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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灵玉愣了愣,一时觉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这话说的奇怪,不过几日未见,怎么像是生疏了?”

  他用手捉住“席玉”的腕子,指尖浅淡的热意顺着相触的肌肤漫散,惟康落眸在那根根凝玉似的指头上,被睫羽遮住的眼瞳中闪过杀意分明的厉色。

  “又不说话了。”于灵玉自顾自地叹息,持紧他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旁人可不像我这般包容你,你得多说些话,多表现表现。”

  惟康扯起个生硬的笑,阴测测道:“你的手平时也这么不规矩吗?”

  于灵玉:“?”

  “席玉……”话音迟疑了些,于灵玉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写有明显的疑惑,“你没事吧。”话未落,撒开手,又想去触他的额头。

  惟康往后一躲,轻巧避了开,“无事。”

  于灵玉些许尴尬,慢腾腾地落下手,“没事就行,对了……”他转过身,又引着人往里走,边走边道:“我知你心中定然疑惑,为何我会约你在此处相见……”

  “平时都约在哪儿?”惟康一语打断他的话,于灵玉下意识回着,“画舫或者酒楼里,要不就是城外的庄子。”说着说着,琢磨出些不对来,“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何故问我?”

  探究似的瞧过去,可一看那跟平日里毫无分别的温朗模样,于灵玉心内那点刚刚冒芽的怀疑又都消散了去。

  “你继续。”惟康淡淡道,心里却在想二人果然经常相见,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也不知道二人究竟亲密到了何种程度,会不会也做了同那晚一样的事。

  一想到这里,心底里的郁气腾地窜了上来,偏怀中的人还不安分,一个劲儿地斥道:“那是世子,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你不要平白无故地把气撒在他头上!你现在就是我,你这般跟他说话,若是惹得他不悦,给席府带来灾祸,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闭嘴!”戾气涌上心头,惟康低吼出声,席玉瞬间被他唬住,止了声。

  胸腔起起伏伏,耳边还是他最后那一句冷决的话。当真是无情,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惟康深深喘息,这时一道试探的声音突然响起。

  “……席玉,你确定没事?”

  抬眸瞧去,于灵玉那张碍眼的脸就横在眼前,神情些许怔色,眉眼间还隐有担忧。

  即便刚被吼了,也不见脸上有任何不悦,“寺里有个清净的禅房,不若你先过去静休一下?”

  但惟康一看见他这张脸就烦,脑子里来回来去都是席玉维护这人时所说的话,或许也就是因为有他,所以席玉才要赶自己走。

  既然都是因他所起,那只要他彻底消失,席玉便不会再赶自己走了。

  一时间心内杀气高涨,晦暗难明的眼底翻腾起滔天巨浪,手掌跟着抬起,整个脑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了这个碍眼的人。

  “世子。”

  突然闯入的人冲散了惟康心底积蓄已满的杀意,来人敛首,直奔于灵玉,到他跟前,恭恭敬敬一拱手,“世子,住持说难得今日您来,想与您谈谈佛法。”

  于灵玉怔了下,先对“席玉”道了声抱歉,才同那等着的侍从道:“既然住持这般说,我自不会拒绝,你先过去回了住持,就说我一会便至。”

  仆从应了声,便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于灵玉这才转眼看向身前人,稍带了些歉意,“今日不巧了,住持既找我,我也不好拒他。”话音略顿几息,他继续道:“这样,香云寺后头有个靠山的竹亭,修得清幽。我瞧你今日状况不佳,不若先去那里坐着等我,我去去就来。”

  “嗯。”惟康冷漠以对,于灵玉丝毫不觉,再三叮嘱让他去那竹亭后,便沿着那仆从离开的方向走了。

  惟康缓缓松开手指,依稀可见指节上的掐痕,他定了定心,才往于灵玉所说的地方走去。

  月白色的衣衫飘然隐入间间庙舍,犹如谪仙一般,这时空荡荡的院中突然走出个人,宝蓝色的衣摆自脚边荡开,男子遥遥望着那头渐远的背影,悄然勾起个得逞的笑,“成了。”

  他身旁走上来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疑道:“世子,为何要做得这般麻烦?”

  赫然是刚刚来给于灵玉通报的人。

  他此刻满面不解,想不通世子何必要把简单的事给搞得如此复杂,“既然今日就是为了要让郡主见见这人,那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

  “你不懂。”于灵玉神秘莫测地摇头,“才子佳人于山寺中巧遇,恰是缘分使然。”

  一语说完,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也可称之为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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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玉:够了!没完没了了,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蛇蛇:好啊,都开始偏袒外人了!一定杀了他!

  世子:都别吵了!我是直的,不爱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