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白泽撇撇嘴,摊手变出一个贵妃椅,在石桌上放上一个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香炉,用冰焰将其点燃,退了几步,打开屏障隐去两人的身影,伸了个懒腰颠颠往外走去。
小天来了,找他玩去。
顾钧辞拉着陆离躺了下来,十指紧扣,偏头在陆离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有此一人,得之我幸。
陆离往顾钧辞的怀里凑了凑,缓缓闭上双眼,其实昏迷的那两日,他和白泽聊了许多,在梦境中,只是关于顾钧辞,他还是自私的希望能够从顾钧辞口中知道。
“小天天,我想死你了~”
“滚。”
“唉,粗鲁。”
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陆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四周安静的不像话,唯有顾钧辞轻浅的呼吸声,笼罩在耳边。
天地初开,分人界、仙界、魔界、冥界,天道在地脉中孕育而出,总管四界,然而还有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的,便是龙之九子,比他早存在于天地之间,随意翻搅天地。
其间龙之九子中的七子,睚眦,最为好战,在荒芜之地居住。
低头看着底下尸骸堆积如山,暗金色的双眸无趣的闭上,躺倒在唯一的尖锐凸出的石剑峭崖上。
杀戮也变得没意思,没意思,我在这世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免费供给自身血肉,供养那些贪婪的家伙吗,笑话。
抬手耍去手上的血液,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快速愈合,闭上毫无波澜的双眼,化为原型,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我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等睚眦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手上的伤口竟然多了草药,身边人睡得正香甜,似乎发现身边的热源不见了,正伸着手,无意识的寻找。
“嗯,你醒了啊,伤口还是处理一下,愈合的比较快,而且不会疼。”
睚眦静静的看着身边人没心没肺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两手抓过自己的爪子,将草药清理掉。
“白泽,你活腻歪了吗?”
“睚眦,不要这样,初次见面,我们友好相处嘛。”被揭穿了身份,白泽也不怕,笑笑拍拍睚眦伤愈的爪子,“昨晚睡得很舒服,我以为这荒芜之地找不到舒服的地方呢。”
“你不是一直待在天道身边吗?”
“谁说的,我一直在四处流浪,上次是极寒之地,这次就来看你了。”
“你确定不是迷路,天道已经不止一次说你迷路的事了。”
“嘿嘿。”白泽摸摸鼻头,笑着回避话题,反正他自己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很路痴啊,只是懒得看方向,去到哪里都一样啊。
“这底下都是你做的啊,真厉害。”
“厉害,你想说我残暴吧。”化成人形,黑色的长袍暗纹盘旋,长发随风而动,俊美的脸庞却布满戾气。
“你在这荒芜之地,从不踏出半步,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己想不开来送死,怎么就变成你残暴了?”伸出手数着底下的尸骨,也不觉得厌烦,反而十分认真的细数,“我可听说了,喝了你的血就可以获得你强大的力量,在世间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怎么,你也想试试。”
“不了,没兴趣。”白泽翻身坐起,白衣加身,一尘不染,一颦一笑,引人注目。
睚眦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人看出神,不觉感到懊恼,站起身,冷傲道:“收留了你一晚了,现在该走了。”
“唉,不要这么早下逐客令呀。”
睚眦懒得理会某些人的耍宝,起身回到洞穴里,说是洞穴,实则豪华的不得了,柔软漂亮的纯色毯子,十步一个夜明珠,壁上嵌着的柜子发出了酒香,一闻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四周散落着金银珠宝,随便一件便是无价之宝。
顾钧辞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哥哥们送的,我当初很讨厌这些,就随便扔,只有饕餮送的酒算是合点心意。”
陆离看着山洞,再看看趴在石床上的巨兽,伸手想要去摸却扑了个空。
“睚眦,你这里还真是奢侈,不过这光秃秃的石床真丑。”
“你是女人吗?”
“切,我打赌你以后肯定也会这么觉得。”
刚打算说这石床丑的顾钧辞摸了摸鼻头,看了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睚眦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身外之物,奢侈和简单又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