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修言哥哥,让君信白醋得发疯。一句信白哥哥,让伶舟善腰骨差点断了。

  从白天到凌晨,伶舟善才能够停歇,他累得骨头酥软无力,老老实实地窝在君信白怀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沉沉浮浮。

  君信白抚着他的头发,又顺着后颈而下,哄着他睡,难得温馨恬静的时间。

  “师祖好凶~”伶舟善轻声抱怨道。

  “嗯。”君信白亲了亲他的耳朵,倒也没有辩解。

  “信白哥哥好凶~”伶舟善偷偷掐他,但因为手软,并没能掐多大力。

  “嗯,修言哥哥不凶是吗。”

  伶舟善:“……”修言哥哥四个字过不去了是吧?

  伶舟善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在他怀里拱了拱,仰起头,在他下颌吻了吻,道:“最喜欢信白哥哥了。”

  君信白抚着他的手顿了顿,可他只见沈琮眼里的较劲儿,不见丝毫情意。

  只有将伶舟善的较劲儿撞得破碎,泣不成声,他才肯求饶,才会露出令人满意的样子。

  “修言哥哥呢?”君信白淡淡道。

  “修言哥哥是谁?”伶舟善装作很困的样子,撒娇道,“不认识。只认识信白哥哥。”

  “你想要什么?”君信白问。

  伶舟善微愕,怀疑君信白问这话的目的。

  “你勾引我,不就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君信白平静问道。

  想要你的心,你给吗。伶舟善心中冷笑。

  “想要修炼高级功法和厉害的法宝。”伶舟善谨遵自己的人设道。虽然他用不到,但可以给他忠诚的下属们嘛。

  壮大他的下属,就是壮大他的势力。以后攻打仙道,也是有利的武器。

  “好。明日给你挑挑。”君信白道。

  伶舟善睁开眼睛,装作开心的样子,亲了他一下。

  君信白垂眸看着他,伶舟善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一下,然后闭眼睛睡觉。

  不,这不是他真实的目的。君信白心想。

  天朗气清,云层淡薄,冷月疏星,又是个晴朗舒爽的夜晚。

  自在那日听到伶舟善修炼时发出的声音后,李修言晚上做梦都是与伶舟善相关的春/梦。

  他心里难耐,又再一次来找伶舟善,想和他的小媳妇儿亲热亲热,却没想到没在房里找到他。

  他正要离去,却忽地听到有隐晦的声音从假山处传来。

  君信白的这处庭院并不小,假山逼真高大,下方的山洞甚至能藏下好几个人,所以骤然听到声音的时候,李修言还以为进贼了。

  仔细听那不寻常的声响,李修言脸色变了又变。

  他悄声走到假山死角,借着假山裂开的缝隙往里瞧,蓦地脸色僵住,变得扭曲难看。

  在他的视野里,是一个衣衫整齐的男人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抱在怀里,衣影憧憧,将落在衣裳的月光晃动如狂风猎猎。

  光线晦暗,李修言起初并看不太清,但那熟悉的声音一出来,就让他浑身僵硬。

  “师祖,师祖……小琮最喜欢你~”

  “是吗,有多喜欢?”君信白问。

  “好喜欢~想日日夜夜都同师祖在一起~师祖嗯……师祖唔唔……”伶舟善抱着他的脖颈,痴迷似地蹭着,表着心意。

  君信白抚着他的脸侧,吻上他的唇,咂弄品尝,唇舌/交/融黏/腻,呼吸混乱缠杂。

  伶舟善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晃眼,深深刺痛了李修言的眼睛和心脏,他睁大眼睛,看着在月光下恬不知耻的两人,心中升起滔天怒恨,同时心里又狂跳,脸红耳赤,燥/热满身。

  沈琮的腰这么细,腿这么白,这么漂亮,眼神这么勾人魅惑,撒娇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甜腻……这原本都应该是他的,明明都是他的!

  可沈琮现在在干什么?勾引着他的师祖,与他光风霁月,清冷如仙的师祖,在月光下做这等事!他怎么这么贱!这么骚!这么不要脸!

  李修言目眦欲裂,眼睛发红,死死地瞪着那双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耳边是听着沈琮不知羞耻的表白。

  “……喜欢吗?”君信白低沉的嗓音随着风传过来,隐隐带着笑意。

  “喜欢嗯~喜欢……”伶舟善恨不得整副骨头都贴在他身上,不管君信白引诱他说什么,他都无知无觉地全说了,就为了让君信白高兴。

  为了君信白帮他修复内伤,提高他的修为境界。

  君信白不愧是沉香骨,药仙体,真真全身是宝,阳元、精/气都十分有用。与君信白做的这些时日,伶舟善内伤治愈的速度快得惊人,修为境界也进阶得很快,都亏得君信白给他的东西。

  为了能够尽快恢复巅峰实力,伶舟善觉得那区区脸面都不算什么,反正君信白喜欢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虽然他还是会在心里骂他禽兽,人面兽心。

  总之,说说骚话,就能换来快速提升修为,一点都不亏!

  君信白眸光轻移到眼尾,轻轻掠过那道窥视的身影,觉着让那道窥视的视线听够了,看够了,便充满占有欲地侧了侧身子,将伶舟善完全覆盖挡住。

  他鼓励夸奖道:“小琮真乖。”

  伶舟善脸红红地望着他,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他,又再接再厉哄着君信白把宝贝精华都给他。

  君信白蹭了蹭他的鼻尖,无限柔情蜜意,顺着他的意,发了狠。

  不知道李修言什么时候离开了,君信白给了伶舟善一次,伶舟善正餍足地吸收能助他长进修为的宝贝,就听君信白说:“方才李修言全看见了。”

  伶舟善正脑子发晕,美滋滋地饱餐一顿,骤然闻言,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过来。

  片刻,他倏然睁大眼睛,惊问:“什么?”

  “方才你缠着我,表白我的样子全被李修言看见了。”君信白愉悦地告知伶舟善这个噩耗。

  伶舟善如遭雷劈,娘的娘的娘的!他刚刚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他们魔族虽然放浪不羁,但也没不要脸到坦然接受被人看见做事的这个地步!起码他没有!

  他恶狠狠地瞪向君信白道:“你故意的?!”

  “是啊,怎么了。”君信白箍紧他的腰,连连怼道,“怎么了?你不舍得你的修言哥哥?”

  伶舟善手脚发软,抓着他,委屈道:“没有~”

  他娘的君信白的心眼比针小!比针小!

  “以后不怕他缠着你了。”

  “可是师祖的一生清誉都被我毁了……”伶舟善愧疚道。

  “清誉遇到你就没有了。情//欲倒是有。”

  伶舟善:“……”别骚了!

  “继续。”君信白把他抱起来,往房里走去。

  伶舟善心里叹息,君信白找死分外勤快啊。他恢复修为越快,君信白死期越近。

  他扭扭捏捏地抱紧君信白,吐气如兰道:“信白哥哥还行吗?”

  “你觉得呢。”

  “好厉害~”

  有点阴阳怪气。君信白好笑想道。

  后来伶舟善彻底不敢阴阳怪气了。

  接下来,李修言都没再来找伶舟善,两日后,李修言又和璞玉长老离开了。

  君信白修补好结界后,就和伶舟善一齐回了神悯山。

  刚回神悯山没几天,魅魔就来报,怀疑血魔将有动静,伶舟善只好回魔界看看。却没想到,血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伶舟善修为境界大落,竟敢联合几大魔君偷袭了他。

  仅仅恢复七成修为的伶舟善根本敌不过几大魔君的围剿,连连败退,最后重伤而逃。

  魅魔连变了好几次模样,才把重伤的伶舟善带出追捕,却又在魔界边缘地带被发现了。

  茂密的树林中,魅魔带着伶舟善走得踉踉跄跄,匆匆忙忙,伶舟善已经神志不清,只能靠着魅魔走。

  “陛下、陛下……陛下你还成吗?”

  伶舟善脚下突地一绊,连带着魅魔摔了下来,魅魔连忙爬起来,着急道:“陛下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先走吧。”伶舟善爬起来靠着树摆手道,“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不行,我要是留您在这太危险了。陛下,你再撑一会儿,等我们出了魔界就好了。”

  伶舟善其实也撑不了,说完那句话,人已经进入了昏迷,魅魔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方才伶舟善还有点意识,还能勉强走路。如今伶舟善彻底晕了过去,她本身也受了伤,根本无法把昏迷的伶舟善拎起来了。

  如果再不走,后面的魔族再追上来就糟糕了。

  就在魅魔感觉无望的时候,不远处的虚空忽地被撕开了,有人从虚空中走了出来。魅魔猛然睁大眼睛,浑身警惕了起来,但看见来人是君信白后,却错愕不已。

  魅魔把伶舟善挡在身后,冷锐地盯着君信白。

  君信白越过魅魔看见浑身是伤的伶舟善后,眉头拧紧,走了过来,道:“让开。”

  “你、你是谁?”

  “不认得我?之前在我面前演得不是很快活吗。”君信白冷冷道。

  魅魔心头猛震,惊恐地看着他。

  “不想要他死,就让开。”君信白道。

  魅魔咬了咬唇,就凭她,对上君信白就是死。而且君信白看起来并没有敌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君信白单膝跪下,将伶舟善横抱了起来就要走。

  “你想干什么?”魅魔颤声道。

  “我如果想对伶舟善做什么,他早就活不了。你说是吗,魅魔。”君信白留下这句话,身影便消失了。

  只剩下魅魔如遭雷劈般呆站着。

  天空如泼墨,黑压压地一片,狂风骤起,将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地冲刷着世间的一切痕迹。

  君信白将药倒进碗里,拿起刀,面无表情地划过手心,最后将血全部滴进药里,他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药,看着血完全融入药里面后,才放心端了起来,拿去喂伶舟善。

  药仙体的元髓血,足以痊愈世间绝大部分的伤。

  但伶舟善已经喝了两次药,还没有醒。

  君信白坐在床边,看着伶舟善已经恢复了红润的脸,伸手捏了捏,轻声道:“你怎么还不醒。”

  半晌,君信白将伶舟善扶起来,抿下了一口药,如之前的两碗药一样,嘴对嘴地给他喂了下去。

  喂完药后,君信白用帕子仔细地给他擦了擦流出来的药渍,做完一切,君信白深感疲累,躺到了伶舟善的身边,将他抱进怀里,睡了过去。

  这雨一连下了三天,雨停的那日,伶舟善终于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他曾见过的君信白的卧室摆设。

  他懵了一会儿,突然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不仅是新伤,而且旧伤也好了。

  修为境界也恢复到了九成,就差一点,他就能恢复实力巅峰,然后回去收拾那些胆敢对他动手的蠢货。

  他心中激动,平静下来后,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哪里,他转过头,就看见旁边躺着的君信白。

  君信白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病了似的,他看了一会儿,尝试着向他的心口伸过去,触到那层护心灵障时,失望地收回手。

  他怎么会在这里?伶舟善滞后地想起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君信白救了他?

  如果是君信白救了他,那他的身份不会是暴露了吧?

  不对,别说君信白知道他是魔尊伶舟善,就仅仅知道他是魔,君信白都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现下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他真实的身份应当还没暴露。

  应该是魅魔把他丢在了神悯山脚下,神悯宗的人把他带了进去。

  伶舟善心下一定,又望向睡着的君信白,心中算计,只要他再和君信白多双修几次,他就能恢复实力巅峰,再接再厉,或许还能获得君信白的七窍玲珑心,到时候他的实力更上一层,不说是重登魔尊之位,更可以率领魔道攻打仙道,夺得更好的生存之地。

  他唇角微扬,趴伏到君信白身上,满眼都是对未来美好想象的满意。

  君信白感觉胸口有些沉闷,眉头蹙了蹙,睁开眼睛,就看见伶舟善正一脸痴相地看着他,他心下微颤,笑道:“怎么了?”

  “我被妖邪袭击受了重伤,拼死回到神悯山,是师祖救了我吗?”伶舟善满眼感激地望着君信白。

  君信白沉默了片刻,道:“嗯,不是让你在外要小心吗。”

  “对不起师祖,是我太弱了。”伶舟善委屈地抱着他,说,“还好有师祖~”

  “我的命以后就是师祖的,最喜欢师祖了~”

  君信白摸着他的头,神色难辨,淡声道:“是吗,有多喜欢。”

  伶舟善趴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似乎痴心一片,道:“最喜欢,全世界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