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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过了两个星期,胡兰英终于登台竞选。
她这头倒是挺顺利,另一边夏正松和妻子商量好结果,又给张文月打去电话。
今天是星期一。
张文月早晨在家里煮了速冻馄饨,见贺州没起床,就没煮他的。
结果刚吃两颗,卧室门打开,“你现在都开始吃独食了,真行啊,觉得我现在大闲人一个,都不用吃早饭了是吧?”
贺州自打被开除,脾气一天比一天怪。
张文月知道他弄丢饭碗难受,去开冰箱:“我煮馄饨你还没醒,现在给你煮也不晚,正好你在家慢慢吃,我该去上班儿了。”
她不想跟丈夫吵架,脾气温柔,一直顺着贺州。
结果人还没走到厨房,手机先叫起来。
贺州一看屏幕上的号码,一股火穿上头顶,啪的把碗打翻了:“我就说你外头肯定有人!瞧瞧,大早起就打电话,在这儿恶心谁呢?你他妈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蹬了?”
一碗馄饨散落在地,瓷片四分五裂,摔得巨响。
张文月吓了一跳,转头瞧见新洗地毯被弄脏,眉头皱起来:“发什么脾气?我又怎么你了?”
“你现在给我接电话,”贺州暴跳如雷,“当我面接,快点!”
张文月本以为是教育局同事。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掌心一颤,馄饨差点拿不住。
贺州不知道她和夏正松有过一腿,可她却心虚,怕丈夫看出来。
这头刚把电话接起来,还没叫人,夏正松先开口:“文月,上学的事谢谢你。家里孩子选了东湖开放大学,今天我刚找过校长,下个星期能直接报道。上次咖啡店见面让你破费,今晚来粤菜馆,我请你吃饭。”
张文月还没出声,贺州一把将手机抢过去破口大骂:“少他妈给我老婆打电话!我告诉你,离张文月远点,她是我老婆,不是跟你搞破鞋的娼妇,懂不懂!?”
电话啪一摔,他一把抓住张文月的头发将她扯在地上,抡圆了胳膊,猛地朝她脸上一砸:“我操你妈的臭婊子!我就说你看不起老子,肯定会红杏出墙,没想到那个奸夫这么胆大,还敢把电话打到家里,真他妈不要命了——”
丈夫第一次动手,张文月没当回事。
贺州这次再打她,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就变了性情。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得志的家暴狂。
“我操你妈!说话啊,你这个臭婊子怎么不吭声了?”贺州一拳一拳砸在张文月身上脸上,好像骑着一只母羊,满目狰狞,“他妈的,你就是看不起老子是吧?觉得我弄丢工作没本事,没那些野男人风光?”
“我没有。”张文月被砸的牙齿脱落,鼻血横流,拼了命挣扎,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力量悬殊,她实在躲不开拳头,只好摸到手机,胡乱拨出去一个号码,冲那边大喊,“救命!我丈夫杀人了,就在绿叶小区,三单元二号楼四层……救命啊!快帮我报警!”
“他妈的,你还敢叫人?!”贺州被愤怒冲昏了头,抢过手机扔进鱼缸,拽着张文月的毛衣把她拖进卧室,床上一扔。
然后搬起椅子,阴狠笑着高举过头顶,“我让你出轨,对不起老子,你就去死吧!”
那把椅子从高往下狠狠抡下来。
阴影笼罩着模糊的眼前,一瞬间,张文月拿胳膊挡住脑袋,满心绝望。
……
持续多分钟的家暴,贺州打够了,终于停手。
地上的妻子早没了人样,血流一地,鼻青脸肿,像只烫熟的虾米一样缩成一团,根本看不出人形。
他没半点悔过,啐一口,反而很骄傲:“看你这样,还有哪个男人敢上!”
搜刮了张文月的现金和卡要走,一出门,一道高档身影立在外头。
肤色黝黑,眼珠子更黑,头发北风吹乱立在头上,一副活阎王样。
贺州一手的血还来不及擦,刚问了句找谁,付北陆冲他鼻梁就是快准狠一拳。
“哎哟!”贺州被砸的生疼。
倒退几步,哐当倒在地上。
付北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警察快到,一只手拽起他领子:“哪儿也别去,警察叔叔请你吃牢饭。”
“你他妈谁呀?这是私闯民宅,你懂不懂?!”贺州叫唤。
“私闯民宅?”付北陆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吵卧室一瞅,“门你自己开的,我什么时候闯了。”
见张文月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想起她刚才凄惨的呼救,付北陆沉着脸站起身。
下一秒,他拽住贺州沾满血的胳膊,“这手打的人是吧?”
“你要干什么?!”贺州尖叫,“这是我们夫妻俩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付北陆痞笑了声,“既然你老婆向我求救,那就当还张主任一个人情。”
他话音落下,把贺州胳膊跟不锈钢桌子对齐,咔嚓朝下一踩。
一声惨叫,室内炸出骨头断裂声。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真是杀人了。”付北陆最清楚有家暴狂死性不改,有一次还有二次,用力踢了贺州几脚,又把他另一条胳膊用力一踹,直接废了他施暴的工具,“娶老婆是让你疼,不是让你他妈的搞土匪行为,还自认英雄。”
他蹲下身,盯着贺州看了几秒,收起笑容:“我是替张主任正当防卫。下次再动手,弄死你都不屈,懂不懂?”
贺州疼的眼珠血丝爆裂,一个劲抽气大喘。
死狗一条,再没家暴时的威风。
付北陆顾不上管他,进屋找出丝巾为张文月简单包扎:“平躺别动,我叫了救护车和警察,他们马上到。”
张文鼻满头是血,看着他,说不出半个字。
眼泪顺着带血的流进长发,她被砸的弄丢半条命。
如果不是付北陆,很有可能就要死在这个婚房。
“谢……谢。”气息微弱,张文月扯东声带,重复着,“谢谢你……真心……爸爸。”
楼下隐约传来警笛声。
付北陆说:“我该走了。他怎么动的手你跟警察说清楚,该离婚离婚,该上诉上诉,千万别心软,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他有过档案,不方便出现在家暴现场。
安抚好张文月,迅速离开。
临走前经过贺州,又狠狠踹他一脚:“你没见过我,明不明白?该离婚离婚,该坐牢坐牢,敢乱说话,我他妈舌头给你拽出来。懂?”
恶人自有恶人磨。
贺州动手打老婆,在付北陆面前却屁都不敢放,一阵点头,不吃眼前亏。
离开张文月家,付北陆我开警察,很快骑着摩托回西街。
小树中午还等着他接,去的晚了,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