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里,花重锦不太理解,傅琢祈为什么请假也要来送机。

  他对自己的喜欢,有深到这种程度吗?

  两个人再次坐在同一个VIP休息室里,花重锦的心态倒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电视里还是播着瑾城的八卦节目,只不过这次主角从自己,变成了花鹤瑄,变成了花盛昌。

  傅琢祈依旧跟以前一样,听着那些八卦,认真地好像在听财经新闻。

  “祈哥哥,我去下洗手间。”

  “恩。”

  从休息室出来,花重锦随便找了个地方,查看了刚刚发来的消息,掐着时间返回休息室。

  傅琢祈竟然已经站了起来。

  “祈哥哥你也要去洗手间吗?”

  “你今天可能走不了了。”傅琢祈拿起旁边衣架上的外套,“刚刚你爸爸打电话来说,让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

  “你在家里所有的东西。”傅琢祈没明说,也没必要明说。

  这一切都是小狐狸计划中的一环,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更不用说,电话里,花盛昌冷笑着拆穿了小狐狸的假面。

  只是面对自己的模糊表达,花重锦依旧装着茫然,甚至还表现出来一丝紧张慌乱。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演。

  没心的小狐狸。

  傅琢祈收回视线,穿上外套。

  花重锦也赶紧拿上自己的外套,一边低头改签,一边跟在他身后。

  傅琢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他匆忙出来,连外套都没好好穿,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

  “先把衣服穿好。”

  “哦。”花重锦收起手机,把外套穿上后,又继续改签。

  把票改签到后天,预留一天处理下其他事情,花重锦又给云婷发去消息,说自己今天去不了,家里有事,要晚两天再去。

  云婷没回,大概是不知道在哪儿玩得正嗨。

  傅家司机一直等在停车场里,见两人竟然一起过来,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开了车门,等两人上车后才问。

  “先生,去哪儿?”

  “先不去公司了,回花家。”

  两小时后,车子直接停在了花家别墅门外。

  从大门看过去,院子里停了几辆卡车,有不少穿着工装的人正在房子里进进出出,搬着东西。

  花重锦下了车,没等傅琢祈,就自己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去。

  “这是在做什么?”花重锦拦住一个抱着纸箱的人问。

  “搬家啊。”那人回答。

  后面又有人说:“让一让,让一让,别挡道儿。”

  花重锦只能让开路,看着他们搬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件出来。

  傅琢祈也不急不慢走了进来,看他站在门口侧面,问:“怎么不进去?”

  花重锦这才好像回神一般,趁没人搬东西进了门。

  原本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此时已经空了一大半,穿着工装的人还在进进出出把仅剩的东西也朝外搬去。

  家里一个阿姨走出来,看到花重锦说:“大少爷回来了?快去你房间看看有什么东西,该搬走都搬走吧。”

  花重锦赶紧拦住阿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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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不知道吗?”阿姨立刻开始给他八卦这段时间的事,“老爷之前卖的房子里面有抵押出去的,结果他没跟人家债主说就把房子卖了,债主肯定不乐意,就来要债。老爷拿不出钱,人债主就直接告到法院去了。现在法院判下来了,要拍卖这套房子还债。”

  “怎么会……”花重锦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

  阿姨安慰了两句,自己也带着东西离开。

  傅琢祈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他表演。

  大概是演够了,花家人也没人出来,花重锦又朝着他住了十四年的房间走去。

  傅琢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回到房间的花重锦找了个纸箱子,一点点收好了自己的东西。

  他在这个家剩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纸箱都没装满。

  “都收拾好了?”

  花重锦点点头,抱着纸箱看起来有些难过。

  傅琢祈知道,只是“看起来”而已。小狐狸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开心。

  说不定,这会儿低着的脑袋上,正挂着藏不住的笑呢。

  花重锦低着头下楼,心里想的是,花家老宅被法拍,公司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哪天就能去申请破产了,自己跟傅琢祈离婚的事,也可以提了。

  下到一楼,花盛昌跟花鹤瑄竟然意外地都在。

  看到花重锦,花盛昌立刻涨红了脸,花鹤瑄反倒呆呆木木的,没什么反应。

  “你还有脸回来!”花盛昌捂着心口看着花重锦。

  花重锦立刻一脸委屈地看过去:“爸爸,你可以生我的气,但请千万不要气坏自己的身体。我会担心的。”

  要不是他现在太开心,实在哭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哭,掉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效果更好。

  “你……你……”花盛昌说了两个字,顿时有些喘不过气,眼看就要晕过去。

  一旁的花鹤瑄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最后还是周芝慧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扶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药给他吃了,也没有叫救护车。

  冷冷看了花重锦一眼,周芝慧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们了,你跟花家,桥归桥、路归路。”

  “对不起,周阿姨。”花重锦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红红眼眶的。

  可惜了,真的太开心了!

  把箱子放到车上,花重锦“留恋”地回头看着花家,似乎是想一点点把这里的东西都收入到记忆中。

  不远处,花鹤瑄看到他,嗤笑一声。

  “祈哥哥,我想去跟二弟说句话,可以吗?”

  傅琢祈点了点头:“去吧。”

  花重锦小跑过去,站在花鹤瑄面前:“二弟怎么都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这是他这段时间网上冲浪学来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谁知花鹤瑄却并没有想以往一样愤怒生气,反倒有些平静地说:“是我输了。”

  “真没想到,还有能从你嘴里听到认输的时候。”花重锦有点儿意外。

  他还以为,花鹤瑄这种脾气,就是死了也要嘴硬呢。

  “这下你满意了?”花鹤瑄双眼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你是认输了,可我还没赢够呢。”花重锦冲他微微一笑,“不过这次还真要谢谢你,我的好弟弟。如果不是你想的阴招,我可能要到五六月份,才能看到今天这一幕呢。你说,如果爸爸知道,是你加速了今天的局面,会怎么样呢?”

  花鹤瑄瞳孔地震。

  花重锦继续说:“真的多亏了你的视频,引爆了舆论,也引爆了我种在他们心里那颗不满的种子。我后面的一些安排,现在倒是都可以省了,时间省了、钱也省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哥哥困了,你就递枕头。我现在可以安心去享受我的毕业旅行了,等到我回来,你又会在哪儿呢?”

  “花重锦,你说你没赢够,但是你想没想过,没有人能一直赢!”花鹤瑄有些咬牙切齿,刚刚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已然消失。

  “那谁知道呢。等我输了那天,再说输了的话。”勾了勾嘴角,花重锦留给他一个讥嘲的笑,转身离开。

  周芝慧那句“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下说出来的,但对花重锦而言,倒是件好事,省得他以后还得想办法给这边再收个尾。

  花家那边自己的假面已然揭下,可傅琢祈面前,花重锦还得演。

  纸箱子原本被花重锦放在了楼下自己住过的那间客房里,却被傅琢祈带到了楼上卧室。

  吃晚饭前,傅琢祈还是回了公司一趟,一个人在家的花重锦闲着没事,干脆看了看瑾城那个吃瓜的群。

  群里果然实时直播着花家的事。

  只是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了花重锦身上。

  [我看他俩离婚也快了。]

  [大师不都算着今年五六月要离吗?现在花家这样了,傅琢祈大概不会提,刚好等个两三个月再提,就五六月份了。]

  [为什么傅琢祈现在不提?]

  [傻吗?现在离婚,是个人都知道是因为花家倒了,到时候还得落个“势利眼”的骂名。现在不离,反倒成了好人。等过几个月再找个其他理由离掉就好了。]

  [那花重锦岂不是很惨?自己家垮了,老公也不要了。搞不好离了没多久,前夫又要再婚。]

  [好啊!赶紧离,离了来跟我再婚!]

  [少做点梦,人家傅琢祈瞧得上你吗?]

  [他连花重锦都能瞧得上,怎么就瞧不上我了呢?]

  [花重锦有脸啊!说实话,要不是那小子性格太无趣,我真想等傅哥跟他离了之后接盘。那张脸是真好看啊!比我之前哪一任都好看。不知道哭起来什么样。]

  [草!发情滚出去发!对着个废物花瓶都能发情,你有病吧?]

  [好想快进到六月啊!想看花重锦离婚后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一定很有意思!]

  [无家可归?你们是忘了那小子手里现在一大笔钱吗?]

  [真忘了!那岂不是代表,以后可以娶了这小子,把钱搞到手后再踹了他?]

  看着最后这人的发言,花重锦笑出声。

  真是人丑想得美。

  看来花盛昌还是要面子,没往外说,自己是被那个废物花瓶大儿子给搞成了这样。

  现在的花重锦,在瑾城里,依旧是那个柔弱又无能的形象。

  不错,今晚就去用这样的姿态,去跟傅琢祈谈离婚吧!

  *

  傅琢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刘阿姨劝花重锦回房间等,但花重锦一直留在楼下,等到他回来。

  傅琢祈回公司处理了一下跟花家未到期的合作事宜,本来有些头疼,一进门就看到在那里乖巧等着自己的小狐狸,瞬间舒服多了。

  “等我?”

  “恩!”

  冰冻的表情也温和下来,傅琢祈问:“怎么不去楼上等?”

  “想第一时间等到祈哥哥。祈哥哥晚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虽然只是叫的不知道哪家的外卖,味道也不好吃。傅琢祈心想,但还是不要说出来让他操心了。

  “那就好。”花重锦一路陪他上楼,回到卧室,“祈哥哥要洗澡吗?我去放水。”

  这么殷勤?傅琢祈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背影,心里有点犯嘀咕。

  “等下,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一把抓住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小狐狸,傅琢祈问。

  花重锦本来想待会儿再说的,但现在也不好说“没事”,只能犹豫着开口。

  “我想等祈哥哥洗完澡出来再说。”

  傅琢祈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什么事还非得等会儿再说?”

  “恩……别问了,待会儿就说了。”花重锦推着傅琢祈往浴室走。

  看他现在坚决不肯说,傅琢祈也只能进去浴室。

  等浴室门一关上,花重锦立刻开始酝酿自己的眼泪——他觉得,这场戏还是要红了眼眶比较有效果。

  但他酝酿了一晚,别说眼泪,眼眶都不带红一下的。

  没办法,花重锦只能一直揉眼睛,总算揉红了一点。

  傅琢祈这个澡洗得也很快。

  花重锦这边刚放下镜子,那边傅琢祈就已经穿着睡衣出来。

  傅琢祈刚想开口问他“现在能说了吗”,就见床边坐着的人突然站起来,走到了自己身前。

  花重锦盯着揉红的眼睛,仰头看着他:“祈哥哥,我家里已经帮不到你了,我们……离婚吧!”

  今晚又是楼下又是酝酿半天,到头来就是要跟自己说这个?!

  不过大概是因为心里已然有过相关的预期,之前也为此生过一次气,傅琢祈发现,真的被提及这件事,自己竟然并没有多生气。

  傅琢祈看着那双睡凤眼,悠然问道:“小白花这个角色,还要继续辛苦自己再演下去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

  花重锦顿时僵住,手脚冰凉,震颤的瞳孔一时间也不知该把视线往哪儿放,最后只能垂下眼皮,不去看他。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不拆穿他,是不会承认了。

  傅琢祈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那双还在颤动的眼眸里,映着自己。

  只有自己。

  傅琢祈很满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或许,我对你的了解,比你以为的要多。十岁那年,你把那个姓徐的孩子踹进泳池的样子,很可爱。”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司茹云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那是因为自己没能忍住做了多余的事。加上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司茹云是个聪明又敏锐的人,发现倒也不意外。

  可傅琢祈为什么会发现自己的事?!

  那个时候,他在现场?!

  可他确认过,那时候泳池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徐少爷他们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到他们欺负自己的样子。

  花重锦试探着继续往下演:“祈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天,我就在二楼露台。”傅琢祈彻底拆穿他。

  听到这句如同死刑判决一般的话,花重锦放弃抵抗。

  他没想到,傅琢祈竟然会在二楼露台,而自己竟然没有注意过二楼露台上,一直有个人在盯着自己。

  一股寒意从背后直升而上,花重锦说:“没错,我都是装的。既然你一直知道我都是装出来的,那为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问到最后,因为花重锦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我喜欢你。”傅琢祈与他视线纠缠。

  他的眼神很深情,花重锦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对视下去,或许会溺毙在里面。

  撇开视线,花重锦说:“我没什么好喜欢的。一个阴暗、自私又恶毒的人,会假装柔弱,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看着他们痛苦,我就会感到开心。我会利用身边每个对我好的人的善意,也会把身边那些人对我的恶意加倍投回去。既然你都知道……”

  “既然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傅琢祈再次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你大可不必讲自己这么多坏话来试图‘吓跑’我。我说过,我对你的了解,或许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

  看着小狐狸慌乱无措又想要遮掩的表情,傅琢祈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很多事,你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算计进一个个陷阱,你把身边的障碍一个个铲除,你对花家做的桩桩件件……我都知道。可是喜欢就是这样,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所有。我喜欢你睚眦必报的小性子,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看着你亲手把那些痛苦还回去,我很庆幸,庆幸我喜欢的人不会委屈自己。”

  花重锦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回问他一句“你有病吧”。

  喜欢一个疯子的人,怎么可能没病呢!

  可此刻的花重锦却无论如何,问不出这一句。

  他只能努力撑起样子,挑衅地说:“哦?是嘛?可我记得,你心里有个白月光。你现在对我深情表白,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你是说,我的大学同学们之前提过的那个?”

  花重锦挑了下眉,意思是:难道还有其他的?

  傅琢祈低头笑了一下:“是你。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他们听到的,只是一部分,或许那时候,我呓语的是‘小狐狸’,那是我一直以来偷偷给你取的昵称。”

  “狐狸?”

  “聪明狡猾又漂亮,难道你不是吗?”傅琢祈反问。

  傅琢祈的白月光竟然是自己,花重锦觉得自己今晚收到的消息有点爆棚。

  傅琢祈的那个白月光,怎么会是自己呢?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所以,傅琢祈的昵称fox,那个白色的狐狸头像,还有那个白玫瑰的狐狸永生花,甚至包括圣诞节那个狐狸陶塑……都是指的自己?!

  花重锦觉得,明明现在所有事情都很明了,自己心里却乱做一团麻。

  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可他不想在傅琢祈面前“输掉”。

  他故作冷静:“谢谢你的喜欢,但你的喜欢,可能要错付了。”

  “是吗?”傅琢祈抬起手,一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可你的心跳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阿锦。”

  “我这只是……惊吓过度。”花重锦往后一撤,躲开了傅琢祈的掌心。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花重锦本就被这砸下来的表白搅到不宁的心神,更加慌乱。

  可傅琢祈追上来,依旧用掌心贴着他的胸腔。

  “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呢?”傅琢祈直视着他的眼,“你的心跳,为我而乱。你也喜欢我的,是吗?阿锦。”

  “怎么可能!”花重锦抬手,啪地一声打掉了傅琢祈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他不会喜欢人,更不会爱人。他没有爱人的能力,也不配有。

  乱掉的心跳不过是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消化不来,怎么会是喜欢呢?!

  看着花重锦炸毛的模样,更像一只因为外界变化太大而应激的狐狸了,傅琢祈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安抚,却只得到了更激烈的应激反应。

  他觉得,如果自己摸上去,小狐狸就要冲着自己呲牙了。

  傅琢祈只能收回手:“我不会逼你。这件事,你可以慢慢想。今晚,我会去客房睡,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花重锦警惕地盯着傅琢祈离开的背影。

  走到门口,傅琢祈回过头来,看到小狐狸冲自己摆出了防备姿态,笑了笑:“最后一句。离婚的事,我不会答应。”

  说完,傅琢祈竟然真的离开了。

  花重锦身子顿时跌落在床,整个人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下来,有些脱力。

  今晚的事太多了。傅琢祈早就知道自己在装,傅琢祈喜欢自己,傅琢祈说自己也喜欢他……

  万般思绪在脑海里跑马灯一般转来转去,最后只剩下一句“傅琢祈喜欢我”。

  花重锦猛地弹坐起来。

  不行!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傅琢祈喜欢自己,现在自己待在这里完全冷静不下来。

  而且傅琢祈喜欢自己,自己还怎么思考这些事情呢?

  对了,傅琢祈说喜欢自己,所以自己得跑。

  大脑乱做一团,花重锦觉得自己简直要完。

  为什么所有结论之前,脑子里都要冒出一句“傅琢祈喜欢自己”啊?!

  午夜三点。

  花重锦悄悄推开了书房的门,打开电脑,打印了三张离婚协议书——网上下载的模板,又改了改细节。

  在每张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空出傅琢祈签字的地方,花重锦把协议书放到了傅琢祈卧室床头上,只带上自己的手机身份证,悄悄伴着夜色,跑出了傅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