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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光阴就在日升日落间偷偷溜走。

  席玉恢复了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好似互换身体的事情就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醒了,一切也就都回到了正轨上。

  可每每看到床上那一动不动的黑蛇时,都在提醒着席玉,一切根本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叫喊着让席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府医说黑蛇在睡觉,席玉没全信了,后头又请了专门研究兽理的医师来看,却也看不出来什么病症,只说可能是在睡觉。

  可若真的只是睡觉,那为何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心里很乱,看似一切都如常,但席玉自己清楚,这些仅仅是表象罢了。

  又是一天,温读完了早晨的功课,掐着时间,该是到了府医来看诊的时辰,席玉从书房往自己的寝屋去,穿过回廊走到正屋门口时被人唤了住。

  “少爷!”

  席玉回身去看,竹青急匆匆地走来,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少爷,二小姐来了信,专门给您写的。”

  听见是妹妹的信,席玉始终蹙紧的双眉总算舒展了些,如同阴霾稍稍退却,短暂地露出晴来,“还知道来信,也不怕我数落她。”

  虽是责骂,但他还是珍珍重重地接下了信。可刚拆开信封,要拿出里头的信,一声“少爷”遥遥传来,打断了席玉的动作。

  山月从回廊的另一边走来,裙摆被踢得翻飞,“少爷……”她几步绕到近前,呼吸急急,“前头来了请帖,老爷让您现在收拾收拾,一会就去赴宴。”

  眉头复又皱起,席玉问说:“哪家的帖子?”

  “说是淮南王家的世子,在平江湖畔设了宴,相邀的都是淮南这边极有名望的子弟。”山月按着刚才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告知给了席玉。

  “知道了。”席玉疲惫地合眼,再睁开,又是那副温润儒雅,受人喜欢的好模样,“等府医来看过,我就去。”

  山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踟蹰道:“少爷,怕……怕是不行,老爷那头催的紧,说是还有事情要嘱咐你。”

  席玉无可奈何地吐出口气,将那封刚刚拆开的信递还给竹青,“先放屋里,等一会府医来看诊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情况,等我回来了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交代好一切,席玉按着父亲的话收拾妥当,又好生受了番教诲,方坐上马车往平江湖畔的设宴地去了。

  这时节的天气好极,湖边几颗垂柳叫弱风一吹,叶子轻晃,投下的光影被割裂成一片片的,全撒在了湖面上。

  席面设在了湖边的水榭中,席玉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围坐在席面周围,主位上坐着今日宴席的主人—淮南王世子,于灵玉。

  引路的仆人将席玉引到水榭中,于灵玉瞧见人,挑着双冷情的长眸便开了口,“怎的才来?”

  席玉没为自己辩解,拱手歉道:“来晚了,还请世子见谅。”

  于灵玉虽贵为淮南王世子,但那只是表面上的风光,背后的权力早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也就徒留下个名头。

  而席家看起来没有任何势力,可说到底也是传承百年的,多少的秀才状元都受过席家的恩惠,足以让人敬重。

  于灵玉知晓如今的处境,自然不会怪罪什么,况且本来就是自己突然起了兴致,非要当天邀人,哪儿还能怨旁人来迟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你可不就是来巧了,我们刚还在谈这婚娶一事。席玉,不如你来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一上来就被问这样的问题,席玉有些发懵。凭心而论,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中意的人。况且婚姻大事,肯定是要由父母做主的,就算自己真有喜欢的人,父母能答应吗?

  “自当是门当户对,以父母喜欢为重。”席玉标标准准的答了,却根本是避开了这个问题的重点。

  于灵玉半挑起眉,倚着阑干,捏过酒盏,闲闲瞧着落座在下头的人,“只是这样的话……”话音一顿,他挑起个笑,将杯中酒重重饮下。

  “不如把我妹妹许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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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玉:再不醒,我就要娶别人了!

  蛇蛇:昏睡中……